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眼尖的小峰多美一眼就看見了她,“朱實?”
幾個月前還因為五億債務搞得想自殺的小峰兼男,如今是神采飛揚,精神飽滿。“朱實?”
跟在朱實身后進來的淳一,向他們夫婦倆使了個眼色,但他們并沒發現。
“唉呀,朱實,你……的肚子……”小峰多美沖上前來,一臉驚訝,“你懷孕啦?”
“不是懷孕,難道是吃太胖嗎?”她沒好氣地道。
“是那個主公的?”小峰多美問。
“一定是!毙》寮婺姓f:“想不到我們朱實成了主公的女人,還要幫主公生小孩……”
“可是那個主公不是很老嗎?”小峰多美疑惑地道。
“像他們那種權貴,一定都有養生秘方,老來得子也不奇怪……”
聽見他們兩個還認真地討論起來,朱實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夠了,這是什么態度?看見為家人犧牲奉獻青春及貞操的女兒歷劫歸來,他們居然問都沒問她的近況?
“朱實,你這趟是回娘家嗎?”小峰兼男問。
朱實忍無可忍,終于爆發!澳銈冋媸菈蛄耍
小峰兼男及小峰多美一震,驚訝地望著突然發放的朱實。
淳一躲在一旁,暗暗慶幸剛才他已經先被訓了一頓,這會兒應該沒他的份。
“什么回娘家?”她氣憤又無可奈何,“搞清楚,我是被賣去當生孩子的工具,不是嫁出門!”
“生孩子的工具?”多美一怔。
“沒錯,我是去幫他傳宗接代的!”她懊惱地道,“我被賣了幾個月你們都不聞不問,還接受他的資助,過著幸?鞓返纳睿?”
小峰兼男一愕,一臉無辜地道:“不是我們不聞不問啊,是那個金子先生說你過得很好,被妥善照顧著嘛!
“什么妥善照顧?”她都離開比企家那么久了,誰照顧她啦?
“我看你現在很好啊!”
“我自己住在外面,還要工作賺錢,你們都不知道嗎?”
小峰兼男一怔,“真的?”
“什么真的假的?真是太過分了!”她不知道還能說什么,只好捶胸頓足,“氣死我了!”
小峰多美趨前,輕輕拍撫著她的背,“別生氣,別生氣,你有身孕呢。”
“我才不管呢!反正孩子出生后就要離開我了!毕肫疬@幾個月來所發生的點點滴滴,她氣得眼眶泛紅。
“什么?”多美眨眨眼睛,疑惑地道:“你不養孩子?”
“他要的是小孩,又不是我!闭f著,她忍不住哭了起來。
小峰兼男見狀,也立刻趨前安撫她:“朱實你乖,別哭……”
“我怎么不哭?”她哀怨地瞪了他一眼,“我要哭,我要把眼睛哭瞎!”
“朱實,”他拍撫著她,“他不要你沒關系,你回家嘛,爸爸會照顧你的!
“不要啦!”累積了幾個月的不滿及悲傷,在這個時候完全的爆發,“我再也不要誰照顧!”
“朱實……”他柔聲哄著:“沒關系啦,孩子給他以后,你就忘了一切,重新再來嘛!
“說得容易。”她噙著淚,懊惱地瞪著他。
“你還年輕,以后還有機會抓住幸福的,是不是?”小峰兼男樂觀地說。
“對啊,老姐,”淳一挨過來幫腔,“你這么漂亮,一定有很多人排隊等著追你!
朱實眉心一皺,狠狠瞪了他一記!笆钦l說我只能當一輩子處女的?”
淳一一臉尷尬,心虛地又退到一旁去。
“朱實,別想那么多,時間能沖淡一切!毙》寮婺泻俸僖恍,一派天真。
“沖什么沖啊?”她激動地抓住他的衣襟,“我愛上他了耶!我跟我愛的男人生了孩子,還怎么沖淡一切。?”
暢快淋漓地吼完后,她后悔了。“天啊,我說出來了,我說出來了……”
“朱實,”多美驚愕地,“你愛上……他?”
“朱實,”小峰兼男震驚地道,“你怎么會愛上他呢?你是有戀父情節,還是有戀阿公情結啊?”
