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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辣顧問 第六章 作者:辛悌
    心力交瘁地回到家中,臺北的夜那么明亮,讓她連喘息的空間都沒有,只能朝這里走。她已經忘記自己是怎么回來的,還好,起碼有個能依靠的家,可以安慰受傷的心靈。顧沁容看著一片黑暗的客廳,暗自慶幸現在不必面對任何人。

    她已經累了,太累了,沒有力氣再應付旁人的關愛,即使出自善心,F在的她扮不來溫柔婉約的形象,因為自己像只受傷的野獸,獨自躲起來舔舐傷口,讓紛亂的心緒得到暫時的解放。

    過去這三年所過的生活,還有那些糾纏不清的過往,如走馬燈般不停地在腦海中旋轉著,她是只不敢面對現實的鴕鳥,才會造成今日的種種。

    歐子譽的話雖然殘酷無情,卻清楚地點出事實。

    她到底見他要做什么?

    未曾深思過的問題,只是在心底深處,殘存著某種意念,好想好想再見他一面,然后呢?

    然后是什么?怎么想不起。其實歐子譽與她之間,早談不上情和愛,若說有所不甘,該是男人的自尊受傷呵。他在乎的只是友誼的背叛,若以這個觀點來看,她確實是導火線。

    皮包隨意地扔在地上,和衣倒臥在床上,淚水終于忍不住地決堤而出,嚶嚶的啜泣聲在室內回蕩,為自己當初的選擇,還是為自己今日所受的屈辱,早已經分不清。

    「妳終于回來了。」夏應杰的聲音如鬼魅般突地響起。

    「嚇!」顧沁容猛然站起,驚呼一聲,「你……怎么會在家?」就因為聽他說今晚有應酬,所以才放心地答應與漢斯見面。

    「我的妻子哭得如此傷心,我當然該給予安慰!故萌ニ劢堑臏I,夏應杰的動作雖輕柔卻不帶情感,「順便,好好地疼愛我冷落已久的妻子,做盡丈夫的義務!

    「不要!顾齽×业負u著頭,腳步連連向后退,在空間不大的房間里,很快地碰到阻礙,一個踉蹌,她跌倒在床上。

    「我是妳的丈夫,有權利也有義務和我的妻子做愛!鬼樖殖断骂I帶丟在地上,夏應杰的眼神變得陰鷙,嘴角噙著冷笑,步步逼近。

    「你不能……」顧沁容無助的含著眼淚,雙手緊抓著床單,再次試圖逃脫。

    一個箭步上前,箝制了她的行動,他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帶來森冷的戰栗。

    「妳打算向誰求救?我父母?憶儂?還是——派屈克歐子譽?」

    最后一個名字讓她一凜,淚水終于決堤。

    「我沒有……我們不是……」

    「沒有什么?不是什么?」他冷冷地笑著,手上解開襯衫的動作未曾稍減!笂厸]有偷偷地和他見面?你們不是昔日的情侶?還是你們沒有背著我眉來眼去?顧沁容,說過一個謊言后,就要用更多的謊言來圓,妳是個聰慧的女人,應該很明了。」

    瞠大眼看著眼前明明熟悉卻又如此陌生的男人,她咬著下唇,「你別污蔑我,更別污蔑子譽!

    錯了嗎?

    委曲求全的原因,全是自找的。離開美國后的她只想靜靜的過日子,不生變數,就算當個沒有聲音的家庭主婦,鎮日躲在家中也成。但打從漢斯出現后,沉寂三年的往事,卻又慢慢地被掀開。

    轟的一聲,將美夢全盤敲碎。顧沁容踉蹌地退開兩步,瞪視著眼前的男人,寒意自心底升起。

    原以為自己最終還有個可供躲避的安全地,受了傷還能停駐在他寵溺的臂彎里,就算生命中再殘酷的現實,都能安然度過。如今,連昔日同床共枕的丈夫也起了疑心,三年的光陰不算短,特別是對女人的青春而言,如今看來,到底她是做了什么呀?

