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是誰?”
她的腳步一個踉蹌,放開了他的手,“我怎會知道?還不快報居處!
溫良玉看著她的眼神一冷,“送本王回玉王府!
她隱約從他的口氣里聽到了怒火,但她也無暇去理會他,反正他就是孩子氣,若每次都把他的脾氣當真,只怕自己先被氣死了。
兩人無言的走了一段路,直到王府的大門前,突然溫良玉反手拉住她,“走后門!
“為什么?”
“本王乃玉樹臨風、風采迷人的玉王爺,今日這身狼狽豈能令他人瞧見?所以走后門——”他挑釁的眼神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雖然你似乎長得不算好,但勉強讓你伺候本王!
自戀這種病該是一輩子都沒藥醫的。靳永貞撇了下嘴,看在他受了傷又一身濕的分上,不跟他計較。
王府的城墻有些高,但難不倒她,輕輕松松就一躍而上,不過一躍上墻,就見溫良玉還大刺刺的站在下面,她在心中又是一嘆,跳了下來,正要扶他爬上墻,卻聽他不屑的哼了一聲,大搖大擺的走向后門,抬起手一敲。
沒多久,門打開來。
“王爺?”守著后門的侍衛微驚。
“噤聲,別驚動他人!睖亓加竦鮾豪僧數目缌诉M去,然后側著身看她,“還杵著做什么?進來。這是玉王府,本王要回家還得翻墻,真是笑話。你以前是做什么的?看你翻墻翻得挺利落,偷兒?”
靳永貞嘟著嘴,不理會他的字字嘲諷。
溫良玉進了個僻靜院落,走進了一間黑漆漆的閣樓,“看你這不機靈的樣子,也不是個干偷兒的料,十之八九是跟在戰天的身邊,學會幾招耍猴戲!
“天哥哥舞藝超群,說是猴戲,實在侮辱了他!
拿著火折子,正要點亮屋內燭光的溫良玉聞言,動作一頓。她是在為了戰天數落他嗎?
見他遲疑,靳永貞一把搶過了他手中的東西,“王爺果然身分尊貴,連點火這點事都不會!
這人若被放到荒郊野外,不出三天就死了。
屋內一亮,靳永貞這才注意到他的神色似乎有些陰沉?磥碜约簜怂哔F的自尊,但她也不理會,一把拉過了他的手,所幸傷口不深,血也不再流了,原想要他叫人送些傷藥來替他包扎,但見他腳下一圈水漬,她的眉頭皺了。
“王爺,先去換件衣服!
他聞言,竟是動也不動。
她瞄了他倨傲的神情一眼,“敢情王爺是要我幫你脫?”
“這里只有你能伺候!
“王爺,”她的語氣已經是對他全然的無力,“小的并非你的奴才。”
“本王因你而傷,沒有問罪,還要你伺候是看得起你!
看著他,她覺得好氣又好笑,想當初他的身長還不及她,也是如此的倔強,今天還真是勾起了她不少回憶,她沒再爭辯,也不指望他大發善心的放過自己,自顧從一旁的柜子里翻出了幾套衣物,伸手替他解開腰帶。
這么多年生活在雜技團里,男子的身子她也沒少看過,練功的時候,哪一個不是赤著上身,更別提有時輪到她守夜,還得跟戰天睡在一房,只不過是他睡床,房里有榻她就睡榻,若沒有的話,就睡地上。所以現在只不過幫溫良玉換個衣服罷了,不難!一點都不難,就把他當成一般人就好。
初識那一日,她也是這么扯開他的衣服,只不過兩人當時都是孩子,他還沒她高,她把他當成一個漂亮的女娃兒,誰知道幾年過去,他依然俊美,只是身子卻一下拉長開來,她還得抬頭才能把他看清。不過縱使男女之間體格有所差異,不過在她心目中,他還是那個自大狂妄卻無法保護自己的“玉公主”。
她的目光注意到他胸前的疤痕,思緒一下回到了現實。這是她差點害死他的證明……
見她動作一頓,他低下頭,注意到了她的目光,他的身子一閃,“你也濕了,換件衣服!
