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落在半山腰、面向蔚藍地中海的這一棟“海景別墅”,在外觀造型上雖然和隔壁沈閎邦的巨宅具有許多神似之處,但是更嚴格地區分起來,喻家華屋具行歐洲皇室貴族的古典浪漫風情。
從雄偉的石砌大門開始,尤其分立在門墩頂上的兩尊石雕,便引人跌人十五世紀的“黑暗宗教”時期——卻是兩尊其實看起來有點惡心、猙獰的古典藝術之作,從整塊原石中一刀一鑿地雕出兩個蹲踞的小惡魔,自脖子以下是像純潔小孩的身體、用兩手抱住雙膝而蹲坐著,然而脖子—亡卻是齜牙咧嘴的“蝙蝠頭”,兩側各長著又長又尖的耳朵,在背上則是——雙半合半張的蝙蝠翅膀,而背脊尾端則生出一條像神話巨龍般的箭頭狀長尾巴!
這一類小惡魔石雕,在幾百年前是屬于教堂建筑中才有的裝飾,據說是用來嚇退惡魔邪靈的,反而是帶著點“守護神”的意味。
從偉踞的大門進入后,——條沿著山勢而筑的車道,稍微往上逐漸爬升地引至前庭的—座噴泉水池,水池中央是三名小天使嬉戲著一顆大圓球的銅雕,圓球上刻有世界各大洲的圓案,其實就是一顆地球,但是這顆地球會不停地自動滾動旋轉,這主要是來自其基座汩汩流出的噴泉動力使然;在池中則飼有無數名貴的日本錦鯉,泛出斑斕的色彩。
在前庭花園的四周,到處都立滿廠羅馬、希臘神話中的眾神銅雕,花圃中則以不同色澤的花草植物,排植構出許多繁復的幾何圓形。
在這占地一英畝的別墅范圍里,前庭花園就幾乎占去二分之一,這在寸土寸金的摩納哥小王國里,所代表的是該國最珍貴、豪奢的一樣東西——“空間”,那—大片廣大寬敞的前庭花園,想想看,就可以建造出幾棟鳥籠式的公寓大廈?!
別墅的主體,仍然沿襲著最典型的地中海型建筑概念:白色的墻、紅色的屋瓦,每一扇門窗的檑框邊緣,都漆飾上海藍色的邊條——不過喻府與眾不同的是,在這些藍帶飾邊上,還以純金熔化成液狀,加上藝術家的手筆,精細費力描繪出花鳥樹木的圓案。
半橢圓形的窗、拱門和穿廊,在四周種植成列的高大棕櫚樹、椰樹的襯托之下,熱帶海洋的浪漫風情展現無遺,令人不禁有種度假、慵懶的感覺。
這一棟巨宅內,跟隔壁閎邦的那一棟一樣,都擁有在十六間臥室,但是卻又在結構、格局和裝潢上,有著非常顯著的不同。
閎邦別墅內的每一間臥房,是以不同國家命名、并作設計主調;而喻家的則以十二個星座、十二種寶石,和中國的十二生肖命名,譬如:佛芙琳女伯爵特別偏愛“紫水晶”,于是她和喻爵爺所使用的主臥室便以此為名;而纖妍則是住在“處女座”;至于黑爵士喻凱杰嘛,因為他喜歡在房間里用玻璃箱養蛇,他也就理所當然住在“蛇”屋了!
當然,因為常要舉行皇家宴會的關系,巨宅內一進門的挑高大廳,也就布置得像歐洲皇宮殿堂一樣,巨型的水晶吊燈、純銀立地燭臺、波斯地毯、宮廷桌椅沙發、古董罩燈及臺燈、綴滿特大號金絮流蘇的絲絨窗簾等等,連最小的擺飾都是精品,最小的細節也都表現出皇室風范、鉅細靡遺!
