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福才踏進門,一眼就覷見坐在檀木椅上的男人板著俊臉,就像他們初次見面時的模樣,排拒別人的接近,不過她可是一點都不怕。
“我回來了,老爺!”她笑咪咪地上前。
“現在是什么時辰了?”楚漠然冷眼一瞥。
“我回去看我阿爹和二娘,一時聊得太開心了……”招福來到他跟前,彎下身子,仔細端詳他不豫的表情!袄蠣斏鷼饬?”
楚漠然像個正在鬧別扭的孩子,撇開俊臉,打從鼻端哼了哼氣!拔铱雌饋硐裨谏鷼鈫?”這話只怕沒人相信。
“老爺不喜歡我回娘家,我會盡量少回去就是了。”笑嘻嘻的小臉也跟著歪向左邊,和他四目相對!安簧鷼饬耍俊
他哼了一聲,又把臉撇到另一邊。
“老爺要氣多久?”招福把兩手支在膝上,把臉湊得更近。
“這是什么味道?”楚漠然不期然的往后仰,皺起兩道眉頭!澳銊倓偝粤耸裁礀|西?”
她連忙往手心哈了兩口氣,果然聞到大蒜味。“我要回來之前去找了王老爹,他們正好腌了不少糖醋末大蒜頭,這可是我最愛吃的!
“我討厭大蒜!背灰荒樝訍骸
“怎么會?”招福故意往他臉上哈氣,就是因為知道他討厭大蒜的味道,才會拚命地吃,這是她唯一想到的辦法。“王老爹腌的糖醋末大蒜頭真的很好吃,老爺改天可以吃吃看——”
“離我遠一點!彼镒×藲,從椅上跳起來。
“老爺,一回生、二回熟,多吃幾次就習慣了!闭懈W分。
“先去給我漱漱口!
“老爺這么討厭大蒜,那可怎么辦才好?”她笑得肚子好痛!拔規Я撕脦讐貋恚胝f每天都可以吃到……”
楚漠然聞言,臉色丕變!安粶食裕
“為什么?”
“不準吃就是不準吃,你敢不聽我的?”他可不愿意承認這么一來想抱她時就麻煩了,得忍受最討厭的大蒜味。
“抓到老爺了!”招福趁勢張臂撲了上去。
“這味道真臭!”楚漠然沒有推開她,嫌歸嫌,也只是把眉頭皺得可以夾死蚊子。
“老爺心情好些了嗎?”她勾住他的脖子問。
他嗤哼一聲。“你別再吃這個,我的心情就會更好!
“那我吃的時候就離老爺遠一點好了,這樣老爺就聞不到了。”招福笑瞇了眼兒。“好不好?”
“不好!彼Ьo她的身子,像是怕她會消失不見似的。
“那要怎么辦?”她煩惱地喃道。
薄唇輕輕扯出一道笑意,他可不會輕易就上當了,這點她還差得遠呢!“明兒個我就讓人去中藥店買一大袋的仙楂片回來,每回吃完大蒜,就嚼個幾片,很快就沒有味道了!
“呃,原來還有這個法子!闭懈c躲兜剜。
俊眸一瞇,這話也證實了他的猜測!澳阍缇椭牢矣憛挻笏猓俊
“我……”她腦袋垂得低低的,等于默認了。
楚漠然坐下,將她拉到大腿上摟著,可懂得什么叫舉一反三。“那么你是故意的?希望這樣我就不會碰你,然后去她們房里過夜?”
“……”她心虛地不敢看他。
他臉色一沉。“你那么希望我去找她們?”
招福倏地仰起臉蛋,腦袋搖得好用力。“我不想要老爺去……可是……二娘說正室就是要有肚量……這樣老爺才會夸我識大體……但我不想要老爺夸我,我只要老爺疼我就好了……我這樣是不是很壞?很不應該?”
“只要你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我身上,我就會疼你,不用去理會你二娘說的話!
“真的可以嗎?”她睜大烏眸。
“我說了就算!
“老爺待我真好!闭懈N⑦斓卣f。
楚漠然低笑!斑@樣就叫好?”
“嗯、嗯。”她在他胸前用力的點頭!敖駜簜回去,看到阿爹笑得嘴都合不上了,二娘說他到處去跟人家說自己又要當爹了,跟個傻子一樣,說不定這回真的能如愿有個兒子,那就太好了,所以……我也好想幫老爺生個白白胖胖的娃兒,那不知道有多好!
“是嗎?”他目光轉為深闇。
“老爺,我會努力的,希望注生娘娘快一點在我肚子里放個娃娃。”招福很認真、很虔誠地說。
“與其求注生娘娘,不如求我!彼Σ豢梢值卣f。
招福打他一下!安豢梢詫ψ⑸锬锊痪!”
“除了我,不準你對其他男人這樣動手動腳的——”楚漠然斂起笑意,陰陰地警告!耙亲屛抑滥汶S便碰別的男人,我不會原諒你。”
“可我沒有別的意思……”她不禁面有難色,因為這是從小看著阿爹和幾個叔伯相處的情況,無形中也跟著有樣學樣,自然而然就養成了習慣動作。
“不準就是不準!”
“我知道了,老爺!币娝幌袷钦f說而已,招福只得乖乖地同意。
“嗯,聽話的人可是有獎賞的!彼麧M意地說。“你想要什么?是要胭脂?還是首飾?或是想做幾套新衣裳?”
招福歪著腦袋想了半天!拔蚁霂屠蠣斏鷤娃娃!
