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日在屋里待著,都要發霉了,好不容易有了這輪椅可用,自然要到處溜達溜達嘍。”金桐樹挑了挑眉。
“娘、姊,先說好了,做完生意,要讓我在鎮上逛逛,不然我可不回來!
奉蓮娘巴不得如此,滿口應承,“好好,一定讓你到處逛逛,若你沒說要回來,咱們就不回來。”
“那就咱們一家人都去吧。”金大秀笑道:“他們倆頭一回坐輪椅出門,只得你們娘倆照看著,我不放心,我剛好也順道去瞧瞧你們賣涼皮的盛況。”
“好耶!”金桐樹高興的歡呼了聲。
鎖了門,一家人和任容禎高高興興地推了平日做生意用的小板車往鎮上去,一路上有說有笑的,就像要去郊游踏青似的。
金桐蕊平日就在鎮上南大門的五福銜上做生意,五福街是鎮上最熱鬧的地方了,尤其是上午,南來北往的雜貨攤都會在此匯集,要辨買什么都不成問題,她挑的地又是個陰涼處,她爹待一、兩個時辰不成問題。
“哇,姊,那些人不會是在等你的涼皮吧?”金桐樹瞪大眼睛看著前方干果鋪——
七個人在排隊,他知道自家的涼皮攤子就是擺在干果鋪前,因此有此一問。
金桐蕊很是驕傲地點點頭。“就是!
已經有客人在排隊了,金桐蕊和奉蓮娘連忙把小板車推過去,開始做生意。
涼皮的生意十分熱絡,不到片刻,涼皮已經賣了三分之二。
金桐樹下巴點著對面的點心鋪說道:“姊,我看你這涼皮攤子的生意比那點心鋪子好啊!
“這是自然!苯鹜┤锖俸僖恍。“他那幾樣點心是誰都會做的,光在鎮上就有三間類似的點心鋪子,而我這涼皮卻是獨一無二,只有我會做,他怎么跟我比?”
金銅樹又口沬橫飛地道:“還有還有,他那點心一個不過兩文錢,咱們的涼皮一份就要十文錢,誰高誰低,一目了然。”
金桐蕊見弟弟說得興頭,又加碼道:“跟你說,他那些個點心我也會做,而且保證做的比他好吃,不信我回家做給你吃!
金銅樹眉飛色舞地道:“我當然相信你的手藝,如杲你也賣起點心,對面不就要倒店了?”
金桐蕊呵呵一笑,也不謙虛地道:“大有可能。”
兩姊弟正說得起勁,冷不防一個男人來到了攤子前!敖o我來份涼皮!
一時間,金家四口全靜了下來,連后面來的客人也沒吱聲,周圍一片鴉雀無聲。
見到奉連娘眼里甚至還有些驚恐,任容禎覺得十分不對勁,他抬久看著那男人,那是個三十來歲的面黑中年男子,身材勇武健壯,嘴角撇著,露出一絲冷笑。
“怎么,我說給我來份涼皮沒聽見嗎?”
金桐蕊有原主記憶,知道這人就是鐵匠張廣,也就是她的前未婚夫。
她不是原主,才不怕他,她只是沒想到這人會來光顧她的涼皮生意,很是意外,所以愣了下罷了。
“好咧!”她清脆地揚聲應答,不慌不忙地拿起一片粽葉從三分之二處折起來,交叉成漏斗狀,依序放入涼皮、黃瓜再淋上醬汁,最后擺上竹簽,笑吟吟的遞了過去!翱凸伲臎銎ず昧,十文錢!
張廣扯了下嘴角,接過涼皮,掏出十文錢往攤子上一丟便轉身大步而去,很快消失在轉角。
他一走,四周頓時恢復了生氣,來吃涼皮的鄉親們紛紛七嘴八舌了起來。
“蕊丫頭,這是個什么情形,張廣竟來買你的涼皮吃?”
“就是說啊,這委實太奇怪了。”
金桐蕊嘻嘻一笑!翱赡芩犝f了我這涼皮不錯吃,所以也嘴饞了吧!
