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當我聽到你喊我晚晴,覺得好瞥扭啊,喊到后來沒力氣了,只好搖鈴鐺,我是不是很聰明?”牧晚晴頗有幾分得意。
“傻瓜……”
此刻他的心情慢慢松懈下來,才覺得害怕。如果駱天磊沒有想要陷害他、如果他逃出了石室、如果他漏過了那一個小凸起……他,是不是永遠都見不到她了?
“喂,又說我傻瓜,要尊重長輩的好不好?”牧晚晴不滿地抬頭,卻見他深深望著自己,眼中……眼中竟然有淚?!
“小則?!”她驚惶地問。她從來沒有見過他的眼淚,這可如何是好?“我是傻瓜,就是傻瓜,我再也不跟你爭長幼了,我……”
她慌亂的保證,被他突然壓下的唇瓣堵住。
這……
他的唇真暖啊,他的淚流到嘴里,又是那樣咸,咸得——她自己的淚也要掉下來了。
他明明這么在意自己,卻又執拗地不肯娶,想必他心里的難過不亞于自己吧……唉,他可不可以不要那么固執,稍微讓步一點?小則真是一個讓人頭痛的孩子。
可是,誰讓她喜歡呢,她喜歡他呀,她要和他在一起,就算有再多的辛苦,也要承擔著。
牧晚晴閉上眼,任慕容則傾盡熱情。就讓他倆的淚流在一起好了。
第8章(2)
“笨蛋。”
咦?牧晚晴驚異地睜眼,慕容則的腦袋又鋪天蓋地壓下來,一點點吻去她臉上的淚痕。
靠得這般近啊,近得幾乎貼在一起了……牧晚晴滿臉通紅地屏住呼吸。屏住、屏住——啊,不行,沒氣了。牧晚晴趕緊開口深吸了一口氣,卻被嗆到了。
“咳,我胸口……”她嚷道,眉頭深深皺起。
慕容則臉一板,“你受了內傷,本就不該用力,誰讓你憋氣的?”
牧晚晴無比驚愕。
這人怎么這樣啊,剛剛還柔情密意的,突然間臉就板得比木頭還硬,不過,殘有淚痕的僵尸臉,看起來倒還挺新鮮的。
“咳……咳……”她想要笑,沒想到稍一用力,胸口便再次痛起來。
慕容則握住她忍痛捏拳的手,寒聲道:“駱天磊敢下如此重手,日后就不要怪我不留情面。”他看了眼她盡濕的衣裙,“好不容易暖起來的,這般濕是不行的!
站起身來,他一言不發地開始脫衣服。
“你……你這是干么?”牧晚晴羞得連忙低下頭。想到那天晚上,他定要自己在他眼皮底下睡覺的情況,可其實,現在更不合適啊……
他身上只著中衣,把脫下的衣服遞給她,“換上。”回身走遠。
真是的,表現關心都要擺出這種冷酷的模樣,剛才的溫柔,倒像是在作夢。
牧晚晴低頭慢慢換上他的衣服。還帶著他的體溫,真暖和,只不過太大、太長了點,她才試著走了一步,就踩到了衣攏,一個踉蹌往地上摔去。
一雙有力的胳膊及時扶住了她。
她氣息未穩,突然想到一個關鍵的問題,“你怎知道我要摔倒?你不是背過身去了?”
“我回頭看到的。”慕容則說得理所當然。
“啊,你、你什么時候回頭的?”牧晚晴俏臉緋紅。
他意味深長道:“在恰當的時候!
什么叫恰當?牧晚晴咬咬牙,但她偏偏……不好意思再問下去了。
慕容則收起玩笑的神色,拿出一個油布包,是他剛才背過身時,在對面山壁上看到的。層層油布打開,里面是一個黑沉的鐵盒。
這石窟如此隱密,這鐵盒又被包得這般仔細,莫非就是駱九鶴留下的那個鐵盒?
