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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失又何妨 第六章 作者:黎菁
    清晨,筱珂獨立于天池峰頂,秀眸遙望著遠處峰巒,白色的披風隨風拂動,衣袖飄飄宛如誤墜人間的仙子,許久……直至金黃色的陽光淡化了峰間的云霧,顯出高聳的險峰。

    這幾日,落秋因教務繁忙,沒有時間陪伴她,像是在策劃一件重要的事情,也許是在制造另一場血腥吧,可笑的是竟讓她暗自松了一口氣。在一起時,落秋對她愈好,她的心愈不安,她不想背叛他,卻又沒得選擇,在正與邪之間,她選擇了正義山莊,在爹爹與落秋之間她又選擇了落秋。這就注定了她的結局,雙方無論誰勝誰負,她都將是失敗者,或許老天爺在捉弄她吧,就像當年捉弄她母親一樣,睿智聰慧的母親選擇了封閉自己的心孤獨一生,而自己呢,卻只能選擇死亡。

    “筱珂……”遠處傳來落秋的聲音,幾個起落,落秋施展輕功,眨眼間,就到了筱珂身旁,執起她的手柔聲道,“怎么跑到這里來了?手涼得像冰一樣!彼阉霊阎,用披風裹住兩人的身形,緊緊摟住她嬌小冰冷的身體,筱珂也把頭埋入他的懷中,貪戀地吸取他的溫暖。

    “在看什么呢?”落秋輕問。

    “朝陽啊,你瞧它多美、多壯觀。”兩人一同望向東方的朝陽,太陽早已爬上山峰,天邊的紅云漸漸轉淡,早晨的陽光明亮耀眼,充滿生機,充滿希望。

    然而,筱珂的內心卻恰恰相反,感嘆生命的脆弱,天地猶如一所迎送過客的旅舍,活著的人像匆匆來去的過路人,死去的人仿佛是投向歸宿之地,悠悠萬世,惟一亙古不變的就是天地之間日月星的交替變換。

    “我好像有心事?”

    “沒有啊!斌沌婕泵Ψ裾J,小心隱去眼中的哀傷,扯出一絲笑容。

    “這幾日教務繁重,冷落了你,是不是不高興。俊

    “沒有,只是覺得有些孤單!

    “現在呢?”落秋摟緊她,筱珂以笑作為回答。

    “知道這里為什么取名為天池峰嗎?”落秋問,筱珂微微搖頭,落秋神秘地一笑。

    “跟我來。”他拉著她,繞過旁邊的一顆巨石,約走了五十米,便看見了一泓泉水,清澈見底,色如乳汁,落秋介紹說:“它名為‘天池’,終年不盈不溢,生飲清涼適口,燒開飲之,如品‘龍井’!

    “真的嗎?”筱珂不相信,用手掬水飲之,“哇,好清涼,真沒想到這世上還有如此神奇的水!

    落秋看到她興致勃勃的模樣,微皺的眉頭終于舒展開,他喜歡看到她發自內心的笑容,突然間他問了一句:“筱珂,你今生最大的愿望是什么?”

    筱珂回望著落秋,聲音平穩而堅定:“我希望我們永遠在一起,生死同行!不離不棄!”

    落秋沒有言語,只深深地把她摟在懷中,銳利的雙眸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又迅速隱去,筱珂并沒察覺。

    “事情忙完了嗎?”她淡問。

    “嗯,忙了兩個通宵擠出點時間陪你,我命人從西域帶來幾種奇花異草,作為你的生日賀禮。”

    “我的生日?”筱珂詫異,繼而一想,今天的確是她二十一歲的生日。她神情有些激動地說:“你還記得?”好像只是在無意中提過一次。

    “當然,走,去欣賞一下你的生日禮物,晚上我再為你慶祝生日。”筱珂微笑地點頭。

    他抱起她輕聲命令:“閉上眼睛!斌沌嫒犴樀匕涯樎裨谒膽阎。接著,他便施展輕功,腳尖點地抄近路越過各個險峻的山峰,直奔總壇躍去,遠看猶如大鵬展翅,世上有幾個人的輕功及得過他。

