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永貞立刻坐直身子,眉頭一皺。
還沒開口細問,一個宮女就一掀帳幔,只見寶公主甩著手上鑲金嵌玉的馬鞭大搖大擺的走進來!靶l國公府的奴才倒是大膽,敢攔著本公主的路。”
靳永貞站起身,扶起碧兒,將人給推到自己的身后,“寶公主,你這是在做什么?”
寶公主雙眼一瞪,“大膽,敢這么跟本公主說話?”
“公主先不講道理闖進來,還指望別人以禮……”
“貞兒!
聽到身后的聲音,靳永貞微愣轉頭看著靳時維。“姊姊?”
靳時維輕搖了下頭,緩緩起身,跪了下來,不忘拉了下靳永貞的衣角,“拜見寶公主!
靳永貞雖心有不甘,也只能跪下來。
寶公主目光輕蔑的看著跪下的兩人,不客氣的開口,“東西拿來!
靳永貞雖然跪下,但腰桿還是挺得筆直,流露不服輸的傲氣,“臣女這里只怕沒公主的東西!
“少裝傻,”寶公主一怒,“夜明珠拿來。”
“這是圣上賞的,公主若要就該去找圣上才是!苯镭懻f什么也不肯把娘親的夜明珠給人。
“大膽。”寶公主就是在父皇那里沒了法子,這才找上了她們,聽到靳永貞的話更生氣!皠e以為父皇說你們如明珠,就當真以為自己了不得,本公主才是父皇最愛的掌上明珠,你們兩個——說穿了不過一個瘸腿,一個野丫頭。”
“你說什么?!”靳永貞聽到她的羞辱,再也忍不住的站起身,幸好靳時維使勁的拉住了她。
“別再說了!苯鶗r維站起身,拿起自己的那顆夜明珠,并用身子掩著將靳永貞的那顆放進木盒里,立刻轉身跪了下來,“請公主息怒,若公主想要,便讓臣女將夜明珠獻給公主!
“姊姊!”靳永貞滿心的不甘,這是娘親的東西,好不容易才回到她們的身邊,怎么可以輕易的又交出去。
靳時維對靳永貞一個搖頭。生死關頭走了一遭,東西再珍貴也是身外之物,縱是不舍也得舍。
“算你識相!睂毠魇沽藗眼色,宮女上前將夜明珠給拿了過來。她打量著,不由一哼,“不過就是顆會發亮的珠子,我聽說了,這原是衛城將軍府的東西。”
靳永貞激動的說:“公主即然知道,為何還跟臣女們搶?”
“因為本公主開心!睂毠魇忠惶,故意用力的把夜明珠給重重摔向一旁的桌幾,夜明珠掉落地上,裂了開來。
靳永貞的呼吸一窒,沖過去撿起裂開的夜明珠,眼眶都紅了。
“不自量力的家伙,妄想跟本公主搶東西,這不過是給你們的小小教訓,別以為先祖有些功勛就以為自己了不起,縱使你們是功臣之女,但本公主才是北周皇帝的掌上明珠。要你生,你便生,要你死,你就得死!
靳永貞氣憤的淚在眼眶里打轉,這便是高高在上的皇室中人,她的腦子閃過了溫良玉,他與眼前的寶公主如此不同,如果溫良玉在,絕對不會允許寶公主這么對待她。
忽地,靳永貞眼角瞄到了寶公主揚起了手上的馬鞭,靳永貞一驚,忙上前要護著靳時維。
靳時維卻先一步伸手將靳永貞推開,讓鞭子狠狠的打在自己的背上。那一鞭使她痛得幾乎暈過去,卻倔強的沒有哼一聲。
“你太過分了!苯镭懮焓帜贸龇旁诖采系膭,直指著寶公主,“東西都被你打壞了,你還傷人。”
寶公主一驚,從沒想過有人敢拿劍指著她這個天之驕女,嚇得倒退了一步。
周遭的宮女也嚇得連忙護住她,嘴里還不停向外頭嚷著,“刺客,來人!刺客!