    「我都看到了,妳向他投懷送抱!瓜膽芤а狼旋X,一字一句的說:「是我給得不夠多,還是不夠好,讓妳得向其他男人求援?」

    「原來你也在。」她點點頭,聲音透露出疲憊與哀傷,「見到我一個人面對子譽的怒火,你居然躲在暗處保持緘默。我的丈夫,呵,真是笑話。」

    慢慢地,夏應杰退到門口,咄咄逼人的眼神始終沒有移開。

    「妳不該嫁給我。」

    「后悔嗎?」顧沁容笑了,淚珠串串滴落,卻無心拭去!府敵蹙驮撟屛乙粋人出門,你何必追上來,各人罪業各人擔,我從沒有要求過旁人的幫忙。造成今日的錯誤,對你,我只有歉疚與無奈。夏應杰,你該徹底領悟,我本來就是掃把星,誰沾染上誰倒楣!」

    「我是后悔了,再多的付出也期望有回收的一天,我下了賭注,最后才發現心中已經貧瘠,無法給予。妳的善心成了我最大的包袱,提不起也放不下,苦苦地折磨著兩人。既然妳的心只在子譽身上,就算我變成廢人,當初妳也不該選擇我,讓我們兩個都痛苦!

    他真的后悔了!男女之間的情與愛,本是人世間最不可靠的情感,偏偏還傻得以為自己終于得到真愛。

    刀割般的心痛讓顧沁容無力承擔,捧著心口,呼吸變得急促,眼神轉為森冷。

    「謝謝你的坦白。」

    旋過身,即使望見纖細的唇膀微微抽動,夏應杰亦未曾停留,筆直地離開兩人的臥房,往書房走去。

    因為他知道,再待下去,軟化的一定是自己,因為他是那么的愛她,舍不得看她受一丁點的苦呀。

    雙手沒入發中,他低著頭,沉默不語,半晌,忽然用力地往桌上一捶,發泄腦中的郁悶。

    三年了,為什么她的心里始終還住著別人,難道他一輩子都比不上嗎?

    未曾如此怨懟過,既然有了歐子譽的存在,何必讓他夏應杰也同時停駐?

    無聲的夜,無聲的兩人,所有累積而成的恩怨,在此刻,各自編織成屬于自己的悲傷。

    ***

    帶著和煦笑容走進辦公室,夏憶儂親切地對每個人打招呼。有好心情才能把事情做好,否則的話,才上班就擺著臭臉,怕整天都變得不順遂。

    表面的風光掩飾下住內心的苦澀,已經過了三天,每回見到歐子譽,卻似個無事人,彷佛那天晚上未曾發生任何事情。雖然大膽,到底有女孩子的矜持,教她開不了口問,難道還要她說「哈啰,那天晚上你吻了我,我很懷疑,你到底存著什么心呀!」

    煩到極點的結論,就是他那天吃錯藥,才會神智不清,在辦公室吻了她。

    好,她索性大方點,別讓人以為女生都是小家子氣,歐子譽打小在美國長大,外表雖然是個東方人,骨子里卻已經變成了洋人,成為名副其實的「香蕉」,或者對中國人傳統的觀念無知,何必斤斤計較。親吻而已嘛,又不會少塊肉,就當沒那回事吧。

    「哈啰,妳今天真美!勾祩口哨,傅睿哲走到她面前。

    自從上樓工作之后,他老愛出現在她眼前,往往黏在她桌上就不回去了,聊聊天、說說笑,反正無傷大雅。

    「謝謝贊美!惯珠_微笑,夏憶儂落落大方地接受。

    「今天有約會嗎?」

    轉個圈讓他仔細地瞧清楚,「女為悅己者容,既然你喜歡我的裝扮,我可以考慮將你納入約會約對象之一!

    「真榮幸,如果妳今晚沒人陪且愿意的話,我很空,咱們選個燈光美、氣氛佳的餐廳,好好……」

    「睿哲,進來,我有公事要商量!顾拿缐纛D時被歐子譽的命令給打斷,從總經理辦公室內傳出冷冽的聲音,可以想見他罩滿寒霜的表情!干习鄷r間要打情罵俏,至少得掩人耳目吧!」

    「唉,才想有個浪漫的夜晚,這下又泡湯了。」傅睿哲裝出一副苦瓜臉,腳步還是往總經理辦公室前進!刚娌恢茄b了雷達還是竊聽器,怎么每次想偷懶都被他逮個正著!

