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炕上軟墊窩著母子倆,霍清若一頭浴洗過的軟絲扇散在墊面上,原是晾著發,但娃兒貪香又貪暖,肥肥小身子滾啊滾,一路滾壓在娘親的發上,東嗅嗅、西聞聞,咂咂咂地潤唇,在阿娘的香香發上滴口水。
“什么都沒說嗎?怎么可能?”當娘的不信,秀眉糾了糾!澳愀菢右茫隙ㄊ裁炊贾,就不肯跟我說罷了!
可憐兮兮。
“答答答……阿皮皮……”為了誓言自己的忠貞,娃兒滾進娘親懷里,趴在娘香香軟軟的胸脯上,眨巴烏溜溜圓眸,咧出大大笑容。
霍清……“欸——”地一聲嘆,心里軟如爛泥又甜如蜜,沒轍。
她摟著娃兒香著他的肥頰和嫩頸,香得娃兒嘰哩咕嚕樂呵呵一陣叫。
孟冶在這時候步進房內。
炕上鬧作一團的母子倆不約而同朝他瞧去,霍清若眉眸靜謐,心里卻如擂鼓,倒是娃兒見到爹,眼睛笑瞇成兩彎縫兒,滾過來要引他注意。
不等霍清若驚呼,孟冶一個箭步上前,已把險些滾下炕的孩子撈起。
他還是古古怪怪的,面龐冷繃,眼底竄火。
霍清若實沒看懂,有些小無奈地嘆氣,但幸好還有孩子可“使”。
她傭懶地窩回最里邊側臥,似累了、想睡了,很理所當然地把哄娃兒睡覺的事交給丈夫看著辦。孟冶靜佇了會兒,最終脫鞋上炕,孩子就躺在夫妻倆中間。
娃兒喜歡娘柔軟的胸脯、甜甜的香氣,喜歡爹大大的手輕緩拍撫,小小所在盡是他所愛,才一會兒便安靜了,沈著眼皮,肥手抓著自個兒肥腳趾,模糊哼聲。
“你今兒個回大寨了?”霍清若決定打破沉默,用一種夫妻倆閑話家常的徐慢語氣。略頓,她靦腆一笑。“我想你傍晚返家,兩手空空沒拎獵物,也沒背柴,若不是被族長召回大寨,定是有人又來找你……”
這一年多來,丈夫表面上與孟氏宗族的關系似漸行漸淡,但臺面下的牽連卻從未斷過。
都已退居西路山中,時不時有人尋來。
那些黑衣人不會直接現身,不是在林間或家屋前疾速掠過,要不就幾聲長短哨音,孟冶會應他們的召喚出門。
一開始是有些擔心,后來才從丈夫口中得知,那些人是他以往的伙伴,是孟氏大寨布進江湖里的暗樁,因族長托付,不得不暫管。至于暫管到何時……據說還得等下一任孟氏族長出爐,才可卸下擔子。欸.
若非孟氏對丈夫有救命之恩、養育之情,若非她已為人母,性情變得圓融些,看到孟氏宗族以這般“又要馬兒好、又要馬兒不吃草”的路數對待她家男人,這事要放在以前,她早毒殺他全族。
孟冶垂目瞅著兒子,抿唇不語,是有些默認意味,但明擺著不想多說。
“算一算,威娃跟著你那伙人走大寨“隱棋”,也都闖蕩大半年,她可慣?”邊問,柔荑有意無意往孩子身上輕拍,拍啊拍,就跟丈夫的粗掌疊在一起。
他微乎其微一繃,終于回話:“她很好!
“噢!毙⌒÷淠,因他抽走大手。
娃兒打呼嚕,真睡沉了,他起身將孩子抱到搖籃里。
搖籃內墊著娃兒娘親親手織出的大紅花布,還有;⑿≌怼
他把孩子安置妥當,再壓實小被子的邊角以防夜風滲進,跟著滅了燭火,再次脫鞋上炕。
霍清若怔怔看著他的一舉一動,覺得……還是得說些什么才好……
“那個……老大夫讓月昭姑娘來了一趟,送來三袋南方藥種,月昭說……她爹娘要她嫁人。也、也是啦,再拖下去就晚了……”呃,她又被瞪了嗎?!
