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上眼睛的芬蒂娜,真的只像是睡著了一般。
喪禮很快就舉行了,甚至連警方都沒有介入的意思。
反正,就算是介入了,調查的結果跟法利納家族的意思也不會相差太多。
“芬蒂娜不可能自殺!笨粗业倌鹊倪z容,莫第說著。
“去問你的姨丈,這個安排是他決定的!狈业倌鹊恼煞蚣t著眼睛說著。
“你說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芬蒂娜會出事,自然是我害的!狈业倌鹊恼煞蛘f著!暗,原因出自在你,你別想撇清!
四周的親戚一片的靜默。
莫第四處環顧,發現他們臉上都極力裝作并不知情的模樣。
也許,自己反而是最后一個知道的人。
“做了什么?”莫第問著。
“你當然不記得。留連于花叢里的少爺,怎么會記得我的妻子!
沒有一個人要為自己說話。頂多,就只是偏過了頭。
莫第終于了解,為什么姨丈堅持著要陪他來的原因。他該慶幸的,獨自一人前來的結果是聽到了真相。
“告訴我,你為什么要這么說!
“我說過了,回去問他!狈业倌鹊恼煞蚝喼笔怯煤鸬牧恕
“表哥?你回來啦?沒什么事吧?”一見到莫第回到了家里,費比簡直是飛撲而至了。
“……費比,你回房里去!蹦谳p輕抓著費比的肩膀,低聲說著。
“……為什么?”
“先別問,回房里去!蹦谡f著,迎向了本來正在看報紙的姨丈的目光。
“……我不要……”察覺到了不對勁,盡管莫第的臉色不對,費比還是表達著自己的意見。
“……回房去,費比!蹦谡f著。
“……我不要!”費比睜大了眼睛,看著莫第。
莫第沉默了。近在眼前的費比正用著倔強的表情看著他。
“回房去吧,費比。我有事情跟你表哥談談!辟M比的父親說著,放下了報紙。
“……我不能聽嗎?”費比回過了頭去看著自己的父親。
“……不能。”費比的父親微笑著,走了過來。
“……我要聽。”費比說著。
“不行!辟M比的父親說著。
“……我要聽!”費比提高了音量。
“不行!辟M比的父親居高臨下地看著自己的兒子。
費比被兩人包圍著,回頭看向了自己的表哥,莫第沒有想要幫他的意思。
“哼!”費比氣極,跺了腳就跑到了樓上。
關門時的力道甚至把經過的女仆嚇得把手上的衣服都掉在了地上。
“看來他是生氣了!辟M比的父親無奈地說著。
莫第只是勉強地笑了一下。
“……我知道你要問什么,我們去書房說!辟M比的父親說著。
“……那么費比算是白生氣的了!蹦诘卣f著。
“不會,至少他看不到你現在跟我說話的表情。”費比的父親輕聲說著,莫第只是一愣。
“別把錯怪在我身上,莫第。芬蒂娜的死,我也很難過!
“這是什么……”莫第看著手上的淡綠色信箋,有些疑惑。
“芬蒂娜給你的信!辟M比的父親說著。“打開來看看?”
信箋在這之前,自然就已經是被打開過了的。
我親愛的,親愛的莫第……
看著芬蒂娜寫著的,一貫的語氣,莫第只覺得眼前一片的模糊,于是閉上了眼睛。
“芬蒂娜寫了些什么?”莫第靜默了一會兒之后,低聲問著。
“……她說沒有辦法等待下次的會面,于是寫了封信給你。”費比的父親體貼地回答了話。“他的丈夫見到了這信,打了她一巴掌,兩人就吵了起來!