朱實根本不想再多講,她以怨恨的眼神回應著他們。
淳一此時又悄悄趨前,“老爸,老媽,那個主公才三十歲……”
“啥米。俊毙》宸驄D倆同時發出驚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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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00三年十二月十三日PM5:21
朱實沒有回家去住,雖然她的爸媽為了贖罪,都強力“哀求”她回家。
其實她也想回家啊,只是就這么回去,實在太沒個性了。而且她心里還有氣,而堅持不回家是唯一能稍稍平衡她怨氣的方法。
不過之后的日子,她媽媽幾乎每天到她的租屋處探望她,倒是教她挺感動的。
“朱實,”同事看見她,提醒著:“剛才老板好像在找你喔。”
“喔,我馬上去!狈畔聞傆坝『玫目蛻糍Y料,她往老板的辦公室走去。
走近時,她發現門并沒有關上,老板講電話的聲音還從門里傳了出來。
“您請放心,她很好,我沒讓她做粗重的工作!
老板似乎在跟誰談話,她沒有出聲驚擾,而是站在門外等候。
可這一等,受到驚嚇的卻是她。
“比企先生,我知道怎么做,是,是……”
比企先生?這個姓氏牽動朱實心中那條敏感的神經。
是老板剛好就認識一個姓比企的人,還是……
“她每天精神都很好,說真的,我很少看見孕婦像她那么身手敏捷的,我知道她的預產期近了,是,我會注意……”老板說話恭敬有禮,“我明白,好的,再見!
聽到這兒,朱實好像有點明白了。
都到了這地步,她要是再弄不明白,就可能智商有問題了。
掛了電話,老板像松了一口氣似的長嘆一記。抬起眼,他發現朱實就站在門口。
“啊?”他一震,一臉心虛!澳恪銇砝?”
朱實眉心一擰,氣呼呼地趨前!袄习!”
“什……什么?”老板自知不妙,神情驚惶。
“他給了你多少好處?”她問。
老板還想蒙混過去,“什么?你……你說誰?”
“比、企、勝、平!”她一字一字,清楚地說出他的名字。
老板一臉惶恐,“哦……哦……”
“他要你監視我?”她質問。
“不是的,比企先生他……他是要我照顧你啦。”老板一臉內疚,“我不是故意瞞你,只是……”
“你為什么要為虎作倀?”
“唉呀,你別說得那么嚴重,比企先生他也是擔心你……”
“他擔心的是我肚子里的小孩!”她激動地道。
“朱實,你別生氣嘛……”
“不要叫我別生氣,為什么大家都叫我別生氣!?”說著,她驟然想起這工作是房東太太幫她安排的,難道說……
“房東太太也是一伙的?”她問。
老板訥訥地點頭,“是的,他們夫婦倆也負責要照顧你!
“為什么?”她簡直不敢相信,原來自己的一切都受到他的監控。
“我的外燴公司快經營不下去時,是比企先生幫了我,北條夫婦倆也曾經受到比企先生的幫助,所以我們都……”老板抓抓頭,很不好意思。
“太過分子,他居然監控我的生活?”
“比企先生是關心你,上次你住院,他也去看你了,不是嗎?”
“他才不是去看我,他只是關心他的孩子!”難怪他那天會出現在醫院,還知道她懷雙胞胎,原來她的一切根本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可惡,她要找他理論去。
“他在哪里?多摩嗎?”她逼問老板。
“哦……”老板面有難色-
“告訴我!”她瘋了似的尖叫。
為免她過于激動,老板只好硬著頭皮供出勝平的行蹤,“比企先生現在在公司里!
“公司?”她一怔!八墓驹谀睦?”
“他的公司在港灣的幕王大樓,地址是……”
朱實已經失去耐心,她氣沖沖地瞪著老板!皫胰ァ!
老板一臉無奈地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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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灣幕王大樓
這是一棟矗立在港區的商業大樓,樓高三十六,頂樓仿佛天守閣般的建筑,宏偉氣派、相當醒目,而這棟大樓為專營不動產的幕王集團所有。
偌大的辦公室里,勝平正在主持一個高層主管會議,扣除他、秘書及記錄員,里頭還坐了二十幾個一級主管。
突然,一通電話暫時中斷了會議。
接電話的秘書聽完電話,一臉猶豫地道:“總裁,一樓大廳有位小姐嚷著要見您!