“我為什么得知道這事?”孟冶明顯隱忍火氣。
“?我只是閑話家……”
“我為什么該死的得知道這事!”灼息陣陣,養在瞳底的小小火把忽而騰燒成烈焰。
不知是否被問住,她眸子眨也未眨,在幽微中直視他眼底的火。
她不言不語,他被激得更如鐵鍋炒爆豆,內心噼哩啪啦亂響。
他倏地壓上她的身子,低頭一陣狠吻。
這是……唔唔……怎么……唔唔唔……突然這樣……唔唔……霍清若幾被丈夫的熱唇堵得沒法呼吸,這般突如其來又其勢洶洶的,她沒有不要,只是事情跳得太快,她一時跟不上。
頭暈……目!瓋啥l熱,嬌身潤軟……
欸,算了算了,腦子現下不好使,就不使了。
衣物根本不及褪盡,四肢緊緊糾纏間,他已將她完全占有。
怕驚擾孩子安眠,所有禁不住的呻吟叫喊全化作聲聲嗚咽,她張腿環住他的腰,在他身下拱高腰肢,十指揉進他一頭濃發中,亦在烈火燒得最兇猛時,在丈夫寬背上留下細長紅痕。
魚水之事,他一向粗獷中帶溫柔,極具耐性,極為細膩,甚少如今夜這樣,仿佛欲念在膚底狂燒、催逼、激蕩……他只能牢牢揪緊她,獨占她的一切。
結束后,交錯的激喘漸緩下,霍清若伏在丈夫胸前,神思朦朧,耳中蕩進一聲聲心音,似催她入眠。
粗糙掌心原是安撫般在她背上滑動,她嚶嚀一聲,突然被他摟著翻身。
他半頹的部分仍在她體內,這一動,她忍不住細細抽顫,掀了睫。
“你以為我喜愛盧家大姐,而且還在意當年的退婚,是不是?”低嗄嗓音惡狠狠。
與其悶不吭聲臭著臉,她寧可他爆大火。
“你是嗎?”不答反問。
“當然不是!”咬牙切齒地壓低聲量。他扣著她纖細肩頭,恨不得給她一陣狠搖似的。“我說過,盧家大姐是圓是扁,我根本記不得,為何不信?”
“我信。”她眉間迷離,微地一笑。
孟冶一愣,瞇眼看她,像在掂量她話中真意,片刻又問:“既是相信,為何要一再試探?”
換她表情微愣,揪住了浮游思緒一縷,頓悟出他的意有所指。
“莫非……莫非你以為,我跟月昭姑娘交往,是想拿她試探你?”
“不是嗎?”依舊咬牙。
“我沒有。”小手攀住他的粗臂,急語:“不是你以為的那樣!
“不然該是怎樣?!”寬額抵著她眉心,呼出的熱息彌漫忿恨,既恨,又似委屈!澳阋詾橹灰潜R家的姑娘,我都該關注、都會瞧上嗎?以為大姐退了親,小妹有意親近,那就該……就該任其親近嗎?”
他真氣得發抖,怒火化作體熱一波波蒸騰而出,烘得她渾身汗熱水滑,心也濕淋酸軟得不像樣。
她反手抱住他。“沒有、沒有……不是的,我沒那個意思,不是要試探啊……”心里慌,想緊緊抱他、留他,雙手用上了,玉腿也再一次環緊他腰身。
半埋在她體內的硬火已然蘇醒。
她小口急促吐納,嬌顏緋紅似霞,幽暗中,男人染欲竄火的眼直勾勾鎖住她。
好像……還需要……還需要……再解釋些什么,要把話說清楚啊……然而,當抵進深處的男性抽動起來,她難耐喘息,所有的話凝在舌尖,吐出的皆成嬌吟。
再次陷入烈焰中、飛騰于云端之上。
半晌過去,當一切混亂又趨平靜,她迷迷蒙蒙想抓住那欲道未道的話語。
閉著眼,她慢悠悠調息,幽喃:“盧家的七姑娘……盧月昭……她喜愛你啊……你瞧不出嗎?”
沒得到答話,她略艱難地揚睫。
一雙火苗收斂卻更顯詭譎的深瞳近在咫尺,深深凝視。
他似乎就是在等她張開雙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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