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政有些口干舌燥,隨門道:“有點熱。”
荊軻疑惑地瞪著他,手指朝屋頂一比,暗示他,外頭的雪下得還不小,打在屋頂上沙沙作響,哪怕房內有火爐也不可能曖得要他赤裸上身,而且他脫得極順手,似乎連褲子要一起脫下,他這是在玩哪招?
他面有赧色地瞅她一眼,手上動作暫停,裸著上身坐到床緣,就見她更往內墻退,眉頭不禁微微皺起。
這跟他想象的不一樣,她不該退縮,甚至該撲上來的,難道說……她需要用酒助興?可是他不愛她飲酒過度,要是喝著喝著又哭了,難受的豈不是自己。
“如果你有事思慮,至少先穿上襦衣吧。”瞧他攢眉似是在思索什么,荊軻好心地提醒道。
贏政沒好氣地抽動眼皮。“你不該是這種反應吧。”他懶得猜了,橫豎他倆的性情相近,開門見山地談好過胡思亂想。
“要不然我該是什么反應?”夸贊他身材好嗎?可是她不曉得男人怎樣的身段才算好。
“撲上來。 彪y不成要他教?不行,他對這事兒一點也不熟。
“我為什么要撲上去?”揍他嗎?可她現在不想揍他啊。
贏政咬了咬牙,干脆拉著她的手貼在他的胸膛上!拔艺f過,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能給,我的身體你愛怎么折騰就怎么折騰!彼艺f,放眼天下,沒有一個君王可以像他這般守諾,甚至連身體都可以給。
這下子換荊軻的眼角在抽搐!拔也幌胍愕纳眢w!彼氤榛厥,偏偏他按得死緊,逼迫她的掌心貼在他厚實又溫熱的胸膛上……她的手有點不太舒服,他再不放手,她可能就想揍他了。
“還嘴硬?你不是想要我想要得都哭了?不是因為被我冷落就郁郁寡歡?只要你待在我身邊,我的身體隨時都能配合你,你盡管使用!彼枷牒昧耍砩虾煤脻M足她,用肉體迷住她,從此以后她就哪兒也去不了了。
她總算明折了,毫不客氣的收指往他的胸口用力一擰。
贏政嘶了聲,依舊沒松手,只是啞聲道:“你能不能輕一點?”嗯……這也算是情趣的一種嗎?還好,他皮粗肉厚捱得住疼,只要她別老擰著不放,應該還吃得消的。
這下子,荊軻連殺他的心思都有了。“容我告訴你,我一點也不想要你的身體,我當時對你出手,那是因為我喝醉了,心緒混亂,因為我到秦國是為了殺你,可是你待我極好,所以我下不了手,才會痛苦的哭了。”她想,有些事還是得說明白的,畢竟他可是她看中的君王,可以并肩作戰的好友!斑有,我沒有因為被你冷落而郁郁寡歡,那段時間我只是在思考如何回燕國救高漸離……我解釋完了,你可以放手穿衣了嗎?”
聽完,他羞赧又帶著幾分悻悻然地放手,默默地起身穿衣,但還是不死心地道:“你是愛我的吧。”
“愛。”她直言無諱。
贏政的心顫栗了下,喜出望外地回頭,又聽她道——
“墨家兼愛天下,愛天下愛蒼生,我自然愛著你!
笑意緩緩地從他的臉上褪去,雖說她這話聽起來沒什么問題,可不知道為什么,他心里就是不太舒服。
好似對她來說,愛他就和愛路邊一條狗沒什么兩樣,可是他想要的是更特別的,但他一時也說不上來,難以形容。
他頗不是滋味的背著她躺下,就連手也懶得借她枕了,橫豎她的傷早就好了。
荊軻睨他一眼,確定他穿著上衣,才徐徐吁出一口氣,撫著發燙的雙頰。真是奇了,半裸的男人身體她都看到不想看了,怎么方才瞥他那一眼,就教她心跳加速,臉紅耳赤了?
