仕堯一直在旁邊安慰、照顧她,親自盯著她上床歇息。
君清妤受了驚嚇,腦海里還混混沌沌的,不時閃過那些人對她動粗的畫面。
他為她拉好被子,輕聲細語地說:“你好好休息,不要胡思亂想了!彼D身要走。
“不,你不要走。”她頓失依靠,很沒安全感地拉住他的手,央求著說,“留下來陪我,我一個人好怕……”
他充滿憐愛地撫著她的秀發!昂,我不走!
她微微露出一絲笑容,安心地躺好,合上了眼。
他坐在床沿守候著她,望著她姣美的容顏,竟有些意亂情迷,一股柔情從他心中流過,炙熱的唇覆住她粉嫩嬌弱的小嘴,輕輕地吻著她麝香的氣息。
她沒有睜開眼睛,仿佛是在夢中和他相吻。
他壯碩的身子壓向她,和她十指交纏,體內如驚濤拍岸般,涌起狂情浪潮,沖得滿身都要爆裂般開來,恨不得和她融為一體。
他的吻有如神咒,驀然奪去她的心神,她的手緊緊攀附住他的頸項,不肯讓這個夢溜走,丁香般的舌火在他的唇里,搜索更多的愛意,兩人相濡以沫,炙熱難耐地交疊纏綿。
“清妤,我從來沒有這樣愛過一個人……”他嗄啞低沉地道,放縱自己的饑渴,把她的衣飾一絲一縷地褪盡,春光一覽無遺,美得教人移不開眼。
她感到胸前一陣涼意,恍惚地睜眼,眉梢眼角凈是氤氳迷離。她驚覺自己身無寸縷,羞澀地擁被護胸,盡管只露出雪白的香肩,依然足以勾魂懾魄。
“你怎么可以……脫光了我的衣服?”她嬌喔著,媚波流轉間,風情萬種。
他像著了魔般,也扯開自己身上的衣衫!斑@下我們扯平了……”
他迅速吞沒她的抗議,卷入四肢交纏、赤裸裸的情欲漩渦里,忘情地耽溺在如膠似漆的廝磨中,親昵溫存。
她再度閉起眸子,感覺他滾燙濕軟的唇,沿著她的曲線緩緩往下滑動,在她每一寸肌膚上燃起不可思議的火花,奇妙的快感讓她不由自主地輕顫,仰頸呻吟……
“不要了……仕堯……你在做什么……”她無力地呢喃,下意識用手推抵他,不讓他得寸進尺。
他無法遏止自己的行為,狂悍地覆上她翻轉溫熱的身軀,鉗制她不安分的手腕……
“邪魔。你這個邪魔……”她痛得哭出聲,槌打他如銅墻鐵壁般的胸膛。
“對不起,清妤,我實在大愛你了……”他懊惱地低喊,卻舍不得拔出身下的結合。
她的淚像沁入了他的心,他驀然清醒,但他已破了她的處子之身,沒有轉圜的余地。
她輕聲哭泣地,沉沉的悲哀鉛墜于她的心頭。“為什么你會是他的義子?如果你不是,那該有多好?!”
“清妤……”他熱烈地圈住她!澳惴判模視肋h照顧你的,就算是我的義父要傷害你,我也會和他拼命!
“真的嗎?你說的都是真的嗎?”她迷迷蒙蒙地問。
“嗯!彼麍远ǖ攸c頭。
事已至此,她已是他的人,既是躲不過的宿命,就讓這把情火將他倆一同焚為灰燼吧!
窗外下起了雨,滴答滴答打在芭蕉葉上,聽著雨聲,依偎在他胸膛,她疲累地進入夢鄉。
一夜的歡愛繾綣,讓她一覺醒來,感到腿間一陣酸痛,睜開眼,一入眼簾的,便是他充滿憐愛疼惜的眼神。
仕堯單手撐住頭顱,側躺著守候著她。
“醒了?”他笑睇著她。
“你怎么這么早就起來了?”她羞怯地問他。
“我一夜沒睡!
