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什么事?陛下在里頭,不得驚擾。”聞鶴聞聲走過來,一旁還有王偉。
王偉也馬上認出來,“玉妃娘娘怎會在此?!”
聞鶴稍后瞧清,同樣吃驚。
“王公公、聞大人,別來無恙了!蹦琳浯蛘泻簟
“來人,快將她拿下!”王偉回神后立即喊人。
四周本就布滿侍衛,王偉這一喊,立刻有數把劍向著她。
論遠儀臉一沉,阻止道:“王公公,且慢!”
“陛下有令,見到玉妃娘娘格殺勿論!
她臉色青了,“陛下真要殺我?”
聞鶴也說:“沒錯,皇令在身,請玉妃娘娘見諒。”
“來人,還等什么,快將王妃拿下,免得陛下問罪!”王偉命侍衛行動。
侍衛毫不猶豫的要拿下莫亮珍的腦袋,她與蘇志清皆面無血色,帶她進皇陵的論遠儀同樣心驚。
就在侍衛的劍要刺進她的頸項之前,馬松一個翻身上前,長劍一揮,擋去僅離她幾寸的利刃,人就護在她身前,“先不要殺她!”
“馬大人,您這是做什么?陛下有令,咱們不能違逆!敝揖,王偉絕不含糊。馬松表情怪異,“這個我明白不能違逆陛下的旨意,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她好像、好像不是玉妃娘娘……”他說出這話后神色懊惱,似乎也不知自己在說什么。
聞鶴斥道:“胡扯,眼前的人雖打扮成男子,但還是認得出來,她不是玉妃娘娘會是誰?”
“我知道,可她……”馬松指著“劉瓊”說不出個所以然。
王偉道:“馬大人,您別再胡說八道耽誤時間了,萬一驚動里頭的陛下,咱們都吃不了兜著走!
“王公公,小馬子沒胡說八道,我確實不是劉瓊!蹦琳湔f話了。
王偉十分驚訝,蹙眉問:“你叫馬大人什么?等等,你說自己不是玉妃娘娘,那你是誰?”
“我是莫亮珍!彼Z畢,旁人皆驚。
王偉愕然后隨即搖頭,“娘娘上回落水后受驚嚇,說自己不是玉妃娘娘,經過這么久了都還沒回神嗎?”他只當她神志還沒清醒過來。
她神情一斂,“王公公,陛下初綁我去別院你也在場,他開口要金屋藏嬌,我憤而拒絕,第二次再綁我,我與他爭執,在別院落水后上岸,陛下不管不顧就寵幸了我,我記得在一旁拉布遮羞的就有你!
王偉登時目瞪舌僵,這些事發生在別院,陛下當時只帶著他同行,發生的事除了陛下之外,只有他一個人知曉,且就算別院的奴婢下人不小心將話傳出去,又有哪個女人會這樣毫不羞赧的將第一次被臨幸的事當眾說出?那玉妃是內斂之人,哪里可能將此事說得如此露骨,能不忸怩作態的,除了已死的皇后娘娘還有誰?
一旁的聞鶴擰眉,“您……真是皇后娘娘?”此事過于驚世駭俗,他難以相信。
論遠儀上前道:“聞大人,無怪乎你震驚,我亦然啊!”
“駙馬爺從何處認為她是皇后娘娘的?”聞鶴問得仔細。
“蘇志清來找我,只給了我一段話,我便知皇后娘娘沒死!
聞鶴聞言立即問向一旁的蘇志清,“你跟駙馬說了什么?”
蘇志清笑道:“那段話是當年寶妃娘娘勸駙馬早日迎娶公主,莫再等待她回心轉意時所寫的信的內容!
論遠儀接著道:“沒錯,當年我接到這封信后,心灰意冷,之后方娶了公主。我一看到這信,便知這是除了我以外不會有人知道的內容,所以我不懷疑玉妃娘娘即是皇后娘娘!
這下眾人真的徹底震驚。
“這……”聞鶴仍難以置信。
莫亮珍說:“聞大人,當日你替陛下送圣旨去柳府,還替我教訓了柳時元一頓,這事我尚未對你道過謝,不知是否遲了?”
