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一早,她發現皇上哥哥根本沒有如她期望地返回皇宮,而這個情況讓她有點慌了手腳。
“糟糕,這下可麻煩了。”
原本以為哥哥最遲今日一定會返回宮中,想不到她卻失算了,但……怎么會這樣呢?
不過是去追個不會武功的準皇嫂,怎地卻花這么久的時間?難道是被什么突發狀況給耽擱了嗎?
“唉,現在該怎么辦才好?”艾珞兒頭疼極了。
昨日已經用過皇上身體微恙當借口,宣稱皇上在寢宮歇息,早朝暫停一日,可今兒個恐怕不好再用同樣的理由了。
萬一幾個大臣擔憂皇上的“病情”,把宮中的三名御醫全召來要替皇上診脈,那不是立刻穿幫了嗎?
艾珞兒煩惱極了,只好趕緊去找丞相姜正平商議,但兩人想不出更好的解決辦法,迫不得已之下,也只好采取皇上臨去前的交代一一必要時,由她穿上皇袍假扮皇上。
他們對臣子們宣稱皇上的身體狀況雖有好轉,但是為了避免吹風受寒會使得病癥加重,同時也為了避免將病傳染給臣子們,因此這幾日皇上暫時都在寢宮內垂簾聽政,而為了避免過度擁擠吵嚷,臣子們全都得退在寢宮的外頭,僅由丞相姜正平進屋轉奏。
由于皇上一向信任、重用姜正平,再加上從敞開的寢宮大門遠遠望進去,隱約可見簾后“皇上”身著皇袍的身影,而皇上的幾名貼身近侍都在身旁,瞧起來沒有任何異樣,因此臣子們并沒有起疑。
一切進行得十分順利,而就在臣子們的稟奏告一段落,正魚貫地退下時,一名宮女俏俏從一旁進來。
這宮女名喚秋喜,是艾珞兒的貼身侍女,也知道皇上悄悄出宮之事,而艾珞兒吩咐秋喜注意著宮中的動靜,一有任何狀況就立刻來通報。
“怎么了?是不是皇上回來了?”艾珞兒滿心期待地問。
“不是的!鼻锵驳吐曊f道:“啟稟公主,斐國大皇子聽說‘皇上’改在寢宮早朝,正請奴仆前來通報,想要求見皇上呢!”
“什么?”
艾珞兒低呼一聲,霎時慌了手腳。
斐世羲想要求見皇上?那可怎么辦才好?
盡管這會兒不是他親自前來,但他肯定正等著被皇上宣見,而“皇上”既然能垂簾聽政,沒道理不能接見他,可問題是,她真的不能宣見他呀!
臣子們還能宣稱為了避免太過擁擠,讓他們退到寢宮之外,可只有斐世羲一人,又怎能再將他隔于門外?
但要是只隔著簾子,肯定很容易會露出馬腳的,畢竟她總不能從頭到尾不吭一聲吧?
艾珞兒一時之間想不出合理的借口,只好向姜正平求助。
“姜丞相,這會兒該怎么辦才好?”
姜正平道:“不如就說‘皇上’剛才聽完了臣子們的宣奏,有些乏了,所以又歇下了吧!”
“看來也只能用這個法子了。”艾珞兒著,腦中忽然靈光一閃!柏┫,關于兩國邊界之事,我看不如就稱‘皇上’指派姜丞相負責與大皇子商議,你看如何?”
如此一來,可以省去不少的麻煩,而她這個假皇上也比較不會有露出馬腳的危險了。
姜正平思忖了會兒,點頭說道:“也好,暫時就先這么辦吧!”
斐世羲在寢房里,等待“艾國”皇上宣見。
今兒一早他得知“艾國”皇上在寢宮聽取臣子們的宣奏,便立刻請身旁的奴仆前去通報一聲,希望能求見。
一看見奴仆回來,他立刻問:“如何?皇上已宣見了嗎?”
奴仆一臉愧疚地宣奏:“回大皇子,皇上剛才早朝完之后,有些乏了,剛又歇下了!
“什么?”
斐世羲皺起眉頭,想不到今兒個又沒能與“艾國”皇上見上一面。
他有些無奈地輕嘆口氣,說道:“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屏退奴仆之后,斐世羲走出寢房,想去花園透透氣,而他才剛走在回廊上,一抹倩影就翩然而至。
“大皇子。”艾珞兒朝他款款行了個禮,暗中端詳著他的臉色。
他肯定已經知道“皇上”又歇息了吧?見他俊顏流露出無奈,她的心里不禁充滿了愧疚。
“公主,皇上的身子還好吧?聽說剛又歇下了?”斐世羲關心地問。
“多謝大皇子關心,皇上的身子已有好轉,但為了盡早復原,只好聽從御醫的建議多歇息。不過皇上已指派姜丞相負責與大皇子商議邊界之事,丞相正命人去搜集相關線索,稍晚就會與大皇子好好研議此事!彼f著,心里升起一股濃濃的罪惡感。
她實在不喜歡也不習慣說謊,無奈騎虎難下,這出戲她也只能硬著頭皮繼續演下去了。
斐世羲點了點頭,說道:“我明白了。”
既然“艾國”皇上身子有恙,那么與姜丞相商議也行。
看著斐世羲對她的說詞毫不懷疑的模樣,艾珞兒的良心掀起陣陣刺痛。
如果可以選擇,她真不想欺騙他。
此刻她身不由已地說著編造的謊言,雖非基于惡意,可也不免擔憂萬一不小心東窗事發,他會有什么反應?他會怎么看待不斷扯謊的她?
