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中的寬大檜木舊上擺著厚度不一的年度帳本,從前五年到今年度為止,為數不少的帳目條款看得他眼睛發酸,伸手直眉心,紓解著被一堆數字所迫的壓力。
突然間,書房的門扉被輕輕推了開來,驚動到專寰海,他倏地轉頭一看,只見水妍左手拄著拐杖,一臉驚恐又憂心地望著他。
“對、對不起,我只是想來跟你說聲晚安,我……我不知道你正在忙,對不起!
聽著她微微顫抖的聲音以及一臉驚慌的神色,專寰海不禁懷疑他這張臉是不是生得很恐怖,才會讓她一再地對他小心翼翼。
“你沒有打擾我,我正在休息,倒是你……”他眼底浮現了一抹連他都渾然未覺的憂心,他朝她走近,攙扶著她進入書房的座椅坐下,“你的腳還沒有好,應該要好好休息,不要房間的胡亂走動,萬一又傷到筋骨可就麻煩了!
“謝謝你的關心,我想我沒問題的!彼⑿貞,心中暗忖著,她才沒那么倒楣呢。
“雖然沒問題,但還是要小心一點!彼麛Q眉不放心地交代,尤其是她近日來的表現更是讓他驚心不已。
“我知道,我會的!币琅f保持著一張笑顏,心中則暗罵他多管閑事。
她的目光很快地自專寰海身上轉移至書房的四周布置,這間書房設計得挺像一般嚴肅的辦公室,但墻面卻掛了好幾幅風格不同的;風景畫、人物畫以及書法畫都一一被謹慎地表框起來,由此可見主人的愛惜之心。
“專先生,請問……”她穎手指向四周的墻面,“這些畫都是出自名家之作嗎?”
“名家之作?”專寰海一眼瞥過墻上的畫作,“應該是吧,反正這些畫也不是我搜集的,是我那個有搜集藝術品、古董癖的五哥用高價從世界各地買來的!
“那哪一幅畫作最貴呢?”水妍加深唇邊的笑容,天真的輕問。
“最貴的?”他仔細審視墻上所掛的每一幅畫作,“應該是那幅梵谷的自畫像吧!雖然那不是出自梵谷之手的真跡,只是他的弟子模仿著他的書風所畫的自畫像,跟真跡比起來當然毫無身份可言,但是也是一幅價值不菲的畫作!
“既使這只是梵谷弟子的也很值錢?”她真不了解這些藝術品的價值何在。
“當然,傳說中梵谷一生的畫作不多,而他的弟子模仿他的畫風也到了幾可亂真的地步,就算是專業的鑒定家也可能判定錯誤,況且在現在這個時代,尋常人手中是不可能擁有那些大師的真跡,因為大部分的真跡都被謹慎地收藏在各個國家的博物館之中。”
“我五哥可以買到這幅梵谷弟子的模仿,算是他運氣好,一般專業的藝術收藏家若是得不到大師的真跡,他們都會從大師的弟子方面下手,在那個藝術興盛的時代,許多大師級的弟子都會有一、兩幅模仿師父的畫作,而梵谷的弟子只是其中之一。”
聽完他冗長的介紹,在佩服他的常識淵博的同時,也發覺他若不再結束這個話題,她可能會很不禮貌地當場夢周公去。
“原來如此!彼c點頭,佯裝非常贊同專寰海的話!澳恰铱梢钥纯磫?”
