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這不可能!”蘇光浩猛然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一臉震驚與難以置信。
常爺這個名字在天興國內可謂是如雷貫耳,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常爺怎么可能會是眼前這位年紀最多二十來歲的小伙子呢?他不相信。
“這不可能!彼终f了一次,同時目不轉睛的瞪著常柏衍看,好像在他目光的直視下,他的謊言便能無所遁形。可是那家伙卻神態自若的看著他,始終氣定神閑,完全不為所動。他又將目光轉向一旁的女兒,不料她竟然也是那副表情。
所以這家伙當真是那位常家鏢局名聞遐邇的常爺?這怎么可能呢?那位常爺成名已久,傳言說他是四十幾許的中年漢子,怎么可能會如此年輕呢?他還是覺得難以置信。
但是他忽然想到一件事,這個府邸聽說就是常家鏢局那位常爺在京城的私人府邸,如果眼前這個年輕人不是常爺的話,他又怎敢在正主的眼皮子底下如此大言不慚的說謊呢?所以,他當真是那位連皇上都對他有所忌憚而三緘其口的“常爺”?
蘇光浩震驚得當場失聲,張口結舌的瞪著常柏衍,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
他現在終于明白為什么平日跟著他見多識廣的趙總管會那么在意女兒身邊的這位年輕公子,并為對方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殺氣而悚然發抖了,原來他是真的見到不得了的大人物。
似乎能理解他需要時間平復震驚與不信,那位常爺始終面色淡淡的坐在那里,漠然的等他恢復冷靜。
“你的年紀和傳說中相差很多!焙靡粫䞍海K光浩才開口說話。
“我剛才似乎聽見有人想從我這兒將我的客人“綁”回去?”常柏衍看著他說,語氣淡淡的,但卻莫名讓人發怵,連一旁的兩名貼身侍衛都不由自主的渾身緊繃了起來。
蘇光浩雖然也跟著有些緊張,但多年的御醫官威與氣勢卻不容他退縮,所以他挺直腰背強勢道:“她是我的女兒!”
“她是我的客人!背0匮芸戳怂谎,語氣依舊淡淡的,卻有一種睥睨天下的氣勢,讓蘇光浩頓時有種無法與之抗衡的感覺。
“靜初是我的女兒。”他再次強調,但語氣卻弱了許多,同時解釋道:“她離家多年,現在好不容易回來了,當然得回家和家人團聚。她的弟弟妹妹們都相當的想念她這個大姊。”
蘇靜初差點忍不住冷笑出聲,沒想到這樣的謊言父親竟然也說得出口,而且還說得如此之順,真是太可笑了。
她的弟妹在她仍住在那個家里時,不知道被誰灌輸了什么想法,總是對她避之如蛇蝎,根本就不可能會想念她,反而可能更希望她能死在外頭,永遠都別再出現才對。
“不管你說什么,我的客人在我的府中,沒有任何人能夠強迫她做任何她不愿意做的事,這就是我的原則!背0匮芙z毫不為所動。
蘇光浩感覺熊熊怒火盈滿心田,但他卻不得不隱忍,轉而向女兒說道:“靜初,跟爹回家!
“因為弟弟妹妹想念我嗎?”蘇靜初拿他剛剛說的話,輕嘲的問道。
蘇光浩臉色丕變,忍不住怒聲喝令,“我再說一次,跟我回家。如果你不跟我走,以后你就別再叫我爹,我就當沒生過你這個女兒!”
蘇靜初忍不住慘笑一聲,道:“在您說出這些話之前,您不是早就當您從沒生過我這個女兒了嗎?”
“你胡說什么?”
“我有沒有胡說,您自個兒心里明白。如果您真當還有我這個女兒的話,當年您就不會那樣對待女兒的母親了!
蘇光浩的臉色微微地變了變,但迅速恢復正常,強勢道:“我怎么對待你母親了?為了醫治她的病,我盡心盡力、親力親為,連煎藥都不假他人之手,雖然最后沒能將她治愈,但我已經盡了力,你還有什么不滿?”