所有人都一臉尷尬,佯裝沒聽見。
“我在忙,叫警衛攔下她。”他面無表情,十分鎮定。
“可是警衛不敢攔她……”秘書囁囁地說。
他濃眉一糾,沉聲道:“為什么?”
“因為她大著肚子!
勝平陡地一震。大著肚子的孕婦嚷著要見他,他不必想就知道是誰。只是……她怎么找到這里來了?
“讓她上來!
“她已經坐電梯上來了!泵貢拕傉f完,會議廳門外就傳來吵嚷聲。
門一被推開,怒氣沖沖的朱實已經沖了進來。
“比企勝平!”她氣惱地直呼他的姓名。
“對不起,總裁,我們馬上把她帶出去。”兩名尾隨而來的警衛見她已闖進會議室,連忙想抓住她——
“別碰她!”忽地,他沉聲一喝。
那兩名警衛及會議廳里的所有人都一震,驚疑地望著他。
朱實氣憤堆撇唇一笑,“對,你們都別碰我,我肚子里懷著他的孩子,要是他的孩子有什么差池,你們都完了!彼蛋抵S刺著他。
他當然聽出她話中的諷刺意味,但沒多說什么。
“你們都出去。”他平靜地說。
他話才說完,不到十秒鐘,全部的人統統走出會議室,將門帶上。
“你出場一定要這么轟轟烈烈嗎?”對于她的出現,他一點都不震驚。
因為她會出現在這里的原因只有一個——他安排在她身邊的人露餡了。
“你憑什么那么做?”她挺著九個多月的肚子走向他。
他睇了她的肚子一眼,“你別那么激動,小心……”
“你只關心這個對吧?”她指著自己的肚子,“為了孩子,你就可以那么對我?”
“我做了什么?”他找人照顧她有什么不對?
“你找人監視我!”她氣憤地道。
“我看顧自己的寶物,正當且合理!
“你……”寶物?她跟孩子是他的寶物?不,他指的一定是她肚子里的雙胞胎。
“我不知道你有什么好不高興的!彼曋半y道你希望我對你不聞不問?”
不,她當然不希望他對她不聞不問,可是他聞問的原因是為了確保她肚子里的孩子安全而健康,而聞問的方式是監控她的一切。
她無法接受,也不需接受這種對待。
“我既然答應把孩子給你,就一定會給你,為什么你要介人我的生活?”
“我關心,不對嗎?”他想盡辦法照顧她,給她安穩的生活環境,她為什么生氣?
“你只關心你的孩子是不是能健健康康的生下來!”
“只有我關心嗎?你難道就不在乎?”他是孩子的父親,關心孩子天經地義。
“我當然在乎,我甚至……甚至……”不知怎地,她突然覺得鼻子好酸,眼眶好熱。她說不出話來,只是神情激動地瞪著他。
“甚至什么?”他追問。
“甚至不想把孩子給你!”她沖口而出。
他一震,“你說什么?”
“我說我不想把孩子給你!”她咬著唇,悲憤地直視著他。
“我知道替你生孩子是我應盡的義務,但是他們是我的寶貝,你知道嗎?”說到激動處,她忍不住伸手捶打他的胸膛,“我不想讓你剝奪我愛孩子的權利,可是我不能跟你爭。你一心只想著為比企家傳宗接代,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
勝平輕輕握住她的手腕,“別發脾氣!
“我就是要發脾氣,就是要!”她哀怨地瞪著他,“你憑什么干涉我的人生?”
“我干涉你的人生?”
“你要房東太太跟老板他們監視我的一舉一動!”她大聲地道。
“我要他們照顧你!”隨著她的聲音越來越大,他也忍不住激動起來。
“是照顧我肚子里的孩子吧!?”說什么照顧她,他其實只是擔心她沒好好把肚子里的雙胞胎養好。
拜托,雙胞胎在她的肚子里,他關心雙胞胎就等于關心她,關心她也等于關心雙胞胎,她為什么就是搞不懂?
