但,范姜魁已經張開眼,俊魅的眸子噙著氤氳欲念。他瞅著她羞紅的臉,探手輕撫著,感覺她的輕顫。
“我這樣碰觸你,你會討厭嗎?”
那盈滿霧氣的水眸像是會說話般,她沒有開口,他便已知道答案。
“我……其實,之前在柳葉舟上差點昏厥,還有在山上昏厥那次,都不是因為病,而是因為……”她試圖吐實,卻很難說出口。
“因為什么?”他低啞地問著。
“那是因為我……太緊張……忘了呼吸!彼f的是事實,當然她體弱也是不爭的事實。
范姜魁誘導她。“那現在?”
“我吃藥了!彼站o粉拳,像是在告訴他--來吧,我可以的。
他不禁失笑。
“相公?”又笑了……這是為哪樁?
他突地起身,以雙肘撐住重量,壓在她身上!澳敲矗铱梢砸懔?”她那表情沒有半分挑逗意味,但看在他眼里卻是萬分可愛。
“可、可以!笔虑橥蝗挥凶兓趟悬c措手不及,不斷地調勻呼吸。
范姜魁兒俯下身,輕啄著她的唇,低喃著,“記住,用嘴巴呼吸!
“嘴巴?”
她正疑惑著,他已張口封住她的唇,舌鉆入她的唇腔內,輕舔過每個角落,挑逗誘惑著她。
那唇舌像是一把火,燒得她大腦無法思考,比他在山上吻她時還要來得狂烈,她一口氣一直吸不到,想起他說用嘴巴吸吸,可是……怎么呼吸?
正當她要喘不過氣時,他像是發覺到了,輕啄她一下后,轉而往下吻。
……
入暑的天水城,因為地理條件的關系,水氣豐足,清晨之際總是濃霧彌漫,猶如游走的在云端。
然而,這樣的清晨卻是許多商賈開始一整天忙碌的時候了。
通常這個時候范姜魁已起身,準備前往船宮或是商行打理。
但是今天,當濃霧散去,熱辣的陽光開始灑落,卻依舊不見他出現,這教古板的范姜家總管姚望,覺得極不可取。
雖說昨天是洞房花燭夜,但總不該天都大亮了還窩在床上。
這豈不是像極不早朝的昏君了?
所以,他特地前來請主子起身,只因老太君還等著孫媳婦奉茶吶。
但是,當他踏進主子的院落,才剛走進偏廳,便見一個丫鬟擋在面前,認出她是誰,他傲慢地開口,“你家主子呢?”
“回總管的話,還在睡。”靜寧淡然應對。
“沒規矩,該醒了。”他啐了聲。
打從爺兒說要迎娶文家妖薛進府,他就覺得有鬼,如今證明,文家人果然都不是好東西,竟企圖讓主子忘了正經事,只管膩在紅羅帳內銷魂,簡直是可惡至極!
看來,文執秀在這么短的時間內決定出閣,必有內情,他必須要好好保護爺兒才成!
“你家主子也還在睡。”確定他對小姐萬分無禮,靜寧決定不給他好臉色。
范姜家和文家向來是死對頭,想當然耳,小姐嫁進范姜家,縱然有姑爺的冬寵,但不代表姑爺以外的人也能夠善待小姐。
而身為小姐的陪嫁丫鬟,她的首件要務,便是將這些無禮的奴才趕出去。
“丫頭,你說話小心一點,什么叫做我主子?”姚望耍起陰狠,可惜天生娃娃臉,就是少了幾分悍勁!澳阋雷约赫驹谡l的地,頂著誰的天!”
“奴才,你才給我小心一點,什么叫做我主子?”靜寧天生冷漠的臉,只要將笑意斂盡,便顯得寒凜生威。“是誰的地,又是誰的天,輪得到你這個奴才來下馬威嗎?”
“你居然叫我奴才!”姚望氣得哇哇叫。
真是好樣的!范姜家的丫鬟、家丁沒一個敢對他這么不敬的。
果然是文家義的狗,一樣的目中無人。
“你是范姜家的總管,不是奴才是什么?”靜寧淡定地看著他。
“你、你……”
姚望你了半天,突地聽見房里傳來--
“靜寧!”
