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不過這不代表他沒有女朋友!迸睚g看著天上的浮云,腳步依然沉重。
“你有聽他說過嗎?”沈遠踢著路邊的小石子,偏頭看著她,想知道她的心事。
“我沒問,這也不關我的事!迸睚g不去想,也不想去想,偏偏卻又忘彭齡停步,一咬牙,以壓抑的口吻對她說:“沈遠!你別再說了,我不想再提他。
“你真固執,明明在意的,為什么要假裝?”沈遠忽略她的怒意,繼續著自己的刺探。
“算我多事好了,可是你一直這么消沉下去也不是辦法,彭媽媽很擔心你。”沈遠看她不愿意談下去,只好抬出彭李妹來壓她。
“我知道。”彭齡煩躁的撥了撥頭發,想借這個動作把心里的一股惡氣從腦海中驅除。
沈遠無奈,嘆了目氣說:“很多事情有時候不能只看表相,就像買東西,你不問價錢,怎么知道買不買得起呢?”
“你怎么跟晚晚的口氣那么像,開口閉口錢錢錢的?”彭齡的嘴角扯出一抹笑,想以此緩和氣氛。
“只是打個比方啦!你只是自己想,并沒有去求證啊!現在人家擺明不是他的女朋友了,你又想歪,說不定于立志真的沒有女朋友!鄙蜻h覺得自己的直覺不會錯。
于立志看彭齡的眼光不簡單,那是一個男人對一個心愛女人的眼神。
“別說他行不行?”彭齡彎下腰去綁鞋帶,不想再提這個話題。
沈遠覺得她是身在棋局里,當局者迷,畢竟旁觀者清,沈遠知道她只是因為自己本身的執著,而不愿意承認她的感情。
“你不喜歡他嗎?說老實話。”
“我……”彭齡起身,不知道如何回答沈遠。
“如果你不要,那我就夾去配了。”
“遠遠!別開玩笑了。”彭齡知道沈遠只是在逗她,但她下意識的還是要拒絕任何女人對于立志的心動。
沈遠失笑,“你不要,也不準別人要,那又何必把自己搞得這么累呢?談戀愛不需要弄得這么勞民傷財吧?”
“你的中文真差!”彭齡吐吐舌頭,“勞民傷財?你怎么不說我禍國殃民呢?”
“好啦!就算我不會說話好了,可是你自己心情只有你自己明白,我只能盡我做朋友的本分,勸也勸過了,到時候別怪我沒提醒你哦!”沈遠兩手一攤,對彭齡表示她的責任已了。
彭齡一呆,“提醒我什么?”
“于立志算是個上等貨色,如果被別的女人搶走了,你可別找我哭哦!”沈遠笑說。
彭齡聞言失笑,賞了她一掌,“你亂說什么。
沈遠伸手擋住,化解了她的“攻擊”,“我只能點到為止,剩下的,就等你自己去決定了!表樖衷倥牧怂念~頭一記,以作懲戒。
撫著額頭,彭齡嘆了口氣,“我不知道!
“你好好想想,不論結果如何,總得要試試才會知道會不會成功。不去做,光靠想像是永遠不知道結果的!
“多話!彪m然口里這么說。但是彭齡的心里已經泛起一圈圈的漣漪.關于她跟予立志之間,是不是還有可能呢?
&&&
想了很久。當天下午彭齡還是撥通電話給于立志。
站在于氏電機的樓下,拿著公共電話聽筒的手微微有些顫抖,在等待接話的同時,彭齡打量了對面的大樓,想著于立志是在這三十層樓里
電話接通了,是于立志的秘書接的電話。
“于氏電機您好,請問您找哪位?”
“我……我找于立志!迸睚g遲疑了一下。
“于總現在正在開會,請問您有什么要事找他?”
“沒……他什么時候開完?”
“不好意思,請問您貴姓,請您留下電話,于先生開完會后與您聯絡好嗎?”
“我姓彭,沒有什么事,謝謝你。”彭齡落寞的說。
“彭小姐嗎?要留言嗎?”
“不用了!
彭齡掛上電話,心里莫名的有惘然,她無意識的玩著手腕上的芙蓉晶手鏈,想她姬奧賾的話。
“石頭無心,所以無情,你給了它心,卻不讓它有情,這不是強人所難嗎?而且你不放心,怎么收心?”
“芙蓉晶有親和、愛情、化心結的作用,但是使用的人不愿意相信,那又有什么用?”
彭齡看著它,茫然若失。
她明白,也知道該怎么做,可是知道是一回事,做起來又是另外一回事。
她再看了一眼于氏大樓,嘆了口氣,再看著自己在路上拖長的影子,不明白為什么要打電話給于立志,它不在乎他嗎,不是嗎?