她也不是不想爹娘擔心才刻意嘻皮笑臉的,她是真的不怕張廣,反正親也退了,他們現在是不相干的人了,她就不信他能把她怎么樣。
“哎呀,你這缺心眼的丫頭!睆垕鹱咏Y結實實地拍了金桐蕊一下!澳憧刹灰乳e視之,你不知道,你說不嫁他去尋死的那當兒,他可是氣得像要吃人,怪恐怖的!备謮旱土寺曇簦媒鯕庖粽f道:“聽說他前頭的婆娘就是給他酒后打死的!
鎮上頗說得上話的陳伯也道:“丫頭,你要小心,那張廣素來心眼小,從前他婆娘還沒死的時候,只要一不順心就會打他婆娘,你不肯嫁還去尋死,弄得他沒臉,他不知道怎么怨恨你哩。”
“陳伯、張嬸子,我知道大家關心我,可開門做生意嘛,還能挑客人嗎?”金桐蕊杏眼彎彎,笑著打趣道:“只要有錢來,都是客人,沒理由把錢往外推,有錢不賺是不?”
“總之你們自個兒當心!
眾人買了涼皮又紛紛叮嚀,只因金大秀一家都老實巴交,任著金大山欺壓,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
第六章給我來份涼皮沒聽見嗎(2)
任容禎冷眼旁觀,不發一語,神情凝肅,原來那人就是張廣。
金大秀、奉蓮娘早嚇得魂不附體,他們多怕張廣是來砸攤子的,沒想到他真是來買涼皮的,還買了就走,讓他們白受了一場驚嚇。
“那人莫不是有毛病吧?”金桐樹嘀咕著,“他做什么來買咱們的涼皮,再饞也不至于來買吧?”
金桐蕊也是這樣想的,分明有鬼。
可她擺了這攤子,大家都在看,而且涼皮還有,總不能說不賣張廣吧?
不過為了不讓家人擔心,她笑了笑,“你們放心吧,光天化日之下,他還能把我怎么樣嗎?再說了,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我是堂堂正正的擺攤子做生意,只要我不犯事,他也動不了我,就是可惜了那份涼皮,肯定給丟了!
金桐樹下巴微揚!版ⅲ阍趺粗浪粫?”
金桐蕊理所當然地道:“這是常理,沒聽鄉親們說嗎?他把我給恨上了,能吃我做的東西嗎?肯定是買回去就丟了,若他能吃得下去也是奇葩了。”
攤子上只剩下幾份涼皮,沒會兒便都賣光了,金桐蕊、奉蓮娘、金大秀三人一起收拾著,金桐樹樂顛顛的扳著手指頭如數家珍的說著他待會兒要逛哪里,忽然間,有五、六個人鬧騰地從大銜另一久過來了,金桐蕊看過力,就見張廣讓兩個人架扶著,臉色發青。
為首的那人大搖大擺的前來,揚聲說道:“各位鄉親,這涼皮不干凈啊,害人吃壞了肚子!”
另一個人馬上大聲附和道:“保不定還有毒吶!要吃出人命來了!”
張嬸子“哎喲。”一聲,“是曾瘌痢啊!他是隔壁楊梅鎮的一霸,專跟無賴一起做仗勢欺人的事,怎么會到咱們秀水鎮來鬧事?”
金桐蕊泛起冷笑,她是有想到張廣會做什么,沒想到是鬧這么蛾子。
他真是蠢,大家都知道他們有過節,他這樣擺明了要陷害她,能討得了什么便宜?
曾瘌痢大刺刺的走到金桐蕊面前,他一臉的橫肉,上下打量了她兩眼!靶⊙绢^,我張廣兄弟吃的涼皮就是你這兒買的吧?”
金桐蕊想招來更多人圍觀,便刻意扯著嗓子大聲說道:“不錯,是我賣的涼皮!
曾瘌痢見她當真是不知死活,嘿嘿一笑!澳呛茫倚值墁F在吃出毛病來了,正鬧肚子疼呢,怕是你這涼皮里有毒,你說如何。俊
金桐蕊微瞇了下眼睛。“還是你來說好了,你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