    偷偷扮個鬼臉,夏憶儂聳聳肩,「聽起來他像吃了炸藥,危險?爝M去喔,否則大家都難過。」

    她粗心地沒注意到,除了歐子譽鮮明的不悅外,連關悅笙的臉色也變得異常難看,盡悶著頭做事,電腦鍵盤打得劈哩咱啦響,像是為了發泄莫名的怒火,成了被摧殘的受害者。

    好一會兒,總經理辦公室內安靜無聲,然后便見到傅睿哲摸著鼻子,垂頭喪氣地走出,看得出方才似乎被大炮擊中,遍體鱗傷。

    踱步到夏憶儂的面前,陰影遮住了燈光,她抬起頭,依然帶著微笑,關心的問:「還活著嗎?」

    「嗯,標到新工程,下午還得去外頭勘察地形!顾鸬糜袣鉄o力,空手進去,出來時卻雙手抱著滿滿的文件,看來又得受苦難了。

    「致上我最深的遺憾!剐∈謸嵩谛目谏,她一臉促狹。

    傅睿哲賊笑著,「嘿嘿,漏說一句話,換妳進去嘍!

    「是嗎?」她嘆息,「看來今天的日子不好過!

    「中午一起吃飯吧!」

    「好啊,算是安慰咱們兩人難兄難弟的遭遇。」她點點頭。

    「順便請關秘書一起來?」他巴望地問。

    「沒問題!顾c頭答應。

    ***

    因為關悅笙借口頭痛,所以只有夏憶儂赴傅睿哲的午餐之約。

    他們在大街小巷中穿梭,終于找到吃飯的地方時,已經快一點半了。

    坐在小咖啡廳靠窗的位置,夏憶儂咕嚕咕嚕地灌了一大杯冰水。

    「Sorry,讓你久等了,我偷空跑出來的,歐子譽大約瘋了,明明沒啥大事,偏偏硬拖住我的時間!

    雙手托腮,傅睿哲深思地望著她自然不做作的舉動,看了良久,最后滿意地點點頭。同窗兼好友的歐子譽近日脾氣特別暴躁,追根究底,原因該出在眼前女子的身上,也因此引起他莫大的興趣。

    自從顧沁容之后,鮮少見歐子譽對哪個女人特別注意,夏憶儂明顯地是個變數。瞧,今天早上,不過是和她多說兩句話,馬上引來獅子的張牙舞爪,唯恐相中的獵物被別人半途劫走。

    呵呵,如果她能帶領歐子譽走出過去的傷痕,那就天下太平了。

    「這應該是公司機密,但……老實說,你的同學從以前就這么麻煩嗎?」壓低聲音,她悻悻地問。

    傅睿哲啞然失笑,「當然不,事實上,大多數的女人會覺得他很迷人!

    「哼,表皮而已!

    「這么說妳也同意他英俊瀟灑嘍?」

    「湯姆克魯斯也很帥,可不見得讓我欣賞,尤其經過和妮可基嫚離婚的事件后,更讓我失望透頂。膚淺的人才看外貌,小女子我卻獨鐘內涵,肚子里有沒有東西比長相重要。況且我對歐子譽沒興趣,甭擔心!闺m然關悅笙不在身邊,但也得先撇清。

    「可惜!顾麌@口氣,「我還以為有機會可以促成良緣,畢竟你們的外表很登對。」

    「別讓我食不下咽!顾鲃萦麌I。

    「他本性并非如此。」他有些扼腕。若非當年發生的事端,歐子譽該是活潑熱忱的人。

    「別試著說服我,沒用的!

    「其實妳也可以從別的角度看他,或許會發現他的優點!

    「恐怕有心人早已經出現!

    「不,子譽的品味異于常人,該愛的時候,他會勇往直前,不愛的時候,說什么也無法讓他迷戀。」

    「拜托,換個話題好嗎?」夏憶儂逃避這樣的話題,好象……她會誤以為自己特殊,真的和別的女人不同。

    接受她的提議,反正還有機會,歐子譽要下手時,沒有哪個女人逃得過,他不過先敲敲邊鼓,看來她也有那個意思,只是有所顧忌。

    轉移話題后,連帶氣氛也變得輕松許多。

    無意間瞥到手上的表才發現時光匆匆,中午休息時間已到,也該面對現實。走出門外,才發現夏季說來就來的雷陣雨降臨,街道早蒙上濕氣,缺少雨具的路上行人紛紛快步躲避。

    「回去嗎?」她望著傾盆大雨,眉頭微皺的問。

    「不!垢殿U苄χ鴵u搖頭,「我得趕去看工地,臨時得到的圣意,妳忘了?」

    「好吧,自求多福!