“為什么?”她驚訝地,昨夜她睡得極為安穩,可能是有他在身邊陪伴,她就很有安全感!霸谙胧虑椤彼拿加钣幸还苫婚_的郁愁。
“想我們的事嗎?”她輕聲問。
“嗯!彼J真地思考!耙苍谙朐撛趺淳饶愕!
她狂喜地道:“你愿意救我爹了?”
“傻瓜!彼竽笏男”穷^!澳愕褪俏业!還分什么你啊我的。”
她露出欣慰的笑顏,她的清白總算給的值得。
“那你打算怎么救?”
“先回戈府,見機行事。”他下床穿靴。
她溫柔地侍候他穿衣翻領!白约阂⌒!
“你也一樣!彼谒a上印上一吻,她無比窩心。
目送他的背影,胸臆間情意流動,她想她是愛上他了。
她也沒有退路了,但愿他真不會辜負她。
戈府。
姝兒滿心以為這回那個賤丫環已經慘遭輪暴,成了破鞋,沒想到三名手下灰頭土臉,狼狽地向她稟報,人被仕堯救走了。
她忿恨不已,氣了一天一夜,想要再去揪出那個賤丫環,仕堯前腳就踏進來,臉色陰沉地質問。
“你為什么要使出這么狠毒的手段?”
“我……”姝兒結結巴巴地,駭于他灼人的目光!拔壹刀仕。 彼钠鹩職,宣泄出來!罢l教她長得一副狐貍精模樣!”
“啪!”一聲,他忿而甩她一巴掌,她捂著火辣疼痛的頰畔,不敢相信這是出自他的手。
“你打我?你為了她打我?”她瞪大眼眸,充滿怒恨,沖口大罵。“你是什么身份?你只是我阿瑪的養子,若不是我阿瑪,你會活到現在嗎?早就餓死在街頭了。居然還不知感恩,動手打你恩人的女兒!”
“這件事本來就是你不對,你太蠻橫、不講理了!彼瓪怛v騰地道。
“輪不到你來教訓我!”她嗤道。
“你若不是義父的女兒,我早就把你打得滿地找牙!”他掄起拳頭,姝兒不知悔改的態度,令他憎惡。
“你……我要去告訴我阿瑪,說你打我!”姝兒傷心地轉身,正巧碰上了戈勒迎面進來。
“姝兒……”戈仕堯有些倉皇,拉住了姝兒的手。
萬一她口不擇言全說了出來,危及清妤的安全,那就糟了。
“什么事啊?”戈勒大步跨進門檻,在太師椅上坐下來。
“阿瑪……”姝兒又要開日,仕堯把她的手握緊了,央求她別說出去。
姝兒的小手被他包握在掌心,一時氣也消了一大半,訕訕地說:“沒事了!
“你這個丫頭不要沒事找事做,出去!”戈勒似乎有些煩躁。“仕堯,你留下來,我有話跟你說!
廳內只剩義父和他,仕堯很納悶義父要跟他說什么?
戈勒緩緩開了口。“我收養你已經二十年了,若不是我供你吃、住,你早就餓死在路邊了!
“義父的恩情,仕堯沒齒難忘!
“你記得就好,千萬別做出忘恩負義的事。”戈勒意有所指,似乎看出他這陣子心不在焉。仕堯心虛地不敢去看義父尖銳的眼神,仿佛被他一瞧,就會漏出破綻。
戈勒對他所說的話,又影響了他的思維,更加舉棋不定,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幫清妤為君家平反。
倘若義父真是鹽道司舞弊一案的幕后黑手,那他又該怎么辦?
竹林瀟湘,仿佛閉著眼,就能聞到颯颯風聲穿透竹葉,飄送而來的淡淡竹香。
君清妤穿著淺紫色的衣裙,坐在綠樹中彈琴,纖纖玉指撩撥琴弦,其音如幽潤的流水,如靜夜的風鈐,似在訴說她君家遭遇的一切有多悲凄、多無奈。
戈仕堯進門看兒她拂琴,優美的模樣,不禁放輕了腳步,不去驚擾她。
她如夢如幻的眸子,鎖住了前方的某一個定點。在綠蔭中像一朵乍綻的紫薇,幽香襲人。
他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眼里有柔情、有矛盾、有掙扎,一張俊容陰郁不開。
曲終指收,她聽見他的掌聲,緩緩轉身。
“你來了。”
他突然攫住她的手!扒彐ィ蚁霂阕,遠走高飛,我們不要管上一代的恩恩怨怨,好不好?”