“梵谷的自畫像?”他的耳邊仿佛傳來了專寰決的暴烈吼叫聲。
“是啊,難道……不行嗎?我知道那幅畫很貴重,但我只是想仔細地欣賞一下,如果不行的話……那我就到畫前面欣賞一番好了。”說完,她便佯裝要起身。
專寰海立即制止她的舉動,“小心你的腳。”他故意忽略腦海里專寰決的狂怒吼聲,朝她微微一笑,“你坐好,我去把畫取下來給你看。”
在他轉身去取畫這際,水妍臉上露出一抹狡笑,等待執行她的一個小小的復仇行動。
專寰海小心翼翼地捧著經過表框起來的畫作來到她身邊,將畫作審慎地交到她手中,“小心一點,可別弄壞或弄臟了!狈駝t縱使他有好幾條命可能都不夠賠給決哥。
“我知道!彼⑽⒁恍,笑意中夾藏著一詭異。
她端捧著四開紙大小的畫作,專心地研究起所謂的藝術畫,或許是因為她毫無藝術天分,所以她看了老半天仍無法了解畫中的含意,單單就表面看來也不過是一個畫家的自畫像罷了。
不過觀賞歸觀賞,她卻一點也沒有忘記自己接下來所要執行的計劃,想到這兒,她的眼中不禁浮現一閃而逝的得意。
“謝謝你!彼樕蠏熘畹男σ猓谙蛩f出畫作的同時,仔細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
專寰海沒有發覺到她的別有用意,很自然地伸出雙手要去接畫作,卻沒想到在他要接觸到畫作之時,整幅畫竟直挺挺地掉落到地面。
“對不起!彼艔埖牡狼福荒樀那妇巫屓瞬煊X不出她是存心故意不讓他接住畫。
“沒關系!彼爝吘S持一貫的笑意,連忙彎身想要撿起尚未受損的畫作。
而水妍也快速地彎下身要拾起掉落在地的畫作,就在兩人同時彎下腰之際,她的左腳移動了一下,非常給他很“不小心”地踏在沒有保護膜面的畫作之上。
專寰?粗淖竽_,連忙抬眼,卻發現她一臉歉疚,微皺的眉宇似有千萬般的委屈。
水妍連忙移開她“不小心”踏到畫作的腳,囁嚅地道歉。
“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真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彼荒樆炭值赝醚劢怯喙饷橄虻厣夏欠从兴_印的畫作。
一幅價值昂貴的畫就這么輕易毀在她的腳下,她不但是個演技精湛的最佳女賞,還是惡魔撒旦最好的信徒。
看她一臉驚慌害怕的神情,專寰海實在不忍心過于苛責她,他默默地拾起掉落在地上的畫,想像著當專寰決看見畫上沾有腳印時的暴怒跳腳模樣。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自從水妍住進來之后,似乎都會發生一些突發狀況,總是在剎那間殺得他措手不及、
就拿前幾天用餐一事來說,她不知怎地翻倒一鍋熱湯,而受到熱湯波及的人就是正在走霉運的他,當時雙腿上的灼熱感到現在他還記憶深刻。
另外還有她自愿下廚一展廚藝時,又不知怎地引發一場大火,差點把經過精心設計過的廚房燒毀,所幸翟略發現得早,才免去了一聲災害。
其他還有許多不勝枚舉的小事,譬如說,她在客廳練習走路,好早日習慣使用拐杖時,又不知怎的她又將另一只清朝時期的花瓶給摔得稀巴爛,讓他想要一片片地拼好,黏回去都很困難。
現在又發生名畫毀壞事件,他感覺神經似乎已經被她磨練到麻痹了。
算了算,從她住進來的那一天起,她已經不小心毀了兩只歷史悠久的花瓶,現在又添了一幅畫作,這些讓他不禁懷疑起水妍是不是故意的。
“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彼o張地握緊拳頭,佯裝懷有深深懺悔之意的低垂螓首向他不斷道歉,可是在他看不到的低垂臉龐上卻盡是得意的笑容。
看著她如此誠心道歉的可憐模樣,專寰海根本無法狠下心對她大罵一頓,只能暫時將剛才的犯忌藏于心底,搖搖頭,嘆嘆氣,他接受了殘酷的事實,“沒關系,只是沾到了腳印,我想這拿給專業的修補家去修補就可以了!
意外發展至此,他也只能如此安慰自己應該不會有被專寰決大卸八塊的可能。
“真的很對不起。”水妍皺成一團的小臉有著深深的歉疚與懺悔,“希望這幅畫真的可以如你所說的能恢復原先的完美!