靳時維忍著痛,一臉蒼白的伸手握住靳永貞的手腕,“放下。”
“可是——”
“放下!苯鶗r維斥道。
靳永貞知道沖動的結果只會讓爺爺為難,因為對方是公主,真鬧到圣上面前,只怕也討不到什么公道。
她顫抖著手,不甘的將劍給重重丟在地上。
靳時維松了口氣,腳一軟。
靳永貞連忙扶住了她。
靳時維對她淺淺一笑,提著一口氣,跪了下來,“寶公主,是臣女錯了,請公主饒命!
靳永貞雙拳緩緩握上,只能跟著跪下來。
寶公主被自己的侍女給團團護著,看著跪下的兩人,這才放大了膽子,“算你們識相。這次本公主就不跟你們計較,但是今日的事不許說出去,若鬧到父皇面前,本公主一定要你們好看!闭f完,她便驕傲的揚起頭帶著宮女離開。
“姊姊沒事吧?”靳永貞焦急的扶著靳時維坐了下來。
靳時維冒著冷汗,淡淡的說:“不過是皮外傷,無妨。只是——”看著地上破掉的夜明珠,她的眼底閃過悲傷!斑^來,替我上些藥。然后叫憐兒去請爺爺來一趟!
靳永貞才替靳時維敷上藥,穿上衣服,靳單易已經到了營帳外頭,他一臉鐵青的走了進來。
“爺爺!苯镭懸灰姷浇鶈我祝⒖涕_口,“寶公主砸了姊姊的夜明珠,還抽了姊姊一鞭!
靳單易擔心的看著一臉蒼白的靳時維,“沒事吧?”
“沒事,皮外傷罷了!苯鶗r維露出一抹笑,想讓老人家安心。
靳單易摸了下她的臉,知道她委屈,但畢竟是皇室公主,除了鬧到圣上面前,讓圣上做主之外也別想討什么公道,但若真鬧大了,讓皇室的家丑外揚,圣上心中也是不快。說到底,衛國公府只能吞了這個悶虧。
他原想讓兩個丫頭在這里多留幾日,但是今天鬧這一場,只怕寶公主會不停的來找麻煩,所以還是趁早離開更清凈。
“你們倆單純,身后又無娘親依靠打點,這些官家女眷暗地使的把戲只怕是你們倆此生想都沒想過,落到最后只有吃虧的分,所以不如早早歸去。明日便回去吧。”
“好,回去!北粚毠鬟@么一鬧,木蘭圍場靳永貞也不想留了,“可是爺爺,我不想回衛國公府。”
靳單易微楞,“你姊姊都傷了,不回府,你還想如何?”
靳永貞拉著靳單易的手,一臉祈求,“讓我跟姊姊去悠然村住上幾日可好?”
靳單易聞言,不由心疼的嘆了口氣,雖說是衛國公府,但在兩個孫女心帽中怕都只覺得拘束吧。
他看著靳時維,“爺爺就說你病了,明日便回去,帶著貞兒去悠然村住些時候!
“是!苯鶗r維臉上也露出笑意。
“可不許鬧你姊姊!苯鶈我撞煌嵝蚜私镭懸痪洹
“我最乖,我會照顧姊姊!
靳單易看著靳永貞也忍不住失笑,“你這性子還真不知像了誰,去悠然村行,但等我返京時便去接你們,可不能由著你在山野林間跑著,到時心更野,誰管得住!
靳永貞笑得燦爛,根本就沒把自己爺爺的話給放在心上。
太子大婚,皇城內著實熱鬧了好幾天。
但是那份熱鬧不屬于衛國公府,外傳靳家的大小姐因為參與皇室狩獵而染了風寒病重,靳二小姐為了照料姊姊,所以也沒心思進宮慶賀,只有靳單易一人匆匆而來又匆匆而去。
夜才落下,靳永貞便一身男裝,晃進了京城最著名的摘星坊。
“二公子!绷舭惨豢吹剿⒖逃松先,“今日可來早了!
“是!王爺呢?”
“王爺正在四知苑。”
靳永貞聞言,不由心中一嘆,這才什么時辰,他就窩在四知苑里了,真擔心溫良玉有一天會死在溫柔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