聞鶴神色一正,不再猶豫,“雖說這事太過離奇,但我還是選擇相信,臣拜見皇后娘娘!”他朝她跪下。
其他人見狀,也跟著下跪。
莫亮珍感激地流下眼淚,“謝謝你們肯相信我!”
馬松嘆息道:“娘娘,我們很高興您回來,可您若現在要見陛下,恐怕不妥……”
蘇志清道:“不妥什么?寶妃娘娘可是千辛萬苦專程來見陛下的,若見不到,豈不白白冒這個險!”
“唉,你們不知,陛下已不是之前的陛下了,昨天還殺了兩個反對追封您為后的人,就是張起灰——”
莫亮珍馬上問:“張起灰怎么了?”
王偉嗚咽起來,“您一‘死’,陛下就變得喜怒無常、暴戾恣睢,張起灰未能第一時間救您,陛下便將他關在死牢,待您下葬后處斬。”
她愕然,“他竟然悍然不顧,嗜殺成性了?”
聞鶴也嘆口氣建議,“特別是今日娘娘遺體下葬,陛下心情極端惡劣,且陛下以為玉妃娘娘也是害您的兇手之一,您一進去,勢必成陛下劍下冤魂,所以您要見陛下之事還是另謀良機得好!
“可是莫驗生一家以及張起灰皆是明日處斬,若她今日見不到陛下,他們必死無疑!碧K志清提醒著。
她沉聲道:“沒錯,為了堂哥一家的性命以及張起灰,我今日非見到陛下不可,否則就遲了!
聞鶴一臉為難,“這幾人雖危急,但依陛下目前的狀態來看,娘娘要見陛下還是得從長計議的好——”
第十七章皇陵中再度相見(2)
“你們在做什么,為何見了劉瓊未殺?”
聞鶴話剛落,在皇陵內的曾子昂倏然出現,見到劉瓊,神情立刻獰惡起來。
眾人大驚失色。
王偉大呼,“陛下?啊——手下留人!”
曾子昂已五指成爪,力貫指尖,朝莫亮珍的頸項扼去。這冷血無情之姿,無須片刻,她必喪命,所幸馬松動作快,一把推開莫亮珍,讓她避開他的手。
曾子昂大怒,“馬松,你大膽!”
馬松急忙下跪,“請陛下鐃!”
“你該死!讓開,朕要殺了劉瓊!”他滿面怒容。
馬松急道:“陛下,她殺不得!”
“住口,這女人畏罪潛逃,足以說明她與珍兒的死有關,凡是謀害珍兒之人,朕都不會放過!”
“可她——”
“不要再說了,就算她沒有對珍兒動手,她也不該活,憑什么是珍兒死而她活著?她沒資格活!”他這話已全然無理智,為殺而殺。
“陛下鐃命!”聞鶴也上前攔阻。
論遠儀也說:“殺了她,陛下真的會后悔的!”
“陛下……”王偉跟蘇志清分別抱住了曾子昂的腿。
他瞇細了眼睛,“連你們也敢違逆朕——全給朕讓開!”他怒不可遏,踢開了王偉跟蘇志清,又一掌擊飛馬松,而聞鶴跟論遠儀是文人,根本護不了莫亮珍。
他手一探,抓過她,一掌要往她的天靈蓋落下,眾人心驚膽戰。
莫亮珍含嗔帶怒的道:“陛下殺了臣妾,到了地底莫要怪臣妾找您算帳!”
“你說什么?”興許沒想到她會說這樣的話,他一時驚愕,停下動作。
終于見到他,一股又苦又澀的委屈從她心窩直涌上來。她道:“您殺臣妾試試,瞧您會不會悔青腸子!”
“你以為自己是誰,敢這么對朕說話!”她的話奇異地像一盆水猛潑過來,令他稍稍冷靜,臉色發沉。
她盯著他那哀毀骨立的容姿,喉昽開始哽咽,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可她努力克制著不讓它流出來,只道:“臣妾是誰?臣妾是您剛葬在里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