    ※※※

    傍晚,月狼教總壇燈火通明,熱鬧非凡,月狼教里每人臉上都喜氣洋洋,一改往日的沉悶嚴肅。今天,是狼主夫人的生日,大家都為夫人慶祝,他們都看得出狼主極疼愛夫人,因此極力討好,每份禮物都挖空心思,盡是天下奇珍異寶,只求博夫人一笑,狼主一高興或許會傳授他們高深的奇功。

    月狼教的教規極嚴也極奇特,以武攻高低來論職位,武功高者可居高位,他們的武功都是狼主身邊的二十死士傳授的,若是得到狼主賞識,親自傳授武功,學成一種就能傲視江湖,只是狼主向來喜怒無常、深沉難測,著實讓人捉摸不透,若是輕舉妄動,搞不好小命就不保,這回終于有機會表現,自然不會錯過。

    為了給夫人慶祝,狼主破例從山下請來歌伎表演,還允許他們喝酒玩樂,天曉得他們已經好久沒有這么逍遙快樂過了。

    看完歌伎表演后,落秋就把筱珂帶出喧鬧的大廳,知道她喜歡清靜。

    望月亭內,落秋命人點上火把,擺上筱珂平日愛吃的水果點心。筱珂靜靜地依偎在他懷中,兩人無語,享受著難得的寂靜和祥和。自從離開楓林閣后,他們就很少有這樣的空閑時間。

    這時,一名屬下奔至亭前,單膝下拜,正想稟報,落秋揮手阻止,示意他站立一旁,實在不想破壞這份寧靜,筱珂已經好久沒這么滿足地笑過了,好久……

    筱珂緩緩張開雙眸,發現旁邊站立一人,便問:“什么事?”

    “稟夫人、狼主,屬下們已準備完畢。”

    “準備什么?”筱珂不解地問。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甭淝锷衩氐卦谒呡p道,轉身吩咐屬下即刻開始,屬下領命離開后,筱珂正想讓落秋解釋,一道火光突然從天而降,她仰首望向夜空,天!是煙花,各種各樣五彩繽紛,照亮了整個夜空,炫目極了!

    “這是我送給你的第二件生日禮物,喜歡嗎?”落秋笑問。

    筱珂笑著點頭,心情復雜地望向五顏六色的煙花,她從小就喜歡看煙花,小時候母親經常和她一起去觀賞,但自從母親去世后,她就再也沒有看過煙花。

    此時,一名屬下神色凝重地來到望月亭前。

    “稟狼主,金公子到,說有要事與狼主商議!

    “知道了!甭淝镅凵褓咳灰焕洹

    筱珂也察覺出他的異樣,擔心地問:“怎么了?”

    “沒什么,我去去就回,乖!”落秋輕吻一下她的額頭,轉身匆匆離開,那名屬下緊隨其后。

    落秋走后,筱珂暗自松了口氣,望著仍然光彩奪目的夜空,各種各樣矛盾復雜的情緒環繞在心頭,落秋知她、曉她,所以才會送她煙花作為禮物,可是她卻在他背后傷害他!她不想啊!在得知他殘忍地炸死三千多人后,又不得不做,不過她會永遠陪著他的,黃泉路上絕對不會是一個人……

    “夫人!”一個身穿紅色紗衣的舞伎打斷了筱珂的沉思,她記得先前在大廳表演時見過她,是個領舞的,容貌艷麗,身段婀娜,舞技很好,只是不解她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這時候你該待在大廳里表演,怎么到這來了?”筱珂臉上掛著恬靜的笑容,對于陌生人,無論尊卑,她向來客氣有禮。

    舞娘左右巡視一下,確定四周沒有其他人后,飛身躍入望月亭。筱珂微微有些詫異,原來她會武功。舞娘走至她面前說道:“聽聞夫人善于丹青,今日小妹有幸想請夫人賜教,并請夫人予小妹一幅,以便回去細細琢磨!