她猛然抽回手,慍顏道:“我不可能做一個不孝女,任我爹一個人關在天牢里,不聞不問!
“可是皇上已經蓋棺論定,不可能再重審你爹!
“不,只要有一絲絲機會,我就不會放棄。”她倔強的眸子對上了他。
他實在不知道該怎么勸她,一邊是心上人,一邊是扶養他成人的義父,兩人卻水火不容,都欲署對方于死地,他不愿他們兩個其中一個受到傷害。
君清妤激動、失望地說:“昨天你才告訴我你要救我爹,怎么今天你就反悔了?我知道了,你得到了,卻不珍惜了……”她難掩傷心的神情。
“不是的,清妤……”他上前抱住了她,嗓音低沉地道:“我只是夾在中間很為難。”
她掙脫出他的懷抱,忿喊。
“那我走好了,不用你為難,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解決!
“清妤,別孩子氣了!”他抓住她的手,深怕她真的走了。
“不要碰我!”她怒吼了一聲,甩掉他的手,水眸含悲地道,“你有沒有為我想過?我一名尚書千金,淪落到無家可歸,這都是誰害我的?換成了是你,你會輕言放棄嗎?”
戈仕堯知道自己傷了她的心,可是他自己也掙扎不出這張困網。
“我和你義父之間,你只有一個選擇!本彐ッ利惖耐兄鵁o比的堅定。
戈仕堯再度掉入三心二意的漩渦中,無法自拔。
街上路人絡繹不絕,字畫古董,胭脂瑪瑙,各式吃食,排成長長兩列。
但是熱絡的市集,始終無法令姝兒展露歡顏。
姝兒心情不佳地在街上逛著,丫環小春尾隨在后,突然看見了告示上的畫像,小春眼睛一亮,指著說:
“小姐,你看!”
“有什么好看的,不過是朝廷在捉拿要犯!辨瓋簯醒笱蟮,提不起勁。
“不是啊!小姐,那名要犯長得很像仕堯少爺家的那個丫環!
姝兒聞言,立刻抬眼仔細一瞧。“真的是她,原來她是刑部尚書君大人的女兒君清妤!
她心里頓時有了歪念頭,立刻回府告訴阿瑪這件事,想借阿瑪的手除去君清妤這個眼中釘。戈勒一聽,大為光火,槌桌忿道:
“仕堯居然敢窩藏君士萑的女兒!”
他立即動員府里的手下,前往戈仕堯家中搜人。
戈仕堯正打算把清妤送往一個安全之處,以免姝兒再對她不利,未料,戈勒就帶著清兵,迎面進來。
“君二小姐果然在此!备昀绽浜叩馈
君清妤大驚,戈仕堯急忙護擋在她前面。“義父,求求你高抬貴手,放了她!
“放了她?仕堯你眼中還有我這個義父嗎?居然違背我的意思,私自窩藏她!”戈勒陰幫的眼底升起令人悚然的殺意。
“義父……”戈仕堯無顏面對一手栽培他成人的義父。
君清妤自知眼前是過不了這一關,橫豎都會被抓走,一股怨氣無法自抑地飄漲,沖口罵道:“你這個奸臣,陷害我爹入獄,終有一天會得到報應的!
戈勒面色更加猙獰,欺身到她面前。“臭丫頭,死到臨頭了還嘴硬,”
她的一雙美眸夾怒地瞪視他,眉如遠山,唇似玫瓣,面如芙蓉,延頸秀項,云簣翠袖,實在是人間絕色。
戈勒不禁心猿意馬,有了另一個打算,他發號施令!鞍讶私o我帶走!”
