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掠愛霸主 第七章 作者:秀人
    “你這種作法真的妥當嗎?”北庭缺月仍然懷著反對的意見。

    他從來沒有特別支持東方皇宇的決定,但是也極少作出反對。憑東方皇宇一流的果斷力,根本毋須誰來操心,但是這次的計劃又像游戲,不禁教北庭缺月多加留意事情的發展。

    “有何不妥?”他慣性的懶姿頗為優雅,散發不可抗拒的魅力。

    坐在一旁品茗的南宮焱,難得表示他的意見。“倘若此女真是暗殺我的刺客,皇宇這種輕如鴻毛的懲戒方式實在不算什么。”

    敢冒犯他權威的人,都該入地獄。

    “焱,別鬧了!北蓖ト痹麓藭r無暇同他們輕松以對。

    或許,邪靈教里也有誠心悔過的人,更何況他看得出來,皇宇對這名女刺客用心匪淺。

    即使一個再會掩飾真心的人,也有無法繼續佯裝不在乎的時候,他不希望皇字走到那一步。

    “還是寬宏待她吧!”北庭缺月建議道。

    “你確定可以?”

    “為何不可以?”他反問。

    東方皇宇咧嘴而笑,令人摸不著他的心意,直到他坦言出談余嫣的身份!八皇且话闶芸刂频呐`,她是邪靈教教主談天破唯一的親生女兒!

    “她是亂賊的后代?”北庭缺月終于明白她不被饒恕的原因。

    怪就怪她生錯環境!才會落得至今的慘狀!

    “原來你們都知道她的來歷!蹦蠈m焱幾乎想砍人了!

    記憶中,他是約略聽過惡派系邪靈教的傳聞,但是基于省得麻煩的原因,他沒有留意這個旁門左道的邪教,只知道大概在數年前被皇宇和缺月聯手收服了。

    最后,為什么邪靈教會東山再起?又為何尋他為仇敵?嘿!他實在不知。

    想要知道更詳細的原因,就得拿他們兩人來拷問一番。

    “她究竟找我們做什么?”南宮焱酷酷地問,自認脾氣不是很好。

    如果他們交代的不清楚,或許他會立刻心煩地找他們一起練功強身。

    “她是效忠父命,特來覓仇解恨!睎|方皇宇大約敘述道:“約莫八年前,我和缺月閑得發慌,于是想找點事做,便立即想到無惡不作的邪靈教派橫行已久,所以,我們各自帶領幾十名侍護,聯手圍剿了邪靈教,孰知缺月當時顧忌弄臟衣服,索性讓邪靈教教主談天破父女倆幸存下來,釀成擾人的后果!

    南宮疑看向北庭缺月,心里知道他對皇宇的話略有微詞。

    “我必須糾正皇宇說的兩個謬誤,第一,當初閑得發慌的人只有他而已,我依然在為行俠仗義而奔忙,因為邪靈教確實是惡派,所以我才答應他聯手剿攻邪靈教;第二,當時怕弄臟衣服而高抬貴手的人也是皇宇,絕不可能是我。”他交代清楚幾項疑點之后,朗笑道:“除此之外,一切如皇宇所述。”

    南宮焱才不在乎這丁點芝麻小錯誤,他想知道談余嫣為何率先挑上他復仇?

    明明是皇宇和缺月聯手圍剿邪靈教,又與他何干呢?

    “我并不知情!彼_定自己從來不知道他們兩人的無聊行動。

    “你應該知道的!睎|方皇宇端過茶盅,移去杯蓋輕啜一口。

    “是!我們也有找你和無常一起參與。”北庭缺月附和道:“可是無?偸窍駛怪胎似的,極不配合我們的計劃!

    南宮焱點點頭,他相信無常那副死態度,絕不可能同他們兩人合作。

    但是他呢?

    從頭到尾還是與他無關?

    “你拒絕參與的理由更絕,竟然——覺得麻煩!”