“一定會的,所以你別太擔心,反正這幅畫應該也值不了多少錢!彼紫律碜訉ι纤[含驚恐的雙眼,以溫柔的口吻安撫她受驚的心。
當她對上他那雙盈滿溫柔的銀眸,所有的不對勁情況又再度出現在她身上,她雙頰無可自抑地泛起桃紅色,一顆芳心緊張地猛跳,令她不禁想回避他的凝望,內心深處有股蠢蠢欲動的情潮似要沖破她的收防,一種新奇的感覺讓她感覺自己的反常。
好奇怪,她真的好奇怪,為什么每次只要一對上他那雙獨特的銀眸,她就失了神,慌了心,一心只想逃避從他銀眸底所迸出的灼熱。
“我……時間太晚了,我想我該回房了!彼艔埖钠鹕恚恍闹幌胩与x他卻因為太過心急而絆到行動不便的右腳,而一時重心不穩地往前傾倒。
幸好專寰海及時站起身,抱住了她往前傾的身軀。
瞬間,這般親密的舉動提醒著彼此的存在,水妍再度感受到他寬大的懷抱所給予她的安心,在恍惚間她迷失了自我,開始眷戀起這懷抱所給予的溫暖。
專寰海抱著她嬌弱的身軀,才強烈感受到兩人在生理上的差異,在她懷中的她如此嬌小、柔弱,讓他想將她緊緊擁著不放,也讓他迫切的想要將她就此攬在他的羽翼下,極盡所能的對她呵護、溫柔。
兩人同時被自己腦中所產生的荒唐想法震懾住,急忙地撤離這種親密的舉動。
水妍臉上泛著不自在的紅光,為自己的綺麗冥想感到羞恥,便不敢再多加逗留地拄著拐杖一跛一跛地離開書房。
怎么回事?這是怎么加事?為什么她會對專寰海臉紅心跳?為什么她居然會對他產生一種怦然心動的感覺?難道……難道她在不知不覺中喜歡上他了?這層認知驚嚇住水妍。
不!不可能,她怎么可能會喜歡上害她困車禍住院、受苦又受難的臭男人!?
不可能,她絕對不會喜歡上專寰海,那些對他產生的綺麗幻想及一時心柙神漾,全都只是錯覺罷了!
“沒錯!那些都只是錯覺,無關乎喜歡不喜歡。”她喃喃低語地說服自己,相信自己會對他產生眷戀都是一時錯覺惹的禍。
“水小姐!
在水妍要進入她所暫居的房間時,一個清冷毫無情緒波動的聲音喚住了她的腳步,她轉身一看,發現竟是翟輅出聲叫她。
明天可能會下紅雨喔,雖然她知道翟輅的身分,也知道他對專寰海是個忠心不二的貼身保鏢,但從她住院至今,就算她與他對上了眼、見上了面、充其量也不過以點頭示意,從未出聲向彼此打過招呼,更別談會有什么日常生活的對話交流。
所以他會突然出賣叫住她的確是件不可思議的事,明天新加坡如果沒下紅雨的話,那么很可能會下大雪、刮大風。
“呃……你是在叫我嗎?”水妍轉身面對他時是一張和善無害的面孔。
翟輅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沉默了一會兒才緩緩開口!拔蚁M悴灰倮^續搞那些小把戲了!
他的話立即讓她心生警戒,她不動,臉上維持著溫文的微笑,“翟先生,你在說什么,我怎么一點都不明白!
“你還要繼續裝下去嗎?”
面對翟輅咄咄逼人的態度,水妍故意露出一臉為難困惑的模樣,“翟先生,我真的不明白你到底在說什么?”
看著她一張天真俏麗的容顏,翟略不得不承認這個女人唬人的確有兩把刷子,這也就不難解釋主子為什么會對她心生憐惜之情,且毫無戒心的接受她。
“水小姐,你真的要我明講嗎?如果你真的還不懂我的意思,我可以很仔細的說明給你。”
水妍強自鎮定,等著聽他會有什么驚從之語。
翟輅覷了臉色微變的她,不疾不徐地闡述,“我不知道你到底有沒有失憶,但是在醫院的時候,我就看得出來你對海少爺心存報復,至于為什么要報復,我想原因很明顯,因為海少爺曾害你在生命邊緣掙扎不已,你的命是救了回來,但是卻害得你推動了行動的自由,所以你想報復海少爺的心思我可以理解!
水妍的臉色丕變,沒想到整天跟在專寰海身邊沉默寡言的翟輅竟是個厲害角色,他有個這般聰明細心又忠心的保鏢是他前輩子修來的福氣。
“你無憑無據憑什么胡亂猜測我的想法?雖然專先生害我出車禍住院,但是他以我很好,也沒有棄我不顧,光是這一點我就可以原諒他之前開車超速害我出車禍的行徑!
聽見她鏗鏘有力的反駁聲,翟略不禁彎起唇角露出一絲冷笑,“你真的原諒了海少爺?”他的證據里帶著濃濃的懷疑。
“翟略,你可別太過分!”她最討厭被人看破心思。
他不怒反笑,“我記得水小姐是位柔弱的女性,連說起話來都是輕聲細語,惹人憐愛不已,怎么現在的水小姐說起話來卻是中氣十足,這實在令人驚訝!”
