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就算岳蘭再大膽,也不敢去教育局偷,只能期待和成績好的同學分在一個教室坐在一起。
只是考試那天。
“為什么安舟大人會和我們一個考場呢?”女生又興奮又無奈,高三一班竟然是和高二七班同一個考場。
“是哦,要是我作弊被老師逮個正著,安舟大人看到了——!我不要活了!”
你放心!沒人會記得你,佐阿茵嘀嘀咕咕。
“幸好他坐在前面幾排,我想他背后沒長眼睛。憑我們的技術,那監考老師一定逮不到的。”岳蘭吞了吞口水,老天爺還真給了她一個巨大的考驗。
“好,就這么辦。”握拳,一副豁出去的表情。
“嗯。”眾女應聲。比起面子,還是分數重要。
佐阿茵嘴角微微抽搐,其實校方應該讓穆安舟來監考。
離開她們的討論會,她拿著準考證號,認準位子坐在第四排,還趴在前后左右看四周鄰居的名字,認了個眼熟。她的考場同桌是……嚴龍?
這邊會議還在繼續,岳蘭惋惜地說:“陶桃這個狗頭軍師考場竟然不是跟我們同一個!”
“這可真失策,我們去抄誰的呢?”不良少女A說。
“你覺得佐阿茵讀書會不會好?也許她在前面那個學校讀書不錯呢……”不良少女B說。死馬可不可以當活馬醫?有風險。
“說到這個,她是從哪個學校轉來的?”
“我也不知道!
“我也不清楚……”
“看她那玩的瘋勁,也是個不愛讀書的主吧!毙托著下巴思考,然后搖頭。
“別指望她了!”岳蘭一錘定音。
離考試還有幾分鐘時穆安舟才出現,俊美絕倫的外貌足以讓全場女性心跳兩百。高挑的身形后跟著美女姐姐,微笑的麗容,讓人咽口水。
佐阿茵聽到后面岳蘭緩過一口氣后,咬牙切齒的聲音——
“那女人……”
“安舟,我可靠你了!焙竺嬗峙苓M一個富有朝氣的帥哥拍著穆安舟的肩。
穆安舟笑笑,佐阿茵剛想他對男生倒是有禮貌,就見他彈彈才被碰過的地方。
大大咧咧的帥哥捋著袖口,口中念著:“嚴龍在哪?嚴龍在哪?”找到了佐阿茵這一桌,一屁股坐了下來,等坐下了還在叫:“音蓮,音蓮妹子,可要記得你哥哥我啊……”
原音蓮回頭嬌俏一笑,“誰讓你平時不愛學!”這一記笑罵,差點又讓低年級一群毛都沒長齊的男生噴鼻血。
嚴龍冷哼,“我又不是動物,學鸚語做什么。”
哎,第一門考的是英語。
穆安舟轉過頭來看嚴龍,嚴龍身邊的佐阿茵立馬對他拋了個媚眼,果然見穆安舟一怔后厭惡地轉過身去,瘦削的背影冷漠挺直。
呵呵……佐阿茵瞇瞇笑著,看到跟穆安舟坐一起的女生頭頂在冒煙。
考試開始沒多久,佐阿茵旁邊的那位已經打起了呵欠,沒過幾分鐘,偏頭就睡。
后面有人偷偷給岳蘭傳話:“大姐頭,你看那個佐阿茵好像一直在寫,她不會真的很聰明吧?”
岳蘭盯著佐阿茵的背影一會兒,“笨蛋,前半場裝作很聰明。下半場時,監考老師才會對你松懈!”
“原來如此,那我們也裝一下吧……”刷刷刷……筆尖不碰考卷地寫。
距離兩人說話不到十分鐘,前面的人突然站了起來。
惹得全班(除了穆安舟幾人)把她當偶像看——要是我考不出,也有這個瀟灑勁就好了。
“你干什么?”監考老師高叫道。
“我考好了!弊舭⒁鹞卣f。這樣也要罵?這個學校果然跟那個天差地別。
“你出去!試卷放在桌上,我會過來收!北O考老師帶著懷疑的目光警惕地瞪她,實在是離開考還不到二十分鐘,怕她是想帶頭造反。
直到她出去后,來到她的桌前,拿起卷子看了一會兒。瞳孔驟然張大,監考老師拍案叫絕:“天才,天才!”
一連兩個天才,讓這考場半數以上的人盯著空位合不攏嘴,也把岳蘭叫得痛哭流涕直后悔。
天哪!我真不該小看我、們、家阿茵啊……原來我們不良少女組中臥虎藏龍,有深藏不露的高手,只怪我有眼無珠錯失良機。
早知道,早知道……不良少女組的幾個女生手里捏著小抄掉下辛酸淚……我們可以連日來睡個好覺,哪需要考前備小抄!