“他打了她?”莫第一聽,睜開了眼睛!八谷桓摇
“然而,就連我也沒辦法說什么。安德尼是沖動了點,但是……”費比的父親遲疑了一會兒。“安德尼有不孕癥,也很久沒跟芬蒂娜小姐在一起了。當安德尼拿這封信給我看,問我芬蒂娜懷著的孩子的父親是誰時,我實在沒有辦法說些么!辟M比的父親,語氣還是很慈祥。
“……孩子……”莫第只是一愣。
“是的,芬蒂娜有了孩子。她想偷偷告訴你這個消息,卻讓安德尼發現了。安德尼說,芬蒂娜自從吵架以后,就在房里摔東西,走來走去的,到了很晚也沒睡。也許,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才吃了太多的藥……”
“不,事情不會是這樣的!蹦谶B忙說著!胺业倌纫幌蚝苄⌒摹
“很小心,然而這信還是讓她丈夫見到了!辟M比的父親嘆息著!笆虑榈恼嫦嗑烤故侨绾,并不那么重要。重要的是,你正值人生的起點,不經意的一個小污點都有可能會累你一生。﹂
“……污點?”
“……莫第啊,莫第……”費比的父親低聲說著!澳阍趯W校里的事情,總是會有人跟我提起。同學、學妹、學姊、老師、助教,還是其它的職員,你想要與誰交往、同時交往幾個我都不會過問。然而,芬蒂娜是你的長輩,還是位已婚的女士,這種事情,很難不落人口舌。”
“要說就讓他們說!
“可我不能放任他們說下去,愛蓮娜的事情讓他們很感冒,只要一牽扯上了……”
“不管我做了什么,都得牽扯到我母親就是了?”莫第捏緊了手上的信。
“……莫第……”
“反正我說什么都不會有人相信!蹦诶淠卣f著。
“莫第……我說過那并不要緊……”
“對我來說卻是很重要……”莫第說著!熬瓦B你也不相信我,因為我身上流著愛蓮娜的血!”
“莫第!”
莫第轉身而去,費比的父親連忙喊著,然而卻是阻止不了莫第的腳步。
寒著一張臉走回房里的莫第,沒有見到從費比房間門縫里偷偷瞄來的目光。
關上了門,莫第躺在床上,覺得疲倦極了。
自從知道芬蒂娜過世的消息后,這幾天過得茫茫然,自己都不記得自己做了些什么。
莫第拿過了手里被揉成一團的信箋,芬蒂娜的字跡還歷歷在目。
‘我親愛的,親愛的莫第……’
房里的空氣沒有流通,煩悶異常。莫第走下了床,打開窗戶,迎面而來的晚風讓他在深深吸了一口氣后,消去了一些壓在心頭的重量。
‘我親愛的,親愛的莫第……’
莫第展開了信,背對著晚風讀著。
淡綠色的信紙在他手里簡直就像是要隨風飛去似的。
‘我親愛的,親愛的莫第……我簡直是等不及要告訴你這個消息。我懷孕了,莫第……’
是的,他曉得的,芬蒂娜想要孩子已經好久好久了。但是,他不相信芬蒂娜知道自己懷孕后,還會吃藥!
但是,他卻也曉得芬蒂娜習慣在睡前喝點酒,是不是酒精的影響讓她……
如果,如果自己當初聽她說完,她就不會寫這封信,也就不會……
如果,自己當初聽她說完,分享她的喜悅……
如果當初……
“芬蒂娜……芬蒂娜……”閉著眼睛,莫第喃喃念著。
強烈的晚風從他背后吹來,他的頭發狂亂地飛舞著,緊緊捏著的信紙發出了刺耳的劈啪聲,彷佛隨時都要被撕破似的,
“莫第……我好愛你……莫第……”
“說是愛,卻又這么早走,要我怎么相信!”
莫第將手上的信紙往后一扔,走回了床上躺著,看著天花板發呆。
飄落到草地上的信箋被接著突如其來的大雨打了破,接著便是成了護花的一灘春泥。
“煩死了……”莫第一把掀起了棉被,將自己的頭臉蓋了住。
“表少爺,臺風要來了,把窗戶關上吧,表少爺!”穿著雨衣的警衛在樓下喊著,然而大雨卻是遮去了三分的音量。
試探性的敲門聲都沒有讓莫第有著起身開門的念頭,樓下警衛的喊聲也就更加引不起莫第的注意了。
“表少爺?表少爺?”