“不了!痹谒媲皳Q衣服,這可不成,“我離開太久,只怕主子要找人了!
“你不用去,他自會尋來。”見她轉身,也顧不得赤著上身,他的手一伸,抓住了她的肩膀,他的動作有些猛,隱隱帶著怒氣。
她痛得眉頭微皺。
他立刻將手一松,“你的肩……”
“舊傷罷了。奇怪剛拽著你的時候,竟是沒一絲感覺,”她輕撫了一下自己的右肩,突然有想哭的沖動,這股痛再次提醒了她,兩人終是陌路,“王爺既已沒事,小的告退!
“不許走!彼麚踝∷穆贰
“王爺,”她逼回眼中的淚,強迫自己的口氣冷靜下來,“你這是想強留小的?”
“是又如何?這是本王的府第,本王想留誰就留誰。不許誰走,誰就不能走!
這不可一世的口吻實在太過熟悉,突然間,靳永貞的喉頭有些哽咽,費了好大的力氣穩住,她才繞過他走向大門。
“靳永貞,”他目光炯炯的看著她的背影,“你敢走試試!
靳永貞的手才碰到門扇,身子一僵,靳……靳永貞?她沒有回頭,只是僵著身子,面紗明明沒掉,他怎么認得出來?
腳步向她而來,溫熱的身軀靠上她的后背。
她心頭發顫,不能動也不敢動。
“靳永貞,”他說話時,氣息撫過她的耳際,“你怕我?”
“王爺認錯人了,我名喚戰靳!彼吨曇,死都不會認。
“再說一次!彼穆曇舻偷偷,帶著一絲不容懷疑的警告。
“我是戰靳!彼恼Z氣多了堅持。
他一把拽過她,將她扳過身與自己面對面。
她動手要反擊,但他的手竟用力的將她推到門扉,她受過傷的肩一痛,反應不及,面紗就被打落。
他的身軀緊緊的貼近她,體溫透過她濕透的衣衫傳來,銳利的眼直視著她,她再也不敢動彈分毫。
“再說一次,”他低下頭,臉幾乎要貼在她的臉上,“你是誰?”
即使被他看穿,她還是不認!皯稹
他猛然低下頭狠狠的吸吮著她的紅唇,他弄痛了她,偏偏她能使力的左手被他壓住,就算她使出吃奶的力氣也推不開他。
他的吻很深很沉,直吻得她幾乎要喘不過氣。
二年了,他找了她三年,擔心她獨自一人,怕她受傷,怕她難過,但最后才知原來她不是一個人,她身邊有戰天——這些年來,她都待在另一個男人身邊。
“戰靳也好,靳永貞也罷,本王由著你,陪你玩,”他目光幽深起來,氣息有些急促,“但你別想再走!
她微喘著氣,心跳如雷,只能怔怔的瞧著他。
“王爺,戰公子求見!
戰天來了?靳永貞心中一陣激動!胺砰_我!
他瞇起眼,注意到她的轉變,眸光凝斂,“不放。”徐徐兩字,輕柔卻霸道。
他壓在她的身上,重新吻上她的唇。
她無力掙扎,只能在他的激切下開啟唇瓣,任他的舌尖探索,她徹底被他給迷惑了,他的吻,他的放肆。
突然他拉開了兩人的距離,“我讓憐兒來伺候你!彼斐鍪,拿起桌上的長袍隨意往肩上一披,大步走了出去。
她怔忡著看他離開,手輕觸著自己的唇,上頭彷佛還有他的溫度。她一直以為自己了解他,但今日才發覺在他玩世不恭的性子底下,竟還有一股她捉摸不透的狂狷。
為什么他要如此待她?她明明差點就害死了他,還讓靳氏一門毀在她的手里,甚至被下旨一生都不能再回京,亦不能再靠近他半步,原以為他沒有她也沒差,她不過是他一個友伴,但現在,她被搞胡涂了——沒有人會吻自己的朋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