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還在睡,她沒有打擾她,自己悄悄起來,到陽臺上去換口氣。
歐陽烈的這幢公寓地處郊區一片高級住宅區,規劃得很不錯,坐北朝南,望終南而居,空氣很好,景色也難得的秀美。尤其這個時間,俯瞰清晨的西城感覺還是很不錯的,看不到灰蒙蒙的天,看不到街上熙攘的人流,遠遠的,似乎還能望見終南山上氤氳的霧氣。清晨一醒來,就能呼吸到清新的鄉野空氣,對居住在西城的人來講,著實是一種福氣。
客廳里有妮妮的聲音傳來,史晴想起今天早上妮妮就要到學校去了。
吃早餐的時候,史晴發現廚房里還有一個人在忙。
“誰在廚房?”
“是阿婆!”妮妮搶先回答。
“阿婆?”
“是啊,阿婆來做飯給爸爸和妮妮吃!等下還要送我上學哦!”
原來是家里請的照顧妮妮的保姆。
歐陽烈的工作性質,使他沒有辦法能像普通的父母那樣照顧妮妮的生活,所以,請了一個保姆,在妮妮回家的時候能按時做飯給她吃,并負責送她去學校。
史晴一直以為等一下會是歐陽烈送妮妮,原本計劃這樣的話大家在樓下分開,各走各路。但是現在好像是歐陽烈變得沒事做,那他還會放她走嗎?對了,他還要去電臺,今天是西部音樂臺十年臺慶,他應該比較忙的。想到這里,史晴松了一口氣。她必須馬上離開這個男人!她不能讓事情變得越來越復雜!這兩天發生的一切事都會過去,像三年前的事情一樣。
歐陽烈一個早上基本沒說一句說,也幾乎沒抬眼看史晴一眼。
“妮妮,吃完了嗎?再吃一點好不好?”阿婆出了廚房,和眾人打了招呼,就開始看著妮妮。
“不要,我已經吃好了!謝謝婆婆!”這個小家伙真是可愛,怪不得歐陽烈把她當寶貝一樣,蘇在一邊嘖嘴。
“蘇蘇姐姐,”妮妮望著蘇,“妮妮要到學校去了。到周末才能回來!你們會想妮妮嗎?”
“會的會的,當然會想啊,妮妮這么漂亮,又這么可愛,蘇蘇姐姐一定會想死你的。”
“!币宦,蘇在妮妮臉上狠狠親了一口。
妮妮嘻嘻笑,親一下蘇,又親史晴,然后是歐陽烈。
“爸爸,妮妮要上學了!”
“嗯,爸爸會想你,一直想到你回來!”歐陽烈在她額上輕輕吻了一下。
“爸爸,有件事我要告訴你,我們家里要買殺蟲藥!”
“殺蟲藥?為什么?家里有蟲子嗎?”
“有啊,昨天早上姐姐起床的時候,我看到她身體被蟲子咬得紅紅的,是不是姐姐?”妮妮無邪的眼睛望向史晴。
史晴一下臉紅得想要找個地縫鉆進去,“喔,有嗎?我、我不記得了!
蘇瞪著不安又臉紅的史晴,又望一眼差點被水嗆到的歐陽烈,臉上了然地笑著。
“妮妮,這件事交給蘇蘇姐姐,我一定會幫你提醒爸爸去買殺蟲藥的!碧K拉過妮妮,再親一下。
“好!”妮妮終于放心。和爸爸,姐姐說了再見,然后和婆婆一起出門。
“哦,我、我來洗碗!笔非缯酒穑荒茉僭谶@樣曖昧的氣氛里坐著。
“好吧,我們一起!碧K幫忙收拾。
歐陽烈也起身,“那我在客廳等你們!闭f完走出去。
史晴不解他的話是什么意思。
“歐陽烈今天不去上班!碧K明白她的懷疑。
“為什么?元旦不是電臺臺慶嗎?他應該很趕時間才對。”
“他請假!
“請假?為什么?你怎么知道?”史晴停下手里的動作。
蘇掃她一眼,“剛剛早餐前我們聊天時他說的!
“為什么要請假?他有什么重要的事?”
