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女人豈會品行操守不佳,污辱寶妃就是污辱朕的眼光,你們誰敢辱朕?”
他這話一出,擲地有聲,嚇得眾人惶恐不安,四下立時鴉雀無聲,再無一絲聲響傳出,彷佛多說一個字就是辱他吩咐道:“眾位愛卿若沒有話要說,那么就都退下吧。王偉,擇日為寶妃舉辦立后大典!
底下一票人臉色全都黑了,正不知該如何是好,莫負遠上前——“老臣懇請陛下收回圣旨,寶妃娘娘沒有資格立為皇后!
曾子昂臉色變了,十分錯愕,“國相是寶妃的祖父,為何反對?”
“老臣不想成為大燕的千古罪人,所以請陛下收回成命。”莫負遠跪下。
“國相?!”曾子昂大怒。
莫亮珍也跪下了,“臣妾無德,擔不起皇后重任,懇請陛下莫要立臣妾為后!
“寶妃?”怎么連這女人自己也不想做他的皇后?!曾子昂心下更沉,“說出理由,朕就收回圣旨!
她低下首,第一次眼神閃爍,不敢直視他,只輕聲道:“恕臣妾不想說。”
“不想說?”這女人居然敢這么回答他!他改問向莫負遠,“好,你不說,國相也不能給朕一個理由嗎?”
莫負遠頭磕在地上,“寶妃娘娘不說,老臣只能支持孫女,不說!
曾子昂怒極,“你們!”
在除去呂氏母子這大患后,他只想給自己的女人最大的尊寵,因此不顧群臣反對,就是要立她為后,不讓人再踩著她、壓著她,給她委屈受、給她臉色看,可瞧瞧自己這滿腔愛意讓人一頭澆了冷水,簡直涼透他的心。
“好,寶妃不屑這個后位,那朕不勉強,這就收回圣旨!”他氣得拂袖而去。
莫亮珍跪在地上,面無血色,將眼淚往肚里吞,不敢起身去追回他。
莫負遠瞧著她悲凄的神情,不禁連連嘆息。
論遠儀想靠上去說些什么,但幾番猶豫,最終還是轉身離去。
群臣們則是額手稱慶,心想這莫負遠祖孫沒真敢妄想后座,還算有良知、識大體。
慶陽殿內,王偉看著埋首御案前的九五之尊,從烈日當空到夕陽西下,就這么不斷的批著奏折,心下嘆息。
曾子昂臉上嚴肅到沒一絲笑容,整個皇宮上下都能察覺他心情惡劣。
忽然一個紙團扔了過來,直接砸到了王偉的腦袋上,他一驚,立即惶然地躬身上前請罪!芭旁撍,請陛下息怒!”
“得罪朕的不是你,你不該死,該死的是跪在外面的女人!”曾子昂語氣滿懷怒意。
王偉兩膀子一縮,更加的小心翼翼了,“陛下要奴才去請寶妃娘娘起來嗎?”寶妃昨日拂了陛下的意思后,今日一早即跪在外頭求見陛下,一整天下來,陛下都不肯見她,她卻仍跪著沒走。
“不用,讓她跪,就讓她跪!”曾子言疾言厲色。
“是……是……”王偉見他忽然往外走了,忙叫道:“!陛下這是要上哪去?”
曾子昂剛出殿門就停下腳步,因為遠遠見到那平日趾高氣揚的女人居然一身樸素妝扮,跪伏著,卑微得都不像她會干的事了。他愣了愣,“王偉!
“呃,奴才在!蓖鮽ゲ恢鍪裁。
“去,讓她挺起腰桿子來,當初朕讓她跪宮門前,也不見她這么喪氣。”
陛下這是心疼寶妃了,王偉忙點頭的過去,內心卻想,陛下都出殿了,還是不愿意親自去說嗎?
曾子昂瞧王偉去到莫亮珍身邊,對她說了幾句話,她這才抬起頭來,可這一抬頭,他心更緊了,這女人是整夜沒睡嗎?那張臉白得像鬼!他忍不住又往前跨去一步,但發現她往自己這看來后,他又止步了。
王偉走回來覆命。
他立刻問:“那女人可有說什么?”
