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回到巫山下等待,叫他們盡快將人送來!
“多謝公子!焙谝旅苁罐D身,腳步輕捷地快步離去。
“我們往回走。”獨孤蘭君朝喜鵲一頷首,讓她到他身邊。
“什么事?發生什么事了?”喜鵲在他身邊跳著,眼睛死緊著那張信函他把信函往她手里一擱。
喜鵲此時很慶幸東方荷姊姊曾經找人教她讀書,簡單的字她還看得懂——
東方荷的夫婿夏侯昌身中“血毒”,病情嚴重,敬請醫治。
梅非凡筆
“怎么會中毒呢?東方姊姊一定很擔心。”曾見過夏侯昌的喜鵲心一急,陀螺一樣地繞著他團團轉。
獨孤蘭君望著那張信箋,知道他償債的時間到了。當年他間接害得北荻二王府被滅門。今日無論如何,他都要保住夏侯昌的命。
“師父啊,‘血毒’是什么毒?”她扯扯他的袖子,好奇地問道。
“血毒是一種以人血煉成的奇毒。中毒之初,不會讓人立刻死亡,卻會滲入血液讓身子漸漸衰弱。半年之后,白日嘔血、視力也模糊了之后,就會開始急速惡化,吐血身亡,身體再好的男子也拖不過一年……”
“這毒怎么這么恐怖?”她驀打了個顫抖。
“這毒是巫咸國祭師的獨門術法,一帖藥方要價千錠金子及十條人命。因此買賣者皆是各國權貴,被暗殺者通常也是!
“十……十條人命!”她緊張地揪緊了他的衣袖!盀槭裁匆畻l人命?”
“因為十只手掌大的血蝎需要寄居在人體里面,吸血食肉維生,之后才有力氣戰斗。血蝎在自相殘殺數日之后,勝利者會吃掉其他的蝎子。然后這只蝎子會被烘干,加下咒術,制成‘血毒’!
“寄居在人體里面,吸血食肉?那人不就要被活活咬死?”喜鵲連打了好幾個冷顫,緊緊地抱著他的手臂。
獨孤蘭君輕輕攬了下她的肩膀。
“你……怎么知道得這么清楚?”她牙齒打顫地說道。
“我五歲時,我爹帶我去看過‘血毒’的養成經過!敝螅B作了好幾日
“五歲!你爹有問題嗎?”喜鵲震驚地抬頭看著他,驀地張開雙臂緊緊地抱住他,小臉貼在他胸前喃喃自語地說道:“不怕了,不怕了,都過去了!
他被她柔軟身子抱住,身子先是一僵,伸手想推開她,可手卻停在半空中,然后又緩緩垂到身側。
他聞著她身上甜暖的氣息,感覺著她的溫熱,他閉上眼,將臉貼在她的發間,感覺當年飽受驚嚇的他正被她擁在懷里。
“我……沒事了。”他啞聲說道。
“‘血毒’有法子救嗎?”她仰頭看著他。
他的眼里閃過一陣光芒,手掌緊握成拳后又松開。
“我會救!彼氖謸徇^她柔軟雙頰,宣誓般地說道。
“師父,你真是太厲害了。我一定要跟在你身邊一輩子。”她握住他的手,笑嘻嘻地望著他。
一輩子?獨孤蘭君唇角一抿,露出一抹苦笑。
救了夏侯昌之后,他連自己還能再活多久都不知道了,哪來的一輩子呢?
第5章(1)
五天后,當獨孤蘭君和喜鵲再度回到巫山入口處時,東方荷一行人的車隊也正好抵達。
“東方姊姊……”喜鵲一看到東方荷,淚水就掉下來了。
她印象中的東方姊姊,明眸皓齒,臉上總有一種氣定神閑的悠然。眼前這個眉眼間盡是憂愁,瘦到雙頰都凹陷的女子怎么會是東方姊姊?
“我沒事的,只是瘦了一點罷了。你也不瘦了點嗎?而且曬黑了許多啊,可精神倒是不錯!睎|方荷淺笑著,拍拍喜鵲軟嫩的臉頰說道。
喜鵲猛點頭,眼淚啪啪地往下掉,什么話都說不出來。
東方荷撫著她的頭,揚眸和獨孤蘭君打了個照面。
她一怔,為他那超凡出塵的美貌所驚。當初梅非凡在奴隸市場買下他時,他就像個具骷髏!