“麻煩你了!
“不要緊!
費比的父親送著家庭醫師,一路送到了門口。
門外的大雨依舊。
司機關著車子已經停在了門前等著這位醫師上車,費比的父親拉開了車門。
“冒雨前來真是辛苦你了!辟M比的父親說著。
“不,應該的!奔彝メt師客套了幾句之后,才坐上了車。
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樣,突然放下了車窗。
“別相信莫第葛蘭尼說的話啊,要有人整夜守著!
“唉……當然了。”費比的父親無奈地搖著頭。
“……怎么了?”
“總覺得多了個任性的孩子。”
“……覺得自己太幸福了?”家庭醫師倒是笑得開心。
“我覺得好很多了!蹦谔稍诖采,手臂靠著自己的額頭,無奈地說著。
“燒還沒退前,說什么都沒有說服力!迸P室女仆長瞪著這位表少爺。
“我說的是真的,又不是什么大病……”莫第嘆了口氣。
“等您可以大聲說話的時候,再來說吧。”女仆長簡單地做了個總結!澳艹燥垎,莫第少爺?晚餐已經要開始了……”
“表哥?”從門后探出了顆頭。用著試探的語氣,費比擔心地望向了房里。
“別進來!”莫第嚇得立刻坐起了身體,似乎想要阻止,卻又因為一陣的頭昏而轉頭重新趴回了枕頭上。
“表少爺?”女仆長連忙探了探莫第的額頭。
“表哥?”費比連忙進了門,然而卻讓幾個女仆擋了住。
“少爺,感冒會傳染的!迸瓦B忙說著。
“朵翠斯,讓費比出去!蹦趶娙讨鴲盒,勉強說著。
“好的,表少爺!
“我不要!”費比喊著。
“朵翠斯……”莫第低聲喃喃說了幾句。
眼見表哥不讓自己待在這里,正想抗議的費比卻是突然地睜大了眼睛。
“表少爺……表少爺?您說什么,我聽不到……表少爺?”隨著女仆長的臉色發白,費比的眼睛睜大了,也慌了。
“快點,跟老爺說。”女仆長轉頭對著一個女仆說著,接著在她匆匆忙忙跑去報告的同時,拿過了另外一個女仆遞過來的冰毛巾。
“表哥怎么了……你們不要抓著我。 辟M比不耐煩地甩著手臂,怎奈這些女孩子卻是齊心一力。
“少爺,您就別過去了吧,表少爺會不高興的!
“為什么我生病表哥就可以陪我,表哥生病的時候我就不能陪他!費比幾乎可以說是用哭叫的了。
“嗚……”趴在自己的床上,費比抱著枕頭,難過地哭著。
門外兩個女仆在勸,剩下那些急急忙忙奔跑著的人,想必就是為了表哥的病吧。
“少爺……少爺?”女仆還在敲門著。
“表哥會死掉……”
女仆們終于請來了老爺,而費比的父親才剛走進費比的房門,費比見到了自己的父親,就是從床上坐了起來,癟著嘴哭哭啼啼著。
“為什么會這樣想?”費比的父親有點詫異。
“表哥……表哥他從來不生病,可是……可是……他又不讓我去看他……”
一邊擦著眼淚,一邊哽咽說著。想來,費比終于說出了重點。
“這……別擔心啊,費比,莫第已經退燒了。等到病好了以后,你就能去看你表哥……”
“嗚……”沒等到他說完,費比又重新倒回床上哭著了。
夜半醒來,只覺得有些口渴。燒了一天,看來是終于退燒了?