    最后四個字,東方皇宇和北庭缺月異口同聲道,默契十足。

    南宮焱首先一愣,隨即追溯久遠的回憶道:“是有這么一回事!

    “是吧?”北庭缺月暗暗松了一口氣,幸好交代得夠清楚。

    “可是我沒有參與,她又為何找我尋仇?”南宮焱大大不解。

    “喔,是這樣的。”東方皇宇露出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道:“因為我們四人一直被視為一體,既然是鏟奸除惡的功德事,何妨公諸于外?所以,我們就向外宣布,圍剿邪靈教可是四府聯手。”

    虧他說得出口!

    南宮焱冷冷睨著東方皇宇,要不是尚有要事纏身,他肯定會一拳擊向他那張桃花臉!毫不客氣。

    “難怪我想不出可疑的兇手!蹦蠈m焱扯著嘴角冷笑。

    一切的麻煩事都是他們兩人惹出來的!

    “別氣了!睎|方皇宇用著奇異的心情說道:“反正今日她將受到裁決。”

    “皇宇!北庭缺月訝異道:“你真的舍得交出她?”

    東方皇宇不悅地挑眉,冷聲道:“我豈是鬼迷心竅之人?”

    他不可能對談余嫣產生感情,因為她是邪魔惡人的骨肉,必定污穢、低賤!

    他怎么可能對她依依不舍?別說笑了!

    凡事自命清高的他,豈會在乎一個心靈殘缺的女人。

    “但是你派人再度圍剿邪靈教,似乎表現得有點勉強。”

    北庭缺月算是觀察入微。

    “你很多疑。”東方皇宇閑適地拿了一本古書放在手中閱讀。

    他才不想多費口告去和缺月爭論,總沈得辯不出好結果。

    “你們找我來,是打算怎么解決這件事?”南宮焱算是無辜的受害者。

    本來就討厭麻煩事的他,怎么可能去泯滅惡徒、為民除害?他才沒有心思管轄民間疾苦。

    “我和她玩了一場激情的游戲,現在……該是結束的時候!被蛟S時間雖短,但是足以教她刻骨銘心!永生難忘!應該有不少快意,可是他卻感覺不到絲毫!反而心情異常沉重。表面上他露出無所謂的模樣,實際上,他心中卻藏著隱約的不安。

    “你是叫我來看結果?”他哪有那種閑功夫。

    南宮焱沒什么耐心想離開,才走到門口,隨即撞見佇立在門外的談余嫣。

    “你們東方府調教奴才不是出名的嚴謹嗎?這女婢站在門外偷聽好一會兒了,不管教行嗎?”南宮焱怒氣表露無遺。

    “她不是女婢,她就是刺傷你的勇敢刺客談余嫣!”東方皇宇面對傾心于他的女子,故意忽略她眼眸中的受傷神色。

    “她是你口中凄慘驚人的女子?”北庭缺月目光瞬也不瞬地盯著談余嫣,心里直覺被騙了!

    她哪里生得猙獰嚇人?反而擁有閉月羞花之容貌,體態盈靈如仙,絲毫沒有塵俗牽染的羈絆。

    是皇宇胡說八道。

    “你何必毀謗她的外表?”

    “我不是吃飽閑著,沒事找事做。”東方皇宇擱下手邊的書本,重新調整坐姿!八菗碛幸粡埍裙磉丑的臉皮沒錯,我要利用她來剿滅邪靈教,總要和她有親密行為,不洗干凈她臉上的圖騰,我怕有天會被她嚇死!

    談余嫣猛然瞪著東方皇宇的冷酷——那不是她所熟悉的表情!

    他會生氣、也有溫柔開朗的笑容,他是她心中最值得依賴的人……為什么此時此刻在她眼前的他,卻露出殘酷的表情?!

    他究竟是用什么心情在整她呢?