在大廳后方尚有一間寬敞的宴會廳,說穿了是舉行宮廷舞會的地方,呈圓弦形的四周設有無數臺桌卡座,中央地帶全是以花崗巖拼花出摩納哥皇室標幟的地板,在舞池的一端則是一座平臺表演座,主要是給現場樂師伴奏樂曲之用。
為了這天晚上的盛宴,喻家從里到外都顯得燈火通明,不但每一盞水晶吊燈都大開著,連每一座燭臺上也都點滿了白色的長蠟燭。十六名喻家仆侍沒有人閑著,三名大廚更是從當天早晨就開始精心巧手調理烹做那一百二十道珍饈佳肴,十二位從皇家音樂學院調借請來的樂師,此時也正演奏著一首又一首輕曼美妙的樂曲。
應邀前來的六十位主賓,其實仍著重在貴族親戚上,當然其中也有不少外國大使、貴婦、富豪仕紳,其實眾人齊聚一堂吃吃喝喝,除了拼命在服裝首飾上爭奇斗妍之外,又有誰是把“頭銜”刻寫在額頭上?
不過這是一場意義非凡的正式夜宴。在明的上面,是給歷險歸來的蓓雅女爵壓驚、去霉運加慶祝;在暗的方面,其實是給沖鋒前線、舍命救人的第一功臣沈閎邦擺慶功宴!當然了,呈半退休狀態的喻老也許久沒跟商界老友聚一聚,而女伯爵也好久沒跟貴族親戚們的三姑六婆閑嗑牙了,半是后面這兩個原因,來的賓客自然都是響叮當的重量級大人物!
要說起喻氏夫婦的家族史,那可能得寫上好幾本書才說得完!不過呢,簡而言之出生在臺灣的喻磬宇,在三十步之前便已經以經營房地產而成為年輕的億萬富翁,后來移民到美國后,他的“磬宇地產”更在短短五年之內,成為美國東岸高級房產經營的巨擘,可謂是華人移民一大傳奇人物!
喻老一直致力于事業,直到三十七歲那一年,在紐約市的一個社交宴會中結織了到美國訪友的佛芙琳女伯爵,兩人一見鐘情,喻磬字不但結束了單身生涯,并且在婚后把事業和生活重心都轉移到摩納哥來。
而佛芙琳女伯爵的家史,那就更復雜了,講快一點就是:她的外曾祖母在十九世紀末葉,嫁給了當時西班牙國王的一名侄子,所生下的獨生女,后來又嫁給摩納哥王國的一名伯爵,而這個頭銜是可以世襲給后代子孫的。
所以女伯爵的家族不但和摩納哥王國有淵源,而且和歐洲其他王室多多少少都有些親戚關系,譬如說:現今的西班牙蘇菲亞皇后和被罷免的前希臘安瑪莉皇后是姊妹,從摩納哥追溯到西班牙,再又牽連到希臘,那么紓妍該叫安瑪莉皇后什么呢?
沒有人會無聊到去多費這種腦筋的,尤其是在這盛宴即將展開的美麗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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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處女座”臥房內,從床套、枕頭,到書桌、化妝臺,從天花板到地毯,全都是一片潔凈的純白色或象牙白色調,坐在梳妝鏡前的紓妍,也是一身白色禮服。
雖然是單一白色,但是這一襲出自名師紀梵希設計手筆的晚宴禮服,除了高貴之外,甚至有其“華麗”之處!
這一襲無肩無油低胸的禮服,純以白色錦綢為主要質料,上半身以強調女性胸、腰兩線為主設計:層層縐褶地包住女人身體最引人遐思的部位,依附人體合身剪裁,但是又不是緊到讓穿者透不過氣、或是肉感嫌疑的地步。
在纖腰部分,上牛身綢衣以前后各一個飛鳥形狀而結束,自腰以下及地,則是呈自動摺疊層束的裙褳,在這一裙衣之內,其實還穿了一件并非十分蓬松的襯裙,來增加外裙的質感和厚度,不管是在靜態時、或是腰擺移步之際,就像是一襲古代公主的歐式宮廷禮服。
白綢禮服除了在剪裁上作細微變化之外,這一套造價四萬五千元美金的華衣,最貴重的是在于那全身以網格狀鑲飾的銀白色珍珠!
