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我在哪兒?”
“你該不會不知道那個房間里是有攝像頭的吧?你們的‘舞蹈’,很多人看的很開心。”說起來他就一肚子火!
“……”
她被雷劈中了——
原本以為絕對秘密的發泄,卻成了一場狂歡表演……這臉的確是丟的光光的了。
看她受驚的表情,他的心情好一些了,“不錯,至少還知道不好意思!”他贊許地笑。
她狠瞪了他一眼。
“回哪兒?”他揶揄地問,“你爸那兒?”
“唐凌濤!”她又咬牙切齒了。
進小區時,門衛借著燈光特意往車里多看了兩眼。
戴辰辰皺眉,這套80平的小房是她特意為自己建的小窩。房子和空虛感有時候是成正比的,回到爸爸那兒的大宅,安靜的時候說話都會有回音,吵的時候保姆、保鏢、公司的工作人員來來去去,還會留在那兒吃飯,讓她徹底沒了家的感覺。
她一直是個很“戀家”的人,必須有個屬于自己的私密空間,這點她倒是很像媽媽。
她從沒帶男人回過這里,也難怪保安會好奇地多看幾眼。
這幾眼立刻惹的唐凌濤不高興了,哼了一聲。
“哼什么?”她癱在座位上壞笑,“覺得他們很沒素質?不過就是小區的保安,和你們沒法比!
她知道自己無聊,以掀開他黑暗的過去為樂,滿足自己惡劣的小小優越感。這優越感,簡直就是自卑的另個側面。也許沒人相信她會自卑,因為她不該自卑。年輕、漂亮、攤上一個有錢老爸……除了沒有媽媽,她擁有一切年輕女孩所夢想的全部。
可就是這個一度成為她丈夫的男人徹底擊潰了她的自信。
她讀過大學,他初中畢業。
她接受過所謂“淑女教育”,吃穿住行窮講究的東西都學會了。對她來說,參加那個學習最大的收獲就是認識了一群同樣被強勢父母壓抑的快要瘋了的朋友。不管她們本性如何,但至少只要她們想,都可以裝出完美的儀態。梅施裝的賢淑女子,連阮廷堅都騙過了不是么?
他呢?十六歲前就是個街邊混混,至今還有很多“不良嗜好”,F在當然慣會裝的人五人六,發了脾氣的那個德行,還是個土流氓。別說什么風度了,他倆吵架的時候她真怕他本性大發會打她,因為她懷疑他不知道不打女人是男人的基本美德。
她可以說一嘴流利的英語,他也許只認識26個字母,就這都很有可能用拼音發聲。
可就是這么個半文盲,卻創造了她想都不敢想的一片天地,而且,只用了那么短的時間。
“幾樓?”他拖著她進了門廳,不怎么滿意地四下打量,這里算不得豪華社區,她這樣的人住在這里就顯得分外扎眼,算不上好事。人心有多險惡,她不知道,但他知道。
“12樓。”她甩了甩手,試圖推開他,“你就不用上去了!本苿畔肆诵氲搅艘恍┍容^“現實”的問題。看樣子他不是充善心人士,單純送女士回家的。
他按下樓層按鈕,收緊了摟著她的胳膊,另一只手捏上她小巧的下巴,用大拇指輕輕撫摩。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如同鼓惑又似威脅,“你看我像是那么好打發的人么?”他輕而微啞的語調,十足十性感撩人。
唐凌濤最漂亮的地方就是眼睛,完美的形狀,長長的睫毛,而且出奇的水亮。她曾絕望地羨慕他的眼睛,那么長的睫毛,她得涂多厚的睫毛膏才勾畫的出來?擁有這么雙勾魂眼,再配上俊俏的瓜子臉……
她一半是真心一半是譏諷地愣愣看著他:“唐凌濤,以前你沒去當鴨真是太浪費了。”
他的眼里閃過一絲薄怒,隨即一笑,“你怎么知道我沒當過?”他俯下身,半瞇起眼在她耳邊絲絲吹氣,引得她渾身顫抖,“沒當過哪能有這么好的‘身手’?”