    是她!筱珂沒想到與她聯系之人竟是名女子,她剛才所講的二番話,都是筱珂事先與師兄商量好的暗語。

    “你怎知曉我善于丹青?”筱珂按照暗語對接下來。

    “是一位朋友說的,有信物為證!闭f著便從懷中掏出一塊晶瑩剔透的龍形玉佩遞給筱珂。

    她仔細端詳一下,不錯,是師兄的玉佩,是在她十八歲出游時為師兄買的禮物。彼珂從衣袖內拿出一個手指般長的紙卷,連同玉佩一同交還給舞娘。

    “我想你那位朋友一定在跟你開玩笑,我并不善丹青,這里不是你應來的地方,趕快離開吧!

    “小妹誤信朋友戲言,打擾了夫人休息,請夫人見諒!蔽枘飳⒂衽迮c暗藏在內的紙卷收入懷中,轉身迅速離開,徒留下一陣刺鼻的粉香味久久未能散去,夜空的煙花仍舊在放著,可筱珂的內心卻是暗淡無光。

    ※※※

    書房暗室內。

    “欠你的情我已經還清,我不希望再見到你!甭淝镫p眼陰冷地直視著坐在對面的高大男子。

    而那位金公子卻悠閑自得地啜了一口茶,完全不把藩秋殺人的目光放在眼里。

    “味道不錯,不愧是用天池水徹的茶甘爽口,只是不該用這種銀杯子盛茶,浪費了好茶,唉,可惜啊可惜!”兀自搖頭嘆息。

    “在我沒改變主意之前,你最好馬上離開,這樣對你我都好!甭曇絷幚。

    “我聽到消息說,你暗中撤回了安插在名門派及山莊的探子!苯鸸硬患辈恍斓卦儐,沉穩的聲音自有種不怒而威的氣勢。

    落秋深冷一笑道:“你最好立即撤走你手下的密探,否則別怪我手下無情。”

    金公子既不驚懼也不動怒,悠然一笑,話峰一轉:“聽說賢弟身邊多了一位紅顏知己,可否引見一下?”

    “你手下的密探不是早把畫像送到你面前了嗎?”

    “所以為兄才好奇她到底是何方神圣,有何特異之處,竟讓……”落秋阻斷了他的話。

    “你有閑情雅致到我這來,難道不怕你的江山被人搶走?”

    “放心,為兄的江山穩若泰山,別人是奪不走的,多謝賢弟關心。”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樣。

    落秋并未理會他促狹的表情,繼續冷聲說道:“成王爺的計劃已毀,他或許會狗急跳墻,派人暗殺你!

    金公子表情恢復嚴肅,“他雖想做皇帝,卻不會拿祖宗的江山社稷開玩笑,外族人虎視眈眈窺視我朝河山已久,現在我若遇害,天下必定大亂,那時他也未必會坐上皇位!

    落秋看了一眼金公子道:“我不想讓其他人知道你我的關系,請你速速離開。”說完便離開了密室,他不想招惹無謂的麻煩,金公子畢竟是當今天子,江湖不比皇宮,若有人識出他的身份,他定有生命危險,而他自己也不想被牽進其中。

    留在密室內的金公子委屈抱怨:“一點都沒變,從來都不把我這個兄長放在眼里,我是皇上耶!唉,自己一個人在這發嘮叨也沒有用,夜已深,還是休息為好!

