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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花應無悔 第4章(1) 作者:流斛
    此刻,三騎駿馬已經飛奔在江南的路上。

    沁灼騎在最前頭。一身火紅的衣衫,在白色的馬背上,顯得格外張揚。她的眉舒展著,唇角笑意盎然,她的眼睛炯炯有神地望著前方,一派歡快的模樣。

    夕蕭緊跟其后。他望著前方女孩的背影,嘴角溢著笑容。但是,他身旁的紫衣,卻明顯沉默了許多。

    在某些程度上,這個女人和萬連乘還是有些相像的,外表溫柔,內心卻無比的冷漠。萬連乘因為對一個女人的歉意,而她,則是為了自己的孤兒身份,要在冰涼的水月宮中立足,不冷漠,如何可以。

    他提了提眉,看著她的沉默。

    他應該知道她在想什么。此去長白山的目的,便是要查明水月宮弟子身中寒毒一事。

    可是,萬連乘為了守住自己的誓言,連親身女兒都不去尋,又怎會無緣無故到江南給人下毒呢?

    這件事懸而未決,她自然是要有些不安的。

    誰都知道水妖月說一不二,她的手段,絕非常人可以想象。如果到了規定期限,紫衣仍舊不能查明真相,那么只怕求生不得,求死亦不能了。

    夕蕭嘆了口氣,笑望著紫衣,淡淡開口:“雖然這件事不是萬兄所為,但還是有線索的。要練出那樣的寒毒,就必須用長白山的寒雪,所以,這個人必定到過長白山,萬兄自然是知道的。”

    聞言,紫衣突然轉過頭,看著他問道:“那你為何當時不問他?”

    夕蕭無奈地笑著,“你太不了解萬兄了。你以為他讓我幫他找女兒是在請求我嗎?他久居長白山,性情孤傲,除了他自己,他根本就看不起任何人。所以,他又怎會請求我幫他做事呢!”

    紫衣眉間淡淡不解。

    夕蕭笑了笑,繼續說道:“你的那一番話,讓他知道我此去的目的。所以,他才會拿出那張‘江南遺珠’的紙條。”

    紫衣眨了眨眼睛,緩緩笑了,“所以,他不是請求你做事,而是要挾你。你若不幫他,這件事便永遠沒法解決。”

    夕蕭撇撇嘴。

    紫衣又不解了,“但你們是朋友啊,不是嗎?”

    夕蕭嘆了口氣,不再說話了。只是他的眼睛,慢慢閃著琥珀色的光芒,叫人看了,不免心傷。

    萬連乘,的確是他的朋友。他們可以在長白山上,痛飲三天三夜,笑談風起云涌。

    但是,正因為萬連乘是他的朋友,他才會更加的心疼。

    不錯,他為他心疼。因為這個已屆不惑之年的男人,雖然過得無欲無求,但是心中永遠那么的孤獨。他的眼中,永遠有著常人難以理解的寒冷,就像長白山的雪一樣,終年不得融化。

    他們雖然是朋友,但是,萬連乘從來不曾請求過他任何事情。他像與世隔絕一般,仿佛沒有人世間的七情六欲,所以,他愿意幫助夕蕭解決任何的麻煩,卻從來不曾要求夕蕭為他做任何的事情。因為,這種人,實在太驕傲,驕傲到甚至冷漠。

