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數步,她停頓下來回頭凝住唐駿的眸子。
“進去,我要看著你進去!彼f。
她仍定住不動,輕啟后,“能不能告訴我,你喝了孟婆湯嗎?”
“嗯?”唐駿臉一沉。
“喝了嗎?”
“你看過孟婆湯這種東西?古老傳說中的玩意兒你也信?如果你真見過它,那我就忍不住想問,孟婆長相如何?可美?”他狂肆一笑,語出輕浮。
初晴一怔,“你喝了!我早該猜到你喝了!闭f完她旋過身子,步履蹣跚的走進公寓。
唐駿凝著臉孔,逼住眼眶里的水氣,眼睜睜看著她一步步離開了他,直到她消失在紅漆斑剝的鐵門內。他沉痛地趴在方向盤上,久久后才發動引擎離開,躲回了辦公室。
此時夜深人靜,唐駿沒點燈,頗是溫惱地仰在小牛皮椅上閉目沉思,腦海卻怎么也揮不去初晴的影子。
為什么他會瞧不出她是個游戲女郎?
他已死的心是因她而生,而她卻在他無法失去她的時候甩身離去!
該死的!
電話鈴聲乍響,唐駿厭惡地皺起眉。已經十點了,怎還會有人打電話進公司?而且還是他的專線?
他啤了聲后拿起話筒,“喂!”
“我終于找到人了!一是蔣儀的聲音!笆悄。”他蹙著眉峰。
“我是來告訴你明天我就要回美國了,愿不愿意為我餞行?”蔣儀嬌笑道。
這一個月來她故意不找他,只是想試探他對她是否還有心,但整整等了數十天,他就像消失了般,連個影子都看不到,她想不死心都難哪,這個男人分明已經不愛她了。
“沒空!彼苯亓水敾卮。
“還在找她?”她也不避諱。
“你——”唐駿濃眉一攏。
“別瞞我,這事早就傳到商界眾所周知,大伙都知道你在找個女人,只不過不知是誰,但是我就知道!彼︱湴恋卣f。
“你又知道什么?”唐駿不耐煩極了。
“知道你們倆愛死彼此了,奇怪的是她為什么跑了呢?”
“你煩不煩!沒事我要掛電話了。”他懶得聽她說廢話。
“喂,你以為我亂說。‰y道你看不出那個‘純’女人愛死你了嗎?記得她發生車禍那天,有個目擊者來通知我,他問我……”蔣儀停頓下來想了想。
“問你什么?”他不耐的嗓音驀然提高。
“兇什么嘛……我想起來了,他問我那個箱子里裝的是什么寶貝,為什么她情愿救它以自己的身體讓車撞,奄奄一息時還叫人先救那個箱子還有肚子里的孩子。”
唐駿聞言一震!
她揚聲大笑,“你又弄大人家的肚子了?”停頓了下,她繼而又發表高論,“不過救孩子我能理解,但是干嘛救那個破箱子?你是對人家說了什么?讓人家都快死了還對你這么死心塌地的。”
他臉色突然變得僵冷,“你說的……可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只是我不明白,你既然那么在意那箱子,不準她砸了它,干嘛還要和我分手……”
蔣儀拔高嗓音說著,渾然不知唐駿已將話筒擱在桌上,走出了辦公室。
★★★
“昨天你怎么突然走了,害我嚇了一跳,以為你又被——”劉子梵頓住了話,怕又勾起初晴的傷心事。
“我想我也躲得夠久了,為了避免讓人說閑話,我是該搬回來了。子梵,這陣子謝謝你的照顧。”她并未道出唐駿曾找上她,反正他已經放了手,再說只是徒增悲傷。
“初晴,你非得對我這么生疏嗎?”她的言下之意已限明白了,他劉子梵根本不能代替唐駿的位置。
“我……”
“我懂,別再說了!彼懔耍@樣的事實他早就預知了,何苦再為難她呢。
初晴垂下小臉,不知該說些什么。
劉子梵暗罵自己破壞了氣氛,連忙找話題,“接下來你的生活該怎么辦?要不要到我公司來?”
