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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密花園 第七章 作者:李敏
    7.秘密花園

    「我可以和你談談嗎?」淑賢凝重地問。

    「唔……」Cynthia遲疑,「你說吧!

    「在電話里說不太方便,不如我們出來見面,好嗎?」淑賢提議。

    「你想在哪里見面?」Cynthia問。

    「我不知道。」淑賢六神無主的,「我好悶,很想出來散散心!

    聽淑賢的語氣和態度,Cynthia認為對方還未知道她與成德的秘密。

    Cynthia與淑賢先在中環天星碼頭匯合。

    淑賢看著Cynthia一身時麾的打扮:「你永遠也這么漂亮!

    「都是裝扮出來的,其實你也可以。」Cynthia把頸前的珍珠鏈扣移到頸后。

    「但你懂得配襯,」淑賢看著Cynthia頸上的珍珠鏈!高@樣傳統的首飾襯在你身上也變得時麾!

    「你真懂得說話。」Cynthia謙虛地,「你沒有這種款式的珍珠鏈?我帶你去買一條吧!瑞興、先施、永安、連卡佛、龍子行,你想先逛哪一間?」

    「我沒有心情!故缳t唉聲嘆氣。

    「前陣子你的心情不是好轉了嗎?為什么現在又變壞?」Cynthia問。

    二人挽著手隨意在中環踱步,直至走到電車路前。

    Cynthia提議:「不如游電車河,好嗎?」

    電車路是由宵箕灣伸延至堅尼地城的。

    淑賢點點頭:「但向東還是向西?」

    「向完東再向西吧!」Cynthia把淑賢拉上電車,「我從來沒游過電車河!」

    「我也從沒有如此閑情。」淑賢說,「你真浪漫。」

    她們坐在電車的上層,Cynthia享受著清風送爽,但淑賢卻愁眉不展的。

    「到底是什么事令你愁容滿面?」Cynthia問淑賢。

    淑賢只覺難以啟齒。

    「其實男人這東西,你不要太著緊!笴ynthia是試探也是安慰。

    「你怎知道是因為男人?」淑賢詫異地。

    Cynthia聳聳肩假裝不知情:「我只是猜猜而已!

    「成德近來有點古怪!故缳t長嗟短嘆,「他昨夜沒有回家睡,但我致電到電視臺又找不到他!

    「淑賢,別疑心生暗鬼!笴ynthia說。

    淑賢沖口而出:「如果我問他在外是否有女人,你猜他會不會承認?」

    「你是真的懷疑他有外遇?」Cynthia問。「這些問題不可以隨便問,他會覺得你不信任他;而即使他真的有了外遇,也不會承認!

    淑賢疑惑地:「成德在家里的時間愈來愈少,而即使在家里也只是把自己關在書房里,他說他想寫作?粗约赫煞蚶鲜侨粲兴嫉,可能是為公事,但也可能是為了其他女人,我看著他眼里的迷惘,而又不能明白他,覺得很無助。」

    Cynthia不敢隨便置評,她也不清楚成德的改變是否為了她。

    「我好怕,他好像不再需要我!故缳t低語,「他差不多半年沒有碰過我,他總是借故在書房睡。他不是一個好色的人,我們行房本已經不頻密。如果他到美國工作那一趟不計在內,這一次他可算是破了紀錄!

    Cynthia更不敢回應。

    「你看看我,」淑賢捉著Cynthia的手,「我是否已經人老珠黃?」

    「怎會呢?你還很漂亮!」Cynthia內疚地說,「娶得你這位賢良淑德的妻子,是成德三生有幸。如果我是男人,我一定娶你!

    「你騙我吧!」淑賢垂下頭,「你儀態萬千、性格開朗,這才是我所羨慕的,如果我是男人也會為你傾倒。」

    Cynthia無言以對。

    「Cynthia,我想請教你一事!故缳t不好意思。

    「什么?」

    「可否教我吸引男人?」淑賢虛心地,「我只是想留住成德的心!