    “李琛,為朕打理,朕要休息了!被噬辖衼碚驹陂T外的貼身侍衛,雖說這密室內小了點、暗了點、冷了點,不比皇宮,但他還是決定留在此處,暫不回京城。

    李琛有絲猶豫,“皇上,此處并不安全,不如……”皇上打斷侍衛的話。

    “唉,不必擔心,有他在朕身旁,不會有危險的。”

    他會保護皇上嗎?李琛懷疑,那人周身散發出的詭異殺氣讓靠近他的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怯意。但皇上心意已決,他身為臣子也不敢再反駁。俗話說“伴君如伴虎”,惟今之計也只好盡心保護皇上安全了。

    ※※※

    秋風吹紅了楓葉,同樣地把綠色帶走,原本翠綠如茵的草地,如今已是滿目蕭索,黃色的小草不良寒風,倔強地迎風張揚,卻比夏日少了那份生機與靈氣。

    筱珂生長在南方,看到這樣的景色,心頭不由得涌上一絲蒼涼。執起挖土的小鏟,整理出一小片空地,把預先準備好的木板插在土里圍成一個圍欄,這樣一個花圃就做好了。這里的土質很好,就是不知道那些從西域帶回來的珍異品種能否適應此處環境的生長。

    筱珂將向株外形奇特的植物小心翼翼地培植在土壤里,心底祈盼它們不要太嬌氣,她也是第一次見到這些品種,對它們的習性都不了解。忙了一上午,終于大功告成,筱珂欣慰地看著自己的成果。秋天雖不及夏日的炎熱,但下午的陽光仍舊炙熱照人,她的后背已被汗水潤濕,雙手沾滿泥土,淡黃色的衣服早已污漬斑斑,筱珂卻毫不在意,因為只有在此時,她才會忘記世間的煩惱,讓自己融人自然,享受著自然帶給她的一切。

    “姑娘就是落秋的粉紅知己?”皇上實在難以想象,不遠處那個衣服污穢、發絲零亂的村姑會是他弟弟寵愛至極的女人。

    筱珂驚訝地尋聲望去,原來不知何時,距她十丈以外站了兩個男子,出聲的那位年約三十左右,身穿深身衣服,他右側的男子腰掛長劍,像是他的侍從。

    落秋因筱珂喜歡清靜,便把此處劃為禁地,沒有他的允許外人是無法進來的,但此人卻大方地直呼落秋名諱,顯然不在“外人”范圍內,而令筱珂好奇的是此人與生俱來的王者之氣,舉手投足間霸道非常,這一點與落秋非常相似。筱珂對于他輕視挑剔的目光并未在意,以她此刻的尊容受輕視是正常的,恐怕世間上也只有落秋會尊稱她為美麗的花匠,只是她的內心深處非常討厭別人質疑她和落秋的感情。

    “我以前確實是他的紅粉知己,但現在不是。”

    皇上贊同地點點頭,就說嘛,落秋怎么會喜歡上她,宮里的任何女人都比她強。

    筱珂顯然不想讓他高興得太早,接著道:“我現在已晉升為他的夫人,正確的說法應該是,我既是他的夫人,也是他的紅粉知己!

    皇上劍眉一挑,明顯地對她的回答不滿意,同時又不得不重新審視她。她聰慧、機敏,不似平常女子膽小怕生,而最有趣的是她毫不懼怕他的凌人氣勢,反而在口舌上捉弄他一番。佇立在花圃旁的她,一臉的從容淡然,臟污的衣服,零亂的發絲,絲毫遮掩不住她恬靜溫雅的氣質。