佐阿茵如果知道會在人群掀起千層浪,就一定會站在原地接受眾人目光,羨慕、驚艷、崇拜……真當自己是天才,其實她也只是說了十幾年英語,差點忘了母語,而已。
第二門是語文。
考試前的那幾十分鐘內,不良少女們把佐阿茵當姑奶奶,端茶送水捶背敲腿,看盡臉色賠盡笑臉。
岳蘭從來沒有那么高興讓阿茵加入不良少女組,陶桃的軍師位子岌岌可危。
到最后主意敲定——等阿茵做好第一張試卷就扔給后面抄,抄好后還她再換一張,語文試卷大概有四五張。
阿茵一激動,掉下同情淚。中國的孩子們,我一定會幫你們的!理論課多考試卷多,連抄抄都很累?斓娇荚嚨臅r候,佐阿茵被不良少女們簇擁著進班級,一眼看到穆安舟正坐在自己位子上跟嚴龍聊天。
岳蘭飛快地放開佐阿茵,坐到自己的位子上,死命地盯著近在咫尺的穆安舟。從來沒有離他那么近,從來沒有離他那么近……
“喂,我的位子!”佐阿茵沒好氣地叫,她討厭這個自以為是的男生!
穆安舟愣了愣,大概從沒料到有人會用這樣的口氣跟他說話。
嚴龍回過神,不由得也抬頭看她了一眼,從小跟安舟一起長大,對穆安舟用這口氣說話他也是第一次聽到。
穆安舟倒沒生氣,反而勾起笑容,放下環胸的手,并抬了抬腿,“有本事,坐在上面!
阿茵聽到此起彼伏的抽氣聲,她是個最受不了挑釁的人,正想坐上去,就聽到后面她們大姐頭獨有的一聲咳嗽。
阿茵嚇得一個激靈,忙換了一副笑臉,“學長好!學長愛坐多久就坐多久,阿茵在一旁給您伺候著!蹦掳仓蹍s站了起來,高瘦的身材肩寬腰窄比例良好,他優美的唇似乎在笑,“阿茵是吧?”意義不明地說完,修長的雙腿已離開她,走向自己的座位。
阿茵怔忡地看向他,卻發現那端的原音蓮收回了放在她身上的異樣視線。
“妹子,你行!”嚴龍張著神采奕奕的大眼,咧著嘴巴笑。
阿茵拿了本子撣了撣椅子才坐上去,一抬頭就看到到穆安舟盯著她的眼睛能燃起整個宇宙,看來氣得不輕。
幸好考試時間到了,老師在此時走了進來,阻止了穆安舟欲沖向這里的腳步。
發了試卷,十分鐘后。
“你現在怎么不睡啊?看我的試卷干嗎,我們的試卷又不一樣!
“不就是在等妹子嗎?”
“等我?等我干嗎?”
“等你做好了,也幫我做做!
“高三的,我不會呀……”
“沒關系,二年級的我也不會!
“可是,我真的不會呀!”
“你是天才嘛……監考老師都說了,我相信你!”
“那你說,我比那個原音蓮好嗎?”
“強一百倍!我都沒聽老師對音蓮那么贊過。”
“你可別后悔!”
“不讓你做,我才后悔!笨加⒄Z時他在老師拍案中被震醒,發誓再也不做舍近求遠的蠢事。
“那……好吧。”
阿茵洋洋灑灑地寫,忙得不亦樂乎。另外,那些做好的就很大度地傳給后面,發揮某種大無畏精神。第三門是數學
第四門是……
幾天后,成績公布的那天——
一片兵慌馬亂中,唯有幾句話異常的相似——
“佐阿茵在哪?”
“佐阿茵給我滾出來!”
“有沒有看到佐阿茵?二年七班的佐阿茵……”
兼或有龍的咆哮:“佐、阿、茵……”
佐阿茵躲在大樹上突然一個激靈,膽戰心驚地縮了縮身子。
她抱著大樹,猶自喃喃:“是你們要我幫忙的,可不是我的錯……對,根本不是我的錯,完全不是我的錯。”
樹下突然傳來輕微的笑聲,阿茵心中一緊差點掉下去,抱緊樹干低頭往下看,原來是學生會長。
彥家紳抬頭跟她遙遙相對,線條冷峻的面龐此刻泛著一種柔和,“你還想在上面躲到什么時候?”
阿茵不說話,他看了她一會兒說道:“不可能在上面躲一輩子是不是?還是得跟同學一起學習、一起生活……其實佐阿茵,已經做得相當不錯,來學校沒幾天已經適應了這里的生活!
“只是……他們還沒有適應我!彼跇渖闲÷曊f。
“所以,為了讓大家適應你,快下來吧,跟他們去認錯……”他向她伸出手,金邊眼鏡下的黑瞳閃著誠摯,“相信我,大家不會對你怎么樣!
