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悅的瞪了她一眼,拉下她的手:“人已經夠蠢了,再敲下去就要跟石頭一樣了。”
“石頭很聰明的!
她向來“護弟心切”,南宮旭日雖然滿心不以為然,但也不至于與她爭辯。
他索性脫了鞋,半靠躺在床上,將她摟進懷中。
看他如此自在,她問:“這是你的寢房?”
“嗯,你有印象?”
她老實的搖頭:“沒有,我不可能有印象,若如扶柳姊姊所言,我只是府里的小丫鬟,是沒機會跟你接近,連入你閣樓月洞門的身分都沒有!
她的話聽起來刺耳,卻是無法反駁的事實。
“以后不會了。”他伸手撥開她的發絲。
他的靠近,讓她情不自禁的臉色微紅起來。
看著她潮紅的雙頰,他忍不住意動的吻住她的唇,與她唇舌糾纏,徐徐深入的迷惑她的心智——
突然門口有了聲響,隨即是腳步聲接近,他眉頭一皺,結束這一吻,將人護在身后,雙眼危險一瞇的看向來人。
“少主!狈隽荒槻话驳奈搽S那人而入。
“天都還沒黑就忙著滾床了,”來人“嘖”了一聲:“你這小子的清冷八成是裝的!毕耐畻骱闷娴奈戎^,越過南宮旭日看過去,目光對上一雙銳利的目光,她的心顫了一下。
這一身張狂的黃緞衣,除了梁王,沒有旁人。
“瞧瞧這身子板,”梁王不客氣的上前幾步:“看來不過十幾歲的年紀,想不到南宮少主如此禽獸,竟好這口!
南宮旭日忍著氣,長手一伸,拉下床邊紗幔,阻斷了梁王的視線。
“不知梁王來此,所為何事?”
“難得聽你主動探問,果然年輕,”梁王故意瞧了瞧紗幔:“在心上人面前,就愛裝模作樣!
南宮旭日冷冷的看他。
“小子,本王曾警告過你別;,但你發賣奴婢,又將各馬場場主叫來,是打算如何?”
“此乃南宮家的家務事,梁王貴人事忙,實不應掛心于此!
“本王確實既尊且貴,但忙——倒還好吧!所以可以插手管管你的家務事!绷和醮笱圆粦M地道:“我替你砍了你爹,助你回府,你答應報答替本王育馬,守著南宮家,你最好別言而無信,你該知道——”他的目光又看了看紗幔的方向:“本王脾氣不好!
梁王厚顏無恥的功力,南宮旭日算是真切的見識到了,他壓根沒答應過他任何事。
他忍著氣,冷冷的說:“我聽下人說,王爺已從南宮府的庫房挑了不少好東西!
“是。”梁王一臉得意:“你要送,本王也不好拂了你的意,但本王說到底,最看重的還是你的人!笨闯瞿蠈m旭日的怒火,他的雙眼也是一冷:“小子,若是學不了本王無欲則剛,最好還是聽話點。”
在紗幔后的夏彤楓雖不知前因后果,但也聽出了對方的目的。其實南宮旭日詐死逃離南宮府前,本也做著幫朝廷育馬之事,如今不過是回歸以往,為何南宮旭日態度不明?
她的雙手捧著腦袋,答案在她腦中呼之欲出——她應該知道原因的,她肯定知道,只是她想不起來,突然,她心抖了一下。
這是他的恨,在他祖父、娘親死后,他從高高在上的位置跌落,被父親與其繼室狠心加害,他怨恨老天爺,厭惡南宮家權勢害人。
他讓她傳令燒了乘云馬場,一道密室的墻隔開兩人,看不到彼此,她卻能感受到他濃濃的恨。
他已一無所有,無所畏懼,只想復仇,就算他是南宮家后人,他也要毀了南宮家。如今他不過是在做這些年來心心念念之事——他只為了這個而活。而為了幫他,自己連命都不要,幫他毀了南宮家……
她頭痛欲裂,感覺臉頰有淚,意識逐漸模糊,只喃喃的輕喚了一聲:“少主……”
她的身子一軟,紗幔被用力的扯開,在她閉上雙眼前,映入淚眼的是南宮旭日擔憂的雙眸……
何氏被送進南宮府時,人已昏沉,穆意謹來看過之后,只是施了針,未給藥方,知情之人都明白何氏身子已不樂觀。
南宮旭日的雙手負在身后,看著一臉蒼白在床邊伺候的夏彤楓,若有所思。
夏彤楓暈倒醒來后,他能明顯感受到她的態度變得疏離,他想細問,她卻總是逃避,最終還以看顧何氏為由,守在病榻前,他們連獨處的機會都無。
好不容易盼到何氏睜開眼,夏彤楓激動的跪在床前,輕喊了一聲:“娘!