“無恥!”她推他,想掩飾自己無法控制的反應,真丟臉,好像沒見過大陣仗的小姑娘似的,那么容易就掉進他的迷魂陣。
“我覺得我就是還不夠無恥才滿足不了你,非要和我離婚!彼铝鞯剜托Α
她哆嗦的更厲害了,這回是氣的。
還想來幾句狠的,電梯門開了,他像拖死狗一樣拽她進去,完全沒有顧及她是個美女的意思。他摟的她太緊,她瞟了眼角落的攝像頭,這心理陰影算是落下了。先到別人探看不到的地方再解決他!
站在門口她逼真地搖搖頭,“鑰匙忘在車里了!
他靠在門框上看著她嘿嘿笑,她的小把戲在他面前可笑至極。
“你去取。”她眨動大眼睛,善良地說。
“好!彼糁旖牵纯斓拇饝。
哼,她保持笑容,只要他滾開,她就竄進門去,哪怕他把整棟大樓的人都敲起來她也不管,最好保安把他抓走,蹲一夜小黑屋。
笑容加大,她似乎看見他在黑暗角落一臉悲憤的樣子,“去呀!”見他還沒動身,她得意的催促。
“不就是開這門嗎?”他的笑容也加深了,“你忘了,開門撬鎖是我的強項!彼涞匾惶郑谒炱鸬拈L發上精準地扯下一個發卡,絕對是故意的,還扯掉她兩根頭發,惹的她痛叫起來。
“畜生!”看著他蹲下身,一臉重操舊業的幸福表情,她痛恨不已。
不到五秒,門啪的一響,開了一條縫,他站起身,風度翩翩地為她打開門,做了個請的手勢。
狼堵到門口,看來吃不到肉是不會死心滾蛋的,她瞪了他一眼。其實……留他過夜有什么不好?她壞壞一笑,他就那么確定他才是狼?
分手大半年了,她也該讓他見識一下她的進步。
看見她的笑容,他反倒一愣。
“不許在我家里抽煙!彼沉怂谎,他的壞習慣里有一項就是有很重的煙癮。
“嗯!彼攸c了下頭。
她不想在他離開后,她的身邊還殘留著他的煙味,曾經,那會讓她有些想他。
進門一開燈,她聽見他戒備地吸了口冷氣。
她稍微有點不好意思,從滿地雜物中間從容的走了過去,“放心,不是遭小偷了。”就知道他看見一室狼藉會觸發職業本能!斑@幾天我沒顧的上收拾!
唐凌濤譏誚的笑了笑,蹲下身,撿起一件她換下的薄外套,環視一下周圍,購物袋、打包盒、各款皮包、皮鞋,琳瑯滿目,無奇不有。
“幾天?”他挑眉,能亂成這樣,積累過程一定相當漫長。
“你懂什么?”她快走幾步進了房間,背對著他把內衣內褲塞進抽屜,“穿什么衣服要配什么鞋包,攤在地上方便選擇。”她強做鎮定,振振有詞的說。
“你別告訴我,穿什么衣服還要配什么打包盒啊?”他走到小小的餐桌附近,各個飯店的LOGO紙袋幾乎淹沒了周邊的椅子和地板。他提起一個看了看,用不幸中有大幸的表情說:“還好,里面的飯盒總算還收拾走了!
“嗯”,她繼續鎮定,走回小廳,用不用感謝的語調說:“都收拾進廚房的垃圾桶了!
“我能問一下垃圾幾天沒倒了么?”
她思考了一下,“三天。”
唐凌濤點了點頭,“還好,還不至于生蟲。不招蟑螂嗎?”
她終于崩潰,怒喝一聲:“唐凌濤!”
他跨前一步,像是要來撫慰她的怒氣,卻突兀的停住,彎腰從皮鞋下拿出一個金屬鉤狀物體,他拿到眼前看了看,“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