兩列清兵執矛架住她的頸項,戈仕堯慌亂地想拯救她。
“放開她!”情急之下出手傷了兩名清兵。
戈勒暴喝一聲。
“住手,你想造反嗎?君清妤是朝廷重犯,你是被美色迷昏頭了。”
“義父——”戈仕堯實在無法見她被抓走。
君清妤出聲道:“仕堯,不用求他,他不會放過我的,因為他怕我把他的罪行稟告皇上!备昀招闹幸粍C,這丫頭片子難道握有他的把柄。
君清妤知道自己說中了他的弱點,存心恫嚇他。
“鹽道司舞弊一案的幕后黑手,就是您吧!戈大人!
見他臉上肌肉微微抽動,她又繼續道:“我爹在入獄之前,親手交給我一本帳冊,我把它藏起來了……”
君清妤編派了一個謊言,故意試探他。
戈勒神色極不自在,為了掩飾不安,怒斥道:
“你在胡說些什么?哪有什么帳冊?”
“那本帳冊記載了你受賄、錢財出入的證據,戈大人想不想看?”她像耍著貓兒的老鼠,在四周轉著。
“你……簡直是一派胡言,來人!帶走。”戈勒惱火了。
“清妤……”戈仕堯眼睜睜地見她被義父抓走,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是好。
君清妤的話暫時嚇唬佐戈勒,并沒有把她送交皇上處責,只是把她留在府中,派人看守。
戈勒還不準女兒接近她,姝兒不明白地跺腳嘖道:
“阿瑪,你不是要把她交由皇上處實嗎?怎么把她留在府里呢?”
“我有我的用意。”戈勒深沉地說。
“我不管啦!你留著她,就是一個禍害!辨瓋菏怪宰。
戈勒瞪著女兒,耳提面命地說:
“阿瑪不準你去找仕堯,你到底有沒有在聽?要我把你關起來嗎?”姝兒不情愿地癟癟嘴!叭思蚁矚g仕堯哥哥嘛!為什么你不肯讓我嫁給他?仕堯哥雖然是你的養子,可是他很爭氣,文武雙全,以后一定是個大將軍。”
“我說不行就不行,再吵就提早把你送進宮當娘娘!备昀杖滩蛔ε畠簞优。
“阿瑪,你真討厭!”姝兒紅著眼眶,跑進房去。
戈勒望著愛女的背影興嘆,他有過無數的女人,卻有沒兒子的命,只有生這么一個女兒,偏偏女兒這么不聽話,不禁感到莫可奈何。
他轉身到君清妤的房里,門“吱呀”一聲開啟。
君清妤自然沒給他好臉色看,她那一雙倔傲清麗的眼睛,仿佛是多年前一名女子的翻版。
只是事隔二十年,他老了,而那個令他魂牽夢縈一輩子的女人,也早就死了。
君清妤的年輕、美貌,觸動了戈勒的心弦,赫然涌起占有她的念頭。
“你應該要把我送交皇上才是,怎么把我關在你的府里?”君清妤慍道。
戈勒沉靜、內斂地坐下來,呷了口茶,緩緩才道:
“你不是很想救你爹嗎?如果你肯答應我的條件,我可以幫你爹脫罪!
她怔忡地,不知他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
“什么條件?”
“做我的女人!彼桨宓穆曊{不像是開玩笑。
君清妤為之一退,隨即嘴角掀起一抹嘲諷。“你不覺得你這么說很無恥嗎?以你的年紀當我的爹綽綽有余了。”
戈勒被她的話惹火了,眸底升起令人膽寒的兇狠。
“救不救你爹,全憑你一念之間,你若夠聰明,就應該知道怎么做,這是你惟一的機會!薄拔业牢覟榱司人,成為你的女人,他寧可去死!”君清妤忿恨的眸子掃向他。
“那你就等著替你爹收尸!”戈勒撂下狠話,甩袖離去。
“戈勒——”君清妤在背后喊他,他充耳不聞,仍然昂首闊步,筆直走出。
她的身子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