聽見如此刺耳的嘲諷言語,水妍撇下了刻意假裝的柔弱形象,挺直腰桿面對識破她真面目的翟略,“就算事實都像你說的那又怎樣?專寰海把我害成這樣,我不應該為我自己討回公道嗎?因為這樁突如其來的車禍我的行程全被打亂,好好的一個游玩假期變成養傷假,這口氣說我也咽不下去!”
面對她張牙舞爪的惡霸兇樣,他仍不為所動,“我并沒有要拆穿你的打算,如果你想繼續維持這副嬌弱的形象,我也不會干涉,我只要你明白一件事,海少爺可不是任你玩弄在手掌心的笨蛋。”
翟輅順了順氣,他無法原諒眼前的她利用主子的溫柔面將之玩弄于股掌之中,“打從你住進來的第一天起我就在仔細觀察你,雖然你一直都在搬弄你那些小把戲,甚至故意打破花瓶、火燒廚房,這些我都可以當作沒看見,也不會背著你向海少爺玩告狀的把戲,我只想讓你清楚一件事,如果你有危害到海少爺的舉動,就小心你的小命不保!”
雖清楚見到他眼底所發出的殺氣警告,水妍一點也不以為忤,她可不是從小被嚇大的,他的警告威脅她還不看在眼里。
“你還真是專寰海身邊忠心耿耿的一條狗!”她不客氣地頂撞回去,明白告訴他,她可不是好欺侮的女人。
對于她蓄意的凌辱,翟輅不以為意的揚揚唇,“隨你怎么說,只要被我發現你有危害到海少爺的舉動,我第一個就不饒你!
水妍將重心擺放在左腳,下巴微微抬高,一雙圓亮的星眸透著不悄,雙手環胸擺出一副小太妹的模樣,“你少放話威脅我,我才不甩你,我只知道我要為自己這個凄慘的下場討回公道,如果你識相點就別來阻撓我,更要不試著來威脅我,姑娘我可不吃你那一套?”
對上對方的雙目,處于情緒極端點的兩人以眼神較勁著,霎時猶如在空中激出一絲爆裂火花,緊張的氣氛彌漫在他們兩人之間,一一觸即發的火爆畫面隨時有發生的可能。
“啪啪啪!”
一個突兀的拍掌聲同時會刊他們的耳里,兩人先后往發出處瞧,見到來者,水妍嚇得大驚失色,臉色發白,相較之下,翟輅則顯得鎮定冷靜許多。
“真是精彩的對話!睂e竞D樕蠏熘鴾匚牡男σ猓~開腳步朝他們走近,他原本只是想到院子里散步,透秀氣,卻萬萬沒想到自己會聽到如此精彩的對話。
“海少爺。”翟輅不亢不卑的喚了聲。
“你……我……”水妍臉色發白,她沒料到專寰海會驟然出現,更不知道剛才她與翟輅的對話被他聽到了多少。
專寰海突然轉送直視著一臉心虛的她,緩緩揚起一抹斯文的笑容,“水小姐,我真佩服你,你可是第一個敢跟翟輅對峙的人,真是令我佩服!
“海少爺,”翟輅最不能忍受的一點,就是專寰?偸且桓睙o所謂的調調,“剛剛你都全部聽見了吧?”
“你跟水小姐的談話?”他看了眼臉色緊繃的翟輅,微微一笑,“是啊,我都聽到了,而且還聽得一字不漏!
毀了,真的毀了!聽見專寰海人,水妍只覺得她的世界開始崩塌,早知道如此她說什么也不受翟輅的挑撥,現在她的情況真是一失“嘴”成千古恨,腦子里還有許許多多蓁專寰海的點子,這么一來豈不是都用不上了?
“你想怎么樣?”她不再刻意偽裝出一副柔弱無助女子的可憐模樣,飄出原本強悍的脾性,反正都泄了底,沒戲唱了。
“那你想要怎么樣?”專寰海將問題丟還給她。
水妍臉色一板,丟掉虛偽做作的溫柔,以強硬的口吻對上一臉不知死活的他,“你當然要為我負責到底,在我的右腳還沒有復原之前,我絕對不離開這里,我賴定你了!