莫第睜開了眼睛。自己的房間關上了電燈,只有窗外依舊的大雨,隔著厚重的玻璃,淅淅颯颯的。
想必是不敢再讓莫第吹風,負責守夜的女仆把窗戶關得牢緊。盡管窗外風雨交加,然而窗內的世界卻是寂靜地令人害怕。
莫第掙扎著從床上坐了起來,正要走下床,本來離開去拿冰塊的女仆走進了房門。
“表少爺?您在做什么,快回床上躺著啊!
女仆連忙要來扶,然而沒等到她來,莫第就已經坐回了床上,帶著有些蒼白的臉色。
“表少爺要拿什么,我幫您拿就好了。”女仆連忙說著。
“幫我開一下窗好嗎!
“……可是……”
“房里太悶,好難受……”說著說著,莫第轉身倒回了枕上,劇烈地咳著。
“好……好好,我替您開。”女仆連忙跑去開了窗。
然而,雖然只開了一些,窗外如雷的雨聲就傳了進房。
“這么吵,表少爺會不會睡不著?”女仆回頭問著。
“不會……”
咳完之后的莫第輕嘆一聲,以著沙啞的聲音回答后,才認命般地躺回了床上休息。
女仆這一回頭,莫第那俊美的臉型輪廓就是更加地明顯了。不知不覺中,她的心跳有些加快,臉頰的溫度也有些上升。
“葛雷絲,我再麻煩你一件事好嗎?”莫第低聲問著。
“……好!好的!”女仆連忙跑了過來應聲!吧贍斝枰裁?”
“……請幫我開一下音樂……我想聽那塊……眾神的野宴!
“……好的好的,我現在就去找。﹂女仆有些匆忙地走向了唱片架找著片子。
彷佛是重擊交響樂的雨聲,氣勢磅磚。等到女仆放出了音樂,輕怏的旋律竟然跟雨聲還有種意外的和諧。
感到驚喜的女仆,興致盎然地坐回了自己的位子聽著。而莫第,則是靜靜閉著眼睛。
睡著了嗎?女仆一再偷偷瞄著。
即將擁有財力以及權勢的表少爺,同時也是俊美得彷佛是從童話里走出的王子。既然身為一個少女,有權做個無傷大雅的美夢吧?
等到音樂終了,室內又回復了那種磅磚的雨聲。莫第沒有再說話,而以為他已經睡著了的女仆,輕手輕腳地靠了近,替他拉好了被子。
“今晚你會一直陪著我嗎,葛雷絲?”當被子蓋好后,依舊是閉著眼睛,莫第低聲問著。
“當然會的,表少爺!迸鸵彩堑吐暬卮鹬。
“那就好……坐在我床邊好嗎?這樣我一睜開眼睛就能看到你!
“……好的,自然是好的,表少爺!笔軐櫲趔@的女仆連聲答應著。
一整晚,莫第那迷人的臉龐就在自己面前,淺淺的、規律的呼吸聲彷佛是世界上最為美好的旋律。
女仆一整晚不敢闔眼,也舍不得闔眼。
“……母親……”凌晨時分,莫第在睡夢中低聲喚著。語聲有些痛苦。
“表少爺……”女仆心里一緊,握住了莫第在被單外的手。
惡夢并沒有持續太久。約莫只有十幾秒鐘,夢囈停了,莫第又回復到平穩的呼吸。
看著莫第有些脆弱的表情,一種莫名的感情從心里涌了上來。滾燙的、彷佛是要灼傷自己似的溫度,從胸口開始,一直到眼睛。
“喔,表少爺……表少爺……女仆輕輕吻著莫第的手,一邊低聲喚著。
“葛雷絲?你在做什么?”