據說紀梵希大師設計出這套禮服時,全球只限量生產了六件,每一件就要用上三百六十五顆大小—樣,色澤一致,從日本進口的最高級珍珠!
穿上這襲華衣的紓妍,其高貴優雅的貴族氣質自然展現,她并不打算配戴任何首飾,兩臂上套了同質料的白綢長手套,一條白色的長綢巾繞過她的腰后、兩端分別挽在她的臂彎里。
她把一頭云綢般的秀發挽上去,在頭頂上稍微傾向前方的梳綰成一個歐洲貴婦的髻,她全身上下唯—的一件珠寶,則是嵌插戴在發髻正前方的一圈純碎鉆小皇冠,連她的兩邊耳垂上戴著的梨形珍珠耳環,都顯得毫不刻意,只是陪襯點綴而已。
她臉上只撲了一層非常自然的淡妝,在她拿起香奈兒五號香水在頸項間輕輕噴灑時,房門上突然有人輕敲了兩下。
“進來!”她以純正的法浯應道。
一名穿黑白相間制服的年輕女仆,在門口處先作了個屈膝禮之后,這才踱進來通報道:“女爵,您從新加坡邀請來的客人已經到了。”
“啊?快,快帶他們上來!”
女仆正欲轉身退下,很快地又回頭輕問:“一共是二女一男,女爵,您想安排他們住在什么房?”
紓妍沉吟著思量,她邀請的是新近才剛結婚的杜偉風和章宥苓,多出來的人會是誰呢?是祈艾筠、艾薇兩姊妹中的——個嗎?她不得不多考慮一下該怎么分配房間,偉風和宥苓雖然才新婚,但她實在很想跟宥苓多聊聊……
“讓兩位女客人住我隔壁的‘天秤座’,杜先生則安排在龍房……呃,不好,‘龍’跟‘籠’的中文發音—樣,讓他當‘兔子’又不妥,干脆最后一間……‘豬’房好了!”她最后決定。
唉,當初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用十二生肖叫起來都挺奇怪的。她嘆口氣苦笑,但愿偉風別怪罪她故意開他一個玩笑!
女仆剛要帶上門時,紓妍又吩咐道:“把門開著,我已經準備好了!噢,叫人先把三位貴賓的行李送到房間去,我要先見見他們!”
紓妍在等待的當兒,又迅速地在梳妝鏡前從頭到尾檢視一番,連穿在層層裙褳內的白色緞面高跟鞋也都小心查看一遍,不過自從在沙烏地啊拉伯沙漠被囚禁幾天之后,她的“潔癖”也不像以前那么嚴重了。
幾分鐘后,門口出現了三個人,宥苓率先開口驚呼。
“紓妍,哇!我第一次到你家,就碰上大場面!”
“快!快進來……啊,原來是倩妮啊,我剛才還一直猜不出來!”纖妍含笑地連聲招呼道。
杜家兄妹兩人也踱進來,偉風立刻抱歉道:“真不好意思,事先沒跟你說一聲,我這小妹‘愛哭又愛跟路’,一直吵著要跟來!”
紓妍請三人坐下,馬上接說:“什么話?倩妮平時忙著她的‘服飾王國’,我盼她來都還要盼好久呢!偉風,你乖一點啊,我讓兩位女生住我隔壁房,這樣我們才可以聊通宵!
偉風故意裝得很失望地瞅著宥苓,“那不是太委屈我老婆了?要是多跟宥苓住‘近’一點,我們四個人還可以開一桌麻將!”
“管你……”
“管你?喝!你們兩個以后別聯合起來騎到我頭上去,我就已經謝天謝地了!”偉風大聲嚷嚷地笑說。
眾人頓時笑作一團。
紓妍見三位稀客都已換穿好晚宴禮服,甚表驚訝地說:“你們動作這么快,全都換好衣服啦?!你們不是才剛到嗎?”
