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上。
“是你!”兩個男人同時發出了驚呼。
周璇驚奇地打量薛冠郁和尹桀仁!澳銈冋J識?”
“怎么了?”準新娘汪美蘭拎著白紗禮服來到她身邊。
“你老公好像認識我的男朋友!边@兩個人是何時搭上線的?
“也算不上認識,只有一面之緣”尹桀仁露出笑容,伸出手和新郎倌相握。“我還以為這輩子不會再碰見你,沒想到——”尹桀仁搖著頭,真不敢相信此人居然會是周璇好友的老公。
薛冠郁握住他的手,將之拉到一旁。“你說想娶的女人就是周璇嗎?”
“是的!”
薛冠郁露出了解的神情。“你們交往多久?”
“還不到一年。”
“她點頭要嫁給你了沒?”
“還沒……”
薛冠郁松了一口氣!皩β铮哼@樣才有天理!
尹桀仁瞪著他!澳膩淼奶炖恚
“開玩笑,我認識我老婆三年又零五個月,婚卻求了近三年,才讓她點頭,周璇跟我老婆都是同一茬的,超級難追、超級有主見,所以說……怎么可以讓你的苦難時間少于我呢?”
這……這是什么論調呀!尹桀仁差點沒吐血。
另一旁,周璇瞪著在一旁嘀咕個不停的兩位男人,這兩人全都高大英挺出色,站在一起很引人注目,只是——她仍舊無法理解他們是怎么湊在一起?
汪美蘭若有所思地望著他們。“我想他大概就是冠郁口中那位求婚被拒的失意人,應該是在PUB遇到的,聽說冠郁傳了不少切身經驗給他!
“切身經驗?”周璇揚眉看她。“你?”
“是呀!冠郁有媲美一O一次求婚被拒的經驗,算老手了。”汪美蘭聳聳肩。
一O一次!澳阏婧!”
“唉!我問你,若我現在想逃婚會怎樣?”
“你等著被殺吧!”周璇瞪著她。“你哪根筋不對呀,婚前恐懼癥嗎?”
“對!”汪美蘭老實招認!巴蝗挥X得好煩,不想面對這一切!崩锢s的事弄得她心緒大亂。
“你想清楚喔!說結婚時要兩眼一閉的人可是你!
“但是我現在閉不起來嘛!”汪美蘭苦著一張臉。
可憐的薛冠郁,周璇突然同情起他來,碰到這種像汪美蘭善變又很有主見的女人……有苦頭吃了。
“你愛那個可憐的男人吧?”
“這是什么笨問題?”丟出個衛生眼。
“那就好!”語畢周璇走向薛冠郁,低聲跟他說了幾句話,沒過一會兒薛冠郁丟來一記銳利的眼光。
呃?周璇到底跟他說了什么?汪美蘭吞了口口水,人開始慢慢往后退,同一時間她“老公”卻邁著大步向她走了過來,臉上表情是莫測高深的,令她想也不想地往后跑!爸荑!你算什么朋友?”她大喊道。
“一個希望你能幸福的朋友,好好跟他‘談一談’,在正式上路前,溝通清楚呀!”
哼!為什么她的話聽起來有幸災樂禍的意味?“你給我記!冠郁,你聽我說,人家只是稍微閃神一下,我不是真心想‘逃婚’的……”話一說出口,她就知道講錯了。
原本還稱得上平和的表情突然風雨交集!疤踊椋恐荑皇歉嬖V我,你想要在結婚前‘發昏’,要我來‘幫忙’,而你居然是想‘逃婚’?”這兩個詞可是有天壤之別。
“哇!真的是‘發昏’,不是‘逃婚’,我講太快,語誤、語誤!”
“我、不、信!”這可是一個經歷過一O一次求婚被拒絕男子的深刻體悟。
“放我下來啦!我的禮服會被你壓壞,你……你再這樣,我真的不嫁你……救命呀!周璇!你害慘我了!”