“這我也不知道,不方便問,等下你可以問。”蘇故意朝她眨一下眼。
“蘇,你干嗎!”史晴看她不懷好意地暗示窘得恨不得拿手里的盤子扔向她的頭。
“都是成年人,這有什么不好意思!”蘇笑著搖頭。
“什么什么不好意思嘛!笔非缒樇t紅地裝傻。
“嘿嘿,你要我說呀,就是你被一只大蟲子咬到……啊……謀殺。 痹挍]說完,一聲慘叫。
歐陽烈對這兩個女人的行為早已習慣。聽到廚房傳出的聲音,他一絲不動,繼續做著自己的事情。
今天是元旦后第一天,按往年慣例,他需要去電臺,十年臺慶加新年,電臺里有很多很多事情要做。但是他決定不去,他專門把這關鍵的一整天劃撥給了自己:什么事情對自己更重要他很清楚!一切也已經到了該有個結果的時候了!
史晴和蘇說笑著走出廚房。
“歐陽,你今天不上班的話,準備做什么?”蘇問。
“有些私人的事我需要打理。”歐陽烈緩緩吐出一口煙。
“那我們不打擾了,走吧,蘇!笔非缋√K的手,朝客房走。
“史晴!”身后一聲低吼。歐陽烈攤在沙發里的身體各部件終于各就各位,站了起來。
史晴立住,卻不回頭。
“對不起,蘇,我想和史晴單獨談談可以嗎?”這個男人,即使在失控的邊緣,也可以表現得彬彬有禮,只是,這些當然都是對身邊其他人,史晴從重返至西城看到他的那一刻起,還從沒看到過他對自己“彬彬有禮”。
蘇馬上借口要收拾一下,進了客房。剩下略帶緊張氣氛中立著的兩個人。
“我想不用再廢話了,今天我要處理的私人問題,也是你的問題。”歐陽烈低啞的聲音在背后響起。
“我的問題?我想你一定弄錯了,我們之間已經沒什么要處理的!”史晴極力想平緩自己因緊張而不停起伏的胸。
“你想在這里,還是出去?”
“什么?”
“在這里談,還是出去談!睔W陽烈直視著回過身的史晴的雙眼。
史晴不禁氣得粉目圓睜,這個自負又狂妄的男人,他把她當什么?竟然忽略她的意見到這種地步。
“蘇,我們一起收拾!笔非缫仓划敍]聽到他講的話,回身朝客房走。
一雙大手擄住她的細腰,下一秒,她已經躺在歐陽烈的懷里。
“小妖精!你沒聽到我講話是不是?好,你不回答就代表你喜歡我的方式。我們出去!睔W陽烈一手摟住她的腰,一手打開門。史晴慌亂地掙扎,“歐陽烈,你干嗎?你放開!”
蘇聞聲趕出來。
“喂,你們……”看這陣勢,蘇知道他們是必出門無疑了,于是趕忙去拿了外套和手機遞給史晴。
“蘇,我們有點事出去一下,你離開時,請幫忙把門鎖好,謝謝。”歐陽烈對蘇客氣地講完后頭也不回,一把抱起掙扎的史晴走進電梯。
“歐陽烈,你發什么神經?你干嗎?放開!”史晴在他懷里粉拳一陣亂捶。但是,依她的力道,至多是給他撓撓癢而已!艾F在閉嘴!女人!”歐陽烈進到電梯,把她放下,卻依然一手抱住她的腰,按下1層按扭。
史晴轉身面對他,臉上是快要冒火的表情。歐陽烈顧不上看她的眼睛,一雙深沉的眸子只盯住她粉嫩嬌艷的唇瓣。
“雖然我不知道你和陳思思具體準備怎么過你們的生活,但是,我已經決定不再插進來!歐陽烈,你找我還要解決什么問題,我們……”電梯門剛一關上,歐陽烈已迅速俯下頭,用他火熱而溫柔的唇堵住她的滔滔不絕。我們的女主角史晴,毫無意外已經忘了自己要做什么,而是慢慢地融化在了男主角的懷里。
史晴之所以總是在自己講話時被他這樣偷襲成功,是因為她總是不敢直視他的眼睛,所以她看不到歐陽烈眼睛里傳遞出的危險信息。她已經習慣了盯住他的下巴說話,所以才會這樣沒有警戒心。
而歐陽烈顯然饑渴已久。蘇的到訪使他和史晴親密接觸的機會接近到零,而他多看史晴一眼,都會多一點沖動。這樣的事情在史晴到來之前沒有發生,是因為他沒辦法看到她,在過了那樣一個狂野的夜晚之后,歐陽烈就像一個開了葷的猛獅一樣,越來越想要更多。
電梯在緩緩向下走著,一想到隨時會有人進來,腦袋還未完全糊掉的史晴立刻伸手去推歐陽烈。
“不要,我們不……”歐陽烈當然聽不到她的拒絕,他更狂野地一把抱起她,把她輕靠在電梯的墻壁上,然后,他的身體緊貼住她的,唇開始像猛獅般對她全身掠奪起來。他有著驚人的力量,但是對她實施起來卻又溫柔無比,讓史晴只感到如火般燃燒的激情。
電梯依然緩緩地朝下走著,到了7層,停住。歐陽烈突然放開,讓史晴幾乎站立不穩。然后門開了,走進來一對老夫婦。歐陽烈用身體擋住懷里面色和粉唇一樣嬌艷的史晴。裝做好像兩人剛剛在親密聊天的樣子。
老夫婦好像已經見怪不怪這樣的情景,呵呵笑著只顧自己聊天。
“老太婆,你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我們這樣去了,如果人家沒有活動怎么辦?”
