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對面的矮個兒愕然地往后一退。
“剛剛是誰說的,劃酒拳輸的那方,要給對方一兩銀子?”她陡眨著眸子,精靈古怪的笑容漾在可愛的小臉上。
“呃……一兩銀子,那也太多了,我干三個月的活兒,也才攢到八分錢,如果全給了你,你要我喝西北風嗎?”那人原來自恃運勢與賭技,才答應楚霏兒劃酒拳,哪知道他居然會輸給一個丫頭!
楚霏兒皮笑肉不笑的想,干三個月的活兒才攢到八分錢?鬼才相信!現在綁在他腰問的銀子分明是他騙來的。
“這我可不管。”她嘻嘻笑著,眼底有著隱忍已久的怒火,“如果你想耍賴,就得看看本姑娘的拳頭愿不愿意放過你。”
她刻意舉起右臂,好讓對方看見袖子上所繡揚眉派的標志。
這招果真奏效,那人開始支支吾吾的說:“你是揚眉派弟子?”
“沒錯,怎么樣?到底給不給?”她瞇起眸,一步步逼近他。
“給就給,真是倒楣,遇到你這種娘兒們。”那人慢吞吞的從衣襟里掏出些許銀子,卻突然往地上一扔,然后拔腿就跑。
“喂——”楚霏兒追了幾步,想起那些掉在地上的銀子,又趕緊回頭撿起,這一數才發現壓根不足一兩,“下次別再讓我遇上,否則我鐵定不饒你!”
拿著銀子,她走到上一個街口,交給一位賣布的大娘。
“大娘,這些銀子你拿著。”
“姑娘,這……這是?”賣布的大娘眼睛一瞠,這年頭怎會有人平白無故送銀子給別人?
“收下吧,是剛才那家伙騙走你的銀子,我特地拿回來還你的!背瓋盒πΦ氐。
“什么?你是說,剛剛那個矮小子存心騙我銀子?”
“對,瞧瞧他給你的布,里面都是次級貨。下回罩子得放亮點兒!狈讲拍羌一锱c這位大娘做買賣時發生的一切全讓她無意間瞧見,她這才氣不過的插手。
賣布的大娘半信半疑地掀開布疋的最底層,這一看差點兒暈倒!拔腋隽艘荒甓嗟纳猓想誑我?”
“世風日下呀,那么我走羅。”
“姑娘,真是謝謝你!辟u布的大娘萬分感激地道。
“不客氣!背瓋哼@才撇嘴一笑,往洛神山的方向走去,
想這長安城京畿數百里,是大唐最繁華之處,因為如此,可謂三教九流聚集,名人才子雖多,但也什么樣的雜碎都有。
楚霏兒才剛這么想,突然眼尖的瞧見前頭有個生得獐頭鼠目的男人,將一只手伸往正在買菜的大嬸腰邊。
該死的,怎么又讓她瞧見這么惡劣的事!
剛剛那個矮小子她沒當場抓住,所以得用劃拳來引誘對方上鉤,現在她非得將這個人當場活逮不可!
“你給我……”
楚菲兒才要上前將他的手揪住,哪知道有個人的動作比她更快,三、兩下就把那個竊賊拉往角落教訓一番。
“拿出來!贝蛉说哪凶有溥涞刂倍⒅`賊瞧,
“呃……拿什么?”竊賊嘴硬地道。
“要我再揍你一頓嗎?”
“別……別這樣……”已有好幾顆牙在他嘴里搖搖欲墜,他可不想變成真正的“無齒”之徒。
心不甘情不愿,嘴里低聲罵著,竊賊這才一臉怨惱地將手里揣緊的銀子放在地上。
“下次別再讓我遇見,否則……”男子蹲在竊賊身前,直勾勾對著他冷笑。
“我馬上走就是!”竊賊嚇得立刻連滾帶爬的跑了。
遠遠地,楚霏兒看見那位見義勇為的壯士有著不俗的外貌,看似精明,但笑容卻詭異得讓人有些心底發毛。
更令她意外的足,他右臂的衣袖上同樣有著揚眉派的標志。
等他將銀子還給那位大嬸后,楚霏兒立即趨近他。
“這位師兄,你可是揚眉派的弟子?”