    揮手告別后,看雨一時半刻是停下了的,于是夏憶儂的雙手在頭上交叉,在雨中快步疾走,無奈地想多保留干爽。

    ***

    還來不及擦干淋濕的頭發,桌上的電話已經響起。夏憶儂非常想假裝沒聽見,但是……低咒一聲,接聽之后,她抿著唇,恨恨地走進總經理辦公室。

    「總經理找我?」

    嚇,眼前出現的景象讓本來怒火高漲的她咽了咽口水,視線卻未曾離開那身精瘦的肌肉。

    極品!

    哪個男人能生得如此結實的身軀,手臂及肚腹之間,連點多余的贅肉都沒有,除了那張冰死人的臉——

    咦,就像近在眼前,連呼吸的熱氣都感受到似的。

    「!干什么?」她驚叫,慌慌張張地跳離原地,避開他的靠近,也惡人先告狀地把狠話說在前頭!改恪擅创蟀滋煸谵k公室里赤身裸體,當心,我……我告你性騷擾喔。」

    「大驚小怪。外頭下大雨,我忘了帶傘,而衣服都淋濕,當然得換一換。在我的辦公室里,常備有幾件襯衫,以防不時之需!顾龡l斯理地扣完全部的鈕扣后,淡淡地說。

    「把衣服穿好再叫我進來就行啦!」她小聲地咕噥。

    「有意見嗎?」

    「豈敢。」夏憶儂偷偷地瞄了眼,好吧,衣服已經穿上,真……可惜,難得養眼的鏡頭!笡]事的話我出去了!

    「不許走!

    「我很忙耶,你有話快說!

    「其實也沒什么。」歐子譽訕訕地說。

    喝,叫她進來只是閑著沒事嗎?太過份了。

    「總經理,咱們公司的人多嗎?」甜甜一笑,她卻是怒火中燒的問。

    「還好!顾{悶地回答。

    「兩三百人的公司,至少稱得上頗具規模!顾詥栕源穑概詥T工的數量占其中多少?」

    「大約有一半吧!」他不太確定。

    「嗯,那就有一百多人嘍,扣掉其中太老的、已婚的,還有未成年的妹妹,屬于適婚年齡的女人也有四、五十個!沟人c頭后,她又繼續往下說:「再挑選容貌端得上臺的,沒有三十也有二十個。哇,本公司若組團參加非常男女之類的節目,應該很具可看性!

    「妳的意思是……」

    「如果你太閑的話,考慮找其中之一消磨時間,至于我——不必了!」

    「夏憶儂……」歐子譽皺起眉頭,顯然不太欣賞這樣的話題。

    「即使只是小小的代理營業部經理,」她頓了頓,不再費神掩飾自己的光火,「我才不玩你的游戲!

    游戲嗎?

    早在請她進門后就開始懊惱,明明沒事,就是看不順眼中午她和傅睿哲一起吃飯時的樣子,硬要她進來一趟,才生出是非。

    唉,太久沒追求女人,都忘了她們到底要什么。

    看著她用力地甩上大門,他頹然坐下,搞不清楚自己到底在做什么。無法否認受到她吸引,但是……

    他到底在干啥?

    ***

    走出冷氣強勁的機場大廳,頂著亞熱帶艷夏的驕陽,熱風迎面襲來,額上的汗珠早已悄然成形。這種潮濕又悶熱的天氣,對于伊麗莎來說,簡直苦不堪言。

    白皙的臉頰上戴著墨鏡,高挑如模特兒般的身材,身上穿著緊身上衣,外加低腰牛仔褲,露出平坦的小腹,和可愛的肚臍眼,沿途皆引起路人頻頻注視的美麗金色鬈發女子皺著眉頭,不耐地左右張望后,立刻舉起手,招來一輛計程車,迅速地離去。

    進入車內,流利的中文脫口而出,標準的京片子是苦練多年的成果,為了心愛的男人,再辛苦也能忍受。

    她全心全意地陷入自我的思維中,忽略計程車司機詫異的眼神。

    該死的漢斯,該死的天氣,還有該死的自己!

    她到底為了什么得受這種苦!

    放著干爽陰涼的英國不待,非得跑到這亞熱帶的小島上,忍受溽暑的肆虐,光是太陽的照射,就足以曬死人,真有病了。

    沒有遇上塞車,車子在一個小時后停在碁峻公司的大樓前,她匆匆掏出兩張千元大鈔塞在司機的手中,多出的部份,就算小費吧!