見到整晚沒睡的同事此時竟然還沒回家補眠,疑惑的女仆走了過來。
葛雷絲拿著把剪刀,站在園丁身旁。
“我……莫第少爺說想要看看花,所以我打算剪幾朵回去……”
“啊,是嗎?不過你累了吧,我來就行了!迸蜕斐隽耸窒胍舆^剪刀,然而,葛雷絲卻是反射性地將剪刀藏在了身后。
“啊……我自己來就行了,反正也不想睡。”
“……好吧。”女仆有些疑惑地說著。
“燒退了?”一早來探視的費比的父親,帶著慈祥的笑容問著。
“嗯!弊诖采系哪谖⑿Φ攸c頭。
“那……可以讓我家的費比來看你了?”
“呵……咳咳……咳咳……”正想要笑,卻又咳了出來,莫第連忙別過了頭,用手巾捂著嘴,劇烈地咳著。
等到咳嗽停止,莫第才啞著聲音說著!斑是先不要吧,萬一讓我傳染給他就不好了。”
“我只怕我擋得了一時,擋不了一世!辟M比的父親說得倒是認真。“只不過早餐時阻止了一句,他整整三個小時不跟我說話。枉費我難得在家啊!
“呵……咳……”
“別怕傳給他,他也沒少感冒什么的?纯此⒚念^吧,不然他發起脾氣來,我可吃不消!
“呵……我考慮考慮……”莫第倒是笑得開心。
“……莫第,我替你請好假了,你就安心養病吧,學校那里會有人打點的。至于……我等下就要去羅馬了,不曉得什么時候回來……”
“放心吧,姨丈,我自己可以照顧自己。如果是費比的話……呵……不要緊的,我會想辦法!
“……好吧,我知道費比交給你就可以放心了!
“嗯……姨丈,對不起,我……”
“喔,等等,如果是道歉的話就不要說,我根本沒有放在心上!
“……好,謝謝……”
“不客氣。讓我再待一會兒吧,莫第,反正我兒子也不理我了!
“呵……咳……好……姨丈請便……”
難得生病,一生病就驚天動地啊……
莫第從窗臺俯瞰著,有些感嘆。
還沒有想到個對付費比的好方法,就有人來通報訪客了。
究竟自己生病的消息是怎么傳出去的?
“表哥生病了,謝絕訪客!辟M比抬起了下巴,對著管家說著。
“喔?可是,她們是莫第少爺的朋友啊!惫芗移鋵嵤怯行┖眯Φ。
“憑什么我不能進去她們就行!辟M比說著。“不準就是不準!
對峙了五秒鐘,管家第一個投降。
“好好好,那就收禮就好,人不請進去了!泵鎸χ@位費比少爺,管家很有經驗。
“哼,沒錯。”丟下了一句,費比回去上課了。
可就是只收禮,也是個龐大的數量。
雖然謝絕訪客,不過莫第還是會從窗戶對著那些訪客點頭示意。
絡繹不絕的訪客,送補品的送補品、送鮮花的送鮮花,卡片跟信箋如雪片般飛來,有些熟面孔更是一天三次地送點心過來。
“怎么,她們是以為我們會餓到表哥嗎?”
眼見廚師正在傷腦筋地要選一樣送進房里,不關他事的費比還是跳著腳。
“托表少爺的福,這幾天我們幾家掌廚的,技術交流可多著哪。受益匪淺啊。”主廚里奧亮出了他一口的白牙。
“哼!
“表哥,你到底好了沒有?”
眼見一日四度的哀怨詢問又在房外響起,莫第一口茶水差點要吞到肺里去。
“少爺又來了。”女仆掩著嘴笑著。
“咳咳……等我……不咳了再說……”
“那就請您去跟少爺說吧,莫第少爺。”女仆笑著。
“我說過了,可他就是不聽,我也沒有辦法。”
“連您的話都不聽,這房子里也沒人可以讓少爺聽話了!迸屠^續笑著。
“好好好,我曉得,等明天吧,明天再看看!蹦跓o奈地笑著。
“只希望少爺能捱到那個時候!迸统猿孕χ。“我昨晚聽說,少爺已經放話要拆掉這扇門了!
“這么兇?”
“可不是……”女仆低聲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