    「你想我教你裝扮?」Cynthia問。

    「不。我想你教我吸引男人。」淑賢重申,「怎樣才可以……可以令成德有興趣碰我!

    「莫非……你覺得……我很懂得勾引男人嗎?」Cynthia蠻不自然的發問,「我怎會給你這種錯覺呢?」

    「Cynthia,請不要誤會。是吸引,不是勾引!故缳t請罪,「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覺得你較西化,可能對這方面會較開放。」

    「別緊張,我只是問一問。」Cynthia自責,「也許我有需要檢討!

    淑賢沉默下來,仍是憂心忡忡。

    「好吧!好吧!我告訴你我的經驗!」Cynthia貼近淑賢耳邊悄悄地說,「只要你真的很想做,你便會做得好。」

    淑賢耳朵感到一陣騷癢,她側著頭在閃縮:「好癢!」

    「對!就是這樣,」Cynthia解釋,「像身上有一個癢處,你不抓不得,一抓便舒服。」

    「是這樣的嗎?」淑賢驚奇,「我從來也只覺得是在履行責任!

    「當然不是這樣的!笴ynthia再捉著對方的耳朵,「親熱的時候你要像男人般采取主動。」

    「女人可以怎樣主動?」淑賢更不明白,「那話兒是長在他們身上,又不是長在我身上!」

    「哈!」Cynthia失笑,「你還像一個處子!

    「即是怎樣?」

    「如果你不享受,就不會做得好。」Cynthia言簡意賅,「因為你暗地里抗拒!

    淑賢點點頭。

    「你聽過SexualHealing嗎?」Cynthia問,「即是用『性』來『治療』你的病,無論是生理上還是心理上的!

    「真的有這么一回事?」淑賢大驚小怪。

    「也許是中國人所說的欲仙欲死,當你享受時,什么煩惱也可以忘掉!笴ynthia結論。

    淑賢不禁佩服:「Cynthia,你真了不起!

    「當然,我是女人中的男人。」

    「我知道你所指,但我相信我不能像你!故缳t倚窗望向外面英皇道的風光。

    Cynthia看著心事重重的淑賢,不斷自責。

    突然,淑賢感覺到有人把手放在她的頸后。

    「來!讓我為你戴上!笴ynthia把珍珠鏈送贈淑賢。

    「你在做什么?」

    「你就把珍珠鏈收下!笴ynthia盛意拳拳的。

    「怎可以?」淑賢受寵若驚,「這條珠鏈款式雖然傳統,但一看便知是價值不菲的!

    「收下吧!」Cynthia當作是贖罪。

    「無功不受祿!故缳t推搪!高@類珠鏈我有好幾條,放在家里也只是浪費!笴ynthia說服淑賢,「況且,我視你為好姊妹,這條珠鏈就當作是我們結義金蘭的信物!

    「那么我要回贈什么給你?」淑賢知道要禮上往來。

    「送你的笑容吧!」Cynthia說,「我知道你不快樂,所以我也不快樂!

    「你待我真好!故缳t永遠是含蓄的!付嘀x!

    電車差不多駛到北角。

    淑賢有感而發:「我在想為什么你會對我這樣好,如果成德有你一半的細心,我便心滿意足!

    「淑賢,」Cynthia忽然心血來潮,「只是假設,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成德外面真的有女人,你會怎反應?」她想知道最壞的后果有多壞。

    「我不想學林黛!故缳t惶恐地,「但我亦不知道自己會怎樣做!

    「你不要告訴我你會自殺吧!」Cynthia再次引用D。H。Lawrence的話:「我們的是一個實質上悲劇性的年代,所以我們拒絕悲慘地接受!

    「我不是太堅強的人!故缳t直認,「我也希望能像你,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那么,你就更不要逼自己走進死胡同,有時候對于那些可以不想的事就不要想,不想就沒有煩惱!笴ynthia勸導,「我就是這樣保持心情漂亮!