“沒錯!彼雌鹦θ,“為什么這么問?”
“因為我也是揚眉派的弟子,如今正在揚眉堂習藝。”楚霏兒皺起一對秀眉,“為什么我不曾見過你?”
他瞇起眸,吊兒郎當的往街旁的石墻一靠,抬抬眉毛,“我向來不喜歡跟人打交道,你沒見過我是正常的!笔聦嵣,他有兩年沒回山上了,昨兒個突然接獲師父的飛鴿傳書,要他盡快回揚眉派,否則他也不可能遇見她。
“意思是,你不喜歡和同窗們相處?”她睜大了眼,“學堂里是有幾位與你類似的弟子,極不合群!
“沒錯,我就是這樣的人,所以,別跟著我,”他丟給她這句話后,便回頭繼續往前走。
楚霏兒瞇眼瞧著他,忍不住皺皺鼻子,“真以為我喜歡跟著你呀,這條街是你家的嗎?呋!”
叨念過后,她開始大步朝前走,還刻意超越他,走在他前方。
他勾唇一笑,知道這丫頭不甘被壓,還真是幼稚!不過,看她那副模樣,不就是個孩子嗎?
一路上,楚霏兒不禁又想起這回休假返家時爹娘告訴她的一件令人非常震驚的事,原來她才剛出生不久便有了婚約,聽說對方長她五歲,同樣出身于揚眉派,正是他們的大師兄梁子易。
聽說自他學成后就下山了,因此他們始終沒見過大師兄,她更是連他長得是什么模樣都不知道,就要嫁給那個人。
她不禁好奇,大師兄的武功也像后面那個男人一樣高強嗎?外貌也像他一樣俊魅嗎?
算了,只要大師兄的脾氣不像他這么高傲就行了。
不一會兒工夫,他們雙雙出了城。
在前往洛神山的一座竹林前,楚霏兒突然停下腳步,以有些不耐煩的口吻轉身對身后的男子說:“別跟著我,知道嗎?”
他挑眉無語。瞧她那副驕縱樣,想必出身不錯,不過,他實在沒空跟一個千金小姐辯論到底是誰跟著誰。
隨即他深深提口氣,身子倏然躍起,從竹葉間穿梭著前進,剎那間已來到她前方好一段距離。
聽見聲音的同時,楚霏兒立即仰起頭,陡見這一幕,立即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
哇,他的武藝好高強呀,比她想象的還要厲害,簡直令人嘆為觀止!
瞧他就這樣一蹬一蹬的往前直躍而去,她忍不住揚起手直喊道:“喂、喂!你等等我呀!”
原本不想理會她,但看在兩人是同門的份上,他停下腳步,回頭笑睇著她,“我說這位師妹,你到底想做什么?現在我可沒跟著你,”
“我只是想問你,你的功夫是怎么學的?”楚霏兒眨著大眼問。
“跟堂主學的!彼谥械奶弥髡钦崎T人江興。
“可是我跟副堂主學了一年多,武功還不及你的一……一半……”說一半還算夸大了些,她顯得有點不好意思。
“柳副堂主的功夫也非常高強,我想這是天分吧!彼淅涞氐托。
“你說什么?天分!”她深吸口氣,“言下之意,是我沒有天分羅?”
雖然心底有點氣,不過還真不得不佩服他的武功底子,剛剛他隨意露的那兩手就要她練好久哩。
“你好像很喜歡和我抬杠是嗎?我勸你還是離我遠一點!毕騺砹晳T獨來獨往的他,早已習慣天涯我獨行的自在,如今被一個小丫頭這么纏著,他還真不習慣。
“你是我師兄耶,師妹與你聊聊難道不對?”何況這條是上洛神山唯一一條路,除了他之外,她也能走呀。
聞言,他突然頓住腳步,差點兒讓后頭的她撞上。
楚霏兒抬頭愣愣地望著他,就見他緩緩轉過身,逼近她的小臉。
“我不知道揚眉堂內也有你這么煩人的師妹!
“堂主說過,咱門師兄妹要和睦相處,可是你那副樣子還真跩呢,如果不是剛剛見你為那位大嬸出口氣,我還不想認你這個師兄!