她搖搖頭,笑了笑,“自從上來臺北后就一直讓你照顧,我想我是不適合這里的生活!
“你的意思是……”
“回高雄鄉下!彼鱿卵邸
“什么?回去高雄你能做什么?”說什么她也在臺北住了好幾年,一時間能適應南部的生活嗎?
“我不想做什么,反正有爸媽養我,我只想靜一靜,為未來的路作打算!
她看著他,從容地說,不想讓這個關懷她多年的男人擔心。
她不能給予他要的愛,至少不要讓他掛心于她。
“學長,答應我一件事。”她突然說出這句話。
“什么?”劉子梵怔愣。
“試著去關懷別的女人,學著去愛我之外的女人!彼挠恼f來,是如此的云談風輕。
劉子梵先是一震,久久才釋然笑道“好,我答應你!
初晴也笑了,是發自內心的深切笑容,無形中在她眉宇間添了幾分成熟的韻味與感性。
“讓我送你。”
她沒有拒絕,只是無言收拾著行李。
★★★
雖已是初秋,但高雄的烈陽仍是刺眼灼熱。
初晴坐在房間書桌前,兩手支頤地看著屋外燦陽透過綠葉篩灑而下的點點光亮。
今天又是個艷陽高照的日子,為何卻照不進她那顆已濕冷的心?
她低著頭寫了幾首小詩,字字濃情、句句意深,但寫著、寫著,卻怎么也找下到該畫下句點的字來。
心好亂啊!
“初晴!醬油用完了,幫媽媽去前面張媽媽的雜貨店買一瓶回來!
母親的聲音突然從樓下傳來,初晴立即將雜記本塞進抽屜,快速奔下樓。
“媽,您怎么那么早就做午飯了,我早餐才剛吃過呢!
“我們鄉下人一向三餐正常,你晚上不睡覺,當然睡到日上三竿了!鳖伳复忍@一笑,剝著手里的豌豆夾。
“媽!”
“你突然跑了回來,媽又怎會看不出你心事重重的,晚上不是坐在桌前嘆氣,就是悶在被里偷哭,你以為媽不知道嗎?”顏母關懷地注視著女兒。
“我……”她垂下眼瞼,淚已不知不覺凝聚在眼中。
“告訴媽,是不是子梵……”
“不是的,不關他的事。您不是要我去買醬油嗎?我這就去!背跚缣幼咚频刈叱黾议T,牽著那輛陪了她十幾年的單車,慢慢騎在細細長長的柏油路上。
小小的鎮上,她一個離家多年的女子突然回來了,自然引來三姑六婆的揣測,因此單單買一瓶醬油的路上,她就看見許多好奇的眼光凝在她身上,即便與她點頭招呼,也都懷著看好戲的心態。
醬油放在單車前的鐵籃內,搖搖晃晃地發出叮嚀響,聽著、聽著,初晴的思緒竟又飄蕩到遙遠的過往……淚又像斷了線的珍珠,落得悵們……
突然,一只厚實的大手取走了鐵籃內的醬油,她愕然地抬起眼。
“騎車這么不專心,只顧掉眼淚,又蠢又丑!
一個戴著深色墨鏡的男人恣意地站在路旁,手里把玩著醬油瓶,在這淳樸的小鎮上格外突出又引人注目。
“你——你怎么知道我……”
“怎么知道你住在這里是不是?”唐駿揚起唇角,替她說了。
“我想憑你的財與勢要找個人并不難,我不詫異!钡幻靼,他既已放了手,又為何糾纏不清。
看了看空洞洞的鐵籃內,既然醬油被他“坑”了,她只好將單車掉頭再去鎮上買一瓶了。
“劉子梵告訴我的!彼谒澈髶P聲說道。
她沒停下單車,“他不會說的!
“他是不說,是我求他說的。”他快步走了過來,拉住她的單車尾。
“你胡說,子梵他最守信用。”她沒轍地下了車,但仍低著頭沒看他。心未死,就怕見了會更痛。
唐駿冷冷苦笑,“沒錯,他很守信用,我求了他三天,他死都不肯告訴我,還真是個多情種!