一想到他很有可能會動怒、會不諒解,艾珞兒的心就一陣揪緊,發現自己很不希望在他的艱里看見對她的失望與責難
一股深深的無奈誦上心頭,可為了不被斐世羲看出端倪,她也只能打起精神,努力擠出微笑。
“大皇子遠道而來,卻不巧碰上皇上的身子微恙,真是抱歉。待皇上身子好轉,必定會親自接見大皇子的!卑髢洪_口說道。
斐世羲原本對于都已抵達“艾國”兩日了,卻連“艾國”皇上的一面都沒見著一事感到有些無奈,但是看著艾珞兒那張帶著歉意的臉,他就立刻揮開心底的情緒,不想讓溫柔善良的她感到為難。
“那屆時就有勞公主了,希望能夠盡早與貴國皇上見上一面。”
艾珞兒點了點頭,忽然靈光一閃,有了個主意。
“既然這會兒也是等待,不如讓我略盡地主之誼,帶大皇子到宮外走走吧!距離皇宮不遠處,有一泓幽靜遼闊的湖泊,很是美麗!
斐世羲一聽,立即點頭道:“倘若不麻煩,當然好!
“一點兒也不麻煩!卑髢何⑿Φ卣f。
原本她只是單純地不希望他一直將心思放在皇上哥哥身上,但一想到可以與他一同出游,艾珞兒的心里忽然充滿了期待。
愉快的心情,讓她嬌俏的臉蛋綻開甜美的笑容,而那美麗的笑后,讓斐世羲不自覺地跟著揚起嘴角,心中也相當期待這趟游湖之行。
艾珞兒帶了數名侍衛和宮女,連同斐世羲和他的幾名隨從,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前往皇宮數十里之外的一座美麗湖泊。
和煦的日陽映照在湖上,讓水面閃動著粼粼的波光,偶爾拂過的微風吹皺了湖水,在原本平鏡一般的湖面掀起一圈圈鏈漪。
湖畔垂柳飄揚,就見遠處有幾名正在垂釣的漁家,而附近的碼頭處,幾名經營畫肪的船家正忙碌著。
斐世羲佇立在湖畔,欣賞著眼前美如詩畫的景致。
距離他們不遠處的岸邊,有一名約莫玉、六十歲的老翁剛拖回一艘小舟,正在收拾一些雜物器具,看起來這老翁不久前才乘著小舟到湖中垂釣。
斐世羲的日光落在老翁的身上,俊顏著有所思。
艾珞兒察覺了他的視線,好奇地跟著望過去。
“怎么了嗎?”她輕聲問。
“不,沒什么。”斐世羲嘴上雖然這么說,卻仍忍不住多看了那位老人家幾眼,像是在仔細觀察著什么。
過了一會兒,他皺起眉頭,邁開步伐走上前去。
“老伯,既然病了,就歇息吧!彼_口勸道。
剛才光瞥一眼,他就覺得老人家的氣色不太好,那蒼白的臉色看來像是病了,而他仔細觀察了一會兒,從老翁遲緩的動作、虛弱卻勉強忍耐的神情來看,更加確定了這一點。
老人家的體力原本就比較不濟,這會兒病了還硬撐著做這些活兒,要是再不快點歇息,等會兒怕要暈了過去。
聽了他的話,老翁面露一絲詫異,隨即苦笑地搖頭。
“不行啊,這些東西是我向人借來的,得收拾妥當才行!
“您在一旁休息,讓我來吧!
斐世羲二話不說地卷起衣袖,動手幫忙收拾。
一旁的隨從們見狀,連忙上前去幫忙斐世羲。
艾珞兒看著這一幕,心里盈滿了感動。
想不到,他如此的細心入微,不僅察覺了老人家的身子不適,還上前去關心情況,現在更是主動幫忙。
像這種事情,他只消吩咐底下的人去做就行了,可他卻毫不遲疑地親自動手,一點兒也不嫌棄會弄臟了衣袍,不在意做這些粗活兒。
那利落的身影和認真的神色,充滿了難以言喻的魅力,艾珞兒的目光完全沒法兒從他的身上移開,胸口的怦跳更是強烈得難以忽視。
過去這些年來,她身邊不乏有一些頻頻向她示好的皇親貴族,希望能得到她的青睞,可卻從沒有一個人能打動她的芳心。
其實并非是他們有什么不好,可就是少了某些讓她動心的因素,而現在,她終于明白了什么是怦然心動的感覺
艾珞兒一眨也不眨地凝望著斐世羲,就見他的動作利落,不一會兒就幫老翁收拾好一切。
“多謝這位公子!崩衔谈兄x極了。
由于他不曾見過這人,還以為是某位富家公子,直到瞥見了一旁的艾珞兒,才面露驚訝。
因為艾珞兒偶爾會出宮,又對人民相當親切友善,所以很多百姓幾乎都見過、認得她。
“唉呀,這不是公主嗎?”老翁驚呼了聲。
他急忙想要行禮,艾珞兒趕緊上前制止。
“老伯的身子不舒服,就免禮了。既然病了就該歇息,身子可不是鐵打的呀!彼郎厝岬貏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