“這就是駱天秀幼時玩耍之地?跑到這么深的地下來玩?駱九鶴還真寵她,連夜明珠都用上了!蹦镣砬缫贿吀袊@,一邊細看那鐵盒,然而左看右看,別說鎖孔了,連縫隙都沒有看到。什么鐵盒,壓根就是個鐵塊!“但鐵塊也不該這般輕啊!彼傻卦诙吇瘟嘶危瑓s聽不到什么聲音。
“這是暗鎖,你看這里有五個小孔!蹦饺輨t指給牧晚晴看。
她湊近了細看,才總算看到了盒子中央,有像頭發絲那樣細的五個孔團成一圈!斑@、這是鎖孔?什么樣的鑰匙能插進去?有五把鑰匙?”
“這是最難開的幾種鎖之一,叫梅花暗鎖,沒有鑰匙,要憑技藝來開。三師弟精于解鎖之技,帶回去給他就可以!闭f著,他將鐵盒收起。
“這么復雜,如果駱九鶴老爺子也沒能打開這盒子,豈不是白死了!蹦镣砬缤锵У馈
慕容則眼眸微利,“輕宛,你知道了些什么嗎?駱天磊為何要把你打落水?”
牧晚晴一五一十地把她聽到的對話說給慕容則聽。
“大概駱天磊是擔心駱九鶴揭穿他的身分,這才痛下殺手,卻沒想到駱九鶴壓根沒看過名單!
慕容則想的卻是另一回事。他仔細回想著第一次見駱天磊,查看駱九鶴尸身時的對話。駱天磊當時百般試探,原以為他只是擔心他自己也會中毒,現在想來絕非那么簡單。“看來,月盟對你的身分早有懷疑,此番設計只為從我身上確認真假而已。那跟駱天磊商談的是誰?”
牧晚晴伸出四根手指。
慕容則臉色一變。他?!
牧晚晴道:“你有沒有想起來,他就是以前的那個……”
“小丑!”慕容則心念電轉,極快地接了話,“真沒想到他竟藏得這樣好,二度進了慕容山莊!
十二年前慕容則生辰時,請了雜耍團來表演,其中有個小丑技藝精湛,非常討喜,當時牧晚晴被逗得很開心,還賞了他好多錢物。隔那么多年,若不是得知他是月盟中人才仔細回憶,斷然聯想不到那時的一個小人物。
“爹說這個徒弟是帶藝拜師,原本就有些軟身功夫,看來是在雜耍團練出來的!
“那蘇劍會不會很危險?”牧晚晴想到那個聒噪的小媒公。
慕容則眸光冷冽,“蘇劍只要笨一點就沒事,程釗要對付的是你。”
牧晚晴神色黯淡,自嘲道:“我看他們這精力是花錯地方了,都十多年了,我還不是什么解藥都沒配出來!
“月盟心狠手辣,當初滅你滿門,只為不留下任何潛在的威脅。你年紀雖小,卻是楊神醫的嫡系后人,難保承繼了醫學上的天賦,配出解藥,他們要的,是萬無一失!
那時還小,滿眼的血腥卻記憶猶新,牧晚晴瑟縮了一下,直往慕容則身邊靠。
他攬住她,淡淡道:“有我在,他們動不了你!
“嘿嘿……”牧晚晴笑嘻嘻地往慕容則身上賴,“小則最厲害了!
“再厲害,也要出得去才行!蹦饺輨t絲毫不因她的恭維所動。
“我們就在這里待著不也很好?”牧晚晴毫不在意。
慕容則瞪她一眼,“你想餓死在這地底?”
“唔,有小則陪著,也不錯啊!北砬槭痔兆怼
“你被沖下湖底時到底是怎么樣的一個情形,仔細說說。”不理會她的瘋言瘋語,慕容則沉吟道。
“這個啊……那時湖里的暗流很急,直把我往湖底拉,我喝了幾口水,想著自己就快死了,竟然還沒到湖底,這湖可真深哪。”牧晚晴皺眉回想,“然后水越來越急,快得像騎在馬上一樣,正暈暈乎乎呢,忽然之間,我像是撞上了什么東西,醒過來就在湖邊了!彼杨^上的包指給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