初晴嘆口氣,“你怎么又——”“別生氣,我只是說說,這次不會再亂吃飛醋了,因為我知道你心里容得下的只有我!闭f到這,他笑得恣意飛揚。
“我們不再有關系!背跚缧囊粦Q。
“是嗎?幾百年的糾葛真已沒關系?”他瞅起眼,太陽眼鏡映照著陽光,形成刺眼的光芒。
初晴一震,身子竟隱隱發抖。
他想起來了?
不,他只是拿她以前曾說過的話謂侃她罷了。
“沒有所謂的前世今生,那只是我與你玩游戲的一種手段!彼淅涞仨樦`解她的話說下去,但潛意識里卻感覺“前世”兩宇刺傷了她的心。
他為什么來?又何必來?
難道嫌她日日夜夜的惦念還不夠償還前世的價?
“初晴……”
她擦了擦黑發,故作初定,“我不想玩了,再見。”
“你對我已不再有感覺了?”唐駿沉聲問過。他可以感覺她明明對他有心,為何就是不肯原諒他當日的誤解和沖動?莫非她以往的堅持當真這么不堪一擊!
“我不再相信感覺!彼粠Ц星榈卣f。
她是不敢再相信任何感覺,一旦遇上他,他那賦予魔力般的吸引力又讓她難以注視、抗拒不了。
可知要偽裝冷硬,是得花費她多少氣力?
別再糾纏她了,她不是他可玩弄的對象。
“就算是游戲,我也想一直和你玩下去,就這么玩一輩子……不,下輩子、下下輩子都要!”他牢牢抓住她的手,憤而將單車擲向一邊躺下。
“你——你怎么可以……”她杏眼圓睜。
“你可以罵我霸道、無禮,我都接受。”唐駿打斷了她的嗔怒,沖動地封住了她的柔唇。
初晴一震,身子變得僵硬,她猛然推開他!澳銦o恥!”
“很好,無恥也行,但今天我不會讓你走出我的生命的!彼柯独,嗓音沙啞。
“既然從沒進人你生命,又何來的走出?”她使出全力地叫出來,仿佛要把堆砌在心中的埋怨全都吼出。
如果他心里真有她,就不會讓她去送那個有著他和情人的深情泥塑……他把她當什么?無心無感覺的笨木頭嗎?
偏偏她真是笨得砸碎了泥塑,就連孩子也沒了。
他激動地說:“你還很著我那天那么對你嗎?那是因為我——”“因為我毀了你和蔣儀相愛的證明,你保留多年的寄托是嗎?”她低首痛心地說,隨即又像想到什么的抹去淚,勉強一笑,“我一直忘了向你們道喜。”
“道喜?”
“我祝福你們相愛永遠。”她強力讓自己的音調說來平靜。
退后幾步,她拉起車子,牽著它離開。
“還記得你曾說的一句話嗎?”他突然說道。
她沒有回頭,無論他說什么,她也決定不再停下腳步了,她不是他游戲的對象。
唐駿語氣沉重且不放棄地一字字說得清晰,“生死相守、不棄不離!
初晴聞言心口一緊,雙腿不由自主地定在地面!
他怎么會知道?他不是喝了……
或許是她曾無意間說出口,讓他給記著了。
“知道我為何要你送那個泥塑去給蔣儀嗎?”他繼續道,見她有意聽下去,于是又說:“記得那天你在我那里過夜,她曾打電話來吧!”
“不關我的事。”久久她才吐出話,重新邁開腳步。
“她要求與我重修舊好!彼o跟在她身后。
“你不也答應了!背跚缈嘈。
“我沒答應!”他憤而低吼,走到她面前抓住她的肩,雙眸凝住她的,認真的神情讓人驚心。
“騙人——”她揮開他的手,強持的冷靜已漸漸瓦解!澳泸_人……如果你真沒答應,為何要我送那個泥塑去給她?還定要我完完整整送達……你……分明還愛她……”
“如果我還愛她,就不會要你拿它去還她!”他激動的神情轉為后悔,“我本要親自拿去,哪知道得臨時出差,正好你來了,我想由你送給她是最適合不過!
