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運氣不錯哦,賣米賣出一個樂子來。
辛梓修一把推到姑娘的肩頭,為那觸手的感覺愣了下,反手向她頸間摸去,而那姑娘一偏頭改摟住他手臂,“相公你可不能不要我啊……我可怎么活啊……”
辛梓修臉色乍變,“來人!打出去!”他手卸向姑娘手肘,抬足上踢,“他是男的!”
嘎?男的?!不——會——吧!
與此同時,那紅衣之人回切他手臂,側步旋身而起躲過他踢腿,兩人錯身時向他懷里掏了一把,辛梓修沉臉揮掌拍向他頭頂,紅衣人迅即移步,變指點向他腋下,辛梓修再翻掌斬他頸側。頃刻之間,兩人便已打了起來。
店里的人全看傻了眼,這情節轉換也太快了點吧?比說書的故事還熱鬧。
由后堂跑出的板兒最先反應過來,“二掌柜,接劍!”一柄如水長劍擲過來。
紅衣男子抽過柜臺上的空布袋,率先搶上,布袋裹住劍鋒揚手朝上一揮,“錚”的一聲,長劍插于屋頂長梁之上,劍身沒入一半,反手布袋再抽向辛梓修。
辛梓修邊接招邊下令,“愣著干什么?快護著顧客出去,關門!”
店鋪里的伙計才想起反應,各自行動,關上門后有會功夫的便抄了家伙躍躍欲試,板兒正想來幫忙,紅衣男子看清他位置,一揚手,五枚銅錢朝他打過去。
板兒狼狽閃避,只躲過一枚,挨了四下,一轉眼發現紅衣男子竟舍了二掌柜,逼退他后,朝自己打過來,接著就是布袋神鞭劈頭蓋臉一頓亂抽。喂,他招誰惹誰了?
辛梓修疾前馳救,拍掌印向那男子后心,男子旋身后仰飛足踢他心口,同時單足在地輕點向窗口直飛而去,飛抵窗口竟又憑空折身上翻,消失。
消失得太快,出乎所有人意料。
“好俊的輕功!逼吩u的聲音自后堂口傳來。辛梓修轉首去看,是何掌柜,手執一柄長劍,贊賞地望向窗口方向。
“您怎么才來!”板兒打量遍店內每一個人,發現準都沒事,只有他被打得滿頭包。
“我哪里知道要打架?只是出去一會兒,就成這樣了,我已經盡力趕回來了!焙握乒褶壑眺孜⑿ΓS后斂容執劍抱拳,“二掌柜恕罪,沒趕得及!
“無礙!毙凌餍撄c了下頭,他本人也沒太認真去打,否則他腰間就扣著從不離身的軟劍,哪里需要板兒遞劍?他只是在思量這人的來歷,凝神將剛才的過程對話再細想一遍,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線索。
何掌柜見他在那里費腦子,環視一遍店里被砸飛打翻的東西,笑道,“老劉,你又有活兒了!”
他的身后,是紅著臉,剛剛跑進來的糧號劉掌柜。開業第一天,真壯觀哪!
“啪”的一下合上折扇,齊幽容看向由屏風后走出來的人。
“急著換衣服干什么?也讓姐姐看看你穿女裝什么樣!彼Φ馈
“其實穿女裝也不打緊,反正我穿什么都好看。”齊天傲不改自戀本性,摸了摸自己的臉,“不過女人的頭發太麻煩了!比缃袼麚Q了一件月白長袍,因為未成年沒有束發,長發只以同色絲帶在后面綁了下,自有一番少年人的出塵俊逸。
“是,我家傲弟本來就美!饼R幽容難得稱贊他,不正經地以折扇托向他下頜。
齊天傲撥開扇子,輕蔑地瞥她一眼,哼,她終于也承認了吧!他如果同是女子,一定不比她差。
齊幽容暗笑,不打碎他小孩子的美好幻想。持箸為弟弟夾上一箸菜,發現這小子竟然摸向酒壺。
“喂,你小孩子喝什么酒?小鹿,去給大少爺叫一碗冰糖蓮子湯。”
“冰糖蓮子湯嗎?”正在后面收拾衣服的小鹿從屏風后伸出頭,笑瞇瞇問,“好的!