可是彭齡自己知道,她是在說謊。
騙自己,也想回避自己心底對他的感情,可是她知道,她躲不開了。
&&&
開完會,于立志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接通電話以后,于立志的秘書秘書洪惜憐敲門進來報告。
“于總,這是剛才的電話記錄,勝利的張老板打電話來,請您回電;還有羅濟的傳真來了。”
“是嗎?”于立志仍然沒有抬頭,他看著剛才會議時所記下的重點。
“對了!還有一個彭小姐打電話來,可是您沒有交代,所以我沒有通知您。”洪惜憐繼續說。
“彭?”于立志想起了彭齡。
難得看到老板會有這種失神的表情,洪惜憐猜測那位小姐可能是某位重要的人物,不然酷死人的于立志怎么可能會有那種呆住的表情?
“因為她打的是您的專線,我想大概是您的朋友!焙橄z觀察著他的反應。
“她有沒有說什么?”于立志回過神來,抬頭看著洪惜憐。
“沒有,她說沒有什么事!焙橄z忍著笑,對他的緊張有些意外,原來老板也是人,也會有正常人的反應,她還以為老板是千年寒冰呢!
“好了,你先出去吧!”于立志打發她走。
門關上了,于立志倒進他的皮椅里沉思,彭齡找他有什么事?
就在此時,又傳來敲門聲。
“進來!庇诹⒅究粗T口,維持他那舒適的坐姿。
“老板!边M來的人是江淑娟。
“是你?剛才會議里還說得不夠嗎?”于立志覺得他這個老同學好像愈來愈長舌了,難道女人一過了三十歲就會變得尖牙利嘴起來嗎?他懷疑的看著她,的確,開始有歐巴桑的雛型了。
“剛才是公事,現在是私事!苯缇晷πΓ拔疫@么美嗎?你看夠了沒?”
于立志嗆咳一聲,要是她知道自己剛才心里想什么,不把他活剝生吞才怪,只好跟著笑,“你要請假嗎?”
“為什么我私事就是要請假?”江淑娟秀眉一揚,自己找了張椅子坐下,打量著于立志。
于立志提起他回到辦公室所接到的電話,“剛才你先生,我不幸的同學,李和群先生已經打電話來暗示我了,你們打算去哪里玩?”
江淑娟顯然對“不幸的同學”這句話有點不滿,但她選擇不發作,有道是:君子報仇,三年不晚,“這也算是其中之一,不過我要說的不是那個!
“是嗎?”于立志一副懶洋洋的說。
江淑娟真想蹋他一腳?墒鞘缗娘L度讓她只有白他一眼,“你猜我中午跟我老公去吃飯的時候遇到誰了!
“我沒空玩猜謎!庇诹⒅菊酒鹕,走到辦公室的落地窗前?粗畬訕峭獾娘L景。
“真沒趣的人!算了,我直接說好了,我遇到了彭齡。”
“誰?”于立志回過身,以為自己聽錯了。
江淑娟不是沒注意到他的反應,心中暗笑,“彭齡啊!她真好玩,看到我先生就呆了,我看她上次八成是誤會了!
“誤會什么?”于立志回頭繼續看著窗外,但心底不再平靜,有點波濤洶涌的感覺。
“以為我是你的女朋友!”
于立志不傻,一下子他就明白彭齡為什么會那么奇怪的原因,如果是她誤會了,那剛才她的電話是在暗示他什么呢?
“喂!老板,你怎么了?”
“我只是覺得我的眼光沒有那么差吧?”于立志走回自己的辦公桌,輕松的坐下,像什么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什么意思?”江淑娟忍不住問。
于立志露齒一笑,“我得建議李和群換副眼鏡了,看來度數不夠!
“我才要跟彭小姐介紹新的眼鏡行!怎么會看上你?”江淑娟的臉都綠了,竟然敢批評她?
“算我怕你好不好,看來是得放你這只吵鬧的烏鴉幾天假了!庇诹⒅究此嫔簧,知道女子與小人難養也,他可不想同時得罪這兩個人。
“你才是烏鴉呢!我可是孔雀!苯缇陻[了個撩人的姿勢。
“一樣!叫聲一樣難聽!庇诹⒅驹u論道。
當然,這句話的代價是讓他聽了一下午這兩種“鳥類”的叫聲。
&&&
于立志站在彭氏飯店的門口,躊躇著不知道要不要進去。“哥!你怎么在這里?”于仁豪跟冷煜一起出現,“來吃飯嗎?一起好不好”?