“盡心盡力、親力親為,連煎藥都不假他人之手?”蘇靜初的眼淚無法控制的從眼眶里掉了下來,她伸手將它抹去,慘笑道:“原來是這樣,是您親自將毒藥摻在湯藥里讓母親喝,母親的病情才會愈治愈嚴重對嗎?”
“大膽!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蘇光浩聲色俱厲的朝女兒怒喝。
“我只想知道為什么?母親她到底做錯了什么事,您要這么冷血無情的——”
“住口!我看你八成是瘋了,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胡言亂語些什么?丛谀闶俏遗畠旱姆稚希視䦷湍阒尾,跟我回去!
蘇靜初忍不住笑了起來,因為實在是太好笑了。
她淚流滿面,卻又笑不可遏,但笑意絲毫未到達她哀痛欲絕的雙眸中。常柏衍看了心痛不已,也憤怒不已。
“夠了,別笑了。”他制止她,然后抬起頭來,冷冷地看向蘇光浩并下逐客令,咬牙迸聲道:“你可以走了,但一個字都別再說,因為你承受不起我的怒火!
蘇光浩備受污辱的在一瞬間漲紅了臉,但是他該死的真的不敢再開口多說一個字,只能挺直背脊,抬高下巴,勉強維持著他身為御醫的尊嚴與氣度,然后不發一語的轉身離開。
蘇光浩離開后,蘇靜初留下一句“我想一個人靜一靜”,也跟著離開大廳,偌大的大廳里就只剩下常柏衍一個人^乍看之下。因為坐在椅子上的常柏衍忽然開口道:“出來吧!
突然一個身影從屋梁上躍了下來,定眼一看,不是常柏衍的小師弟展翔又是何人?
“大師兄,你是什么時候發現我的?”展翔好奇的朝他問道,一屁股坐到一張椅子上。
“我一進大廳就發現了。”常柏衍看著他說。“你什么時候到的?躲在屋梁上面做什么?”
“當然是保護大嫂啊!闭瓜枥硭斎坏拇鸬,接著卻嘿嘿嘿的笑得一臉奸詐、曖昧加不懷好意。
常柏衍沒理他的發瘋,徑自沉聲問道:“你怎么會到這兒來,還來得這么快?我昨天才到京城,你今天跟著就到了。鋒城那里的狀況如何?近期有和白華山寨那邊的人連絡嗎?他們找到內賊了沒?你們都說了些什么?”
“大師兄,你一次問這么多個問題,要師弟我先回答哪一個?”展翔忍不住翻白眼!斑有,這段日子為了鏢局和白華山那攤子事,你小師弟我都忙得焦頭爛額了,你好歹也該先讓人奉上一杯熱茶給我喝,再對苦命的小師弟我說一句“辛苦了”之后再問吧?”他不滿的抱怨道。
“那要不要先飽餐一頓再說?”常柏衍問他。
“能夠這樣是最好了!闭瓜枇⒓袋c頭如搗蒜的桀笑。
“廢話少說,快點報告!”常柏衍瞪眼道。
展翔一臉的粲笑頓時僵在臉上,然后笑臉變成苦瓜臉,喃喃自語的說:“果然是有異性沒人性啊。”
常柏衍哭笑不得,拿這個不正經時間多,正經時間少的小師弟總是沒轍。他搖了搖頭,揚聲喚來下人,吩咐下人先送些茶點上來,再到大街上常家鏢局所屬的餐館去讓那里的人準備一桌酒席送到府里來。
坐在一旁的展翔聞言,頓時開心得眉開眼笑。
下人退去后,常柏衍沒好氣的白了小師弟一眼,開口,“現在可以回答我的問題了吧?”
展翔心滿意足的點點頭,然后略微回想了一下大師兄剛才所問的問題,才緩緩開口回答。
“我會這么快到這里,是因為我在上回接到大師兄你的來信之后的第三天晚上就出發上京了。至于鋒城那邊可以說是風平浪靜,那些冒牌土匪幾乎在一夕之間全部消失得無影無蹤,我們一直想不明白為什么,直到看到你的信再對照了下時間,這才肯定大師兄的猜測沒錯,他們的目標真的是大嫂!闭瓜枰荒槆烂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