“我們在飛機上換好的,怕錯過晚宴的任何一分鐘嘛!”穿了一襲自己設計的暗紅色連身直簡禮服,倩妮顯得特別興奮地說。
偉風緊跟著也代表三人向紓妍道謝。
“紓妍,又不是認識三天兩天的朋友,你那么客氣干嘛?還特地從摩納哥包了一架專機去新加坡載我們,讓你破費了!”
“我有破費嗎?”紓妍扮了下鬼臉,壓住聲音說:“包的是‘萬邦航運’的小噴射機,我可以獲得半價優待呢——再說,那‘半價’也是閎邦送的!”
倩妮有點沒大沒小地牛開玩笑按說:“交個開航空公司的男朋友就是有這種好處!我也想去找個開紡織廠的,這樣以后我設計服裝就不必買布料了,設計錯誤嘛,剪掉重來就是!”
偉風還搞不清楚閎邦和紓妍的感情發展如何,于是很快地蒙住妹妹的嘴巴,不讓她再發表“高論”。
“小女孩大嘴巴亂講話,紓妍,你可別見怪!”
“倩妮,你想,找開紡織廠凱子的事,包在我身上!”紓妍絲毫不以為意地促狹笑說!安贿^,我們家現成就有一個,不同的是他喜歡養蛇,你有考慮過要用蛇皮設計新裝嗎?”
倩妮一臉怕怕地直揮手說不,其他人則笑了起來。很不巧的是,喻凱杰和施喬諺正經過門口要下樓去,凱杰停下來探頭進來說道:“喂!你們誰都別想打我寶貝黑蛇的歪主意!咦,我的‘魔魔’也不知跑哪里去了?倩妮,該不會是你咔嚓咔嚓……”
凱杰雖然沒笑,但確實是在開玩笑地用手指比著剪刀咔嚓脖子的動作,惹得倩妮哭笑不得地嗔嚷道:“惡!凱杰哥哥,你真是越來越惡心了!”
一直站在門外喬諺,則突然表情怪怪地向凱杰“告退”。
“你去聊聊嘛!我先下樓去了!
這一對南轅北轍的死黨也真是奇怪,—個是“花花公子”,每每見了美女就要摟要親要抱,見到倩妮時卻一反常態地當作“沒看見”,而另一個呢,是神秘陰沉、不茍言笑,現在見了倩竟然也“打破慣例”地有說有笑廠?!
喬諺兀自踱開時,在房內的四個人都覺得有些尷尬,凱杰似乎沒注意到什么,只專心用他那雙難得不戴墨鏡的深邃眼眸直瞅著倩妮。
“小女孩又長大變美了……倩妮,你好有……有‘形狀’,呃,我是說‘形象’,這禮服是你自己設計的嗎?”他輕問。
倩妮被盯得渾身不自在,只好佯裝生氣地換個話題,試圖轉移他的注意焦點。
“凱杰哥哥,你知道嗎?你不戴黑鏡時,看人眼睛好像有一點‘脫窗’!”
凱杰那張因混血而特別英俊的臉龐上,竟然在異常白皙中出現了—些潮紅!
“在新加坡我們共舞過,今天晚上我先向你‘預約’了!”他斂了斂神色說。
凱杰輕輕向眾人點了下頭,然后優雅輕慢得像只黑貓般踱出門外。
他才—走,紓妍立刻轉向眾人低聲興奮地說:“啊哈!我哥終于‘晚熟’了,竟然也會注意到女孩子,這將會是我們家的大新聞哦!”
“這是我們倩妮妹妹的魅力十足,連‘吸血鬼’也開竅了!”宥苓也笑瞅著倩妮問道。
“噓!小聲一點!凱杰不喜歡人家叫他那個綽號的!眰ワL故作正經八百地接腔道!霸僬f,我小妹也不喜歡脖子上被人咬一口,看來我還得開導一下凱杰,叫他以后要對準‘嘴巴’!