“呵,那正好,你記著了!彼羝鹈,對她抿唇一笑后便如迅雷一般往飛躍,轉瞬間已不見人影。
這招輕功又讓楚霏兒目瞪口呆。
她發誓,總有一天她也要學會這樣的功夫,回到清水淘向爹娘以及鄉親父老們炫耀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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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走進揚眉堂的西塾,里頭的嘈雜讓楚霏兒一愣。
記得以前每次回來,廳里都靜悄悄的,為何今天有這么多人待在這兒,大伙還竊竊私語著。
“小天,發生什么事了?”她趕緊詢問前方的同窗。
“你不知道嗎?西塾出事了,前兩天有賊人潛入,副堂主為抵御攻擊,受了重傷。”小天心急地說。
“什么?柳副堂主的功夫這么厲害,怎么會被人打傷?”
“這個我們也下清楚,反正事情非常突然,這會兒揚眉堂所有師徒們都全神貫注,加強防備!鄙喝绺馈
“那我們也得提高警覺了,千萬不要成為副堂主的負擔!背瓋盒南,對方肯定是算好了學堂休假的日子,這才潛入堂里下手。
“我現在擔心的是副堂主受了傷,我們西塾就無人保護了。”小天拖著腮,哀聲嘆氣。
“不是還有其他武術師父嗎?”
“其他武術師父已經被堂主調過去,因為他擔心有人還會對揚眉派中的長老不利。”珊如將剛剛聽來的小道消息說出來。
“那我們呢?”楚霏兒眉頭一皺。
“放心吧,我已經帶你們大師兄來這里保護你們了!彪S著說話聲,堂主江興突然出現在眾人身后。
“堂主!北姷茏觽冓s緊行禮。
“這位就是你們的大師兄,從現在起由他保護你們的安全,當然,我也會盡快將武術師父們調回來,而你們也該趁這個機會好好加強自己的功夫,這才是御敵最根本的方法!
說著,江興便將這位大弟子帶到她們面前。
楚霏兒一抬頭,當她對上那張慵懶中不失邪魅的笑臉時,立刻瞪大眼。
“你……你就是大師兄梁……梁子易?”
“咦,你知道大師兄的名字?”江興有些訝異。
“聽過而已。”楚霏兒笑笑,并沒有告訴堂主,其實他倆是從未謀面的未婚夫妻。天,這要是說給其他人聽,他們肯定也會大吃一驚。
只是,大師兄知道這件事嗎?
“子易,那為師回去了,”江興拍拍他的肩。
“師父,我送您!
師徒倆來到后頭的花園里后,他便坐在一旁的石礅上,不解地望著江興。
“師父,咱們揚眉派的弟子也不少,為什么獨挑我來冒充大師兄?”
“因為你與子易是同一年出師,武功不相上下,卻特立獨行得令人討厭!苯d笑睨了他一眼。
“呵…師父,您終于說出了真心話!倍我帮L勾唇一笑。然而,在提及梁子易的剎那,不難看出他眼底已覆上一層晦暗。
那是他內心最深的痛,雖然事隔多年,但他永遠也忘不了。
梁子易,總有一天他會向那家伙討回公道的,這也是他這次回來的主要原因。
“還有,子易才剛到就被砍成重傷一事萬萬別說出去,而你也要小心點,別再出事了。”就是因為擔心大弟子同樣遇刺的消息傳開后會引來恐慌,他才要段野風冒充一下師兄。
“放心,我不會這么容易受傷的!倍我帮L撇撇嘴。
“最好如此,我已承受不起你們任何一個再受到傷害。那師父回去了!
看著江興離開后,段野風嘴邊的笑容漸漸收起,隨即轉身返回西塾。
此時,楚霏兒獨自一人守在拱門后,一見段野風走過來,便立刻走上前,開門見山就說:“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我沒興趣知道,而且我也沒有多余的責任感,不要指望我會賣命保護你們,若真有人竄入,我會先保住自己的命再說!彼淅涞匦χ溃Ⅻc了下她的額頭,“還是多努力增加自己的能耐吧!闭Z畢便轉身離開,
她撫著被他戳痛的額頭,追上他,“我叫楚霏兒!