    她熟稔得像在自己家中,直奔向來機密的二十樓,沒有碰上阻擋。

    摘去墨鏡后,第一個人眼的人竟是傅睿哲,只見他發出驚呼聲,「伊麗莎,妳怎么來了?」

    杏眼微挑,單刀直入,連客套話都省下。「漢斯呢?」

    「妳只念著他,我呢?」

    美夢破碎,原以為久未見面,她好歹也來個擁抱,表示赤忱之意。傅睿哲表情頗為哀怨,想當年在耶魯的時候,還曾暗戀過她哩,可惜吃了閉門羹。話說回來,當年伊麗莎風靡半個校園,是許多男人心目中的夢中情人,卻無人能得手,因為那顆心早已淪陷。

    事隔多年,她的眼中依然只有漢斯一人。

    「你?」她冷哼,「我管不著。」

    「好狠的心,傷害純情少年的美麗幻想!顾踔,故作痛楚狀,「真抱歉,妳來晚一步,他早已經在三天前南下墾丁找穿泳衣的漂亮美眉,哪會乖乖地留在臺北工作!

    「哼!」伊麗莎跺腳,方才的冷淡全部消失,小女兒的嬌態畢露!该看味歼@樣,他到底要逃到幾時?」

    「追婚仍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子譽呢?」好吧,就當見見老朋友,順道守株待兔。

    「在辦公室里,我帶妳進去吧!」笑嘻嘻地攬著她的纖腰,傅睿哲領著路,同時不忘回過頭對關悅笙說話,「幫伊麗莎準備冰涼的果汁,要現榨的。」

    對他的命令微怔,關悅笙強忍著心頭的不悅,倏地起身,恨恨地走下樓。要新鮮的是吧,那就得等!

    ***

    轉頭望向窗外灰蒙蒙的天空,伊麗莎雙腿交叉,只手撐著下巴,如喪家之犬般,整個臉垮下。

    「臺北這么熱,人又這么多,擁擠的空間中,他到底流連什么?」

    「偏偏這里女人特別多,個個都熱情如火,他當然如魚得水。」

    「你明知道我要來,竟然還讓他走,真不夠朋友!

    「留住他又如何,追到一次后,他只會拚命地躲藏,趁妳不注意的時候又逃到另一個國家,再讓妳重頭追過!箽W子譽淺笑,「唯一的好處是洛禮士科技集團的版圖因此擴充到世界各地。」

    「我不要那些!挂聋惿е麓,「我只要他愛我!

    「追得那么辛苦干啥,我助妳一臂之力,教漢斯嘗嘗嫉妒的滋味,也可探出他的心意。」他邪氣地笑著。

    漢斯當然是喜歡伊麗莎的,才會任由她在身邊打轉,只是叨念在口中的自由讓他無法定下心,從歐洲到美國,再到世界各地,只要有漢斯的地方,伊麗莎的芳蹤定會跟隨而至。

    光陰催人老,女人尤其害怕時光匆匆,也罷,到底該定下心了,他索性當個月下老人,撮合天賜良緣。

    「怎么幫?」她沉吟半晌之后才開口,顯然已經下定決心。

    「說妳戀上別的男人,他便很快會承認自己的自大,回過頭來求妳!估咸椎恼袛,可用來對付戀愛中的人卻總是奏效,有愛意才有占有欲,簡單的道理誰都明白。

    「你……真的認為他喜歡我?」

    「我從不做沒有把握的事!

    想象著漢斯的眼中終于只剩她,從此不必苦苦追尋,伊麗莎的嘴角揚起一朵笑意,隨即又轉為頹喪。

    「方法很好,但沒有足夠說服力的男人!孤赃^傅睿哲拚命自我推薦的神情,她咬著美麗的嘴唇,「漢斯不會信的。」

    「如果是我呢?」歐子譽站起身,將伊麗莎攬在懷中,「夠格嗎?」

    抬起頭正巧抵住堅毅的下巴。是呵,若是派屈克,威脅可就大了。

    「成交!顾∩弦晃。

    「我的榮幸!

    費盡千辛萬苦完成交辦的工作,推門而入的夏憶儂正巧見到這番你儂我儂的情景,內心的波濤洶涌翻騰,酸意直達口中。

    重重地將門掩上,雙手緊握成拳,方才俊男美女相偎相依的鏡頭,教她認清自己的渺小。

    該死的臭男人,原來有了新歡,難怪態度都變了。

    奇怪,她到底在氣什么?歐子譽就算是個花心大蘿卜,應該也與自己無關,干么要感到酸意涌上鼻頭。

    沒用的家伙原來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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