那時他才明白,自己從未愛過蔣儀,只是年少輕狂時的一種迷戀。
深刻的迷戀久久竟成為一種習慣,后來乍然頓悟,卻只覺得可笑。
而初晴早已取代了蔣儀在他心中迷戀的位置,由她來了斷他的迷戀是最好不過,他真是這么想的。
“我不懂!彼睋u頭,不想再聽他的甜言蜜語。
“她對我死纏不休,卻見我無意復合,于是說如果我能忍心將那個泥塑完好的在她展覽會開始前送還給她,那就表示我與她之間徹底斷了!彼拥亟忉尅
“她為什么這么要求?”初晴不愿相信,卻也不禁疑惑。
“因為她聽聞這些年來我仍忘情不了她,所以她以為我不愿復合只是在氣她,篤定我舍不下泥塑,更不可能真心與她了斷!碧乞E瞇起雙目,“信不信?我當初毫不猶豫地告訴她,我定會準時將泥塑完好送達,要她死心!
“我能再相信你的話嗎?”雖是心動,但曾受過太重的傷,她怕極了重蹈覆轍。
“你當然得信,因為你愛我,已愛到不可自拔!”他故意說得滿灑,心卻沉重得像是灌了鉛。
“早……早不愛了……”她驚慌地別過臉,躲過他輕柔回蕩如風的嗓音。她不得不承認他溫柔的神情對女人而言絕對是致命的武器。
“是嗎?如果你不愛我,那車禍時為何要喊著先救箱子?”他意味深長地說,瞳底沉定如深潭。
“我……我不懂你說什么?”初晴驚訝不已。這個他怎么知道?
天,他該不會是又在取笑她的傻氣和自作多情吧!
“真不懂?”他嘴角淡淡一揚,以眸光圈鎖住她。
“那是因為……因為箱子是你所托付,為不負所托,我當然得以箱子為重了。”她緊張地解釋。
“你說謊,那是因為我告訴你只要你平安將箱子送達,我就是你的。沒想到我的一句話會讓你出意外!彼玖讼聺饷。
初晴完全亂了。他那是什么表情?想讓她假裝沒看見都難。
不,她不能再沉淪在他的魅惑手段中!急忙上了單車,她疾速往前踩踏。
唐駿又怎肯罷休,立刻跳上單車后座,雙手交疊在她手上,笑若說:“我很重的,讓我踩!闭f著他連她雙腳放的位置也霸占了。
“下去!你要做什么?”初晴怔忡道。
他抓牢她的手,反成了他在操控著單車龍頭,往小鎮的另一個方向騎去。
“噓,別吵,我帶你去個地方,是我剛才來這時無意發現的!彼L腿飛旋般地踩動,興高采烈道。
她疑惑地看著他,此刻他的神情竟像個孩子。
不久,唐駿已將初晴帶到后山的一處坡地,由于地勢很陡,他踩得很辛苦。
“放我下來,你吃不消的!彼蝗挥谛牟蝗。
“風大,別說話!彼[起眼,奮力往坡頂踩去。
“你……”
好熟的一幕……好熟的話語……
眼看他額上、鬢邊都蓄滿了汗,她連忙又說:“你還是放我下來,瞧你都滿頭大汗了!”
他卻撇后一笑,低沉地說:“上次是后有追兵,前有崖谷,我輸給天意。這次我‘單車’載美人,怡然自得,天都要服我!
初晴更震驚了,一個回頭,唇卻與他的輕擦而過。
他戲謔一笑,“想吻我等上了坡頂!
她兩頰迅速飄上紅云,神經緊繃得不再多話。直到他們終于騎上頂端,他下了車,帶著她一塊兒坐在草地上。
唐駿兩手撐在身后,仰望藍天,“我騙了你,我沒喝孟婆湯!