    他知道,只要自己開口,萬連乘必定會將去過長白山的人告訴他。但是,一旦他問了,萬連乘便絕對不可能拿出那張“江南遺珠”,不可能說出自己的故事,更不可能開口要他幫忙。

    所以,他裝作不知。

    這便是朋友。

    所以,當紫衣問他,他們是不是朋友的時候,他不想說什么。男人的友情,有時候不是女人可以理解的。

    但是,他對紫衣,便不覺間多了些許歉意。所以,他便愈加要抓緊時間,兩件事情要一同解決。

    他的嘴角又浮起了一絲苦笑。

    果真,天生的勞碌命。

    江南。白云山莊。

    夕蕭三人已經進了莊內。

    大廳之中,悠閑地品著茶。

    沁灼倒是坐不住,來來回回走了好幾圈,口中還念念有詞:“什么破莊子,主人都是屬烏龜的。都已經通報了半盞茶的時間了,還沒出來。也太沒禮貌了吧!還有啊,你,”她突然跑到夕蕭的面前,一把奪下他手中的茶杯,放在桌上,“你的名氣也沒多大嘛!人家聽到你的名字,也沒什么反應啊!還讓本姑娘我浪費了半盞茶的功夫,以后就叫你半盞茶!

    “噗!”紫衣突然忍不住笑了出來。

    這個丫頭,當真是活得很快樂!

    夕蕭突然出手敲了沁灼的腦袋,嘻笑道:“什么半盞茶。侩y聽死了。我好歹也是玉樹臨風英俊瀟灑氣宇不凡風度翩翩,你嫉妒吧,火妞!

    火、火妞?

    沁灼頓時握緊小拳頭,雙目圓瞪,憤怒地看著他。

    夕蕭歪著頭,朝她眨眨眼睛。

    沁灼剛要發威,卻聽見一聲通傳:“莊主到。”

    她哼了一聲,轉過頭去。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她才不要在人前失態呢!

    莊主是個不惑之年的男子。他的眉宇間散發著懾人的英氣。他的身材還是很好,絲毫沒有發福的跡象。他的眼睛炯炯有神。

    他一進門就盯著夕蕭看,嘴角漸漸浮起笑容。

    夕蕭拱起雙手,淡淡作揖,“白莊主!

    莊主回揖道:“在下白奇英。久仰夕公子的大名,今日得以一見,實在榮幸。”

    沁灼突然冷冷笑道:“既然仰慕已久,那么為何你這么晚才出來?是存心要我們等嗎?”

    白奇英淡淡笑道:“要諸位久候,白某實在過意不去,實在是因為莊內出了件怪事。”

    沁灼突然站了起來,臉上立即換出好奇的神色,令夕蕭不禁搖頭。這丫頭,就是這副怪脾氣,前一刻還生著悶氣,一旦碰到令自己感興趣的事情,立馬變了模樣。

    白奇英慢慢說道:“雖然已經入了冬,但是南方的天氣還是有些暖和的。不知道為什么,今日莊內的池塘,居然全部結了冰,而且,池塘內的魚兒,竟已全部死去。實在有些令人匪夷所思!

    沁灼頓時糾起了眉。她左手托起右手手肘,右手食指輕輕點著自己的臉頰,一邊思考一邊說道:“池塘結冰,魚兒全部死去。怎么會有這樣奇怪的事情?魚是被毒死的嗎?”

    白奇英搖了搖頭,“好像不是!

    沁灼瞪著他嚷道:“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好像。 

    白奇英倒也不惱,只是笑著回答道:“因為還沒請仵作來驗尸,所以不敢妄下結論。”

    仵作?沁灼頓時眼前一亮。她一轉身拽起夕蕭的袖子,搖著他的手臂道:“你快去看看!

    “我又不是仵作。不去!毕κ捯话咽栈刈约旱囊滦洌似鹱郎系牟璞,慢悠悠地喝起茶來。

    “你不是神醫嗎?既然能檢查活的,當然也能檢查死的。”沁灼滿臉的理所當然。

    夕蕭左手撐著自己的下巴,看著面前的丫頭,嘻嘻笑道:“活的是人,死的是魚。你有沒有腦子啊!”

    沁灼瞪著眼睛看著他,“哦,你有種類歧視。魚雖然不是人,可也是一條命啊。你憑什么看不起它們。俊

    夕蕭突然站起,右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笑道:“錯了,我不歧視魚,我歧視你!雖然是人,腦袋比竹子還要空!”

    沁灼一把甩開他的手,滿臉氣憤,她剛要張口,夕蕭卻嘻嘻朝她笑了起來。

    “只要用銀針嘛!中沒中毒,一試便知!