“那又怎么樣?”他依然逕自往前走,
“我是你的未婚妻。”
這句話果真具有影響力,段野風立刻停下腳步,瞇起眸旋身望著她,“你說什么?”
“我們已有婚約!彼蓖难郏罢鏇]想到梁子易就是你!
“你是說,你是梁子易的未婚妻?”段野風臉上表情倏沉,望著她好一會兒才說:“全天下名叫梁子易的應該不少,你鐵定認錯人了!
“我不會認錯人,因為他就是揚眉派的大師兄,”楚霏兒走近他,瞇起眸瞧著他的臉龐,“說真的,當我知道時也嚇了一跳,不過此事既然已不能改變,而你功夫不賴,長得也順我的眼,我倒可試著改改你的怪脾氣,好讓自己喜歡上你!
“你說什么?”段野風像是聽到全天下最好笑的笑話,“你要改變誰的脾氣?”
“你呀!”她抬頭挺胸,非常認真的說:“趁我還沒嫁給你之前,先把你改造,以后我的日子才不會太難熬!
“你就這么聽話,長輩訂的婚約,你就乖乖遵從?如果我長得像王八呢?”他沒好氣的笑著。
“王八?”楚霏兒陷入思索,想了會兒才說:“我還是會嫁,只要他性子好!
“這么說,你是認定我了?”
無緣無故被一個丫頭賴上,還指名他是她的未婚夫,這對段野風而言還真是無奈。
不過,既然她是梁子易的未婚妻,那倒另當別論,
“嗯!彼刂氐狞c點頭,揚起唇,“既然注定如此,我也會學著認命,所以你也不要覺得太為難!
“呵呵……”他輕嗤一聲。
“你笑什么?難道我不夠資格?”楚霏兒瞧瞧自己,雖算不上是絕色大美女,但是美女有的她一樣也不少呀!
更何況她五官秀麗,在西塾也算是四朵花之一。
段野風被她強韌的毅力弄得煩了,突然想嚇嚇她,于是猛地抬起她的下顎,近距離瞧著她,兩唇間相隔不盈一指,“夠不夠資格,光看是不夠的!
楚霏兒果真被他大膽的舉動嚇住,口齒不清地說:“那……那你……你要怎么做才夠?”
他的大手輕輕拂過她的臉,勾魅著她的眸,“你說,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怎么做才夠呢?”
當他粗糙的指緩緩滑過她的唇時,她立刻倒吸口氣,往后急退一步,可是腰部下知何時已被他緊緊扣住,讓她無所遁逃。
“你不是我的未婚妻嗎?干嘛逃呢?”他勾起嘴角。
“我……我要的不是這樣,我希望我們能夠先彼此熟識,你怎么可以這么無禮?”楚霏兒用力擺脫他鉗在腰上的手,往旁邊閃開去。
“你這丫頭還真有意思,不是已經認定我了,何必怕我無禮?”段野風瞇起眸子,對她那雙怔仲的眼展現出一絲促狹,“既然伯我就別煩我,現在我可沒工夫陪你玩!
說完,他便轉身離開。
楚霏兒愣愣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忍不住伸手輕拂過剛剛被他碰觸的唇,心頭那團熱意競漸漸燒灼了起來。
真該死,那個壞家伙怎么可以這樣呢?
戲弄她的好意,將來她要怎么與這樣的男人相處啊?
不行,她非得改改他這個拗脾氣不可,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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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過午膳后,休憩時刻一過,西塾的女弟子們便來到練武場上。
段野風站在臺上,笑看著這群娘子軍,“你們先露一套拳法讓我瞧瞧吧。”
“是!”女弟子們立即拱手,接著兩兩相對,擺起架式,使出拳腳功夫。
段野風瞇起雙眸,瞧著這些花拳繡腿,心頭突然有種煩躁及悶沉感。天,他心里早該先有準備,未來日子堪慮了。
“嘖嘖嘖!”他搖頭晃腦,“你們這也叫功夫?”