    經過仔細觀察后發覺他前刻的確看走了眼,都怪那些可惡的狗屁密探,竟然將她描述為相貌普通的平凡女子,害他先入為主,一時不察,被她捉弄。

    他改換語氣,自我介紹道:“我姓金,是落秋的大哥,還是……”他還想繼續介紹偉大的自己,不料卻被一聲憤怒的聲音打斷,兀自懊惱不已……

    “你還沒有滾!”落秋辦完事后,本想接筱珂一同吃午飯,卻發現那個該死的皇上還沒有走,竟從密室里的暗道偷溜到這。他躍至筱珂的身前用身體擋住皇上好奇探索的目光。

    “你真是落秋的大哥?”筱珂從后面探出半個身子詢問。

    “不是!”落秋搶先替他回答。

    筱珂疑惑地望著兩人,他自稱姓金,那么他一定就是落秋昨晚丟下她匆匆會見的人。他們是兄弟嗎?他們的外貌并不相像,眼神卻很神似,似乎存在著某種聯系,是親情嗎?他們都是天生王者,給人感覺一個凌氣凌人,一個桀驁不馴。落秋從不愿談論他的親人,若此人真是落秋的大哥,或許可以通過他了解落秋不想提及的過去。

    “大哥,很高興你來看我們,若不介意,多住幾天!斌沌娌焕頃淝锏姆瘩g,誠然發出邀請,見金公子欣然點頭同意后便含笑離開。她得先沐浴更衣,被汗潤濕的衣服粘得她渾身不舒服。至于他們兩人的事情留給他們自己解決吧,落秋決不會傷害金公子,虧得那位侍衛緊張地握著劍柄盯視著落秋,一點不及他主子的悠然自得。筱珂斷定,他們兩人彼此一定非常了解,因為落秋真正可怕的時候是在似笑非笑之時,談笑間殺人于無形。

    看著筱珂已經走遠,落秋冷聲道:“你不要亂說話,我現在還不想讓她知道你的身份!

    金公子見落秋冷凝的表情,知道他這次是認真的,為了保住小命,只得點頭了。

    “這名女子的確不凡,只是紅顏禍水,為兄只想勸你不要為了一名女子而放棄眼前這一切。”金公子的表情也瞬間嚴肅起來。

    “我想要什么,我自己清楚,月狼教現在已經成為江湖第一大幫,我既然能讓它強大,同樣我也可以毀了它,無所謂放棄不放棄!

    “你當初選擇月狼教對會吳英杰時就已經想好了這一步,是不是?”金公子問出了此行的真正目的。

    落秋冷笑,不置可否,轉身離去。

    金公子感嘆幸好落秋不愛江山,不然他的皇位真的會不保,對李琛道:“不用緊張,他要殺我就不必等到現在了。”

    “是!崩铊∷砷_緊握的劍柄,擦拭額頭的冷汗。

    李琛是大內侍衛統領,武功、心機自是超越常人,卻仍懼于落秋的氣勢。落秋啊,你不愧是我的皇弟。金公子仰天大笑……

    ※※※

    書房內,落秋坐在桌前,手里把玩著一枚龍形玉佩,此玉晶瑩剔透,握在手中通體冰冷。落秋把玩許久后,才把目光移開,沉聲詢問站在一旁的屬下:“事情調查得如何?”

    “稟狼主,屬下經調查得知,此玉原乃石塵毅之物,他把玉佩贈給丁小嬋作為聯絡信物,丁小嬋原名丁薈蕓,曾是吳英杰的義女,實則為侍妾,兩年前,吳英杰命她化名丁小嬋,投身妓院,收集情報。夫人慶祝生日那天她用舞伎身份混進狼月教,趁四周無人時,在望月亭悄悄與夫人接觸,并出示了此玉佩……”

    “丁小嬋知道玉佩失蹤,有沒有懷疑什么?”

    “回稟狼主,她只當是行事匆忙不小心遺失,并未起疑。”

    “很好,繼續調查下去吧!甭淝锲镣藢傧潞,走至窗前,窗外的正前方正是望月亭,雖然有樹葉遮擋,但仍可以清楚看見望月亭里發生的事,而在望月亭里的人若不仔細觀察并不能發現這里,這是結合光源折射原理建造的。那晚落秋清晰地看見了舞伎與筱珂所做的事情。

