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先進去了!
李照君一跨進鳳翔宮,原本不可一世的嘴臉,立即變成低眉淺笑,溫柔小意,讓人見了只想憐惜疼愛。
穿過垂下的水晶珠簾,進到皇后休息的內殿,便看到皇后正拿著一顆如鴿子蛋那般大的東珠欣賞著。
她跪在鋪著羊毛地毯的地板上行禮,「照君見過母后!
「你今天怎么有空過來,遠兒呢?」皇后睞了她一眼,「起來吧。」
「回母后,遠兒跟著殿下前往弘文館拜見李大人!顾鹕砉Ь吹恼镜交屎笊磉,輕聲回答。
皇后口中的遠兒便是齊驥遠。
因為身分的關系,皇后一直不喜歡李照君,當年是齊信宏堅持,逼得皇后不得不妥協,也導致皇后一直對她冷冷淡淡。
然而齊驥遠懂事后,因常嘴甜地逗皇后開心,皇后連帶對她的態度也變好,不然只怕她現在還得跪在地上不能起來。
「遠兒是皇家子嗣,是該進入學堂學習了!
「弘文館的李大人是當代著名大儒,一定能教導好遠兒的。」
皇后滿意的點頭,隨后眸光犀利看著她,質問:「珍珠說,你與將軍府的虞蘊以姊妹互稱?」門前發生的事,早有宮女稟報到里頭。
「回母后,虞蘊道德敗壞,現在聲名狼藉,媳婦可萬萬不敢與她以姊妹相稱,以免影響到殿下的聲譽。媳婦方才會稱她一聲妹妹,完全是看在當年交情的分上,并不是想替殿下納了她,與她姊妹相稱。」
「你能這么為宏兒想,那就對了!够屎竽闷鹆硗庖活w東珠把玩,滿意的點頭。
「不過……母后……」李照君欲言又止的看著皇后。
「有什么事情就說,我最討厭你這種表情!拐娌恢纼鹤釉趺磿矚g上這種女人,還非她不娶。
「是有關殿下,殿下似乎認為……虞蘊那兩個雙生子是他的血脈。若真的是殿下的血脈,認祖歸宗也是一樁美談,只是……這對雙生子雖然與殿下長得有幾分相像,但他們并不是殿下的血脈,媳婦擔心……皇家嫡系血脈會混淆……」
「胡鬧!」皇后一聽,怒拍案桌,因震蕩力道過大,有幾顆大東珠彈岀托盤,滾到地面上,「你當宏兒是胡涂的人,會隨便認自己的血脈嗎!」
「母后請息怒,是媳婦不好,不該提這事讓您生氣!估钫站s緊跟個小媳婦一樣乖乖認錯,「但是那兩個孩子真的不是殿下的血脈!
皇后雍容華貴的臉上滿是怒氣,「說,這是怎么回事!」她只聽說虞蘊因為落水喪失記憶,因此忘了那對雙生子的父親是誰,可沒聽說那對雙生子長得像宏兒。
李照君趕緊將當天在城門發生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說了番,更是有意無意的暗示虞蘊與穎王的手下互動親密曖昧。
「虞蘊跟穎王身邊的幾名手下,互動已經超過男女之間的……就像是暗巷里招撈恩客的……母后,媳婦都不好意思說……當時不少百姓都看到了,媳婦也不知道虞蘊這幾年怎么會變這么多,也許是這些年過得困苦,又帶著兩個孩子,生活不易,才會以女人天生的本錢……畢竟找個男人依靠,賺那種見不得人的銀子比較快……」
「這種沒有經過證實的事情,你也敢隨意非議,就不怕惹怒了忠勇大將軍府!」皇后嚴厲怒喝。
「母后,媳婦錯了,不該人云亦云,以訛傳訛!估钫站s緊跪下,「不過,母后,絕對不是媳婦背后道人是非,毀人聲譽,這些傳言都是有根據的。」
「有根據?」
「是的,母后,這事不只世家圈子知曉,連市井也傳遍了,媳婦這才跟母后稍微提一下,不希望您讓人給蒙蔽了。」
「即使如此,你身為二皇子妃,更應該謹言慎行,否則稍有不慎就有可能為宏兒帶來禍事,尤其是這個節骨眼。」
連市井都傳遍了,看來有幾分真,皇后拿過宮女端來的涼茶呷了口,澆熄竄上的心火。
「母后教誨的是,媳婦一定謹記母后教誨!估钫站l頻點頭。
「起來吧。」皇后待心火下了,這才讓她起身。
第七章 狹路相逢(2)
「母后,有一事媳婦一定要說,甚至可以擔保,虞蘊生的那對雙生子絕對不是殿下的血脈,媳婦會如此篤定的原因是,當年媳婦跟虞蘊可以說是情同姊妹,虞蘊任何事情都會告知媳婦。在行宮時,虞蘊確實沒有跟二皇子有太多接觸,即使有交集,旁邊也都有人看著,晚上時間一到看門的婆子便會將院上閂,沒有人出得去的!