    負傷在身的她,幾乎無法思考這個問題,痛苦得想昏厥。

    “原來是你!蹦蠈m焱大手一伸,捉住她的手臂將她拽向廳堂中央。

    “啊!”她疼得心都快碎了。

    狼狽趴伏在地上,她伸出手觸及東方皇宇的筒靴,抱住他的長腳含淚道:“你是在欺騙我?或者……我仍然困在惡夢里?”

    她柔弱的質問,襯出她一臉楚楚可憐——

    東方皇宇大腳一抬,踢開她的身子,沒有絲毫憐香惜玉的心情。

    他不是無情,只是她沒資格擁有他的多情!

    身份不同、地位懸殊都不足構成他的殘忍,邪徒之后不配得到他的寬宏對待。

    “我的確在騙你,而你也是活在惡夢之中,從來沒有醒過!彼咀∷拈L發,淡漠地說:“不過你似乎很沉醉!

    談余嫣咬牙忍耐,不讓自己哭喊出聲。

    擊不倒她的!再多的苦難折磨她都能接受,區區的欺騙……又算什么……

    心底堅強的聲音愈來愈薄弱,她似乎聽見心碎的聲音,如此清晰地回蕩在耳際。

    她再一次跌進谷進的深淵里,傷得好重、好重……

    “你騙我是為了什么?”她心灰意冷的問,不奢望得到生機。

    “要毀滅邪靈教是輕而易舉的事,欺騙你單純因為有趣罷了!既然你有膽量挑釁我和焱,就要有本事承受后果。”他放開她,優雅地坐回。

    “殺了我吧!為什么你不直接殺了我?!”她不要接受欺騙!這和背叛是一樣的!

    難道是她背叛了父親,所以他背叛她變成了一種處罰?!

    是她貪戀安逸的后果嗎?

    談余嫣搖搖頭,難言的苦澀填滿胸口。

    “反正邪靈教已滅,殺不殺你都無所謂!睎|方皇宇陰冷冷地宣布這項令她不敢置信的消息。

    邪靈教已滅?!

    這是怎么回事?

    “我派莫離跟蹤你,在你離開教壇時,恐怕里頭已經是橫尸遍地!

    “不?!”她驚恐地瞅住他的眸子,四周寂然的空氣沉悶地飄流著!澳銖念^到尾都是在利用我?”

    他不曾為她付出半點真心,是不?這些甜蜜的日子,都是假象!只有她盡情地投入其中,而他卻立于高處冷視她的癡傻……

    她真的好愚昧竟然相信上天會眷顧她!

    “你放心,我不會殺你!睎|方皇宇瞇長極具吸引力的雙眼,唇畔漾著無情的笑意,淡淡地說:“你付出的代價已經足夠換回你的命!

    她的人仿佛在瞬間縮小,卑微得連她都瞧不起自己!這若是報應,她也不能抗拒了。

    “我付出的是我的真心真意,和我這條命沒有半點關系!彼従徴酒鹕恚e步維艱地走到他面前,臉色蒼白嚇人。

    再多的痛心也抵不過此時此刻的絕望,他們兩人之間還剩下什么呢?

    談余嫣想起了古慶海和談天破的告誡,忽然覺得自己好可笑!她的確是癡心妄想了!

    “你最好盡快離開東方府,倘若我又臨時變卦,你的命可不保!彼料履樕,決心趕她走。

    或許他也不想看見她死在自己手中吧!畢竟他們曾經……

    該死!他到底在胡思亂想什么?!

    她只是一顆棋、一個犧牲者!他不可能在乎和她擁有的曾經!

    東方皇宇的表情極為難看,心里更是百般復雜!他甚至想砸東西來宣泄!

    北庭缺月嘆口氣,附和道:“你走吧。我們不再追究!

    見她個性柔和,看來無害,北庭缺月也不忍心奪她性命。

    而南宮焱鐵著一張俊臉,不發一語佇立在門邊,也沒意思要繼續和一個女子計較,就當他命中帶劫吧!