“你講不講理?”他濃眉一叫,“我打從你離開后,就一直注意著你,為的是什么?”
“孩子。”她接腔,“你只在乎孩子,而我只是個生產工具!彼鷼馐且驗樗辉诤鹾⒆?不,她一點都不知道,其實他在意的是她。
“別再監視我!”她氣憤地撂下一句,轉身就要離去。
“朱實……”
因為肚子大,她根本著不見自己的腳就要絆到椅腳,一邁一拐,她整個人向前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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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她驚叫一聲,卻已經無法重新站穩。
說時遲,那時快,勝平一個箭步擋在她前面,穩穩地接住了她。
“唔!”他悶哼一聲,神情有點痛苦,因為他的腰撞上了講臺的銳角。
倒在他懷中,令她有一種安心、被保護的感覺,也讓她想起上次他不顧一切墜馬救她。
這次是因為她肚子里有他的孩子,那上次呢?上次他救她是為了……
忽然,她感到迷惑。
“你沒事吧?”他穩穩地扶著她,兩只眼睛既溫柔又深情。
迎上他關懷的眼神,她不覺又鬧起別扭來!澳惴判,你的孩子很好!
他臉一沉,沉默而肅然地望著她。
她不懂嗎?她感覺不到他其實是在乎她、關心她,甚至是愛她的嗎?
為什么她否認,甚至厭惡他所做的一切努力?
感覺到他的眸光變得沉凝而嚴肅,她心頭一震!胺攀帧彼敝胪崎_他。
“不行!彼种敢豢s,將她抓得更緊。
她一怔,迷惑地看著他!澳恪
“你從來都沒有離開過我。”
她陡然一驚。他的意思是……她從來都不曾真正離開他,她的心還是想著他?天啊,他怎么知道!?
一慌,她面紅耳赤地道:“你胡說什么?”
“我沒胡說!
“我恨不得離開你!”為免心跡泄露,她激動地否定一切。
“但是我不想離開你。”他深深凝視著她、
她一愣。原來他是說他不想離開她,厚,害她嚇一跳……
慢著,他不想離開她?
她驚疑地望著他,唇片歙動,說不出話。
“那天早上你逃跑后,我的心、我的感情就追逐著你……”說出這么肉麻兮兮的話,他自己都挺震驚的。
她眨眨眼睛,像是聽見什么世紀大謊言般!膀_人……”
“我沒騙你!彼袂楹V定,“從你離開我視線的那一刻起,我就完全掌握著你的行蹤。你在松乃莊的兩個月,吃了哪些東西、做了哪些事,都有人向我報告,包括松本夏生想追你的事,我也一清二楚。”
“你說謊不打草稿嗎?拜托,你還開槍打我耶!”
“你以為我是肉腳嗎?開那么多槍還打不中你?”他笑嘆一記,“我只是想知道你離開我的意志到底有多堅定!
她皺皺眉,一臉“你唬我”的表情。
“看見你頭也不回的跑,我決定讓你走,可是,那并不代表我放棄了你。”他的神情變得溫柔,“我不想你越跑越遠,所以一直沒出現在你面前,那天臨時赴我姑媽的約而碰到你,純屬意外。”
“你是說你摸那個海咪咪小姐胸部那天?”她記憶猶新。
“人家說孕婦的記憶會退化,看來你沒有!彼恍Γ拔覜]有抓她胸部!
“我看得很清楚!彼缓。
“她是姑媽介紹的相親對象,我沒想到她那么主動,還想撲倒我,我因為要推開她而不小心碰到她的胸部,結果你就進來了!彼J真地解釋著:“不是你以為的那樣,我以人格擔保。”
她睨他一記,一臉存疑。
“這近一年來你的一舉一動,我都清清楚楚。從你離開楓堂,辭去松乃莊的工作,到東京租屋、工作、看婦產科,甚至是你被搶的事,我都知道。”他說。
她一震。她被搶而住進醫院的事情,他知道?那么……他那天去醫院是為了看她?
“你去過醫院?”她難以置信。
他點頭,“當我接到電話,就連夜趕到東京來,當時你睡了!