「即使如此,你又怎么能夠保證虞蘊生的那對雙生子,不是宏兒的血脈?」
雙生子在民間來說是吉兆,若他們是宏兒的血脈,那對宏兒來說是加分的,又有虞家背后的勢力,太子之位可以說是手到擒來。
至于市井那些傳言,待證實那對雙生子是宏兒的血脈后,便讓人打壓一下,相信很快就會消失無蹤,無須擔心影響到宏兒。
她都說了這么多,將虞蘊抹黑得徹底,皇后還一個勁認為那對雙生子是殿下的血脈。
李照君微斂的眼眸過一絲狠戾,隱在寬大袖下的拳頭暴出青筋,暗忖:不管那對賤種是他們的兒子孫子,她是不會讓虞蘊母子這三個賤人被接回來的。
她再度欲言又止,為難地看著皇后,「母后,其實有件事情,媳婦不知當進不當講……」
皇后冷橫她一眼。
李照君見這話題已經引起皇后注意,便不再吊著皇后的胃口,「母后,其實當年在行宮時,有幾次虞蘊都故意支開我們幾個跟她較好的姑娘和她的丫鬟,失蹤半個到一個時辰,有一次,媳婦看見一名身形打扮跟虞蘊很像的女子,與一名皇子在樹叢里幽會,不過那里太過幽暗,媳婦沒能看清楚究竟是不是虞蘊!顾f的模棱兩可,反正說了沒看清楚,若是皇后要誤會,那就不是她的事了。
皇后眼底瞬間竄起一簇怒火,這下賤的虞蘊,明明跟她兒子有婚約,竟敢與其他男人不清不楚,著實可惡!
虞蘊這個聲名狼藉的女人,用得好是助力,用得不好只會讓宏兒沾惹一身腥,反而不利繼承大統。
看來是不能利用那對雙生子了,不過這樣的結果也不錯,任何一個世家都不會接受虞蘊,她只能帶著那對奸生子,安分地待在大將軍府里孤獨終老,不會給宏兒帶來任何威脅。
虞家歷代只效忠皇帝一人,從不陷入黨爭與皇子嫡位之爭,也因此才會得到歷代皇帝們重用。
現在這種結果最好不過,宏兒不能得到虞家的勢力,其他人也別想得到,日后宏兒繼承大統,虞家也是一樣得效忠他。
思及此,皇后的心情也了些,但對虞蘊的觀感是差勁到底了,絲毫沒好印象。
「來人,傳忠勇大將軍府的虞蘊。」皇后抬起手。
李照君隨即會意,向前攙扶皇后往前面大殿的方向走去,「母后,您慢些!
唐昀若在宮女的引領下緩步進入鳳翔宮大殿,這時皇后已經在李照君的攙扶下來到大殿,端坐在前方那象征著身分、雕飾著鳳凰的氣派椅子上。
「臣女虞蘊拜見皇后,皇后萬福金安!固脐廊魧χ屎笮泄蚍蠖Y。
皇后接過李照君遞上來的盞,不疾不徐的細聞著飄蕩在鼻尖的茶香,當作沒有看到她一樣,徑自慢慢的呷著甘甜潤喉的茶湯。
擦拭得光可鑒人的地板,短時間跪著還能承受,長時間久跪,膝蓋根本受不了,尤其是夏天衣服單薄,不多時,唐昀若便感到膝蓋隱隱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