“喔,好啊!边@本來就是他應責任,他不以為意的允諾。
不過,他也終于弄清楚一件事,原來那些連日來大大小小的災難并不是意外所造成,全都是眼前嬌美女人的報復方式,只是她那些小小的“討回公道”可是會讓決哥要了他這條狗命。
想想那只明朝出土的花瓶、歷史悠久的清朝花瓶,還有梵谷弟子的模仿名畫,這些價值不菲的高級藝術品全毀于水妍之手,現在他終于深深明白了一件事——千萬不可得罪女人,否則下場不單單是賠錢了事如此簡單。
“這就是你的反應?”她沒想到他的反應竟會如此冷淡無所謂。
“難道我還需要有什么激烈的反應嗎?”專寰海糾起一雙英眉,一臉疑惑地直視著臉露色的她,
“不……我不知道!敝辽僭谒浪抵懈闪四切┖檬潞,他應該不會這么輕易放過她不是嗎?
她一直都在欺騙他,苦心使計混進他的居所,還故意引起了一堆災難,所有的一切都只是為了讓他吃吃苦頭,好發泄她無端遭受禍害的惱怒,但這些事都被揭穿之后,現在他這當事人卻一臉無所謂仍愿意讓她留下,令她不禁想挖開他的腦子一探究竟,看看里頭是不是裝了一大堆雜草,所以才會當爛好人到這種地步。
“那就這樣決定了,你可以繼續待到你右腳傷好為止,至于失憶……”專寰海朝她展現一抹溫文笑容,“我想那是騙我的吧?”
“那又怎么樣?”水妍不再耍詭計了,直接反問。
“不怎么樣,我只是很高興你沒有失憶!狈駝t他不就真得要照顧她一輩子了?為了個失去記憶的女人失去一輩子的自由,那多劃不來!
“?”她完全摸不清專寰海的思考模式。
聽翟輅說他不是個會被人玩弄于掌心的笨蛋,可是他那副輕松自自若的調調,讓她無法將他與“聰明”兩字聯想在一起。
像是肩上的重擔終于卸下,專寰海踏著愉快的腳步往樓下走,照舊實行剛才他的散步意念,將水妍及翟輅拋在身后。
“我肯定他絕對是個笨蛋!”見他的身影消失在樓梯轉角后,水妍說出了她的想法。
“哼!”翟輅冷冷一笑,“那是你不了解海少爺,現在的他充其量是一頭沉睡中的猛獅,如果他哪天被激怒了,你就會看到他的真實面目!
他一說完,也不打算理會詭計多端在的水妍,猛一轉身地跟著下樓忠心地執行他身為垢職務。
看著他們主仆一前一后的下樓,再回想著翟輅所說的話,她的腦子不禁漲滿許多不解的疑惑,“專寰海是頭沉睡中的猛獅?我看倒像是一頭窩囊的死獅才對!”
對于翟輅神秘兮兮的說法,水妍完全嗤之以鼻,不把他建言當一回事,既然她的虛偽面目已經被他們拆穿,那她以后了就不用再扮個白癡嬌嬌女騙人了,這些日子以來她演得太投入,腦力、精神因為想了太多的鬼點子而有些疲累。
“不管了,睡覺、睡覺!彼龥Q定睡覺去,好好補足她這些日子以來所失去的美好睡眠。
***
一間閃著微弱燈光的高級辦公室內,有一對男子正不安地來回踱步,窗上倒映著他們焦躁不安的身影,緊張焦急的他們準備想個辦法來為他們的危機尋求合理的解決方式。
“怎么辦?我看他若再繼續東查西查,總有一天我們所做的事一定都會被揭發出來,到時候推動飯碗事小,一個不小心,搞不好我們就會被判死刑!眳握聩i一臉擔憂害怕,惟恐他所參與的那些“好事”會被專寰海查出來,到時他不但前無去路,反也無退路可言。
“你緊張什么?我們同坐在一條船上,我當然也會害怕我們之間的事被專寰海查出來,雖然他是專家浪蕩出名的小公子,也沒有掌控專家手下的任何一間公司,但單憑他是個專家人就知道他不似外表那樣簡單好應付”
“這個我當然知道,我是擔心萬一被他查出來怎么辦?到時候我們兩人……”
另一個男子伸手制止了呂振鵬的話,眼露精光,別擔心,我想到一個好辦法了!
“什么辦法?”呂振鵬如釋重負地急急追問。
“找殺手解決掉他!”
呂振鵬被他這陰毒的想法嚇得后退了幾步,“這樣做好嗎?萬一……”
“一個不成功,我們就多雇幾個,別忘了有錢可使鬼推磨,更何況專寰海既然身為專家人,就應該知道要專家人死的人不在少數,多我們一個可是不嫌多,只要解決掉他,那我們之間的事就不會被抖出來了!彼l出陰惻惻的笑聲,恍若看見專寰海的凄慘死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