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因為藍道的事她幾乎一夜不能成眠,好不容易快睡著了,又被一通響了近三十聲的電話給吵醒。
溫珞的總裁約她見面,芮得原本想拒絕,回頭一想,合約的事情還是愈早決定愈好。
溫珞所提的條件十分吸引人,可她會走上模特兒這條原非自己所喜歡的路,本就是沖著藍道來的!
在她上一次離開英國時,她承諾過會將藍道加諸在她身上的恥辱加倍還他。
因為這個原故她回來了,他曾以貌取人的偏袒了蘇姍。奧特。
而今,她一掃以往丑小鴨的姿態,以著亮眼的模特兒界新星模樣出現在他面前。他愛美女,她就投其所好的令他栽跟頭!
昨天早上的事,她的確懊惱自己險些失控的成為藍道花冊中的名單之一,可她也因此明白他對她有著濃厚的興趣。
她成功地引起他的注意,若是她又順利的進入薇思,而成為他看得到卻吃不到的“冰淇淋”,不知道他作何感想?
思及此,芮得的精神不禁抖擻了些。
藍道既然對她有興趣,必會阻止她進入他旗下的薇思,以防止她成為他“立法拒吃”的“窩邊草”之一。
進入薇思不急,目前最重要的是趕快拒絕其他有意邀她進入的模特兒公司。
這一行的訛傳特別厲害,一個新人若給傳成“怠慢”,可不是件好事。
怪了!費德先生約她在此見面,怎么還不出現?又等了一會兒,芮得才見他步伐遲緩的進入餐廳。
“寶貝,你可真準時!”費德拉起她的手在唇邊一吻。
對于他的一句“寶貝”,芮得聽得有些不舒服。太親密了!他們熟識的程度還不到那里。
“費德先生,我……”她想提及今天來的目的拒絕加入溫珞。
費德不等她將話說完,很唐突的問了一句,“你和藍道先生很熟?”他略顯混濁的眼珠直瞅著她。
芮得思索了一下,回答得淡然,“不認識!
“他似乎……很照顧你。你喝醉了,他還堅持送你。”
“只要是女人,他都會如此做吧!彼挥浀媚峭砭烤故窃趺椿厥拢强偹阋泊蟾胖雷蛱煲辉缢鯐饴阒碜犹稍谒{道的床上。
他沒有騙她。
“應該說,是美女他才會如此做!辟M德補充的說。“那晚……他沒有對你怎樣吧?”
芮得搖了搖頭。
費德滿意的一笑,從提包中拿出文件遞到她眼前——“這是這一季的服裝秀,你該走的秀場場次和合作的廠商,還有,這是……”
看著那些文件,芮得皺著眉一怔!拔覀冞B合約都尚未簽定,你為什么私自替我接了秀?”她被搞糊涂了,心中浮起一股不受尊重的厭惡感。
他和悅的臉上籠上陰沉,“合約早簽了,寶貝!
“胡說!我今天來的目的就是正式回絕溫珞的邀請,我怎么可能簽約?更何況我若真的簽了約,為什么我一點記憶都沒有?”
甚至在她腦海中搜索不出合約的一丁點內容。
費德冷笑的從提包中拿出一份合約書,“看來那一夜你真的醉得太厲害了!彼麑浞莸暮霞s遞給她看!翱吹搅藳]?你自己在同意欄中簽了名、蓋了手印的!
芮得瞪大了眼看著合約上的內容。
天!合約中的條約和當初費德告訴她的優渥條件根本是天地之差!她成了廉價勞工不打緊,條約中甚至有一條,日后若工作所需,須為藝術作全裸的犧牲,亦能全程無條件配合,若違反以上條約任何一項,罰以簽約金額的一千萬倍?!
陰謀!這根本是個陰謀!
“這份文件根本就是騙人的,我不記得簽過這份文件!”
“所以我說那夜你醉得厲害!辟M德冷笑的看著她慘白的臉色。
“原來……那天你是故意把我灌醉,然后趁我不勝酒力時拉我的手壓手印的,是不是?”芮得異常的激憤。
“事到如今,你愛怎么想也得由你了!
她生氣的將合約撕個粉碎,“我不承認、不承認這份合約!”
費德冷沉的一挑眉,嘴角的笑紋刻劃著他的陰險,“那也無妨,如果你付得起違約金額的天文數字的話,我隨時歡迎你毀約!
“這份文件不是照我的意識簽的,我半毛錢也不會付!
“那咱們就法庭見。”他提醒她,“你想上了法庭,法官會相信你的片面之詞,抑或是我手中這張蓋有你手印的合約書?”
“你在威脅我!”
“是又怎么樣?”已經到了撕破臉的地步,費德也懶得再裝什么好好先生。
他露出真面目,扯著吃定她的笑容,“小女孩,想和我斗?你還太嫩了!