    他緊緊握住玉佩直到指尖發白。筱珂你還是背叛了我。當日,他允許他們師兄妹見面,就已經想到會有這樣的結果,知曉事情真相的筱珂,一定會選擇背叛他,這是她善良的天性,與感情無關?陕淝锶园脨溃秊槭裁床粦{借感情再信任他一次呢?雖然早就猜測出結果,但當心愛之人真正作出決定時,心里又豈能用一個痛字形容。也罷,他們這樣做只是加快了他計劃的實施,與其再等上幾年,不如現在就做個了結。

    ※※※

    “大哥,明日真的要走?”望月亭內,筱珂正與金公子休憩品茗。

    “是啊,叨擾了多日,家里一定有許多事待辦,就不再麻煩弟妹了。”宮里宮外,家事國事,樣樣都煩心,再不回去,母后恐怕要張榜尋人了。

    這幾日的接觸,彼珂一直想探問落秋的身世,無奈金公子守口如瓶。落秋說他是在京城做布匹生意的,可金公子的談吐舉止絲毫沒有商人的俗氣,以她這幾日的接觸觀察所見,不是京城高官,就是一方霸主。江湖上并沒聽說過此人,而他又說祖居京城,難道是當官的?只是以他的才能氣勢怎會甘居人臣、為人效命呢?落秋有這樣神秘不凡的大哥,他的身世到底是怎樣的呢?筱珂越來越迷惑了。

    “大哥,你是商人,卻時常參與江湖中事,就不怕惹來殺身之禍嗎?”同時也是在試探。

    金公子大笑,“我們皆屬強者、智者,何懼凡人!

    “凡人也是人啊。”

    “唉,不同的。”

    金公子指的是才智、能力。筱珂卻誤會了,以為他們是蔑視其他人的生命。難道那些人就該被害、被殺嗎?兩兄弟同樣霸道,同樣視人命,看來她只有一條路可走了。

    ※※※

    月狼教總壇下邊有一個天然的暗道,每次金公子來都是由這里進出而不走山門。

    “你真的決定親手毀了月狼教?”金公子臨行時仍然不信。

    “它對我已經再無用途!

    “所以你將計就計利用石塵毅!币擦T,月狼教教眾大都是大奸大惡之徒,若繼續讓他們壯大下去,有害無益,“待事情完結后就回京城吧,母后非常想念你……”見落秋臉色陰沉,便止住了下面的話,知曉再勸下去也沒用,這個心結得兩人彼此努力才能打得開。

    ※※※

    為了不被落秋察覺,筱珂便在神鷹峰用信鴿與師兄互通消息,只因今天山上飄了一些雪花,令本來就陡峭的山路更加難行。她下山時,不小心滑了一跌,扭傷了腳骨,心想并無大礙,便去忙別的事情,誰知到了傍晚,竟嚴重起來,腳胖得像粽子一動也不能動。

    落秋趕到時,腳已經敷上藥包扎好了。

    “怎么這么不小心,大夫看過了嗎?”落秋屏退仆人,讓他們在門外侍候。

    “你忘了我就是大夫嗎?這點傷不礙事的,過幾天就會好。”

    落秋見確實是小傷,懸著的心才放下,扶她躺下后,并沒有走,合衣躺在她身側。

    “你不是還有許多事要忙嗎?”筱珂訥問,難道他今晚要留下來?這些天他一直都很忙碌,根本無暇陪伴她,她已經十多天沒看見他了。事實上,要不是這次傷了腳,落秋也不會出現在她面前。

    “事情已經處理得差不多了,不差這一刻,待你睡了,我就走!

    彼珂笑了笑,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偎在他身側,不一會兒,便睡著覺了。落秋也假寐了一會兒,二更時分起來為筱珂掖了掖被子就離開了。落秋走后不久,彼珂睜開了眼睛,原來她一直沒有睡,此刻她心亂如麻,怎睡得著呢?今天,在神鷹峰上接到師兄傳來的消息,定于本月十五攻打月狼教,這就意味著她只剩下十天的時間了,而這十天也是她與落秋最后相聚的日子。

    ※※※

    十日后

    入夜,筱珂端著酒菜來到落秋的書房,走至門口便被侍衛攔下。

    “夫人,狼主吩咐不見任何人!