朱實想起那病房里的特殊香味,也想起房東太太那支支吾吾的態度。“真的是你?”
“沒錯!彼p撫著她的臉,“我的眼睛總是看著有你的地方。”
她臉兒一熱,“拜托,你是看著有你孩子的方向吧?”
“朱實……”
“要不是我懷著你的孩子,你會在意我嗎?”她別過頭,避開他熾熱的目光。
“你就是不明白嗎?”他捧住她美麗而倔強的臉蛋,“你跟孩子是一體的!
她一愣。
“孩子有事,你也就出了問題;你有個差池,孩子也逃不過跟你同樣的命運,你跟孩子,我都一樣關心、在意!
朱實眨眨眼睛,一臉茫然迷惘。須臾,她回過神來。
“你是說……”
“我是說我要你,也要孩子!彼币曋难劬,像要看進她心坎里。
她瞪大雙眼,難以置信!澳恪?”
“對!彼患偎妓鞯氐溃拔以浄艞壛藧矍,但在你出現后,我……”
“慢著。”她打斷了他,“你該不是想說……你愛我吧?”
天啊,這個刺激太大了,她有點頭暈……
“如果你一定要我說,我就說給你聽!彼麥厝嵋恍Γ笆堑,我愛你!
她張大了嘴巴望著他,震驚又狂喜。
她想她現在的樣子一定很滑稽,搞不好像一只張著嘴卻叫不出來的青蛙。
“我知道你一直想離開我,想跟我劃清界線,但是我可以拜托你嗎?”怕壓迫到她的肚子,他將她輕擁入懷,“跟我一起養大孩子!
“我跟你?”
“是的,我要孩子,也要孩子的媽!彼p嘆一記,“我是不是太貪心了?”
她是不是在做夢?她以為他不愛她,只要孩子,可是他現在卻說……天啊!
“就算你不愛我,也給我機會證明我可以愛你……”他抬起她的下巴,愛憐地凝望著她,“可以嗎?”
“你該不是在耍我吧?”
“我像在耍你嗎?”他一笑。
她搖搖頭,“是不像,不過……”
“不過什么?”
“你上次說替你生小孩的女人不只我一個,是真的嗎?”
他撇唇一笑,“當然是氣你的!
“什么?”她的情緒已經由剛才的激動憤怒,轉成溫和嬌羞,“你明知道我是孕婦還氣我?”
“不會有下次了。”他在她額頭輕吻一記。
她嬌怯地睇著他,欲言又止。
他凝視著她,“你是不是有什么話想跟我說?”
“有啊,其實……”她支支吾吾地,“其實我……我也喜歡你……”
“什么?”這回換他一臉震驚!翱墒悄悴皇抢先轮x開我?”
“是你氣我啊,脾氣那么古怪……”她低垂著臉,自顧自地嘀咕著!澳憔拖袢郎嘏粯佑掷溆譄幔叶疾恢滥阍谙胧裁,所以就跟你作對啊,而且……是你先撇清我們的關系的,說什么情人,多傷人……”
看著她那惹人憐愛的嬌態,勝平笑嘆著!翱磥砦覀兪莾汕橄鄲!
“好像是啦……”她抬起眼,怯怯地一笑。
“親一個吧,我們好久沒有……”突然,他深情地注視著她。
她微怔,像是想起了什么事!安恍!彼龍詻Q地拒絕。
他眉丘微隆,“為什么不行?”
她耳根一熱,礙口地道:“書上說接近預產期時不能……不能……”
“不能什么?”拜托,親嘴都不行?哪本書說的?
“不能行房!彼凉M臉潮紅,好不容易才吐出那個字眼。
勝平睇著她,忍不住笑了。
“我說親嘴就只是親嘴,你想到哪里去了?”
發現自己會錯意,她羞得直想挖個洞把自己埋進去。
“搞不好你還蠻想的喔!”他促狹一笑。
“我才沒有呢!”