倩妮破眾人你一言、我一句地丑得滿臉通紅
“你們盡量說、盡量笑吧!反正我是天真無邪又可愛的‘小女孩’,聽不懂你們‘中年人’在說什么?”她嘟起嘴反擊。
紓妍走過來摟住倩妮的肩,喊休戰地說:“好啦!我們也別再鬧‘小女孩’了。走吧!我看客人也來得差不多了,我們該下樓了!”
眾人有說有笑地一起下樓去,然而紓妍心中不禁在暗忖著:施喬諺又是哪一根筋不對勁了?他是“花心”習慣了,反而對“良家小女孩”不感興趣嗎?而哥哥凱杰是真的也開始動了“思凡之心”了?
七點整,晚宴在喻磬宇爵爺簡短的賀辭、以及眾貴賓的熱烈掌聲中,正式拉開了序幕——供應源源不絕的美食佳肴和香擯酒,在大廳和宴會廳之間川流不息的紳男仕女和服務侍仆,曼妙的音樂,成雙人對婆娑起舞的男女,充斥四處的啟顰輕笑、輕聲燕語,構成了一幅豪門盛宴的熱鬧景象。
杜偉風和章宥苓、喻凱杰和杜倩妮,此時都夾在眾人之中跳第一支舞,施喬諺依舊惡習不改,不但宴會才開始便己喝得半醉,而且這會兒正“格格纏”地左擁右抱—對如花似玉的雙胞胎姊妹打情罵俏。
紓妍左顧右盼就是不見沈閎邦的影子。人就住在隔壁,竟然還最慢到?!她賭了一肚子氣,正打算走去角落打電話催人時,卻在半途碰到哥斯坦·林。
“哥斯坦,你看見閎邦來了沒有?”
哥斯坦一面調整著脖子上似乎太緊的領結,邊說:“沒有啊!蓓雅,你看我這身衣服及格嗎?”
一共混了中國、法蘭西、俄羅斯和蘇格蘭四種血的哥斯坦,似乎還是講法語最順口,也比較習慣叫她的法文名字。這有點“散仙”的法國間諜,是長得夠像“捍衛戰警”啦,不過紓妍心有旁騖,回答得也很敷衍。
“還好啦!你住我家還習慣嗎?”
“也還好啦,不過比五星級飯店至少強上一萬倍!”
“但是我也不能住太久,等Z給我命令,我立刻就得走——”
突然聽到“Z”,紓妍馬上警覺地噓他,阻止他再說下去。
“噓!小聲一點!誰能保證客人中的那些外交官不是在當間諜的?”
一聽紓妍這么說,哥斯坦忍不住以一種迷惑的眼神直瞅著她,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而紓妍則趕快佯裝若無其事,但是她心中也有個疑問很早就想問哥斯坦,最后她也忍不住,便靠近他低聲問道:“野,你‘知道’那么多事情,你該不會就是Z吧?”
“你很好奇哪!不過,讓我這樣告訴你好了,當Z指揮‘衛星大戰’去救你時,我則是在這里陪你爸媽‘看電視’的!”哥斯坦似笑非笑地皺眉盯著她說。
這樣的回答并不能滿足紓妍的好奇心,她是“Z”最親信的“東方二號”,也是“東方組織”里,不論勢力、權力、財力,甚至是“智力”,都是最強最大最優秀的“元老級”成員,但是她竟然都沒見過“Z”,那不是很說不過去嗎?
于是她又以“套話”的方式說道:“我倒覺得那也可能是一種‘障眼法’!你不是說過,Z是神通廣大、來去無影、無所不在的嗎?那么這種間諜常玩的‘聲東擊西’小游戲,對Z來說不是小事而已?”
哥斯坦愣了一下,然后把嘴形笑成大弦月地說:“你在用我說過的話來套我的話了!你很聰明,你剛才說得也很有道理,但是你不怕我用同一招來逗你嗎?”
“逗我什么?”
“噢,你我心里都很清楚!”
