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頭看著她,“如今事情如你所愿,專程來謝我的吧?”
來謝他?她是該謝他,但她來卻不是為了謝他,只是突然想來看看他,誰知他在四知苑,醉倒溫柔鄉——
“確實是來謝謝王爺!苯镭懣桃鈸P起笑容,精神奕奕的說。“下個月等姊姊出嫁衛城后,我也可以相看日子了!
“很好,”溫良玉點頭,心中早有打算,“等你姊嫁出去,咱們就去墨城。”
“你似乎忘了我已是待嫁閨女,不該跟你出遠門。”
溫良玉壓根不在乎,“你是怕本王把你怎么了,還是你把本王怎么了?”
“我知道你對我不敢興趣,你身邊的美女何其多,我只是不想令謝雁山蒙羞!
聽到靳永貞的話,溫良玉臉上的笑意徹底消失,這跟他原本的打算可不一樣。
“四知苑還有美人等你嗎?”
溫良玉冷著臉搖頭。
“好極了!苯镭懮斐鍪郑p拍了拍他的胸,“走吧!請我喝杯酒!
只是她才轉身走沒幾步,張公公的身影便出現在馬房門口。
“王爺,請立即回宮一趟!睆埞纳裆杂种。
溫良玉瞄了眼靳永貞,眼底閃過一絲猶疑。
“果然,你我之間連喝酒的緣分都沒了,”她嘲弄的看著溫良玉。
溫良玉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早些回府去,本王進宮一趟!
靳永貞有些意外,原本還以為溫良玉會跟以前一樣壓根不在乎宮里的急召,怎么她要嫁人了,他也要開始避嫌了嗎?
溫良玉沒多說什么,急忙的走了。
靳永貞也沒有急著回府,而是在熱鬧的街上晃著,雖說成親之后該是一切不變,但她明白為人婦后,縱使謝雁山是贅婿,也是她的夫君,不能視若無物。
恍神之中,她聽到一陣馬蹄聲由遠而近,她立刻退到旁,抬頭卻見是衛國公府的馬車。
她的眉頭一皺,這個時間點,馬車直往宮里去,隱約覺得事有蹊蹺,也顧不得自己的身分暴露,她隨即擋在路中央。
駕馬車的福二一見,連忙將馬車停下。
“大膽,”后頭的侍衛上前,“敢擋住衛國公府的馬車。”
靳永貞也沒理會,動手打開擋住她的侍衛,拉開布幔。
靳單易一見到她先是一愣,“貞……”他回過神,立刻斥退侍衛,“退下!
眾人聞言立刻全退了下去。
靳永貞利落的爬上了馬車。
靳單易見她一身男裝,氣惱的瞪著她,但他還得趕進宮,于是先對前頭交代了聲,“行!贝R車繼續行走,他立刻咬牙切齒的問:“你這是什么樣子?”
靳永貞有些心虛的摸了摸自己的衣服,“好玩。”
“好玩?”靳單易氣得用力的閉了下眼,“你姊姊在宮里出事了!
“什么?!”靳永貞臉色一變。
“你姊姊被寶公主召進宮去,卻失足跌落西苑的云湖里!
靳永貞的臉色變得蒼白,想起了方才溫良玉被急召回宮,還有張公公欲言又止的神情——
“姊姊現在如何?”她急急的問。
靳單易抿緊唇,搖了搖頭,他也不清楚,“宮里不愿將人送回衛國公府,所以我得進宮一趟!
靳永貞難以置信,“姊姊都傷了,還不放人。”
靳單易搖著頭,“聽聞是兩位貴妃娘娘的意思。等會兒你就待在馬車上頭,等我消息。”
靳永貞想拒絕,似她現在一身男裝,實在也不方便大刺刺的任意走動。
“明白了。”她低著頭回答。
靳單易并不放心,但是現在他也顧不得她,一心只掛念著落湖的靳時維,他己經受夠了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滋味,不愿此生再嘗一次椎心之痛。
馬車進了宮門,最后停了下來。
靳單易也不等人攙扶,急急的下了馬車。
“老國公!
