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軒迫不及待的奔進大廳,警衛老康告訴他品芹老早就來了。
一踏進大廳,尚軒反射性地又往回走。
奇怪,他是不是走錯地方,怎么滿屋子都是花?花?!尚軒馬上又折回頭。
待他看清大門旁紫檜木架上的花瓶,這——是清朝綻藍花瓶嘛!而這束玫瑰怎么那么眼熟?
他繼續往屋內走,這是拿破侖二世的花瓶、明朝的……老天!究竟是誰,居然在這些供人玩賞的骨董花瓶上插花,有沒有搞錯?!
就在尚軒眼中醞釀風暴時,品芹一陣風似的沖進來,一看見尚軒,她整個人偎進他的胸前,一張小臉嬌俏不已。
“尚軒,你怎么那么晚回來!都沒人陪我玩,害人家無聊死了。你看這玫瑰花,好不好看?”她把花冠往自己頭上戴,巧笑倩兮的擺個Pose。
尚軒也回以歡顏,這花冠確實讓她看起來像個小精靈。猛的,他想起一件事,“這花哪來的?!”
“玫瑰花園剪的,還有這些都是喔!彼钢鴿M室的花朵,“花園的園丁好小氣,還不肯讓我剪,我就說是你要的。”
尚軒臉色蒼白的環顧整室欣欣向榮的玫瑰花,接著彷佛著魔的往房子南側奔去。
當他看見原本爭妍斗艷的玫瑰園,此時卻像被狂風掃過,幾乎不殘留任何一朵花時,他差點做了一件他從未做過的事——尖叫。
這座玫瑰園是他奶奶生前最愛逗留的地方,也是奶奶用愛心一手栽培的,因此每到九月,爺爺多半會在這以玫瑰叢為幕的花園舉辦露天茶會,讓人欣賞嬌麗的玫瑰,現在玫瑰卻——
“尚軒,你怎么了?”她打量著尚軒蒼白的臉。
尚軒搖搖頭,“我頭痛。”
“頭痛?哦!我知道,你等一下!彼R上奔出花園。
尚軒只是怔怔的看著零落、冷清的玫瑰園。
俄頃,品芹躡手躡腳的端著銀盤走進來,一雙眸子直盯著杯子,似乎怕視線稍一離開,杯子就會不見似的。
“尚軒,你看!”
尚軒有氣無力的轉過頭,“什么事?”腦海里則轉著千百個借口,有什么事能讓她將所有的玫瑰全摘下了?此谋砬椋@然還沒想到。
“你端什么?”
“參茶!
尚軒皺皺眉頭。有人對花粉過敏,有人對藥物過敏,偏偏他對補品過敏,真沒福分享受。
“你喜歡喝參茶?”他一臉惡心、快吐的表情。
“不是我要喝的,是你喝!彼荡禑狎v騰的參茶。
“我?!”尚軒指著自己的鼻頭,“我什么時候說要喝那種鬼東西?!”
“這很補吔!而且你不是喊頭疼嗎?吃西藥有副作用,不如喝杯熱茶然后去睡覺,我爹地頭痛時,我媽咪也是這樣做。喏!拿著,快點喝!彼龑⒈尤M尚軒的手里,一臉期待的看著他。
尚軒恨死了自己干什么無病呻吟,瞧品芹一頭熱,想必又把自己當成南丁格爾了。
“老實說,我現在不痛了!
“那很好啊,喝了補身!鼻粕熊庍t疑不肯喝,品芹索性奪過杯子對著他的嘴,“這不會苦啦!”
不注意的當兒,尚軒遭人突擊似的被灌了兩口,他連忙將她的手拉開。
“你在灌蟋蟀?!”
品芹似乎發現重大事件,她驚喊:“尚軒,你的臉好紅!”
尚軒一聽,用袖子遮住臉,直奔化妝室,品芹也尾隨在后。
隔著門板,品芹在外面大聲喊:“尚軒,你怎么了?到底發生什么事?!”