梅非凡沒說錯,獨孤蘭君若非擁有能夠讓五臟六腑復原的內息之法,容貌怎能轉變如此巨大,他一定能救夏侯昌的。
“請你救他!睎|方荷走到獨孤蘭君面前,雙膝頓時落地。
“你起來!豹毠绿m君望著東方荷,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請你救他!毕铲o依樣畫葫蘆地也跪了下來。
獨孤蘭君伸手拉起了喜鵲,將她拉到身側。
“這表示你會救他嗎?對嗎?”喜鵲扯著他的衣袖,小聲地問道。
“我要先看看他!豹毠绿m君說道。
“在車內!睎|方荷一聽他有救人意愿,連忙起身,領著大家走向一同前來的三輛馬車。
此時,一個滿頭銀發、面色白皙讓人瞧不出年紀的男子從馬車內跳了出來。
上官瑾銀發一甩,才朝他們看去,立刻睜大了眼,繞著人前前后后地打量起來。
“你該不會就是那個現在叫獨孤蘭君的巫冷吧?天啊,我一輩子還沒見過長得這么傾國傾城的男人!這眼若秋水、眉目如畫、膚如凝脂,說的原來都是真的。”上官瑾雙眼發亮地說道。
“看什么看!你離我師父遠一點!毕铲o一看這人緊盯著獨孤蘭君,她立刻板起臉,張開雙臂擋在師父面前,不讓人靠近。
獨孤蘭君臉色漠然依舊,只是伸手撫了撫喜鵲的發絲。
東方荷沒忽略這個動作,輕聲對上官瑾說道:“上官大夫,請您自重。如今夏侯昌的病情,都要靠獨孤公子!
“哼!鄙瞎勹迤鹉槪抗鈪s仍然沒有一刻離開過獨孤蘭君。
“夏侯昌的病情如何?”獨孤蘭君問。
“他少年時之前當過藥人,五臟六腑早已受損!鄙瞎勹恿嗽,可仍是一臉迷醉地瞧著獨孤蘭君!耙虼耍@‘血毒’尋常人還能挨得住一年。他卻連一半時間都挨不到,就成了這副德行。我是神醫,但不是神。你當過神官,也許還能顯點神跡!
獨孤蘭君沒應聲,拉著喜鵲跟著東方荷的腳步走到第二輛馬車前。
東方荷才打開車門,一股子的藥草味便撲鼻而來。喜鵲不自覺地屏住呼吸,握緊了獨孤蘭君的手。
東方荷吩咐隨行的兩名仆役,將夏侯昌抱了出來。
喜鵲看著被安置在一張軟榻上的夏侯昌,驀地倒抽了一口氣。
她印象中的夏侯昌戴著半臉面具,神色漠然沉郁,有種不可一世的傲然氣勢。
然而,眼前沒戴面罩時的男子,臉色灰白、雙頰凹陷,臉上毫無生氣,整個人看起來就像——
她趕過的那些尸體。
喜鵲的眼淚開始在眼眶里打轉,尤其是在她聽見東方荷撫著夏侯昌的臉龐,輕聲說:“我們找到獨孤蘭君了。”
“他現在是聽不懂的。”上官瑾說。
喜鵲一看東方姊姊因為這話而皺起眉,當下不高興地說道:“你又不是他,你怎么知道他聽不懂?”
“你也不是他,你怎么知道他聽得到!鄙瞎勹闪怂谎。
“我就是知道!毕铲o瞪上官大夫一眼,連忙拉過獨孤蘭君來助陣!皫煾福牭玫,對嗎?對嗎?”
獨孤蘭君看了她一眼,緊握了她的手。
喜鵲不知何故,就是知道他希望她安靜,于是乖乖地閉嘴,乖乖地繼續握著他的手。
“你知道血毒要如何解嗎?”獨孤蘭君問東方荷。
“把全身的血都換掉才可能救活他。不過,在血還未換掉之前,毒就已經先侵入五臟六腑了!鄙瞎勹遄煺f道,只希望獨孤蘭君回頭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