“揚眉堂去年才加收女弟子,我們下過學藝一年多,還在練基本功呢。”一位較年長的師姊下甘心的說道。
“一年?”段野風點點頭,“一年內勤學的話,仍可以有不錯的成績,可別像某人,只會纏著人要嘴皮子。”
他帶笑的目光飄向始終用一雙探究的眼神瞧著他的楚霏兒。那丫頭看來真的將他視為未婚夫,打定主意賴上他了,
“大師兄,聽說你是堂主的得意門生,武功非常高強,就露一手嘛!”楚霏兒被他盯得好不自在,隨即說道。
段野風笑得慵懶,“我可沒興趣把武術當表演,不過從現在起我會好好調教你們,你們心中可要有所準備。”
聞言,她們立刻露出一臉震驚的模樣。
他隨即笑了,“再擺個馬步來看看!
“是!”眾女弟子立刻跨出腳步,做出動作。
他走下臺,一個個瞧著。幾乎每個女弟子的腳下都太虛浮,筋骨也無力,若有人姿勢不正確,他立刻用手上的木條拍打該處指正,然而當他來到楚霏兒身后,卻連提點一下都沒有,便直接繞過去,教導下一個人。
楚霏兒擰起眉心,忍不住轉身問道:“大師兄,你怎么不指導我,難道我做得都對嗎?”
“你錯誤最多,一一指正的話太過浪費時間!彼皇窍孪朐倥c她有太多接觸,就怕那一聲聲的“未婚夫”會纏得他頭皮發麻。
“你偏心!”楚霏兒受不了地在他背后大吼出聲,“什么嘛,這是你對未婚妻該有的態度?”
她當著大伙的面轟然拋出這句話,不但震住了段野風的腳步,也同時引來所有女弟子詫異的目光。
楚霏兒發現自己一時心急,將下該說的話像水一般潑出去,頓時傻眼,看看師姊妹們對她投以震驚的注視,她競不知該怎么解釋。
段野風回頭冷睇著她,“你真的確定我就是你的未婚夫?”
“本來就是!彼闹,雖然當著大家的面這么說有點難為情,不過這是事實呀。
“好吧,那我懂了!彼裘夹α诵Γ耙院笪視媚惝斘椿槠迣Υ!
“啊?”這話是什么意思?
“現在起,大家開始練拳,如果勁力不夠,內力不足的,我會要求留下,所以賣力點,別再拿這種嬌嬌女的花拳繡腿丟人現眼!”
他不再與楚霏兒說話,而是坐在樹下的一塊大石頭上,一邊拿著紙扇攝風,一邊閉眼沉吟。
如今他終于可以體會到師母的無奈了,想想這些姑娘多半是富有人家的千金女,只因現今風行習武練身,才將她們送來這里。
可是,憑她們的筋骨,哪適合武刀弄棍,要是有個閃失,八成連哭三天三夜也不止吧?
一會兒后,果真如段野風所想,這些姑娘們開始哀哀叫著,有些人還直對他抱怨,“大師兄,你不能一個人躲在大樹下涼快,讓我們在這里曬太陽,那多不公平?”
“繼續練拳!彼餍蕴稍诖笫瘔K上,閉目養神。
“什么嘛!霏兒,她真的是你的未婚夫嗎?”珊如一邊練拳,一邊對身旁的楚霏兒問道。
“嗯!背瓋亨僦近c點頭。
“好怪,你們怎么看都不配!
“誰說的,我們很配!彪m然楚霏兒對他的表現也很有意見,但誰教他是她的未婚夫呢?她只好認了。
“呵,你分明護短,瞧他,哪像認真教咱們功夫,就只知道乘涼,睡覺,我懷疑他到底懂不懂武功!鄙喝绲牟粷M全寫在臉上。
“不懂武功怎么當大師兄?你下要胡說八道!背瓋何嬷洳幌肼。
“你們兩個還真吵,到底是在練武還是抬杠?”突然一道聲音隨著某樣東西的陰影迅速移來。
她們抬頭一望,赫然被段野風手中高舉的木條嚇住。
“不要——”楚霏兒與珊如連忙捂著腦袋。
然而,木條并未落下,只聽見段野風道:“繼續練,一個時辰后自行休息!
丟下這句話,他便直接轉身離去,不再理會她們。
段野風不是不知道身后的楚霏兒那兩道癡迷的眼神直望著他背影,也因為如此,他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她,對她說清楚他并不是梁子易,更不是她的未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