“那難說,吃過甜頭以后,通常是會意猶未盡的!闭f著,他端起她的臉,給了她闊別已久的深情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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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00三年十二月二十四日PM8:30
誤會冰釋后,勝平就前往大阪籌備一個新公司的成立,因此他將朱實留在東京,以免她舟車勞頓,動了胎氣。
因為預產期已近,在勝平的要求下,朱實回娘家待產,順便等待勝平從大阪回來。
為了安全起見,朱實又到醫院做檢查。因為今晚是平安夜,為了應景,醫院也在大廳布置了非常漂亮的圣誕樹。
朱實從不過圣誕節,因為她一直很忙,而且她始終覺得那是外國人的節日。
不過也許是即將當媽媽,心境有點轉變,竟也覺得這個外國節日既溫馨又浪漫。
“你已經過了預產期了!毙∫搬t生說。
“那怎么辦?”朱實很緊張,“他們是不是不出來?”
他一笑,“有些人會比預產期早,有些人則比較晚,你不必擔心!
“嗅……”她松了口氣。
“你跟孩子的身體狀況都很好,準備迎接新生命吧!”
“謝謝!彼冻隽诵腋5奈⑿。
起身,她向醫生告別,走出了診療室。
在即將進入醫院大廳的長廊上,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她的眼簾——
勝平?
就在她準備開口叫他的同時,一名大腹便便的女子從旁邊的房間出來。接著,他們兩人交談起來。
不知怎地,她的心一緊,反射性地往旁邊閃避。
雖然她聽不見他們究竟在說些什么,但看他們談話時的樣子,不難判斷他們應該很熟識。
那女子成熟美麗,盡管懷了孩子,模樣還是動人極了。
勝平看著她時的表情是溫柔的,而她也是。
她突然想起他之前說的那句話——你以為只有你一個女人幫我生小孩嗎?
后來他告訴她那只是氣話,但如果是真的呢?天啊,她覺得快要崩潰……
突然,勝平低下頭,在那女子的臉頰上親吻一記。
“啊!”她聽見一聲尖叫,驀地回神,才發現那尖叫聲居然是她發出來的。
她的尖叫聲引起了勝平及那女子的注意。
“朱實?”剛從大阪回來,就趕到醫院來接她的勝平,驚喜地道。
她一怔,看看他,再看看那大肚子的女人,然后她拔腿就跑。
“朱實!”見她跑,勝平驚疑而擔心地沖上前。
“你干什么?”他抓住了她,有點生氣地道,“你這顆球里可是裝了兩個小家伙耶!
朱實瞪著他,眼眶一熱,淚水便奪眶而出。
他一震,“你怎么了?”
“你……你混蛋!”她氣憤而傷心。
他一臉莫名其妙,“又怎么了?”
“真的不只我一個幫你生小孩……”說著,她下意識地看了看在他背后幾公尺的女子。
那女子先是一怔,然后一臉好整以暇。
勝平看看她,再看看身后也已經懷孕的雪乃。然后,他笑了。
“你說雪乃?”他笑睇著淚眼汪汪的她。
“雪乃,”他叫喚身后的雪乃,“麻煩你來自我介紹一下。”
雪乃趨前,笑望著一臉氣憤委屈的朱實!翱磥砟憔褪悄莻讓勝平變得溫柔的小峰小姐。你好,我是鈴木雪乃,勝平的前妻!
朱實一怔!扒捌?”
“是的。”她點頭。
朱實錯愕地看著勝平,“你什么時候冒出一個前妻來?”
“我沒告訴過你嗎?”勝平一臉懷疑。
“沒有!”她說。
“噢,那大概是因為我覺得不足為提吧!彼籼裘,不以為意。
“你那是什么態度?什么叫不足為提?”雪乃柔聲抗議著。
“難道要我說,你是我那個跟著司機私奔的前妻嗎?”他故意調侃她。
朱實陡地一震,“啥米?你外遇!?”
雪乃一臉無辜,“這還不是要怪他,平時冷冰冰的不說,給人家吃過甜頭后,居然整整三個月不碰我,簡直是不人道的虐待!
“才三個月就搞外遇的你,難道就不過分嗎?”他斜睇了她一記,“你知不知道以前比企家的男人要是出門打仗,一去可能就是三年,三個月你就守不住,真是……”
“現在又不打仗!毖┠溯p啐。
朱實眨眨眼,“所以說……你們現在一點關系也沒有?”