一旁悶悶不樂的石頭則是直接撲上去,大哭出聲:“娘壞,娘不理石頭!
何氏勉強的笑了笑,吃力的抬起手拍了拍他的頭:“是!娘壞,娘睡得太沉,沒理石頭,石頭乖,別哭了!
石頭根本不聽安撫,他是真的被嚇壞了。昨日在家中,何氏又像之前一樣,怎么叫也叫不醒,他跑到西市找姊姊,卻發現連姊姊都不見了。
他當下就坐在大街上大哭,不管誰來安撫都沒用,最后還是南宮家派來的人找到了他,一起將何氏帶回南宮府。
何氏瘦弱,禁不起石頭折騰,夏彤楓連忙在一旁說道:“石頭乖,別壓著娘,娘難受!
“不要,”石頭死命的抱著何氏,就是不松手!拔乙!
“石頭!蹦蠈m旭日上前,冷冷的一喚:“放手!
清冷無情的聲音令石頭哭聲驀然一滯,怯怯的看向南宮旭日。
“方才我怎么跟你說的?”南宮旭日低頭陰郁的看著他:“若你不聽話,就滾出去外頭站著!
石頭委屈的吸了吸鼻子,不太情愿的被夏彤楓拉起。
何氏注意到南宮旭日一身華服,和四周陌生的華貴擺設,虛弱的問道:“這是何處?”“南宮府!蹦蠈m旭日坐到一旁,與何氏的目光對視。
“南宮府?”何氏愣愣的重復了一次。
“娘,”夏彤楓輕聲的開口:“少主派人接了你和石頭進府,少主……太陽就是少主,南宮旭日。”
何氏怔忡了會兒,她早知夏彤楓帶回來的男人非池中物,只是沒料到他誤然出身東北最顯赫的南宮家。
她雖來自南方,但對北方各大家族的恩怨也略有耳聞,其中南宮家的議論不少,最主要是出了個不知長進的南宮易,而南宮碩和其看重、自小養在跟前的南宮旭日倒是令人贊賞,沒想到太陽竟就是南宮旭日。
“少主,有禮了。”何氏對于改口,并沒有太多糾結。
“大娘無須多禮!痹谙募业哪切┤兆,南宮旭日與何氏雖無太多交流,但他清楚何氏看來慈愛無害,一雙眼卻是幾人中最為清亮透澈的。
她對自己的身分應該早有懷疑,不過從未明說。在他的印象之中,只有他的娘有這樣一雙洞悉人心的眼,可最終也是因為看得太清楚,才會落得郁郁寡歡的下場,在南宮易納妾后始終不見快樂。
除了自己死去的祖父、娘親外,他鮮少對人心存敬畏,何氏難得的也有這份能耐,只是她的生命如今也要到了盡頭。
第十七章恢復記憶(2)
“大娘以后便在府里好好養病!彼炔涣怂,至少可以讓她人生最后一段路走得心安舒適。
何氏搖了下頭:“我的身分卑微,怎敢勞煩少主?”
“大娘對我有恩,如今能為大娘做的也只有如此!
“少主言重了。”何氏看向立在一旁的夏彤楓,真正對南宮旭日有恩的是夏彤楓。
這些年帶著夏彤楓和石頭相依為命,把夏彤楓當成自己的閨女,她深知高門大宅,看重門當戶對,雖說夏彤楓是個好孩子,但是南宮旭日的身分畢竟不一般,她以前在西市里好像也聽人說過,南宮少主是有婚約的!拔疑碜右簿腿绱,無須再多費心,我們還是告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