哥斯坦故意把話講一半,這下子紓妍也愣住了,他知道她的身分?!“Z”有可能讓一個根本不是“東方組織”成員的法國間諜知道她的身分嗎?除非……除非他就是“Z”,要不然他就是一個比她跟“Z”還要“親信”的人?!那哥斯坦的背后又究竟有什么不尋常的來歷背影?
纖妍的腦子里打滿了問號,她都快打嗝了。
就在這時,有人突如其來地拉住她的手臂,聲音像是浸過醋似地說:“紓妍,啊!原來你在這里跟這位‘改良品種’的帥哥談笑風塵啊?!”
哥斯坦朝紓妍作了個無奈的表情,告退道:“兩位今晚的主角,你們慢慢聊吧!但愿不要這里引發第三次世界大戰才好!”
“人家救我們兩命,你剛才的話不會太沒‘斬節’嗎?”哥斯坦一踱開,紓妍立刻很不服氣地說。
剛才看見兩人有說有笑,閎邦都已經滿腹妒火了。
現在又聽見紓妍胳臂往外彎,他更是火上加油地氣說:“我沒‘斬節’?難道你還看不出我肚子里溫柔的腸子,已經斷得一寸一寸、一斬——節了嗎?”
紓妍吊眼歪嘴地直搖頭,—會兒才哭笑不得地說:“對不起,請問你是想用‘柔腸寸斷’那句成語嗎?”
“知道就好,請不要糾正我!”
“沈閎邦!我覺得你不但需要‘糾正’,而且還需要去‘下放勞改’一下豬腦袋!他是你我的‘恩人’,也是我們家的‘客人’,我跟他說兩句話都不行?”紓妍氣得抬頭挺胸兼叉腰地說。
因為她穿低胸又“挺胸”的關系,他的眼珠看得差點都要掉出來了,他腦袋臨時生肅地吸吸口水,低喃著:“還好‘恩人’加‘客人’不等于‘恩客’……”
“你說什么?!”
“呃,我剛才說什么?噢,對了,我想說你今晚好美、好‘突出’喔,害我都要穿‘圍兜’了!”
天哪!她的頭發都快冒煙了,他竟然吵架吵到—半就“忘記”?!這會兒又見他賊兮兮的眼睛,她氣得說不出話,只好伸出高跟鞋來狠狠地踩他—腳。
他頓時寸痛得連叫都不敢叫,腦袋也清醒了—些,立刻求饒地道歉說:“紓妍,我會醋勁這么大,那是因為我太愛你了嘛!”
“這就是我以前在怕的……”紓妍心頭亂糟糟地—堆,思緒矛盾地說:“你會忘了‘任務’吃醋,管東管四的?”
“紓妍,我—時醋昏頭,我知道錯了,請你原諒我……”
她吁了一口氣,有些筋疲力竭地說:“氣得我想喝香檳酒。唉,氣死了!氣死了!”
“好啦,氣一氣就好,別真的死翹翹了。來,我陪你喝香檳酒!”閎邦裝著小狗撒嬌的模樣逗她。
見他猛眨眼睛賣乖,她實在也氣不起來,只啐他一句——
“別裝得那么像,以前在‘陪酒’的是不是?”
“不氣了喔?好,我們去拿香檳!”
這時,一名穿制服的仆侍端著銀盤硬擠過來。
“女爵閣下,要喝香檳嗎?”他問。
紓妍和閎邦同時愣住了,那個聲音兩人都還記得!掉頭一看,那張臉雖然多了一些像意大利模特兒常有的性格髭須,原先棕黑色的頭發也染成金黃色,但是那仍是如假包換的范倫鐵諾隊長!
兩人正打算當“合音天使”地齊聲喊救命,艾格立刻不慌不忙地提出警告。
“野!別亂叫啊,我的心臟不太好,在這餐盤底下的滅音槍,也可能被你們嚇得隨時走火喔!”
艾格的左手捧著銀餐盤,盤上放有兩杯香檳酒,他的右手臂上掛著一條仆侍用的白巾,一根槍管便從白巾后伸出—點點,直直地指向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