“我不會接受你所安排的任何工作。”她冷硬的說。
“勸你不要太不識好歹,惹毛了我對你一點好處也沒有,當心我安排了些什么‘上空秀’、情欲演出的工作給你。”芮得駭白了臉,可眼中卻是不屈服的倔強。她一咬牙,“我替你工作?”
費德以為她想通了,得意的一笑,“乖女孩!”
芮得瞇著眼痛恨的看著他,忽地拿起仍剩半杯的果汁往前潑,“下輩子吧!”她當他是什么不潔物一般的迅速離開。
費德在被潑了一臉的果汁,怔愣一下之后,取而代之的是油然而生的怒火。
“臭丫頭!這么不識相,敬酒不吃吃罰酒。休怪我手下不留情!”有了合約書在他手中,要毀掉她原不是件難事。要她參加幾場A片演出,她的模特兒生涯也完蛋了!
忙碌的一天又過去了。
在近八點,藍道搭著電梯欲前往地下停車場時,正巧和一位手捧一大疊文件的員工搭同一部電梯。
“怎么這么晚還沒走?”他看著那名戴著厚重黑框眼鏡的員工。
那名員工知道眼前這位即是藍氏的頂頭上司,便恭敬的說:“公司有許多離職的舊員工資料一直沒有重新整理。上司要我們資料室的人,最遲在明天下班前把資料整理好,所以才會加班到這么晚!
“嗯!彼{道淡淡的看了一眼他手中幾乎堆擋到他視野的資料。
電梯在那名員工所按的樓層停了下來,他正要走出去時,一個不小心的微傾,放置在上層的資料散落了一地。
完……完了,那名員工暗自喊糟,急忙的蹲下身子撿起散落在地上的資料。
藍道也蹲下身子幫那名員工。當他一張張的撿拾著資料時,忽地一張熟悉的大頭照引起他的注意,他拿起來仔細端詳……芮得。喬?
看著那張土氣到了極點的相片,他忽然覺得她像誰。
他試著把手覆蓋在她掛著厚重黑框眼鏡,且又留著鍋蓋似的劉海上,仔細研究。
那完美的瓜子臉和漂亮嬌小的櫻唇……喬!她像極了那個挑戰著他的耐心,刷新他征服女人的紀錄,讓他碰了“軟釘子”的喬。
對嘛!他第一次看到她的相片就覺得她像誰,原來是像芮得!
現在一想起來,喬的性子和芮得還真有點像……不!該說像得離譜,一樣的驕傲、倔強上樣伶牙俐齒!
喬?!反覆的想著她的名字,藍道又有了項新發現。芮得的姓不就是“喬”
嗎?
看來她們之間,相同處實在太多,多得像是同一個人。
“藍道先生!蹦敲麊T工瞧藍道看著一張舊資料看得出神,“那張資料……”可不可以還他了?他忙著建檔去呢!鞍堰@張相片掃到電腦里,將她臉上那副厚重眼鏡給我拿掉,另外,放下她那一頭挽在后腦勺的長發,再打薄她額前西瓜皮的劉海。”藍道急急的說。
“藍道先生……”
不理會員工的欲言又止,他繼續說:“明天早上把成品彩列到我桌上!彼戳藛T工一眼,“有問題嗎?”
“沒有!
來到停車場,藍道上了跑車,嘴角揚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他現在幾乎有百份之八十以上能肯定喬即是芮得了,現在就等著明天看電腦替芮得“變臉”后的模樣吧!
如果喬即是芮得……有趣、有趣!真的很有趣!
☆☆☆
早上八點半,藍道準時進公司,才到他秘書的辦公室時,秘書即遞來一張電腦彩列的圖片,“資料室的人方才拿來的,說您急著要!
藍道接過圖片,嘴角揚起了笑,“效率不錯嘛。”
秘書很好奇的問:“藍道先生,這人是薇思即將簽下的人嗎?”她知道在藍氏總裁的辦公室,工作以外的女人相片是不可能出現的!昂芷僚!”
藍道不置一語,直接推門走進相通的辦公室,仔細端詳芮得在電腦的“變臉”下,究竟和喬相差多少。
他拿出前些日子席爾交給他,有關喬的資料和一些照片。
除了角度、笑容和發型之外,喬和芮得根本就是同一人!
沒想到他想要的女人,和因跟他有過“一夜情”至今仍“牽扯不清”的女人竟然是同一人。
這樣的巧合真的很有趣,不自覺的,藍道性感而漂亮的唇畔揚起一抹愉快而略帶邪氣的笑意。
喬……不!現在應該叫芮得,看來他想不招惹她都很難呢!