王偉回道:“娘娘什么也沒說。”
“什么也沒說?她不是要求見朕,什么話都不說,這是求見朕的態度嗎?”他發火了!斑@……陛下早先命令不許娘娘主動打擾,說您想見自會見她!蓖鮽ヌ嵝阉约赫f過的話。
這回曾子昂被氣到了,直接鐵青著一張臉,陰沉沉地瞥了王偉一眼,“你這奴才該死了,這是指責朕忘性大嗎?”
“奴才不敢!”王偉惶恐。
“哼,朕不想遷怒于你,你去讓那女人進來。”曾子昂掉頭回殿里去了。
不一會,莫亮珍由王偉和綠兒攙扶著進慶陽殿。
“怎么回事?”他見她居然不能自己走,立即緊張的由椅上站起身來。
“啟稟陛下,娘娘跪太久了,腿麻,一時站不直!本G兒代替莫亮珍回答。
曾子昂表情又僵了,接著哼道:“那是她自作孽,朕可沒教她跪!”
莫亮珍蒼白著臉,眼淚像是要掉下來。
他見了,那燒起的怒火硬生生被澆熄一半,不禁嘆了口氣后朝綠兒道:“扶你主子坐下后,你們所有人都出去吧!边@女人就是有本事讓他發不了火。
“是!本G兒見曾子昂肯見莫亮珍,口氣也似沒那么糟了,不禁長舒一口氣,扶著莫亮珍往椅子坐下,就和等在一旁的王偉一起出去了。
殿內僅剩兩人,氣氛凝結,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他見她低著頭捏著手掌,想起她之前將掌心捏傷之事,神情一緊,趕緊上前去抓過她的手瞧,果然見掌心又出現指甲壓痕,所幸他發現得早,指甲還沒陷進肉里,否則又要見血了。他認輸,無奈的問:“你這女人到底想怎么樣?”
她哽咽,“對不起……”
他抬手揉了揉太陽穴,壓抑下怒氣,“你明知道朕要聽的不是這個,朕要知道你不肯做朕的皇后的理由是什么!
她怔忡,而后搖頭,嘴閉得死緊,就是不肯說。
他耐性用盡,惱上心頭,怒道:“莫亮珍,你求見朕不會只是來發呆給朕看吧?若僅是這樣,那你以后都不用來了!”
他這一吼,她的淚珠登時滾落下來。
他見狀,臉一僵,越發氣惱,“你這是想到新招對付朕了是吧?那好,朕成全你,從即刻起你就搬去冷宮,在那哭個夠!”
她面上血色退盡,失神的站起來,腳步踉蹌,當真要去冷宮。
曾子昂看了不住冷嗤,這女人也學會跟他玩手段了。他盯著她的背影,等著她幾步后回頭求他原諒,可她腳步雖緩,仍一步步往殿門而去,絲毫沒有回頭的意思,他由滿腔怒火等到心慌意亂,在她終于走到門口,要推開殿門時,驀然沖上前由后緊抱住她,不讓她離開。
他驚慌地說:“朕隨便說說的,怎么舍得讓你去冷宮,那里不是你該去的地方!彼麖臎]想過自己會這么害怕她不回頭,明明是自己要她走的,但他卻慌得像要失去一切。
她貼在他的胸膛上,眼淚撲簌簌地掉,顫聲說:“立劉瓊為后吧……她配得上您……”
“朕知道了,你吃劉瓊的醋是嗎?你不喜歡她在朕身邊,朕隨時都可以送走她,她只是朕的手下,不是朕的女人,朕從沒寵幸過她,朕的女人只有你!”他明白地告訴她,自己根本沒碰過劉瓊。
“不,別讓劉瓊走,您……該寵她的,臣民喜歡她,將來您二人生下的孩子可立為太子……”
“劉瓊不會有朕的孩子,朕的孩子只有你能生,珍兒,你快替朕生個孩子,有了孩子就能堵住外頭那幫人的嘴,若你成了太子的母后,諒他們也不敢再搬弄是非,所以咱們盡快有孩子吧!”他扳過她的身子,托起她的下顎急切想吻住,可他想不到的是,她竟是一把推開他,那神情還驚恐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