    「你不是在告訴我,徐醫生在外面……」淑賢揣測,「但你們是如此恩愛的一對,徐醫生一定一定不會在外拈花惹草!

    「每個女人都會疑神疑鬼,包括我在內!笴ynthia口是心非,她當然知道徐醫生沒可能有外遇!钙鋵嵆傻潞虶eorge已經這么辛勞地工作,我們真不應懷疑自己的丈夫!

    淑賢得到領悟:「你說得對,他們已經這么辛勞為家庭!

    「每個男人也討厭妻子懷疑自己!笴ynthia總結。

    「那么,我倆也不要再庸人自擾了!」淑賢想通了。

    Cynthia知道自己是有點奸狡,但她不能不這樣做,她必須減少淑賢的疑心,她不想把麻煩帶給成德,所以也不打算再和他幽會。

    過后的兩個星期,淑賢根本沒找到機會去親近成德,當丈夫回家時,他老是一臉倦容。

    成德設法聯絡Cynthia,但她卻不接聽,就除了徐醫生的長途電話。

    「George,快掛死我了!笴ynthia大訴相思之苦,「你已經走了兩個星期,音信全無,到底你何時才回來?」

    「明天便回來,班機晚上抵港!闺娫捓镄灬t生的音量很微弱。

    「一切順利嗎?」

    「這個南洋病人介紹了很多達官貴人給我,帶我四處增廣見聞,也教我投資之道,這次收獲很大,不枉此行!剐灬t生問,「香港怎樣了?」

    「你走了之后發生了很多事,加長制水時間、沙頭角發生騷動,處處也是炸彈。你竟然在這個時候舍我而去?」

    「我是迫不得已的!剐灬t生補充,「只是為了我們的將來,請你體諒!

    「但你不想念我嗎?」Cynthia撒嬌。

    「我當然想念你。」徐醫生淡然地,「你收到那發刷沒有?」

    「沒有。」Cynthia對這突如其來的問題有點驚惶失措,「有,有,有。是成德把發刷交給大堂的侍應,然后,再轉交給我!

    「我只是隨便問問!剐灬t生砌辭,「我真胡涂,竟然把你的刷子也帶走,到機場才發現,當時真不知道怎樣還給你。想到朋友之中,成德的工作地點應該是最接近機場的,所以便請他把刷子帶回酒店給你!

    Cynthia聽著丈夫編著善意的謊話,不發一言。

    「怎么了?」徐醫生關心地。

    「沒什么!笴ynthia百感交雜地,她重復,「真的沒什么!

    掛線之后Cynthia忐忑不安、心煩意亂。想了一回,她再拾起電話聽筒,致電到電視臺找成德。

    成德的秘書小姐告訴Cynthia:「對不起,古先生正在開會。」

    「但我有要事找他!笴ynthia強調。

    「也許,你可以留言!姑貢〗闾嶙h。

    「留言?」Cynthia覺得不太方便,「還是不必了!

    剛巧成德一臉疲憊的從會議室步出。

    「小姐,請稍等,古先生剛巧經過!姑貢〗憬赝A顺傻拢腹畔壬,有一位小姐說有要事找你,你接聽嗎?」

    「她叫什么名字?」成德只是為了找文件才從會議室出來。

    「她不肯說!姑貢〗懵柭柤。

    成德覺得出奇,所以便接聽了電話!肝!

    「成德,對不起,我知你很忙,但可以阻你一會嗎?」Cynthia說時有點疑惑。

    成德立刻背向秘書小姐:「現在不行,我開完會之后找你!

    「你今天一定要找我!笴ynthia叮囑,「是很重要的!