他終于弄清楚,為什么喬在和他說話時總是沒法子心平氣和,原來……他們之間有著那么復雜的“從前”。
藍道一面看著相片,一面想著心事之時,突然有人匆匆的推門而入。敢那么放肆而不經任何通報就直闖總裁室的,他不必抬頭都知道是誰。
“席爾,你來得正好!彼麑④堑玫碾娔X合成影像和喬的相片擺在一塊。
“你覺得這兩張相片是同一個人嗎?”
席爾是有急事要告訴藍道,可見他興致勃勃的,于是匆匆看了一眼,“兩張不都是喬嗎?”席爾拿起那張電腦合成的圖片,“喬的檔案照有這張嗎?我之前怎么沒看過?”
藍道不急著解釋的沖著他神秘一笑,“你匆匆忙忙的來找我,有急事?”
“關于喬的!彼行┚趩实恼f:“原本想簽下她的,現在也甭簽了!
藍道不疾不徐的說:“被人捷足先登了?”
“你知道?”席爾有些訝異。
藍道笑而不答,“我猜對方是費德,是不?”看著席爾的表情,他不覺莞爾。
他早猜到那天芮得被灌醉,一定是費德又玩了什么把戲,對付一個神志不清的酒醉者,拉著她的手簽個名、蓋個手印不是難事。
芮得八成是在那種情況下簽定合約的。
“你的消息可真靈通!鳖D了一下,席爾惋惜的說:“她是個可以栽培的人,被溫珞簽走不免有些可惜!彼铝艘豢跉猓@才注意到藍道的心情和他的不在意。“你一點都不覺得可惜?”
藍道挑明的說:“如果我是以看‘商品’的心情來看待這件事,失去了一樣會賺進鈔票的商品的確可惜?墒,若以另一個角度來看這件事,我倒沒覺得有什么不好!
“哪個角度?”席爾很好奇。
“要女人的角度。”他邪氣的扯著笑,眼中閃著似頑皮、似認真的神情。
“你對她……”
“很有興趣!”他回答得直接,“若她真的進了薇思,那可才真有些麻煩了!
席爾知道藍道的一些習慣,他雖然是眾所皆知的花花公子,可他一向秉持“兔子不吃窩邊草”的原則。
可席爾覺得奇怪,他記得弗蘭特和喬并沒有打過照面,弗蘭特為啥會對相片中的女人感興趣?“你不是只看過喬的相片而已,這樣你就對她感興趣?”
“我和她早見過面了,在你尚未認識她之前!
“你早認識她?!”又是一件令席爾訝異的事!笆裁辞闆r認識的?像她那么出色的女子,你不曾想將她攬進薇思嗎?抑或者……你早對她有興趣,因此,才沒作此打算?”他依稀記得,當他第一次將喬的相片拿給弗蘭特看時,弗蘭特曾說她長得像誰。
藍道看席爾似乎挺關心芮得的事,心中莫名地起了一陣不舒服,他淡淡地看了席爾一眼,“這是我和她之間的事。席爾,你管太多了!”
“可是……”
“在我允許的范圍里,你可以放手管任何事,但在我的‘興趣’范圍,我不希望你多插手、干預,甚至有疑問!
由話中席爾可聽出他對喬的志在必得,也明白他一旦決定的事情,誰也改變不了。
既然說弗蘭特他對喬有興趣,那也意味著那女人一定會屬于他,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在弗蘭特的情史中,只要是他有興趣的女人,誰又能拒絕得了風流倜儻又多金的他?
他是那種就算不頂著「藍氏總裁”的頭銜,仍能在花叢中使壞放浪的男人,天生優越的條件令他能玩、也玩得起!
發現藍道對他關心喬的事十分敏感,于是席爾不攖其鋒的轉了話題,但仍是在“喬”身上打轉,“喬被簽在溫珞,我不認為她有好發展!
“也許吧!彼{道仍是一臉無關緊要。
“你不擔心?”
“替費德擔心嗎?”藍道冷笑,視線再度來到桌上的相片!八舾覄訂,我的確替他很擔心!
☆☆☆
這……根本就是完全沒有內容的A片!
芮得瞪大眼睛看著費德的助理交到她手上的文案,一個模特兒需要和男人作一些淫穢的動作入鏡?!
她是個模特兒而不是A女郎!
“看完了文案之后,費德先生要我們送你到拍片現場,了解一下拍片情況!
“不用了!避堑蒙钗丝跉,看了費德的助手一眼,“回去告訴你們老板,我不可能演出這種下流片。”
費德的助理胸有成竹地一笑,“費德先生早料到你會作這些無謂的抵抗,他交代過,若你敬酒不吃吃罰酒,那么就休怪我們動粗!彼蛄硪蝗耸沽藗眼色,那個高大的男子立即押住芮得。
“這是公共場合,你們再胡來休怪我叫人!