    “我當然會走!彼龤庀u漸虛弱!斑@里有太多傷心的事,我不敢留。”

    她定定望著她心里牽系的男子,欣賞著他的俊偉不凡,也同時看著他的冷酷。

    “我只想問你一句話,”淚水幾乎模糊了她的視線,但是她依然強忍著!霸谖覀兙o緊相擁時,你曾經愛過我嗎?”他靜默地坐著,沒有任何動作,連思緒也因為她這句話而變得弩鈍。

    他應該回答她沒有,但是與她互相凝視的同時,他竟說不出話來?!

    怎么了?他為何無語?

    就在東方皇宇依然捉摸不清自己的想法時,她突然傾身吻他——

    當下,一陣狂亂的情欲掃過他的心房,直沖腦門!他根本無法思考。

    他能感覺她的淚滴滑過她的臉頰,同時沾染了他冷冰冰的臉龐。

    好溫暖,無論是她的眼淚或是她的唇瓣,都帶給他溫熱的舒服感。

    談余嫣從來不曾想過自己如此勇敢,她沒有退縮,反而追求心里想得到的珍貴回憶,沒有幸福也不要緊!只要他不否認曾經愛過她就好。

    她戀戀不舍地離開他的唇,仿佛整顆心也脫離了自己。

    “我真的好愛你!非君莫屬。”她含著一抹淺淺的笑容,在他面前轉身離去。

    經過南宮疑的面前時,她帶著深深的歉意朝他微微福身,隨后頭也不回地離去。

    她的身影從他眼底消失,沒有余留。

    北庭缺月轉過頭看向東方皇宇暗藏失落的眼瞳,簡單明確地問道:“她是否帶走了什么?”

    東方皇宇一愣,憤然起身走出大廳,獨自冷靜腦袋去了。

    談余嫣艱辛地回到邪靈教總壇,卻已成廢墟,猶如八年前的夜晚,大火毀滅她的人生一般!一樣的空虛和荒涼——

    拖著已失去重心的身子,她搖搖晃晃步入黑漆的山林里,昏沉沉的腦袋,讓她無法思考未來的方向,就連傷心也缺少力氣。

    爹死了嗎?所有師弟都命絕了嗎?她不知道答案,因為沒有人可以告訴她。

    倘若孤獨而終就是她的人生寫照,那么她費盡心思求存又是為了什么目的?

    終于,她累了,踉蹌地倒在泥地里——沒有辦法再掙扎,只有靜靜閉上雙眼,等待死亡來臨。

    哪一次,她不是在險境中度過?只是這次哀莫大于心死,她的軀體未腐,心卻已死。

    她從不后悔愛上他,更不后悔相信他

    即使被欺騙、被背叛……仍不后悔……

    在她意識逐漸失去的末端,仿佛聽見一陣滾輪聲緩緩接近,最后,停在她的身前。

    不管發生什么事,都無所謂了!

    “是個姑娘?!”中年富翁驚訝地對車帳內的夫人喊著。

    一個年約四十有余、五十不足的婦人由帳內探出頭,往富翁所佇立之處一看!芭!真的是人!探她鼻息,看是活?是死?”

    富翁哪敢試探,索性吩咐車夫,領人錢替人事,無奈的車夫只好硬著頭皮照做。

    “是……是活的!”車夫結結巴巴道。

    “活的有什么好怕!”看起來兇恰的婦人跳下馬車,來到談余嫣身前,伸手翻過她的身子!鞍。∵是個美人胚子!薄巴!簡直像個仙子!避嚪蚝透晃檀髧@道。

    “愣在那兒有飯吃?還不過來將她搬到馬車里!彼龍A瞪著眼。

    “娘子,你——”富翁不相信嚴苛的妻子會愿意平白救人。

    “咱們店里少了人手,收留她剛好,既省薪俸又多幫手!彼沧巫蔚卦谛念^算計。

    “可、可是她來路不明!

    “那最好!免得咱們餓死她還要負責!彼男谋葹貘f還黑。

    “喔!”

    在婦人的指示下,富翁和車夫聯手將談余嫣搬上馬車,步上另一段不可知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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