在眾目睽睽下,準新郎攔腰抱起準新娘,就像“飄”中白瑞德抱起郝思嘉的那一幕,一腳端開新娘休息室,開始進行讓新娘“發昏”的工程,至于是怎么做?門一關,任憑眾人天馬行空的想象嘍!
周璇望著那緊閉的門,含笑不語。
“你不怕以后她整你嗎?”
“怕呀!”可現在己來不及收回了。
冷不防,尹桀仁摟住她的腰,將她圈在懷中!按饝,你千萬不能這樣對我!笨吹窖谟裟歉北徽目彀琢祟^發的模樣,他很擔心自己也會有這樣的下場。
周璇眨眨眼睛!霸趺磿?我跟美蘭不一樣!彼σ饕鞯卣f道。
是嗎?滿臉狐疑地盯著她,人家不是常說物以類聚,剛剛薛冠郁也說了,這兩個女人頻率異常相近,所以——
她拍拍他。“真的嘛!我才不像美蘭那樣善變,一旦決定了就不會改變,你要對我有信心!
“嗯!”嘴巴雖這樣應著,可心底知道,除非把她娶到手,心才會安下一大半,他腦海中浮現薛冠郁方才跟他傳授的那一招……
“你在想什么?”周璇推了推他,不曉得他腦中在打什么主意,眼神變得好古怪,令她心里毛毛的。
“沒什么?對了!我們大概要讓他們‘發昏’多久,才要他們舉行儀式?”尹桀仁巧妙地轉移話題。
周璇看了看表!笆c才開始,有二十五分鐘供他說服她,若還是不成的話,那也是命了。”她還是很夠朋友的,有給汪美蘭五分鐘“逃婚”的機會。
想當然爾,三十分鐘后,一對新人乖乖地站在牧師前宣誓,男女雙方在講出終生誓約時,都還有些氣息不穩,而新娘更是雙眼迷蒙,有些虛軟地靠在精神奕奕,露出像吃飽的貓般滿足神情的新郎官懷中,顯然“發昏”工程徹底成功,尹桀仁暗暗記了下來!
儀式結束后,新娘神智漸清,一反新娘丟捧花的習俗,她直接走到周璇面前,把花束塞進她懷中!拔視饶愕!”語氣半真半假的警告。
周璇不怕死地嘻嘻笑!氨M管放馬過來,我給你三年時間養精蓄銳,夠嗎?”
三年?尹桀仁暗冒冷汗,她不會真的打算三年后才嫁他吧!
汪美蘭搖搖頭,伸出一只手指頭!耙荒旰!”
周璇扮個鬼臉——誰理你!
ФФФФФ
一年后
“你真厲害,居然讓你花了一年時間就讓她點頭同意!毖谟袈冻龀绨莸谋砬。
尹桀仁聽了之后表情變得有點怪異!斑溃』旧稀皇俏易屗c頭同意!
薛冠郁微訝的張開嘴。“那——”
“這次的婚是她求的!
啥?
新娘休息室
“你向他求婚的?”汪美蘭——臉快昏倒樣。
“是呀!順了你的意嘛!讓你可以在一年后,如愿以償的‘報復’我呀!”周璇頑皮地說道。
“我只是跟你說著玩,哪是真的!”汪美蘭抓住她。“你該不會真的因為我的戲言,而逼他跟你結婚吧?”
她送了一記白眼。“婚姻大事可這樣兒戲嗎?”
“那你——”
周璇露出微笑,今天她的妝扮,完全將她那獨特的氣質轉化成動人的靈秀,看來化妝師有抓到她的特色。
“我很難形容那種感覺,總之,就是有一天早上醒來,睜開眼,發覺自己已經準備好可以為另一個生命和另一段人生負責了!
“你是指一個小孩嗎?”
