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想。
“三,她是個傻瓜。”
。磕镣砬鐝氐状舻。
牧家幾代都沒出一個傻子,再說,若有人愿意娶個傻子,那他自己應該也傻了。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為什么她的小則寧愿娶一個傻瓜也不要她?
她想啊想,再也想不到答案,決定就直接間吧。
“她到底是誰?”牧晚晴的語氣極度失落。
她沮喪的樣子看得慕容則微微笑!吧倒!
牧晚晴根本沒來得及聽清楚他說什么,就迷失在他的笑容里。
他笑了。月光朦朧,荷塘粼粼,他笑了!
他的眉眼一彎,仿佛無數蓮子都掉到了自己嘴里,清香漫溢,那么甜、那么美。
突地,“咻”的一聲,一粒蓮子飛進她微張的嘴!斑@是最后一顆了,”慕容則揚揚手里空落落的蓮蓬,“還要不要?湖心的蓮蓬最大最好,我去采!
她猛力點頭。
怎會不要。最好日日夜夜都有這荷香相伴。天哪……他笑了……
慕容則在荷塘上方飛掠,腰桿輕折,便從這頭到了那頭。
他的速度太快,恍然中只覺一道黑影飛過,若不是衣袂翻飛,她一定以為那只是風的影子。
這就是慕容家精妙絕倫的輕功啊,為什么當初自己死活都不愿意學呢,就算只是用來摘蓮蓬,那也美得很哪。
正懊惱的時候,一個大大的蓮蓬塞到自己手里,圓鼓鼓的,好像在朝著自己笑。
“喜歡吧,我來剝!
牧晚晴趕緊擋住慕容則的手。“不行不行,這一個我要留著!
“那我再摘一個來吃。”慕容則不以為意,腳尖輕點,又向湖心飛去。
剛剛摘下的蓮蓬還滴著水,牧晚晴珍而重之地捧著,不在乎弄濕了衣裙。
對了,她想起來了,那幾句詩是這樣的——
采蓮南塘秋,蓮花過人頭,
低頭弄蓮子,蓮子青如水,
畫蓮懷袖中,蓮心徹底紅。
小時候胡亂背的句子,原來竟是這般甜蜜。她一遍遍地念,置蓮懷袖中,蓮心徹底紅……
蓮心——徹底紅哪。
第6章(1)
慕容則一襲黑衣,一動也不動地趴在屋頂上,仿佛他生來就是屋頂的一部分,在他的面前的屋頂,揭去了兩片瓦,可以方便地觀察屋子里的動靜。
底下,駱九鶴的靈堂內,駱天磊和駱天秀正坐著守夜。
“你讓那丫頭過來干么?”駱天磊沉思后開口。
駱天秀盛氣凌人地說:“這你別管,到時候還請你避讓一下,不要妨礙我們說話!
“你記得問問她和慕容則之間的關系,我覺得她很可疑。”駱天磊耐下性子叮囑。
“可疑?”
“你先別問這么多,弄清楚她的出身就好。還有,你要記住,師父中毒的情況不能隨便亂說!
駱天秀不滿他命令的態度,冷笑道:“我看沒這個必要,這毒多半是自己人下的,防她不如防你。”
駱天磊勃然變色。“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隨便說說,這么緊張做什么,莫不是你心里有鬼?”駱天秀尋思起他的表情。
“一派胡言!”駱天磊斂容斥道。
僵持間,小玉領了牧晚晴進來。
見她手里捧著個蓮蓬不放,駱天磊皺起眉頭。這女子也太不懂規矩了吧,以為是來玩的嗎?
披麻帶孝的駱天秀一臉悲戚地迎上去。“牧姑娘,你能來真是太好了!
駱天磊冷哼一聲,吩咐小玉好好照顧兩人,頭一甩出去了。
“別睬他!瘪樚煨阌H熱地拉著牧晚晴坐下,“這守夜雖是女兒應盡的孝道,不過我一個人未免感到冷清,牧姑娘能答應過來陪我,真不知該怎么感謝你才好!
牧晚晴勉強笑了笑!安豢蜌!