這個聲音——靳永貞聽出是謝雁山。
“維兒現在如何?”
“落水至今醒來了一次,但隨即又睡去。太醫說靳大小姐受了驚嚇,但應該是無礙!敝x雁山恭敬的回答。
“她人現在在何處?”
“永樂宮!蹦鞘橇F妃的寢殿,“聽寶公主的意思是靳大小姐自己失足,純粹意外!
“圣上的意思呢?”
“圣上似乎只要靳大小姐無事,便想要輕放此事。寶公主還說對靳大小姐有愧,所以要靳大小姐不管如何都要留在宮中痊愈后再離宮。”
靳單易的眉心緊鎖,若讓維兒待在宮里,只怕小命早晚沒了,現在也不急著討公道,先把人給帶離宮中再說。
“我先去見圣上!痹谶@宮里,只要圣上開了口,就不怕寶公主有什么盤算。
他一心急著要面圣,又想起了馬車里的靳永貞,“雁山,你留在此處!彼粋孫女正面臨生死交關,可不能再讓另一個孫女沖動的往鬼門關去。
謝雁山原要陪同靳單易,但看他眼神,立刻點頭遵命。
靳單易才走遠,謝雁山便聽到馬車里有聲音,他的神情一變——
“是我。”
這聲低語使謝雁山著實一愣,伸手微拉起布幔,看到一身男裝的靳永貞。
“靳二小姐?你怎么——”
“到底出了什么事?”靳永貞實在沒心情解釋,只焦急的問。
謝雁山看了下四周,立刻上了馬車,才低聲說道:“寶公主召靳大小姐進宮,說是為了當年打破夜明珠之事賠罪,設宴在西苑云湖上的如意亭……落水的事,寶公主說是靳大小姐見霞光染紅湖面,一時看得癡了,失足落入湖中!
“胡說!”
謝雁山不以為然的看了靳永貞一眼,“靳二小姐,不是胡說。寶公主已經開了口,就只能這么信。若真要追究,吃虧的是衛國公府。”
聞言,靳永貞心中的氣憤難平!半y道我們就只能任由她撒野?”
“這稱不上撒野,她是公主,金枝玉葉,除非圣上開口,不然我們做臣子的只能牢牢的閉上嘴!
靳永貞難以置信的看著謝雁山,“意思是她就算真害死我姊姊,因她是公主,衛國公府也不能去討個是非公道?”
“沒錯!敝x雁山堅定的看著靳永貞!岸疫@次寶公主是打定了主意要讓靳大小姐在宮中靜養,說要等她養好身子才讓她出宮。寧貴妃和柳貴妃兩位娘娘也同意,圣上看樣子也不會反對?v使現在老國公求到跟前去,也未必能順利將靳大小姐給帶出宮,所以靳二小姐還是乖乖的待著,別惹是生非!
惹是生非?靳永貞覺得荒謬,寶公主留人十有八九不安好心,她姊姊的命都快沒了,不過是要帶姊姊回家,卻是“惹是生非”?!
“若你我成親,你便是衛國公府當家做主之人,”她冷冷的看他,“難道你就無任何作為?”
“你指望我如何?”謝雁山反問。“柳貴妃娘娘和寶公主說要照料靳大小姐,連圣上都點頭,若我們再去說些什么,就是不知好歹!
靳永貞嘲諷一笑,“今日聽你一席話,才知道你我兩人的親事是個天大的笑話。”
謝雁山聞言,眉頭一皺。
靳永貞不再多言,站起身。
謝雁山見她動作,立刻伸手拉住她!澳阋鍪裁?”
“寶公主不放我姊姊,我就自己去救!
“別傻了,這是宮廷,你以為憑你可以自由來去嗎?”
她一個轉手,趁他不備,一掌打在他的胸前。
謝雁山一痛,松開了手。
“靳二小姐,”謝雁山來了氣,“我不想傷你!
“傷我?”靳永貞一個冷哼,“憑你?”
謝雁山不悅,伸山手就耍把她給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