“我不要我不要!誰要那種玩意兒!”齊天傲慌忙擺手,“你當我是三弟嗎?”
齊幽容微笑,朝小鹿搖了下頭,由著他去摸酒壺,“事先說好了,你如果喝多了惹事,小心我打死你。”
齊天傲嘀嘀咕咕念叨句什么。一杯花釀入腹,抬頭問道:“姐,你知道教他功夫的師父是誰嗎?”那個他,自然是指辛梓修。
“知道。是爹。”齊幽容抖開折扇輕搖,“爹說他頗有天分,又肯用功,若不是開蒙晚了成就不比你差。你該不是傷他了吧?”她灼熱的眼神盯向弟弟。
“我哪敢呀!”他撇撇嘴,既是他姐的“心上人”,又是他爹的愛徒,他又不是找扁!八煤菽,我不過在他懷里摸了把,大概是摸到什么重要東西,他竟然想一掌拍死我!
“他當然狠,對誰都狠,只不過平時看不出來罷了!饼R幽容眼簾微垂,語調輕緩。
一只手過來探向她腰間,她扇柄疾向下點那只手腕,抬腿連人帶凳子一起踢飛,“找死!”
“我看看你身上是不是也有不能摸的東西!饼R天傲旋身墜下凳子坐穩,笑嘻嘻道。
“你盡管再來摸試試。”齊幽容挑眉淡看他。
“不玩了!彼俸傩,拖著凳子過來乖乖坐好,然后自袖子中倒出一把五顏六色的米,“給,你要的東西。都是米和豆子,有什么好看的?”
“我只讓你拿白米,你偷這么多干什么?”齊幽容伸手捻起桌上的米粒。
“回家熬粥!”他偷笑,想起那兩斗雙色豆就覺得好玩,八成他們現在集體都在揀豆子呢吧?唔,不過他還沒用更絕的,下次如果有機會就玩八寶粥。“如何?你找到想要的答案了嗎?”
“大少爺,您也會偷東西呀?您這是無師自通?還是天賦異稟呀?”小鹿端著托盤走上來,上面放著水晶蝦餃和四色燒麥。
“我是天縱奇才!”他快手搶過,演了半天戲,餓死他了。“小鹿,你覺得我剛才戲演得怎么樣?”
小鹿眨巴著眼睛托腮,眼神好夢幻,“開始看著還不錯耶,可是后來辛爺關門打狗,就看不到了呢!
“關門打什么?”齊天傲差點被燒麥噎死,扔下筷子,用力砸著胸口。不能活了,連他姐的丫鬟都變這么刻。
“這不是原來的米。果然和我想的一樣!饼R幽容淡淡開口,攤開手上的白米到弟弟面前,“這是和其它齊家米鋪賣的相同的米,今年早稻還未熟,這去年的晚稻就是最新的米。但是原來那三間糧號收購時至少被官府抄沒已有半年,糧倉中是上一季的陳米!
“所以?”齊天傲揚眉,“他把原來那幾千石糧食變去哪里了?”
“賣了。”齊幽容執起酒杯淺啜,眼眸中含著淺淺的笑,“陳米在揚州不值錢,因為這里臨近江南米鄉,米價本就賤。將陳米裝船沿長江而上至荊湖之地,那里地廣而少有人種稻,陳米也可以賣個不錯的價錢。再將船在回程時裝上當地多產的赤豆、粟米,一來一回所賺的不只三千兩。這是最短途又快的辦法!
“我其實挺同情他,無緣無故不知道為了幾百年前的陳年往事被你玩!饼R天傲繼續吃他的點心,哎,幸好現在不用他操心生意的事,清閑一年算一年。
齊幽容放下掌中的米起身行至窗口,望向樓下煕攘的人流,“這一局就算他解了。不過如果他有心圖謀,多花些心力,他可以讓那三間糧號每年都所值在九千兩以上。就看他能不能想到了!
“反正你能想到就行了。”繼續吃的聲音,“下一局咱們玩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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