“唉,你怎么就老是不相信我呢?這么遠的路,我騙你干什么?你去了自然知道!
“唉唉,誰讓咱們都老了?如果是年輕人,我還怕跑什么路呀,呵呵!
“就會說胡話,我年輕的話也不找你陪我去了,呵呵!
電梯終于到了一層,歐陽烈擁著史晴走出電梯,徑直走向停車場。
半小時后,歐陽烈的跑車已經在市郊的某條高速路上奔馳。
車上,史晴已經安靜下來,既然抗議無效,反抗無用,她于是放棄一切行動,她要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
跑車在終南山腳下一個海拔不高的小山前停住。歐陽烈下車,打開另一邊的車門。史晴看也不看他一眼,徑自下車。
這不是小薇山嗎?
站在山腳,抬眼望去,只見遠近一片氤氳。雖然這里只是終南山群峰中頗小的一個,但是這座山自有它的特別之處:這里不像其他那些著名的山峰那樣已經差不多被人工開發到極致,沒有翠華山優美大氣的山頂湖,也沒有華山險峻的山道,更沒有朱雀國家森林公園的繁茂和生機,但是正因為這里未被開發,從而表現出的一種原始自然的美令史晴著迷。
三年前她第一次來到這里時,她就喜歡上了它。她給這座無名小山取名叫小薇,因為它雖然平凡,但是卻可愛,就像某個人隔壁家里住著的一個叫小薇的女孩。再次看到這個熟悉而親切的地方,史晴不禁想起三年前第一次來到這里的情景。
自小在海邊城市長大的史晴,三年前的春天是第一次近距離看到山是什么樣子。當時她是和歐陽烈,蘇,芝芝,Ketty以及周凱一起出來郊游的,他們一行六人,分成三組,從山腳開始,計時爬山。史晴當然和歐陽烈分在一組。
當時是初春,天氣微雨。出門時忘了帶傘的幾個人,并沒有因為這點小雨而壞了哪怕一點點的興致。他們約好,如果在山里迷路,或是出現其他狀況,就直接照原路返回,不要繼續爬。注意事項一講完,三個小組馬上開始各自行動。
第一次爬山的史晴心里充滿了新奇和興奮感,但是速度只保持了十五分鐘,她就開始一邊走,一邊采摘路邊的小花,或是到水流窄窄的山溪邊鞠起清澈的泉水贊嘆不已。歐陽烈只是溺愛地順著她,隨她高興。在他看來,郊游是為了開心,計時爬山也只是為了增加趣味,如果這樣一種且歌且行的方式史晴喜歡,那就這樣下去也未嘗不可。
到了山腰,兩人早已把爬山比賽忘得一干二凈。山腳的微雨,到了山腰,已變成蒙蒙雨絲,雖然出門時史晴已經多加了一件外套,但衣服仍然已濕得半透。歐陽烈在一個突出擋雨的山巖下,用自己隔雨的風衣抱住史晴開始發涼的身體。
“還有多遠呢?是不是快要到山頂了?”史晴仰頭,清澈而興奮的眼睛望著歐陽烈。
“還遠著呢,小傻瓜,沒聽剛才那個下山的人說嗎,我們這樣的走法,要走兩天才能到山頂!睔W陽烈用額抵住她涼涼的額頭,心疼地啄一下她冰涼的唇瓣。
“那,那我們怎么辦?”史晴害羞地低頭,朝四周掃了一眼,裝作在看雨。雖然早已被他吻過N次,史晴卻依然無法在他碰觸自己時克制住她的心跳和羞澀。
“等雨小了,我們就下去!睔W陽烈皺了一下眉,“你怎么這么涼,這樣你會感冒。”他抱得她更緊,幾乎要把她嵌進自己的身體。