“什么?你真的……”初晴秀眉一軒,悸動地看著他。
他索性躺下,對著陽光,“當初我以為你和蔣儀一樣不要孩子,才會不讓我知道你有孕的事。事后你又一聲不響地跟著劉子梵離開,更讓我難信自己的想法。我認定了你不是真正愛我,只是和劉子梵連手與我玩了場游戲!
“所以你事后才會對我說那么多莫名其妙的話?還誤會我和學長……”她低下頭喃喃自語。
事情怎會變成這樣?他想起前世,但她卻仍不懂他的心。
“弄清楚就好,我得回去了!辈恢醯,她突然好想哭……因不懂他的心而哭……
“你怎么了?”他拉住她的手。
“你來不就是要向我澄清這些嗎?現在我已明白,那就行了!彼沒站起來就被他整個人縛鎖住!胺砰_我……”
“你要我學凌雋,才會懂我的心嗎?”他挑起眉,把她摟得更緊。
這個女人怎么搞的?事到如今還不明白他的來意嗎?還是非得讓他說出那個曾讓他受傷的字眼?
初晴驚疑不定地說:“學他什么?”
“學他跳崖!這里沒崖,我就跳到坡底!碧乞E放開她,氣沖沖地走到坡沿。
“不……不要……”她急忙跑過去抓住他,“你怎么那么沖動!”
“我就是沖動!不過我警告你,這次跳下去,我肯定喝湯,把它喝個飽,免得下輩子再被你折磨!彼麛蒯斀罔F地說。
“那你要我怎么做?”她被逼哭了。
天,到底是誰折磨誰?
他突然彎起后線,柔情地說:“嫁給我。”并在她冷不及防下掏出口袋中串了銀戒的紅繩套在她頸上。
“你知道嗎?當我從護士手中接過它時有多氣惱憤怒,你怎么可以把我送給你的愛擲還給我?”他低調沉郁的口氣奇特地揪緊初晴的心。
“你說什么?”她被他的話所撼動。
“我要說一句我以為這輩子再也不會對任何女人說的話,那就是我愛你!”
他突然轉向空曠的綠地大聲狂喊,“我愛顏初晴——我愛顏初晴——”天地忽而傳來聲聲愛的回音……
“夠了!”她連忙捂住他的嘴,“別這樣,讓人聽見多不好意思!”
“要我不喊也行,除非你答應嫁給我!彼藙僮窊,抓緊她的手,眼瞳閃耀金光。
“這……我得考慮、考慮!彼榛厥,低頭沉思。
“還要考慮?”他提高嗓門。
“嗯……”初晴抬起頭,照凝他的眼神突然變得疑惑,她歪著小臉問道:“好奇怪,你怎么一直戴著墨鏡呢?”
“我……”他驚退一步。
“拿掉墨鏡讓我看看!彼呓徊健
“別看了,你如果想看,我可以脫衣服讓你看!彼ばδ樀,真的開始脫西裝外套。
“你別貧嘴!我要看,不讓我看我就不嫁。”她沖口而出。
“你的意思是如果讓你看,你就嫁給我了?”他耳朵可尖了。
“呃……我……”
他可不會給她后悔的機會,“好,給你看,但你可別笑我!彼钠鹩職,很快地摘下墨鏡。
“你……哈……哈哈……”初晴瞪大眸,突然捧腹大笑,因為她看到一對熊貓眼!斑@是怎么回事?”
“為了問出你的下落,我自愿讓劉子梵接三拳。誰知他下手還真狠,三拳竟揍在同一個地方。”唐駿皺著眉,竟對她撒起橋來。
“痛不痛?”初晴輕輕對他的眼吹了吹。
“好痛,不過吻你就不痛了!
唐駿合住初晴為他吹呼的小嘴,雖瘀青了眼圈,但眼神同樣是這般明亮神秘,震住了她的心魂。
那瞳仁中射出的深邃光痕像是在告訴她,為了她他將永不喝孟婆湯,生生世世一顆真心非她莫局……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