冷煜對這個大伯有點怕怕的,不過今天的于立志不再是那張冷死人的酷臉,有點和氣的感覺,稍微緩和了她對他的觀感。
“對啊,大伯,一起吧!”冷煜附和的說。
“也好!庇诹⒅緩纳迫缌鞯母麄冞M門,解決了他一個人來的尷尬。
彭氏飯店里的牌匾依舊,什么“賓至如歸”、“客似云來”、“高月滿座”的鍍金橫匾掛得滿滿的,因為已經超過了用餐的高峰時間,所以客人不是很多,侍者大多站在柜臺邊等著招呼客人。
“歡迎光臨。”看到大門打開,一個侍者自動迎上去。
正坐在柜臺邊里算帳的彭齡也抬起頭來看著來人,卻沒想到會看見一個她想見卻又不想見的人。
于立志也看見她了。
兩個人的表情都有些不自然,但是彭齡還是離開柜臺去招呼他們。
“煜煜,你今天又不煮飯了?”彭齡挑眉問。
冷煜吐吐舌頭,小鳥依人的靠在于仁豪身邊,“懶嘛!”
“真是的,于仁豪你要管管她,才新婚就這個樣子,你小心未來的幾十年可能會很辛苦哦!”彭齡好心奉勸道。
于仁豪則是苦笑道:“多謝!不過這我很早就知道了!
“老公!”冷煜不依的說,于仁豪的手臂被捏了一記。
“別鬧了,上二樓坐吧!”忍著痛,于仁豪提議。
冷煜跟于仁豪先上樓,剩下的兩人,彭齡看了于立志一眼,對他點點頭,也跟著上樓去了。
在彭氏飯店的包廂里,等到眾人坐定,彭齡才開口。
“今天想吃什么?”她拿出菜單,一人發一份。
冷煜連翻都不翻,直接問她比較快,“你說了算!不過我老公愛吃魚,今天有沒有?”
“算你運氣好,今天的魚正新鮮,就來道活魚三吃如何?”彭齡建議道。
“你拿主意吧!”于仁豪說。
“大哥吃什么?”冷煜轉頭問于立志。
“都可以。”于立志淡淡的說,但眼光沒離開過彭齡。
彭齡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她說:“那我去吩咐廚房了,你們坐一會,待會就上菜了。”然后就離開了包廂。
“我去一下洗手問!庇诹⒅疽哺鋈チ恕
彭氏飯店的二樓不算很大,于立志很快的不就追上了彭齡的腳步。
“彭齡,你等一下。”他叫住她。
無奈之余,彭齡只好轉身回應他的呼喚。“于先生。你有什么事?”
于立志把她拖到角落里說話,“你今天打過電話到公司嗎?”
彭齡看著他,心情很復雜,但她還是點頭。
“找我有什么事?”
“沒有。”彭齡低頭道,避開于立志的眼神。
于立志勾起她的下巴,看進她的眼,“你說謊!
“我不用騙你吧?”別開臉,彭齡覺得自己一定臉紅了,她覺得臉好熱、好熱,像是火在燒似的。
“淑娟說她今天遇見你。”于立志不放棄的追問。
“是又怎么樣?”
“你不要用這種態度跟我說話!庇诹⒅旧鷼獾恼f。
“不然你要我怎么樣?叫你于大少還是于公子?”
“我有名字。”
彭齡一咬牙,“于立志,你想怎么樣?”
“這是我想問你的話!庇诹⒅景褍扇酥g的空隙縮小了。
“你可以不要靠我這么近嗎?”彭齡想推開他,可是一碰到他的西裝領口,她的手又縮了回來,像是不想碰到他似的。
“不可以。”于立志想吻她,但被她閃開。
彭齡瞪著他,“這里是公眾場所,也是我家,你放尊重一點。”
“你的意思是說,如果只有我們兩個人,就不用尊重你了嗎?”于立志玩著文字游戲。
“你!”氣得說不出話來,彭齡狠狠瞪了他一眼,努力把自己往墻角縮,不想碰觸到他的身體。
可是她愈退縮,得寸進尺的于立志就愈靠近她,反而增加了兩人的接觸,這令彭齡更加懊惱。
“你上次說我只是跟你玩游戲,可是你有沒有想過,這都是你自己想的,我有說過一句話嗎?你有問過我是怎么想的嗎?”
“我何必問!
“好!現在只要你說一句話,我馬上就走,不會再來纏你!庇诹⒅驹谡f這句話的同時,并沒有放棄對她的箍制,反而更貼近她的臉,只差一寸,兩人的唇就會接觸。
“你要我說什么?”彭齡喘著氣,死命的瞪著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心緒雜亂不已,眼中只有他,可以感覺他的呼吸吹拂到她的臉上。
“你自己明白!