若不是為了查清駱九鶴中毒的始末,她才不會來哪,她和慕容則兩個花前月下聊得正開心時,居然被叫來陪死人,想想就火大。
“我從小沒有娘親,一直和爹相依為命,明天就要出殯了,今晚一別……”駱天秀眼眶一紅,說不下去了,此刻,站她身后的小玉遞上絹帕,駱天秀便一邊擦,一邊哽咽道:“這一別,再無相見之日了,從此天秀身邊就沒有親人了,嗚嗚嗚……”
“人死不能復生,駱姑娘節哀順變。”這種話好虛無啊,其實她想說,嫁了人后就又有親人了。
“聽說經牧姑娘修容的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不知道可曾見過像家父這般的?”駱天秀哀戚地問。
“沒有,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么奇怪的傷口!
“家父他死得好慘哪,多虧牧姑娘神技,修容之后家父就像睡著了一樣,此番恩德,天秀不知如何報答!瘪樚煨阏酒鹕韥恚鸵莸。
牧晚晴趕緊拉住她!斑@沒什么的,駱姑娘別放在心上!
駱天秀見她身單體薄,自己若暈倒了怕她接不住,于是福了福,婀娜地坐回位置,嘆口氣道:“如今府內人心惶惶,都怕中了這無影無形之毒,難為牧姑娘和慕容公子幾位還留在這兒!
她可不是自愿的,還不是因為某人不放她走。
見牧晚晴不答,駱天秀又道:“姑娘姑娘的,聽起來太生疏了,牧姑娘既是慕容公子的表姊,那天秀可得喊一聲牧姊姊了。”
牧晚晴心里老大不情愿。駱天秀雖然好看,畢竟不是小姑娘了,被這樣的女人喊姊姊,別人還以為自己多老呢。
“駱姑娘看起來成熟大方,這聲姊姊我怎么擔當得起!
駱天秀的淚頓時滾滾而下,“原來牧姊姊嫌棄天秀……”
“不是的不是的,妹妹……我高興還來不及呢。”不能跟美女計較,不能跟柔弱的美女計較,不能跟喪父的柔弱美女計較,牧晚晴拚命安慰自己。
駱天秀欣喜地抱住牧晚晴。“姊姊!”
幸虧機靈的小玉看出牧晚晴被壓得喘不過氣,將駱天秀拉回座位。“大小姐,你們坐下慢慢聊!
拭拭淚痕,喝口茶,駱天秀微笑道:“姊姊,長夜無事,我們來說說貼心話吧。”
“好啊。”牧晚晴微笑道,腦子里的弦卻立刻繃緊。這個勁敵,她必須提起精神,小心應對。
“姊姊和慕容公子到底是怎樣的表親關系?”
“遠得很,一表三千里那種!
“話雖如此,但牧家畢竟是數一數二的武林世家,牧姑娘出身不凡,想必夫家來頭也不小吧。”
“我未曾訂親!
“不會吧,姊姊家人竟不著急?”
“不急!
“哦……姊姊有意中人沒有?”
“有。”又不是皇上選秀女,事事問這么清楚干么?
駱天秀目光灼灼地盯著牧晚晴。“是誰?”
慕容則一直淡然聽著屋下閑聊,此時瞳眸突顯厲色,盯住駱天秀按上劍柄的手不放。
“……請恕我暫時保密。”雖然她很想昭告天下說是慕容則,但轉念一想,自己武功差到跟沒練過一樣,駱天秀若為了鏟除情敵而動了殺意,那可就糟糕了,做人還是低調一點好。
“慕容公子與姊姊年歲相當,姊姊沒有考慮?”
“他啊……他從來沒有考慮過和我成婚!狈鹱嬖谏希龔膩聿蝗鲋e,她朝思慕想要嫁給某人,某人確然理都不理。
“看來姊姊并不是慕容公子心目中的妻子人選?”駱天秀語氣甚是惋惜,神情卻隱隱顯出傲慢之意。姿色平平的牧晚晴哪能跟自己比。
“呃……”這也太傷人了吧。想起剛才在荷塘邊他說的三個古怪條件,牧晚晴臉有豫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