“當然沒有!毖┠诉B忙撇清,一臉幸福洋溢,“我只是剛好來產檢,待會兒我老公還要來接我呢!
事實上,她和鈴木以勝平當初給的那筆錢,開了間貨運公司,目前的營運不錯,她也算是個社長夫人呢。想想,當時若不是勝平的寬容及成全,她邃真得不到現在的幸福。
她望著朱實,開玩笑地道:“你心臟真強,敢跟他在一起,呵呵……”
“喂。”他瞪了她一眼。
她戲謔的笑意一斂,轉而認真地道:“不過……他是個好男人,恭喜你!
受到他前妻真摯的祝福,朱實靦腆一笑,“謝謝!
“我走了,祝你順產!毖┠讼蛩麄儞]揮手,慢慢地朝著走廊的另一頭走去。
看著她走遠的背影,勝平跟朱實沉默了好一會兒。
突然,她轉頭望著他,一臉認真地道:“勝平,我想……我可以忍三個月!
他一怔,表情有點奇怪,像是想笑又不好笑出來似的。
“可是我忍不了!彼荒樥浀氐,“這兩個小家伙到底什么時候才肯出來?”
朱實嬌羞一笑,“你真討厭……”
他溫柔地凝視著她,然后搭住她的肩膀。“走,我們回家吧。”
“家?”她微怔。他指的是哪個家?
他在她額頭上輕輕一吻,“當然是我們的世外桃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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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00三年十二月二十五日AM1:02
朱實將頭偎靠著勝平,肩并肩地坐在楓堂的長廊上,欣賞庭園夜色。
“今天是十二月二十五日了……”他喃喃地說。
“嗯!彼c頭。
“你不覺得今天是一個特別的日子嗎?”他狐疑地睇著她,像是她不該這么不以為意。
她歪著頭,“你過圣誕節嗎?我是不過的,我是傳統的日本人,不過西洋人的節日!
“誰跟你說圣誕節啦?”他白了她一眼。
“不然是什么?”她眨眨眼,困惑地道。
“一年了!彼f。
“什么一年?”
“你一年份的情人合約已經到期了!彼f,“現在你不再是我的情人了!
“那現在是什么?”她一派天真地問。
“妻子,比企勝平珍愛的妻子。”他深情款款地說。
她一臉感動,主動地握住他的大手。
他反手握住她的,“對我來說,今天是非常有紀念性的日子。”
“為什么?”
“上次你落跑時,就是圣誕節。”他說。
她怔了怔,想起好像真有那么一回事。“對喔,好像是耶!
“什么好像是,本來就是。”他濃眉一皺,“你不知道那天我有多懊惱,雖然我不過圣誕節,但那卻是我一生中最沮喪的圣誕節!
“真的啊?”她睜著兩只大眼望著他,佯裝無辜,“真對不起,我不知道我傷了你的心!
睇著她搞笑的可愛表情,他笑了!皼]關系,你現在補償了我一個難忘的圣誕節!
迎上他溫柔又深情的眸光,她覺得自己幸福得快要融化了。
他伸手輕撫著她的臉龐,低聲道:“歡迎回家。”
他的一句“歡迎回家”,讓她鼻酸,眼眶熱,心情也激動起來!皠倨健
他擁著她的肩,“我愛你!
“我也是!彼龑㈩^靠在他寬寬的肩膀上。
他低頭,而她正好抬頭,四目相望,無限甜蜜。
看著看著,兩人都有一種羞于啟齒的沖動。于是,他們的臉漸漸接近,嘴巴也微微噘起——
就在四唇幾乎貼緊的同時,朱實猛地推開了他。
他不解地看著她,“干嘛?”搞什么?氣氛正好說。
她一臉驚慌,像是說不出話來似的!岸亲印亲印
他一震,“難道是……”
“我要生了!彼f。
他怔住,動也不動。幾秒鐘后,他回過神來。
“善勝!善勝!”他起身在長廊上跳腳,“朱實要生了!”
圣誕節的這一天凌晨,比企家上上下下雞飛狗跳、人仰馬翻。
當然,對勝平及朱實來說,圣誕節莫名其妙、平白無故、機緣巧合,當然也“天意如此”的,又多了一個紀念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