史晴抬頭,望一眼他熾熱的眼神,因為他們這樣親密的接觸而有點心慌意亂。而歐陽烈掃一眼山巖外飄著的雨霧,突然意識到在這樣一座深遠的大山里,方圓幾公里內可能只有他和史晴兩個人,他忽然產生了一種異樣的感覺。這感覺讓他興奮不已。
這個時刻是幸福的:他懷里擁著自己愛的人,他們一起在山巖下用彼此的體溫取暖(當然,也許說是他在用自己的體溫溫暖自己愛的人更適合),他真想一輩子待在這里,就這樣過下去好了。
曠遠的山野涼風陣陣拂過,卻讓歐陽烈的心愈來愈熱。低頭凝視著懷里清純粉嫩的可人,他再也忍不住,俯下身吻住了她。史晴在他風衣里環著他腰的手慢慢滑出來,攀上了他的頸。他們之間身高的差異,使他們的吻進行起來有點辛苦,于是歐陽烈脫掉風衣式的長外套,鋪在地上的一片干草上,抱起史晴,把她輕輕放了上去。他緊接著俯下身,強壯的身體漸漸完全覆住她的嬌小纖瘦。
“烈……”
史晴細碎的喘息在歐陽烈耳邊輕拂,讓他幾乎情難自禁。這個毫無經驗的小女人有時不經意的小動作幾乎讓他抓狂。正式交往了三四個月,他們一切都在按順序進行,歐陽烈毫不否認對她的渴望,但是他比史晴理智成熟,他即使為她渴望得失眠,卻依然小心翼翼,他們之間還不曾有過除了親吻,牽手,擁抱之外的任何動作。即使有時候他會把史晴“騙”到自己的公寓,即使她害羞地告訴過他她好怕他望著她的眼神。
“為什么怕?”他當時這么問,明知故問。
“因為我感覺你好像想要把我吃掉!
“是的,我就是想要吃掉你!睔W陽烈當時把她緊緊抱在懷里,深深吻她,卻依然堅守原則,沒有真的“吃”掉她。
現在,在一座大山里,和自己最愛的人一起在山巖下躲雨的歐陽烈,因為某種興奮感的驅使,心里正翻騰著一種從未有過的沖動:他想要她,就在這里!
史晴因為感覺到歐陽烈不斷升溫的身體,而在他身下開始不安地蠕動。
“別動!”他痛苦的聲音略微嘶啞,眼神幽深得讓史晴不敢再看上一眼。
“看著我,寶貝!睔W陽烈抬起她纖細的小下巴,讓她直面他對她的渴望。他是想要她,但是他必須先了解她的意愿,如果她拒絕,那么他即使痛苦得要死也不會去傷害她。
史晴鼓起勇氣望著他的雙眼,那深黑眸子里閃爍著的某種東西讓她興奮又害怕。她不知道下面會發生什么事,但是她至少確定歐陽烈不會傷害到她。于是她輕輕吻了一下他堅毅而粗線條的下巴。歐陽烈在她的鼓勵下腦袋一陣狂暈,他才知道頭暈不是女人的專利。但是他依然不確定。他的唇在她耳邊輕磨。
“寶貝,我想要你……就在這里!”
換到史晴的耳邊開始爆炸煙火。她只聽到四個字:我想要你!她的小手開始發抖,緊張得不知道要放到哪里。
“烈,我……”史晴在他的狂吻下變得越來越迷糊的小腦袋,保持著最后一絲絲的清醒。
“我,我沒有準備!彼宄簾o邪的眸子里閃爍著的驚慌和無措讓歐陽烈幾乎失控。他愛死了她的這種純凈。
“你只需要放松躺在這里,好好感覺!彼念^埋在她散發著少女幽幽體香的頸子里,沉迷不已。她沒有拒絕,她只是因為未知而有點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