阿茵怔怔的,終于明白為什么覺得彥家紳給她熟悉的感覺,那莫名的好感來源于他像爸爸。
冷峻的外表,卓越的能力。她相信在未來,他也會像爸爸那樣出色。
“我……還是我自己下來!弊舭⒁鸶尚α讼拢е鴺涓苫聛,那模樣像只樹袋熊。
彥家紳在下面張著手,防止她萬一掉下來……直到她安全來到地面。
“謝謝你。那我去了……”
他點了點頭,佐阿茵跑了幾步后,回頭看到他還在原地,擺了擺手往教室飛奔過去。
此刻的二年七班正亂成一鍋粥。
“她除了一門外語滿分外,其他可都不到四十分!辈涣忌倥瓵說。
“說實話,我當初抄的時候就感覺有些不對!辈涣忌倥瓸說。
岳蘭大吼:“感覺不對你還跟著抄?”
“不就是栽在‘天才’兩字上嗎……”小A委屈地說。
“比我平時自己考的都還差……”小B更委屈地說。
“把她從不良少女組除名算了!”群雄激昂。
正在此時,“大家,我回來了……”
門口弱弱的聲音讓整個教室安靜下來。
岳蘭見到緩慢挪進來的佐阿茵,冷笑道:“哼哼,你還敢回來?”
“我當然得回來。”
暴怒的岳蘭三步并作兩步地走到佐阿茵面前,一把揪住她的衣領。
“中國的高數好難哦,哈哈……”佐阿茵干笑著,想扳開岳蘭的手卻扳不開,“文言文更是好難哦……”看著周圍咬牙切齒的人群,佐阿茵知道這次真是大事不妙,連忙改變政策,“嗚嗚,大姐頭,你饒了我吧……”
“看我這拳頭先饒不饒你!”岳蘭已經完全不相信這個魔女,說謊演戲哪樣她不行?正想來個世紀無敵大爆栗,有人從后面一手擋開她的側臉,把她推到一邊,“我先來。”
岳蘭正想破口大罵:“哪只……”回頭時已變成柔聲細語,“原來是……學長們!
嚴龍已經變成噴火龍,盯著佐阿茵的臉有殺氣,“連高三的學長都敢玩!你、行!”
跟著來的穆安舟雙手插在褲袋,一臉看好戲的表情,站在一邊不說話宛若神明。
嚴龍咧嘴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
佐阿茵倒退著往后跑,嚴龍快如獵豹抓住她的后領。
“大哥……”佐阿茵尖叫一聲。
嚴龍被一聲“哥”震得恢復了些微良知,我怎能欺負弱小女子?我還算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嗎?
果然,是不能視佐阿茵為弱女子的。她一見機不可失,早已甩開鉗制往門口跑。嚴龍暴怒,沖上來眼見就要打到她,她一著急一個踉蹌眼見就要摔倒,連忙拉住身邊的白柱子。
布帛被撕裂的聲音,紐扣掉在地上,露出穆安舟的大片胸膛。
一片風景,大好春光。
女生們尖叫的聲音更像一把刀。
佐阿茵還拉著他的衣襟,穆安舟蒼白的臉上泛起微微的紅暈,氣得發抖的手拉住下滑的襯衣,“我真是瘋了,才跟你來看這女人的好戲!
“別氣,別氣……”佐阿茵忙跳開一步安撫,也別承認自己是瘋子。
嚴龍憋得辛苦,一副想瘋狂大笑的表情。
穆安舟渾身不舒服地大吼:“先回去!”
說完,早已一手捂胸,大步離去。
嚴龍回頭對佐阿茵眨眼,竟然能把一向自持冷靜的穆安舟氣成這樣,你、行!
等他們走后,岳蘭過來拍了拍阿茵的肩,“為了感激你讓我看到穆安舟頸部以下的身子,這次的事就饒了你!
“真的嗎?”佐阿茵雙眼一亮,終于死里逃生,“謝謝大姐頭!
其他的色女忙交流剛才的美景,早已忘了佐阿茵。
只是到了晚上回家——
岳蘭一打開門,就看到拿著搟面杖的母親。
“剛剛學校已經打電話過來了,你知道他們說你考了幾分?我也希望自己是耳背聽錯了……來,乖乖地進來,別怕啊……讓媽媽好好‘疼’你!”
第二天興高采烈來上學的佐阿茵,看到不良少組成員面部或多或少都有淤青,除了逃開生死難關,猶在暗自慶幸的陶桃。
“大家都怎么了?去打群架也不叫上我!”她像喝了孟婆湯,早已忘了昨天的記憶。
“你以為,這是拜誰所賜……嗯?”岳蘭如一縷幽魂飄到她面前,身后跟著無數幽靈。
岳蘭的臉上布滿傷痕,是受傷最重的一個。沒辦法,大姐頭的媽媽在年輕時也是位大姐大,打得比其他家長還要狠。
佐阿茵終于憶起昨天的事,眼見岳蘭步步緊逼,忙訕笑倒貼笑臉,“大姐頭,我讓你看穆安舟腰部以下的身子好不好?”
岳蘭噴出一記鼻血,“去、死!
最后又是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