    筱珂并未堅持,放下酒菜正想轉身離去,屋內傳來聲音:“什么人?”

    “啟稟狼主,是夫人來看您!

    話落,門便被推開,落秋從里面走了出來,“你怎么來了?”

    “我問過廚房,說你一日都未進餐,便叫他們準備一些酒菜給你端來,事務再忙也得吃些東西啊。”

    落秋接過酒菜,“進來吧!

    兩人坐在桌前,筱珂把菜一一擺在桌上,又為落秋倒了一杯酒,落秋端起酒杯,正要一飲而盡。

    “等一下!斌沌鎿屵^酒杯,“你先吃些菜啊,空腹喝酒不好!

    “筱珂,你今日是否有什么事,好像有些心神不寧?”落秋挑眉問。

    “呃!沒有啊!斌沌娴氖侄读艘幌。

    落秋將她拉入懷中,坐在他的腿上,“你的手很涼,哪里不舒服?是不是腳傷還未好?”

    “很好啊,早就痊愈了,我的手一直都是這樣的!

    筱珂抽出自己的雙手,“來,快吃菜啊,要不然涼了就不好吃了。”筱珂夾了一口送至落秋嘴里,“怎樣?好吃嗎?”

    落秋點頭,也為她夾了一口。兩人你來我往愉快地享受著晚餐。直至落秋喝了那杯酒,筱珂神色才顯現出悲傷。

    “落秋,剛剛你喝的那杯酒里,我下了毒。”她直視落秋毫不隱瞞地說出,“是化功散,兩個時辰后,你就會永遠失去所有的武功,再過五個時辰,我爹爹就會率領群雄攻打月狼教,你還有兩個時辰可以運用武功離開這里,免于一死。”

    筱珂以為落秋聽到后會大發雷霆,并親手殺了她,就像殺死其他人一樣,誰知他毫不在意地又為自己斟了一杯酒喝下,說:“我知道!”

    “什么?”筱珂詫異,“你知道?那你為什么還要喝?”

    “因為酒早已被換過了,現在桌上的酒是無毒的佳釀!甭淝锶耘f自斟自飲。

    “你……”筱珂困惑,他怎會知曉酒里下了毒?

    落秋從懷里掏出一塊玉佩遞給筱珂。她心中一沉,是師兄的龍形玉佩。那天,她把月狼教的地形圖連同玉佩一起交給了那名舞伎,如今這塊玉佩卻在落秋的身上,天!他早就知道了一切,早就知道了她的背叛,怪不得她說要單獨去神鷹峰不許人陪,他馬上點頭同意,那么明日的一戰,失敗的注定是爹爹了。

    筱珂苦笑,“我背叛你在先,你利用我在后,這樣也好,我們就兩不相欠了!彼龘嶂桨l疼痛的心口,知曉事先服的毒藥毒性已經發作了,自己剩下的時間不多了,她忍痛勉強說了最后一句話:“秋,原諒我的背叛,不要再殺人了!闭f完,便痛昏了過去。

    落秋在她倒地前,扶住了她,手一揮,烈影便出現在他面前。

    “把夫人送回楓林閣,讓藥王為她解毒!甭淝锩睢

    “是,主人!绷矣氨痼沌媸┱菇^頂的輕功離開了月狼教。

    隨后,落秋招來了烈焰及身邊的其他死士,“事情都安排好了嗎?”

    “稟狼主,已經照您的吩咐把教眾都解散了,大多數人都走暗道悄悄地離開了總壇,剩下的也已做好了拼死的準備!绷已娴。

    “好,接下來我們就演場好戲給他們看。”落秋深沉一笑,一切皆在他的掌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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