    「一定!顾掖覓炀并回到會議室。

    Cynthia獨個兒在酒店房間里一邊等待,一邊聽著商業電臺的新聞報道:「警方在英皇道上海匯豐銀行北角分行前發現兩個稻草人,一個放在門前,一個擺在正門側,高約三尺,其身上插有『米』字布條,并寫有『危險!同胞勿近』的警示語,防暴隊協同軍火專家將其拆除,發現身內有一鐵罐,藏滿炸藥。」

    聽到這則新聞,Cynthia心里也有點怯。本以為最亂的是自己的感情生活,但還是不夠香港的治安亂。

    而坐在會議室里的成德,他的心早已飛往找Cynthia去,其他同事正在為節目的名稱而費煞思量,但他卻被那種牽腸掛肚的感覺弄得神不守舍,不夠五分鐘他還是再走出會議室致電給Cynthia。

    「你找我到底是為了什么?」成德問。

    「這么快便開完會!笴ynthia也奇怪。

    「我是從會議中再次走出來的!钩傻螺p聲問,「Cynthia,你為什么不接我的電話?」

    「長話短說,如果George問起那個包裹,你可否告訴他你只是把包裹留在接待處,千萬不要說你是親自上來交給我的!笴ynthia慎重地!缚梢詥?」

    「可以!钩傻峦耆靼住

    「沒什么了,George明晚便回港。我不再打擾你的會議,對不起,再見。」

    「喂,喂,喂!钩傻氯轮竸e掛線!」

    「我還在!蛊鋵岰ynthia也舍不得。

    「徐醫生明晚回來?」成德大膽地,「那么,今天我可否見你最后一面?」

    「最后一面?」Cynthia意亂情迷。

    「我的意思是最后一次的……」成德詞不達意!钢皇且娨灰娒妫也粫嘈!

    「我明白,但是……」Cynthia遲疑。

    成德盯著七月二十七日的日歷等待一個答案。

    「你來酒店吧!」Cynthia叮囑,「四處也是炸彈,你路上要小心。」

    成德匆匆向老板請事假,臨關上會議室的門時,他腦袋里靈光一閃:「我有一個提議,那個綜合性節目就叫做《歡樂今宵》。」然后他把門關上,急不及待的離開電視臺。

    Cynthia在房里踱來踱去,她已經完全迷失。

    錯事?總是一不離二。

    既然已經錯了一次,那再錯一次又如何?反正怎樣說也已經是錯了。

    Cynthia走進浴室洗澡,然后悉心打扮。

    打開香水瓶子,她讓戀愛的感覺飄散在空氣里。她不能不承認,等待成德來臨的心情能令她尋回少女時代對愛情的雀躍,是一種久違了的感覺。

    成德敲門。

    Cynthia覺得鏡中的自己過分的濃妝艷抹。

    成德再敲門。

    來不及更衣,Cynthia穿著浴袍開門讓她的情人進來。

    她卻站在門后,不想讓對方看到自己。

    成德步進房間。

    「別動!」Cynthia從后用一條紅絲巾綁住成德雙眼。

    「你在搞什么?」成德迷惑地。

    「綁住你的眼,不讓你看見我!笴ynthia把成德引到沙發旁。

    「為什么?」成德坐在沙發上,「我是專誠上來見你,但你卻綁住我的眼?」

    「我的妝化得不好!笴ynthia站在他面前。

    「怎樣不好?」成德把Cynthia拉下。

    「太濃了!」Cynthia失去平衡,跌在成德膝上。

    「你沒事吧?」他連忙把她扶穩。

    濃的,不只是化妝,還有是那種化不開的激情。

    Cynthia索性跪在沙發上,她的乳溝剛剛對著成德的鼻尖。

    「來!讓我看看你!