“不只!彼Φ酶鼱N爛!笆且粋家庭。”
新娘室外。
“啊?她是怎么做的?”薛冠郁忍不住追問道。
“就是……趁一次連續假期,她把我拉去爬玉山,然后在山頂上對我說——”
“我們不能再這樣下去!”薛冠郁插嘴說出那最有名的廣告詞。
“呃!很像,但——不是!币钊是迩搴韲怠!八钦f——‘我想要有點改變了——關于你們’……”
想起她那時求婚的模樣,他心頭不禁一熱……
周璇站在臺灣最高峰,身后是一大片云海及壯麗的群山山頭。
“你——想做什么改變?”有些心驚膽跳的,他嘴巴雖這樣問,可腦子里已經飛快運轉,回想最近有什么特別的事發生嗎?公司的事根順利,兩人交往也OK,前陣子雙方家長見面,氣氛也很融洽,好像沒什么特別的觸媒呀!
“你……想不想當爸爸了?”
他兩眼大睜,然后視線落在她依舊平坦的小腹!澳恪辛藛?”聲音微微顫抖,不過不是天冷的關系,而是興奮的不敢相信。
天可憐見,快一年來,他一直遵循薛冠郁傳授的秘訣,努力不懈,想要“以子逼婚”,他不是說話不算話,只是不愿真的再等三年,當然——若真需要三年,她才會點頭,那他也認了,可并不意味他不會努力去“說服”她,“說明”跟“逼”可是有一段差距。
“還沒!敝荑ǘǖ刈⒁曀!暗蚁搿乙褱蕚浜卯斠粋母親,那你呢?可以做一個爸爸嗎?”
“你就說好啦?”看到尹桀仁點頭,薛冠郁嘆口氣!澳氵真是沒身價!
尹桀仁不以為件地笑笑!鞍。∧怯炙闶裁,只要一想到我跟她的小寶貝即將成形,我就覺得好興奮!蓖蝗婚g整個人豁然開朗,心胸盈滿了前所未有的喜悅。
“老兄,你有這種經驗嗎?你最心愛的女人站在臺灣第一高峰上向你求婚?”尹桀仁咧嘴攬住薛冠郁的肩膀,語氣中有說不出的快活。
薛冠郁冷哼。“那有什么稀奇,婚還是要男人求才有面子、成就感。”話雖這么說,他還是很嫉妒,天!臺灣第一高峰。
尹桀仁笑吟吟。“基本上,被人求婚的滋味很教人難忘。”
薛冠郁搖頭嘆道:“真是的,男人想要跟女人結婚,還得千求萬求,而女人想要結婚一試便成,兩性不平等喔!你老婆一定對自己一次求婚便成,感到很得意吧?”跟他一O一次比,嗚!差太多了。
這——尹桀仁皺眉想了一下,然后搖頭!安唬∽钭屗械降靡獾氖,不是求婚成功。”
“嘎?那會是什么?”
尹桀仁嘆口氣。“她呀——”
新娘休息室的門在此時打開,他的新娘出現在門口,她的美麗令他屏息愕然,一時間忘了要講什么?
“怎樣?”薛冠郁急得推了他一把,想知道下文。
“喔!也沒什么啦,只是她最得意的事,莫過于看到辦公室的同事在拿到喜帖時,一副下巴快掉下來,張口結舌揉眼睛的模樣……”語畢,他便丟下薛冠郁,快走走向她。
薛冠郁杵在原地,不解地皺起眉,同事被他們要結婚的事嚇到說不出話有什么好得意的?怪怪!看了一眼老婆和她即將結婚的好友,女人的想法果真深不可測,“博大精深”也!
周璇見尹桀仁靠近,露出燦爛的笑顏,伸出手放進他掌中讓他握著。
她柔聲說道:“抱歉!讓你久等了。”這話包含了很多涵義,而他懂。
尹桀仁深情凝望她!爸档玫。”執起她手。“這手我會一輩子好好牽著。”
她眼光盈然,輕輕點個頭,此時音樂響起,兩人手牽手,在眾人的祝福下,慢慢一起走進禮堂。
愛,是一首無字的歌,
要用身心去感覺,
愛,是一條漫長無盡的小道,
要用整個生命去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