彭齡閉上眼睛,心里有種酸澀正在大,她忍住哭泣的沖動,她知道自己抗拒不了他,但是為什么他一定要她投降呢?“好!你贏了,我輸了,這樣子可以了吧!”
“你在說什么?”于立志愕然,她是什么意思?
彭齡睜開眼,輕輕推開他,但兩人的距離太近,她的手只能作為阻隔兩人太過貼近的眸子。
她的話語里已隱然有著哭音,“你不是要我承認愛上你嗎?這不是你要的結果嗎?現在你還來問我,這不是很可笑的一件事嗎?”
“你說你愛我?”于立志看著她,這句話令他心頭有著天崩地裂般的震撼,深深的打動他冰封已久的心。
“不必重復我的話,你滿足你的虛榮心了沒有?”
“彭齡,你以為我在玩弄你?”于立志摟著她,想搖晃她的小腦袋,看看她到底在想什么。、
彭齡不知道哪生出來的勇氣,用力推開他,“不用說得那么嚴重,我們之間投有到達那種地步!
“你不用把你的刺張開,我不想帶一個小刺猬回家!庇诹⒅居X得掌控權又回到自己手里了,口氣也就輕松起來。
“你發神經了?”彭齡懷疑的說。
于立志又把她摟回來,“我好像沒有說過我喜歡你?”
這句話令她一呆,“你說什么?”
深吸一口氣,于立志第一次表白自己的心意,“我喜歡你,彭齡!
彭齡抬頭看他,他剛才說的話是火星語似的,她聽不懂,等她反應過來了以后,仍然充滿懷疑,“不要說得那么容易!
“我愛你。”于立志輕輕的重復,天知道,要他說這句話是多么難,而彭齡卻像是聽到了什么噪音似的。
“走開!”彭齡避開他,兩手捂著耳朵不聽。
“彭齡。聽我說!庇诹⒅景阉龘砣霊阎。
彭齡掙扎著,拳頭雨點似的落在他的胸前,“我不聽!你走!”
“如果這樣能讓你好過一點,我愿意讓你打,不過別把我打死了。不然你可就沒老公了!
“你說什么屁話!”
“小姐,別用言語污染空氣!
“我偏要!”彭齡的聲音被于立志的吻給堵住了。
而等菜等太久,出來找人的冷煜跟于仁豪正好看見這一幕,兩人面面相見。
“大哥什么時候跟齡齡在一起的,怎么我不知道?”冷煜問老公。
于仁豪想起婚禮當天的慘劇,人家是一吻定情,他們好像是一“吐”……呃!有點惡心啦!不過一回想,也有點道理啦!在愛情的世界里,好像就是這么一回事。
管他惡不惡心,只要兩個人真心,也是不錯的結局啦!真是可喜可賀。
&&&
好像交往中的男女都會問對方一件事,那就是:“你為什么會愛上我?”
彭齡跟于立志也不例外,兩人坐在車里,在寬廣的路上飛馳著。
“立志,你說你為什么會愛上我?”
“你先說!
“不說就算了,要不是你家的那座樓梯誘惑我,我才不會喜歡上你!”
“樓梯?”于立志要不是正好在開車,他可能會一頭撞死,真是太不幸了,他的行情什么時候大跌,比一座樓梯還不如?
“你呢?”彭齡觀察著他的反應,臉色還真不是普通的難看。
“如果你嫁給我,在我們結婚三十年以后,我會考慮告訴你!庇诹⒅鞠肫鹚麄兊谝淮我娒娴那樾危乾F在出來那天是她大小姐“指定”要他的,她肯定死不承認。
“哼!算了,不希罕!對了,你的朋友是怎么樣的人?晚晚跟了他會不會吃虧?”彭齡想起他們的目的,是要去機場接回國的向晚跟于立志的朋友。
彭齡對于立志的求婚“不屑一顧”,令他覺得自己的魅力是不是開始不足了,心中暗嘆一聲后,才說:“我們現在不正是要去機場接他們,等你自己看了就知道!
“裝神秘!哼!”彭齡轉頭不理他,窗外飛逝的風景令她想打瞌睡。過了一會,于立志叫醒昏昏欲睡的彭齡,“醒醒!彭齡!
“什么事?”揉著睡眼,彭齡看著窗外,“還沒到機場。拷形易鍪裁?”
于立志看著她的嬌態,不禁心動,“我今天有沒有告訴你一件事?”
“什么?”就算是看習慣了,她還是覺得于立志笑起來的時候特別好看,不過她不會告訴他,免得他又驕傲起來了。
“我愛你!
“現在才說!
“唉!”于立志的這聲嘆息里混雜了太多的情緒,不過愉快是比無奈多一點點啦!
車子往機場繼續開去,甜蜜的氣氛為這個天地又增添了不少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