那助理似乎已經扮慣了黑臉,十分不在乎的說:“有本事你叫吧,等到警方來的時候,我們已經將你押上車了。”
“你……你們別胡來!”芮得見情況不利,忽地發狠的往押住她的那個人手臂一咬。
那人吃痛的詛咒一聲,松開了手。
芮得匆匆的朝著餐廳門口跑!熬取让彼幻媾,一面狼狽的喊著救命。
而那兩個男人仍不放松的追在她后頭。
她的呼喊引起路人的側目,卻始終沒有人伸出援手,直到她被人行道上突起的碎裂磚塊絆倒,狼狽的撲跌在地上。
心中正喊糟之際,她壓低的目光盯上一雙纖塵不染的男性皮鞋,隨即由頭頂上傳來一連串熟悉的嘲諷調調。
“我們每次相見的情況,似乎都十分與眾不同!
芮得抬起一張失措的臉,目光順著皮鞋而上,到達雅致的男性臉龐。
因背光在他臉上造成陰影,令他更有股柔邪的魅力。
藍道?!他……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沒讓自己失神太久,芮得咽了下唾液,匆匆的回過頭去,看著追她的兩個男人正站在十步開外。他們似乎也在觀望接下來的情況,想伺機將她擄走。
藍道順著她的目光看去,注意到她身后的兩個男人,了然于心的他一挑眉,低下身子看著芮得,“你遇到麻煩了!彼砗竽莾扇酥械囊蝗耸琴M德的助理,藍道對他有印象。
他找征信人員針對費德作了一些調查,知道他最近替芮得接了一些不堪入目的A片演出。
芮得八成是為了這件事被人追著跑吧!
在這時候,芮得聰明的不逞強,她看著他,“你愿意幫我?”
“看你的誠意嘍!彼麑⑺龔牡厣侠饋。
“什么意思?”
“求我,求我幫你!彼{道嘴角揚著習慣性的笑意。
他發覺這個女人太倔強,從以前到現在,她似乎一直都沒有改變過她的“強勢”。
相處的第一步,他要她學會“軟化”。
從他臉上,芮得看到了他欲馴服她的笑意,她不舒服的攏緊了秀眉!澳阋獛臀,我很感激,不幫我也就算了!
“選擇求我,或是選擇被逮去拍些不堪入目的片子,使你的模特兒生涯從此斷送……這之間的厲害關系,聰明如你!不會分不清吧。”
芮得瞇著眼,不友善的看他,“你和費德一樣令人厭惡。”
藍道不動怒的一聳肩,“也許吧。不過,可以確定的是,選擇求我,你不至于成為眾所矚目的A片女主角!彼⒅,欣賞著她漂亮眼眸中的迷人怒焰,嘴角噙著狂肆的笑意!翱紤]好,準備求我了嗎?”
“我如果不求你呢?”
藍道見識到她的倔強,臉上有著佩服之色,“那我等著不久的將來,在錄影帶店租看你火辣養眼的情欲片。”他將臉湊近,戲謔的一笑,“我相信你可以一脫成名,你在床上可是很熱情放浪的,我見識過了,不是嗎?”
“你……”芮得深吸了口氣,壓抑著即將不受控的怒火,拳頭握得緊緊。
“有個性的人比比皆是,可……識時務者為俊杰,是不?”
“你在威脅我?”她的眼中有著怎么看都不甘心的火焰。
“不!彼龅貙⑺纳碜訐Ы约海拔以谥敢懵斆鞯倪x擇!
芮得推拒著他,可卻被他有力的雙臂鉗夾得緊。一靠近他,她發覺自己連思考都成為問題!胺拧攀!”見藍道執意的以不同方式強迫她就范,她知道若不依照他的意思做,接下來還不知道會發生什么事。
唉,罷了!誰教她一醉酒成千古恨,才讓她想報復的對象,乘機成為她恩人,就算嘔死了有啥用,這回可是時勢比人強哩!
“還堅持你的倔強?”藍道挑逗似的將一口熱氣吹拂在她敏感的耳廓上。
芮得搖著頭,“求……求你。”
得到令自己滿意的答案之后,藍道志得意滿的笑了,他抬起頭來看著不遠處的那兩個男人!叭宋乙獛ё吡,有意見嗎?”他說著就要轉身離去。
“等一下!這個女人是我們的人,你說帶走就帶走,那我們算什么?”站在費德助理身邊的高大男子忽然說。
助理原本要警告他,藍道不是他們能惹的人物,可他的話已清清楚楚鉆入藍道耳中。
藍道一雙利目恍若利刃一般的投向他,“我要帶走的!我想連費德也不會有意見!彼戳酥硪谎,拉著芮得往前走,“回去告訴費德,他要是對這件事情有什么問題,直接找我!
目送著兩人離去,高大男子說:“就這么讓他們離開?”
“不然還能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