想了半天還是想不出所以然來,最終她只能歸究是因為滌清池那一次被嚇得兇了,所以才落了這毛病,也許一段時日就好了。
他要背著她睡,對她來說正好,她本就慣于獨睡,有人在一旁,一點風吹草動反累得她淺眠,荊軻沒意識到自己這陣子能夠好睡,都是因為有贏政抱著她。半晌,她摩挲一下手臂,也不知道怎么搞的,他離得那么遠,連帶的房里似乎也變冷了,她偷偷地靠近他,背貼著他的背。
嗯……他身上果真很暖啊。
荊軻正滿足地準備入睡,身旁的人猛地翻身,壓根不管她睡了沒,硬是從背后將她摟得死緊。
“嗯……這樣不好睡!彼龕灺暤。
“慣了就好!壁A政霸道一哼,把臉埋在她的肩上。
荊軻死盯著內墻,試圖漠視他不住吹拂在頸間的熱氣,漠視那抵在她臀間的異物,真他媽的給不給人睡!
怎么可能慣得了,混蛋!她心跳得這么快,臉燙成這樣……她是不是染上風疾?還是又有哪個混蛋在他倆的膳食里亂添了什么東西?
算了,明天就要離開咸陽了,她就大人大量,不計較了。
翌日,兩人四更天起身整裝時,贏政塞了一樣東西到荊軻手中。
她看著手中的青銅令牌,不解的問:“這是什么?”
“杜虎符。”
荊軻詫異地看著他!斑@不是可以調動軍隊的兵符嗎?”
“嗯,我身兼太尉一職,杜虎符是我用來調動軍隊、傳達命令的憑證,見此符如見人。”贏政大略解釋道。
“這么重要的令牌……”
“正因為重要,所以才要你帶上,畢竟此行吉兇難測,但咱們是朝雁門、太原那頭過去,近中山時就有大軍駐扎,要是發生什么意外,這也算是個保命符。你要記住,假如咱們因故而失散,你要善用這令牌,首重你的安危,其余的不必多管,知道嗎?”
荊軻呆了好半晌才吶吶地道:“你就不怕我背叛你嗎?”她要是他國細作,一拿到這杜虎符,還怕得不到天下。
“你會嗎?”贏政好笑的反問。
“絕無可能,我寧死也不會背叛你。”這是她的承諾,亦是她的誓言。
他噙著濃濃的笑意將她擁入懷中!澳悄阋灿涀×,我是寧死也不會背棄對你的承諾,還有你已答應過我要永遠陪伴在我身邊了,屆時你可要信守諾言!
“當然。”他待她情深義重,她豈是個忘恩負義的小人。
“好了,你趕緊整理一下,我上朝交代一些事,五更天咱們就從東雍門啟程!
“嗯!
待贏政下朝后,荊軻已經在東雍門候著,身旁還有秦舞陽和阿蕊,福盛和他親挑的一隊侍衛也在列中。
寒冬里的五更天,一行人悄悄朝北方上郡而去。
第8章(2)
來年一月,一行人進入原屬趙國領地,如今被贏政整設的太原郡。
“大王,就在這附近扎營吧。”荊軻看了看天色,再看看附近的地形,又道:“今晚是過不了燕山的,先扎營,明兒個再一鼓作氣地趕路!
“也好!壁A政點了點頭,下令紫營。
宮里帶出的一票好手,扎營之外還能弄點簡單的吃食,喝了點野菜湯暖了胃,贏政便拉著荊軻進入營帳,留下侍衛在外頭輪值守營。
“過了燕山,要是有點時間,我帶大王去找我二師兄!
“二師兄?”
“嗯,他叫徐夫人,是個鑄劍高手!
“喔?”原來也是個女人,是說女人也可以稱為師兄嗎?
“他可是個美人呢,不但人美心也美!彼芍缘氐!坝绕涫撬T劍的本事更是一絕,之前我為殺你托他鑄造了把魚腸劍,可誰知道進了宮中卻變成了可笑的短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