尚軒咳了幾聲,似乎喘不過氣來,他語氣虛弱地說:“沒事,你去找德媽,叫她拿過敏的藥來。”
“我馬上去!逼非巯窈竺嬗泄硭频目癖荚谧呃壬稀
須臾,領著德媽前來的品芹不停左顧右盼,深怕他遭遇不測,轉了一圈才發現,原來尚軒早從化妝室出來,整個人虛脫似的坐在藤椅上,身上的絲質襯衫不再筆挺,看起來可真狼狽。
“少爺,藥啊!钡聥尫銎鹕熊幫滔滤。
“尚軒,你舒服點了沒?”品芹擔心的問,視線一直膠著在尚軒身上,瞧他整張紅通通的。
尚軒輕輕揮手,“休息一下就沒事了!
品芹依舊不放心,用手摸摸尚軒的額頭,涼涼的,很正常嘛!
“何小姐,少爺不是發高燒,是過敏癥!钡聥尳忉尩。
“過敏癥?!對什么過敏啊?”品芹不解的蹙著眉。
“少爺體質異于常人,對補品都過敏。咦,這不是參茶嗎?”德媽拿起桌上的鏤花杯,里面還有剩余的參茶,“少爺,你該不會喝了這個吧?!”德媽訝異的問,畢竟少爺深諳自己的體質,如果說誤喝,這種韓國參,不同一般參茶,香氣濃郁得很。
“德媽,你問得太多了吧,你可以下去了。”尚軒瞧見品芹愧疚的神色,淚水彷佛在她眼眶里打轉,心中暗叫情形不妙。
德媽似乎也瞧見了品芹的臉色,立刻端著茶杯走出去了。
果然不出尚軒所料,品芹開始抽泣,手指無措的絞著。
“人家不是故意的……你又沒說你對藥品過敏,不,是……補藥過敏,從沒聽過有人得這種病嘛!”
尚軒揪住品芹的手,瞧她猛絞扭著手,也不怕扭傷,“算了,我又沒怪你,反正我身子壯得像頭牛,死不了的!彼首鬏p松地安慰她。
“不行,媽瞇說,做人就要勇于認錯。尚軒,你放心,這陣子我一定好好照顧你!本髲姷男∠掳蛽P了揚,地一副非常固執的模樣。
尚軒心想,反正自己也喜歡她的陪伴,而且把她帶在身邊,也可以防范她又闖禍。
***
品芹和幾個死黨聚集在學校附近的餐飲店內。
許孝玲的眼睛直瞪著一盤青梅子,想吃又怕酸的表情令人發噱。
陳茹娟忙著翻雜志,品芹和嚴楹則大玩撲克牌的撿紅點。
須臾,品芹將撲克牌一丟,整個人往后一靠,“不玩了,算你贏啦!”
“太好了,現在你欠我一個要求!眹篱嚎蓸反袅,輸的幫嬴的做件事,任何事都行——這就是賭注。
“好啦!你有什么請求快點說啦!”嚴楹的鬼靈精可不遜于自己,要是現在不讓她趕快說,哪天遇上她極有“興趣”的事,那自己不慘才怪!
嚴楹轉轉靈活的眸子,鬼祟的直打量大門,不理會品芹的話,趕忙拉一下許孝玲的手,嚇醒了神情呆滯的孝玲。
“玲,你瞧大門,快點。那進來的男生——穿圣育保德制服的那個是不是祁尚軒?”
一說到偶像,許孝玲哪還管得著什么青梅子,她看向大門旁坐上高腳椅的男子,“對啦!就是他。”一臉興奮。
品芹也回頭看看尚軒。最近地都讓尚軒載著上下學,偶爾她比尚軒早放學,便待在這里消磨時間。兩人都有共識,少被同校的人瞧見,怕費口舌解釋是原因之一,更怕那些仰慕尚軒的女子把她瞪死。她立刻起身想跟大伙道再見。
繼而她發現原來餐飲店里不只嚴楹她們盯著尚軒瞧,幾乎每個女性同胞視線都落在他身上!品芹不得不承認尚軒被人崇拜是有原因的,人家是Coolman,集中外古今美男子優點于—身嘛——這可不是她說的,是許孝玲說的。
嚴楹當然也發現自個兒學校眾家姊妹對祁尚軒的深情注視,她心念一動,立刻想到了整品芹的最佳方法。
“芹芹,我想到有件事讓你做了!
“什么事?”品芹心想,也好,先幫嚴楹做完事再回去。
“我要你走到祁尚軒身邊,對他說我喜歡你,而且聲音要讓整個餐飲店的人都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