    沁灼聽了他的話,突然雙手握拳,渾身散發出濃烈的——怒氣。

    “都是你啦,干擾我的思考,害我連這么簡單的方法都忘記了。”

    “是是是。是我不好。”夕蕭突然少有地認錯了。

    沁灼卻頓時被他的態度嚇到了?隙]這么簡單。她懷疑地看著他。果然——

    “都怪我如此英俊瀟灑,器宇不凡,以至于讓你一見到我,就變得腦袋有如糨糊一樣,不開竅。是我的錯!

    沁灼再次氣結。她看著夕蕭,竟然找不到話說了。

    紫衣看著他們,再次笑了出來。這樣的兩個人,活得如此開心,愜意,甚至還能把這樣的快樂傳遞給別人,她實在羨慕極了。不知道,以后回到水月宮,她會不會想念他們的快樂。

    白奇英已經讓人去檢驗了,不多時,便有人來匯報結果。

    滿池塘的魚兒,竟然都沒有中毒。

    夕蕭聽了之后,突然笑了起來,“沒有中毒,就是被憋死的嘛!”

    沁灼白了他一眼,終于被她抓到把柄了,“魚怎么可能會憋死啊!沒常識!

    夕蕭嘻嘻笑道:“可就是你沒見識啦!在長白山山頂,有一種特殊的物質,叫做凍石。萬兄用這種石頭提煉了一種水,這種水接觸到的物體,溫度都會變得極低。它致命的特點,便是會吸干水中的一種東西,不過具體是什么我還不知道,但是,這種東西卻是水中的動物呼吸所必需的。上次我們殺魚,用的就是這個辦法。挺管用的!”

    沁灼聽得將信將疑。

    白奇英的臉色卻有些奇怪了,他看著夕蕭疑惑道:“夕公子說的可是長白山的廣寒水?”

    夕蕭點頭,笑道:“難道還有別的水有這樣的功能?”

    突然間,他就不笑了。

    如果說,這天底下只有廣寒水有這樣的功能,那么,怎么會出現在白云山莊?

    難道?

    他突然神情嚴肅起來,看著白奇英說道:“立即察看莊內有沒有人中毒!

    白奇英立即變了臉色,卻很聽話地去照做。

    沁灼看著夕蕭少有的正經模樣,也變得嚴肅起來。莫不是這莊內發生了什么事?

    紫衣一改往常嬌媚的模樣,今日的她極其平靜。但是,細細看去,她的平靜之中竟含著淡淡的擔憂之色。

    不多時,白奇英匆匆趕來,神色慌張,他一到大廳,立即雙膝下跪,拜倒在夕蕭面前。

    “家父,家父…”

    “帶路!毕κ挸谅暤。

    白奇英立即起身,顫抖地為他領路。

    白云山莊,內院大屋之中。

    床榻上躺著一位白發老者,臉色發紫,瞪圓雙目,望著床頂,大約看去,竟有些猙獰。

    夕蕭坐在床邊,食指搭在老者的頸側。他的臉上,有了陣陣哀色。

    他緩緩站起,搖了搖頭,然后慢慢朝門外走去。

    身后人哭成一片,但他卻沒有回頭。他緩緩走著,滿身的蕭條。

    他曾經發過誓,有他在的地方,不會死一個人。

    但是,現在已經有兩個人死了。

    一個是最疼愛他的二師父,將畢生的醫術傳授于他,但他卻在試解攝魂引的時候,死在了那種蠱毒之下。當時他把自己關在房內三天三夜,靠著二師父留下來資料,硬是把攝魂引的毒給解了。他走出房間的時候,不修邊幅,胡須邋遢的模樣,真真嚇壞了所有人。

    他以為,不會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了。

    但是現在——

    任他醫術再高,終究敵不過死亡。

    他痛恨了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他狠狠伸出右拳打在了院中的大樹上。

    他用的不是內力,而是力氣,所以這一拳打下去,他的拳頭皮開肉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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