    他倆在沙發上緊抱。

    「不要看吧!」Cynthia把成德頭上的絲巾再綁緊一點!赣媚闫渌母泄侔!你的鼻不是很靈的嗎?」

    「我的鼻是狗鼻!怪灰傻卤е鳦ynthia便能擺脫現實。

    人就是對這一種超脫現實的浪漫抱著很大的希冀。

    「我考你,」Cynthia把自己的左耳放在成德的鼻子前,「這是什么氣味?」

    「竟然是紫羅蘭香。」成德猜中。

    Cynthia把自己的右耳放在成德的鼻子前,「這個呢?」

    成德深深吸入香氣:「是玫瑰香!

    「你的鼻真的好靈!」Cynthia低聲贊嘆。

    「為什么你交換了兩只耳朵的的香薰?」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可能是興之所致!咕拖袼麄z的這次幽會一樣,也是興之所致,沒有刻意的安排。

    「但我還嗅到另一種香氣,是……是茉莉花香。」成德撥開Cynthia的浴袍,在她的胴體上找尋著茉莉花香的來源。

    不是在手腕,也不是在肩膊上。

    不是在發上,也不在乳溝之間。

    不是在肚臍,但那種茉莉香愈來愈濃,應該很接近了。

    終于,成德找到茉莉香的來源,他脫下Cynthia的內褲,那種清香便撲進他的鼻,把他再次引進秘密花園里。

    「我從來沒有聽聞過一個女人身上可以涂上三種花香!钩傻旅詰僦鳦ynthia這些不可思議的行為。「從來沒聽過女人會在這個部位涂香水!

    「我也從沒有遇過鼻子這么靈的男人!笴ynthia解開成德的褲頭,并坐在他大腿之上。「女人最快樂的時候就是當她被男人討好,在男人之上!

    「你這個女人!钩傻伦屢粋女人在他身上任意妄為,變得被動。

    「記住這是最后一次,你會覺得刺激一點。」Cynthia用最性感的語氣跟成德說。

    如果要做一只好的動物,只需要順從你的本能和欲望,但要做一個好人,則要做相反的事。

    悲劇是成德與Cynthia,既不自覺是好動物,也不自覺是好人。

    歡樂今宵變得短暫。這夜成德沒有留太久,他在宵禁之前趕回家。

    徐醫生回來的晚上,Cynthia發現有兩個靈魂活在自己的軀體里,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可以對著丈夫面不改容地撒謊。不!她并沒有說出什么與事實不符的話,所以不算是撒謊,她只是隱藏真相,什么話也沒說。但隱藏真相不就是撒謊嗎?

    徐醫生看到梳妝臺上的古董發刷時,有一種酸溜溜的感覺,但重見妻子臉上的笑容,他就不再想其他!改愕陌l端參差不齊,我已經很久沒為你修剪分岔的頭發!

    Cynthia為丈夫把衣物從行李箱取出:「聽說南洋政局也不太穩定,是真的嗎?」

    「但我這個南洋朋友的家外有一隊兵,是他聘來保護自己的!剐灬t生說,「他教了我一些投資之道,亦給了我一些貼士!

    「貼士?可信嗎?」女人的疑心總是比男人的重。

    「我也不會盡信,他始終是外人。這個世界上我只信兩個人!

    「哪兩個?」

    「我和……自己。」徐醫生打趣。

    Cynthia叉著腰。

    「不,不,不!剐灬t生更正,「是我和你。」然后從衣袋里取出一條絲巾送給妻子!冈谀涎鬀]什么東西值得買回來逗我老婆大人的歡心,我見這『巴的布』倒有點特色!