一聽到范姜魁的叫喚,靜寧隨即拿起擱在桌面的藥碗,走向通往喜房的長廊,將姚望遠遠地甩在后頭。
推開門板,就見姑爺裸著上身,坐在床息,看似有些慌亂地扶起小姐,靜寧也顧不得羞,上前將他推開,瞥見--床上有一攤血。
“小姐,先喝藥。”她處變不驚地道,先把藥碗遞給主子,隨即板起臉看著儼然慌了手腳的男人。“姑爺先出去吧,這里交給奴婢就可以了!
“執秀是怎么了?”
一早睡醒,摸到一片異樣的濕膩,他直覺掀開被子,卻驚見一攤血跡,震愕得他拔聲喚來妻子的陪嫁丫鬟。
就怕,妻子的身子又出什么狀況,他記得她說過,她身上要是有傷,就不容易止血,雖不知這血是從哪來的,但可以確定的是,不是他的,那就絕對是她流的。
只是他問她哪里不舒服,她一逕把頭垂得老低,他都急死了。
“只是落紅!别埵浅练的靜寧,在面對如此羞人的問題時,也忍不住紅了臉。
“……落紅?”他怔住。
“請姑爺先出去。”靜寧羞惱地推著他往門口走。“麻煩姑爺差人去準備一些熱水。”
連穿衣衫的機會都沒給,范姜魁已經被強勢地推出去。
“爺兒,你這是怎么著?”瞧見主子被文家的兇悍丫鬟給趕出房,守在門外的姚望又驚又怒。
“姚望,去準備熱水!狈督荒偷氐溃埔膊磺扑谎,直睇著門板。
“嘎?”
“快去!”
第5章(2)
縱然有滿肚子火,但面對主子的命令,他還是趕緊照辦,不一會便有人提來一桶又一桶的熱水,就在主子將一桶桶的熱水搬進房內,又被趕出來之后,他終于忍不住了。
“爺兒,要不要我給那賤婢一點教訓?”姚望倦著袖管,娃娃臉很兇狠。
“你在胡說什么?”范姜魁低喝問。
“我這么說有什么不對?這天底下豈有丫鬟趕主子的道理?”他實在是替主子叫屈,不能理解為何主子可以容忍。
“你不懂!”
“這事何需要懂?”奴婢伺候主子本來就天經地義的呀。
范姜魁瞇眼瞪他,不打算再繼續這話題,轉而問:“你來這里做什么?”
“爺兒,天都大亮了,老太君等著孫媳婦奉茶!币ν麌@道。
“跟老太君說,明日再奉茶!
姚望一愣!盃攦海眿D過門,都是成親翌日奉茶,這規矩豈能隨便更改?”
“我說明日就是明日!彼涞氐伤跉獠蝗葜靡。
姚望驚愕不已,同時看向緊閉的門板,那文執秀到底是怎樣的妖孽,竟能將主子迷惑到這種地步,連禮教都不放在眼里。
離開東院之后,姚望來到范姜老太君住的北院,將所聞說了一遍。
“你說什么?”范姜老太君聽完,花白的眉緊擰著。
“太君,奴才不敢造謠生事,奴才說的都是親眼所見!币ν呎f邊嘆氣。“少夫人給爺兒下了蠱不成,竟連陪嫁丫鬟都能夠欺到主子頭上!
范姜老太君惱火地將手上的茶杯一砸,拐杖重擊著地面。“她不來,就讓老身去見她!”
“太君萬萬不可,這天底下豈有婚后第一日長者去見晚輩的道理?”姚望連忙阻止。
“我倒要去瞧瞧,那丫頭到底是怎么迷惑魁兒的。”范姜老太君吞不下這口氣。
于是,在數個丫鬟的攙扶之下,范姜老太君來到東院主屋,一到偏廳,便瞧見文家丫頭的陪嫁丫鬟。
“奴婢見過太君!膘o寧暗叫不妙。成親頭一天,老太君就特地到喜房來……這分明是要下馬威。
“退開。”
靜寧猶豫了下,終究還是選擇退開,不希望因為自己任何舉措,讓小姐的處境更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