    「巴的布」的圖案是由人手繪畫,五彩繽紛。

    Cynthia道謝并輕吻在丈夫的臉上。

    「榴梿則就沒有本事帶回來給你!剐灬t生永遠談笑自若。

    「是!」Cynthia記起一件事,「我把你送給我的珍珠頸鏈轉贈給淑賢。」

    「那條珍珠鏈是你最喜歡的!」徐醫生覺得出奇!笧槭裁茨銜徒o她?」

    Cynthia知道不能照直說,便扯來一個半真半假的原因!甘俏覀兘Y義金蘭的信物嘛。」

    「原來如此,那么她送了什么給你?」

    「她還未送給我,因為結拜是不久之前的事,她會補送給我的。」Cynthia口里的謊話也說得流利,但她眼神的閃縮卻被徐醫生從鏡子的反映看在眼里。

    「我們找天去拜訪你的義妹吧!」徐醫生笑說。

    「好哇!」Cynthia點點頭。

    八月二十四日,淑賢奇怪為什么準時開了收音機也聽不到林彬所主持的《欲罷不能》,而是聽到一些哀樂,她還懷疑是電臺有技術故障。

    直至丈夫回來,說起此事,她才怪自己后知后覺。

    「你不知道林彬與他弟弟出事了嗎?他們今天早上駕車上班時,駛經文福道與文運道交界處,有一扮作修路工人搖旗令其停車,隨后便沖到他車旁,向駕駛座投入氣油彈,并潑入電油,頓時火焰熊熊。他和弟弟急忙跳出車外,但油物沾身,雖然他們已在地上打滾,但還是燒至重傷,被送至伊利沙伯醫院后,他倆先后證實不治!钩傻录葹榱直虻牟恍叶锵В嗫畤@淑賢的無知!柑焖聛砟阋膊恢溃 

    「我們的……是一個實質上悲劇性的年代,」淑賢想一想,「所以我們拒絕悲慘地接受!

    「你在說什么?」成德被淑賢這句話嚇呆了,這絕不像她妻子平日說的話。「是誰教你說的?」

    「我……我也不知曉。」淑賢走回廚房,「我先去開飯!

    成德把電視打開,剛巧麗的呼聲播放的新聞節目正在報道林彬遇害一事。

    當淑賢在廚房里準備晚餐時,她忽想起了那句說話是從哪里聽回來的,第一次聽到這句話就是在這個廚房!

    在去年的中秋,當成德與徐醫生在客廳里下棋時,她和Cynthia在廚房里閑聊。

    「嫦娥豈不是好像D。H。Lawrence筆下的LadyChatterley?」Cynthia當時說,「她心里寂寞、身體很饑渴,所以便與家里魁梧的園丁搭上。」她更引用了書里的話,「成德的書架上也有《LadyChatterley’sLover》,我很清楚記得書的第一句是這樣的,『我們的是一個實質上悲劇性的年代,所以我們拒絕悲慘地接受!弧

    這是Cynthia喜歡引用的話!

    淑賢想給丈夫一個驚喜,她希望讓丈夫知道自己也開始懂得欣賞文學。

    「我想起了!」淑賢興高采烈的問,「Lady是怎樣串的?」

    成德正集中精神看電視。

    「Lady是怎樣串的?」淑賢重復問題。

    「你說什么?」成德的視線沒有離開過電視畫面。

    「Lady是怎樣串的?」淑賢有點不耐煩。

    「L-A-D-Y!沟煞蚓透荒蜔!复侣剤蟮篮笤賳柨梢詥?」

    淑賢憑著四個英文字母在成德的書架上找到了《LadyChatterley’sLover》書,她隨意翻開內頁看看,沒有立刻找到Cynthia引用的那句話,卻找到了一根長長的女人頭發被夾在第四與第五章之間。

    這條頭發是從哪里來的?

    莫非是屬于成德的舊情人?

    還是屬于他的新情人?

    淑賢細心地想,在她所認識的女人當中,哪一個有如此長的頭發。慢慢地,她把零碎的事串起來,并找到唯一的一個可能性。

    多蠢的女人面對這種事,頭腦會忽然精密。

    初七晚上淑賢在床上撿到Cynthia的頭發,之后徐氏夫婦便減少到訪,還有Cynthia前陣子變得冷漠也陌生,她更沒有因由的送上名貴珍珠頸鏈……

    但,不可能是Cynthia!

    淑賢內心交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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