楚漠然胸口泛起柔情,幾乎讓他承受不住這樣澎湃的情感,將招福打橫抱起,走進內室。
“好,我現在就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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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一個月,招福在這段日子找來了府里最擅長女紅的婢女過來從旁教導,專心學習刺繡的工夫,就是想做個別致的錢袋,讓楚漠然可以系在腰上,這可是每個當妻子的光榮。
“嘶……”指腹又被扎出血珠,她趕緊含進嘴里。
“還是讓奴婢來就好,夫人不要太勉強了。”一旁伺候的婢女勸道。瞧夫人十根手指都扎傷了,可別讓老爺瞧見才好。
“這繡花針就愛跟我作對,不過我還是想自己來。”她有些懊惱,氣自己手指頭又粗也不夠靈巧。
婢女又勸了幾句,偏偏這個主子又固執得很,不肯死心。
就在這時,管事有事進來稟報,適時地解救了她。
“夫人,適才府里來了一位‘貴客’,因為老爺恰巧不在,所以小的就先將他安排在招待賓客的廂房。”
“貴客?”
管事有些支吾其詞,因為這位“貴客”特別交代不能泄漏他的身分,又不得不從!八站,君子的君,這位君公子的身分極為……尊貴,也算是老爺的遠房親戚,偶爾心血來潮就會到府里頭住個幾天!
這個暗示對心思單純直爽的夫人只怕是沒啥用處,希望別出什么事才好。
“老爺的親戚?”招福只聽到這一句,便將手上的繡布擱在案上。
管事拱手一揖。“是,因為這位‘貴客’前陣子不在京城,回來之后聽說老爺已經娶妻,今日特地前來祝賀,還想親自跟夫人道喜!
聞言,招福也就不疑有他,起身拍了拍裙上的縐褶!澳俏椰F在過去跟他打聲招呼,老爺說他不在,府里頭就我最大,可不能給老爺丟臉了!
“是,夫人!惫苁码m然心里有些忐忑不安,可是有再大的膽子,也不能拒絕這位“貴客”的命令。
于是,招福便跟在他后面,來到位于府邸的左側,那兒有幾個院落,各有各的景致,十分的清幽,專門用來款待客人。
招福想一想也是,自從嫁了進來,還沒見過楚家其他的親戚,也曾經問過老爺,不過只得到一句“已經十多年沒有往來”的答案,想再問個仔細明白,又是一句“你沒必要知道這些”,似乎不愿意多談,看來老爺不太喜歡那些親戚。
終于來到廂房前,就覷見門口杵了一位身材孔武有力,看起來像兇神惡煞的男人,宛如門神似的守護著屋里的主子。
管事上前說明!斑@位是我家夫人!
門神睥睨著嬌小的招福,確定她是無害的,在這同時,招福也把頭仰得好高,滿臉稀奇地回視這個像高塔般的男人。
“請稍等!
就見門神進屋里通報,很快地便出來請他們進去。
待要跨進門檻之際,管事還是忍不住地小聲叮嚀一句!胺蛉舜龝䞍阂娏诉@位君公子,可千萬不能失禮了!
“你放心啦,我又不是來打他的!彼φf。
打……打……打……他?不要命了嗎?
“夫人……”管事差點被她嚇死。
“跟你開玩笑的,好了,快點進去吧!闭f著,招福便自顧自的往屋里走去,一眼就看見這位“貴客”,這個比喻還嫌不夠詳盡,其實任何有眼睛的人都會忍不住地被他所吸引。
那是名年紀約莫二十四、五歲的年輕男子,就見他斜坐在一張比平常大的椅上,這種座椅又稱為寶座,是用烏木嵌上大理石,相當貴重,只有在皇宮或皇家的行宮里才見得到。
這名年輕男子不但面如冠玉,漂亮狹長的鳳眼透著一股邪魅,穿著一件銀白色的錦袍,不過和白色內衫的衣襟都松松的交疊著,男性胸口若隱若現,天生帶了些慵懶的尊貴氣質,一手橫在扶手上,支著下顎斜睨著進門的招福。
“回公子,這位就是我家夫人!惫苁孪蛩f明。
鳳眼有些意外的上下打量她幾回!罢媸亲屓梭@訝,想不到你家老爺這會兒偏好小家碧玉。”之前也見過兩名妾室一次,可不輸給宮里的嬪妃,不過那樣的女人見得多了,反而不稀奇。
“呃……嗯……”這要怎么回答?招福搔了搔臉頰!斑@是在夸獎我嗎?”小家碧玉應該是好話吧?
“呵呵!本颖凰姆磻盒α。“你還真有趣……論起輩分,我可得叫你一聲表嫂,你家老爺的親祖母,我得喊一聲姑婆,所以我跟他算是表兄弟,而且還是一塊長大的。”
她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不過我從沒聽我家老爺說過。”
“或許你對他來說不重要,所以沒必要告訴你!
招福再笨也聽得出對方是在挖苦她,不太高興地鼓頰。“才不是這樣,老爺很疼我的。”這位貴客說話好失禮,要不是因為他是客人,而且還是老爺的親戚,根本就不想理他。
“是這樣嗎?”他揚了揚入鬢的眉梢,促狹地問:“他是怎么疼你的?說出來聽聽看!
“我為什么要告訴你?”閨房中事哪能到處跟人宣傳。
“放肆!”站在君公子后頭一個瘦弱的老頭斥道,他的嗓音尖得有些古怪。
君公子微抬右手,揚了兩下,意思是要他退下,別再多嘴。
管事白著一張老臉,急急地說:“公子,我家夫人性子單純,說話一向直來直往,要是有得罪之處,還請見諒!
他將盤坐的雙腿放回到地面,連錦靴都沒穿,便赤著腳走向招福。“不!我倒是喜歡這樣坦率的個性,聽說你是養豬人家的女兒?”
“嗯!闭懈?此呓。
“難道你不覺得養豬很丟臉?”
招福見他越靠越近,于是后退一步,跟他保持距離!盀槭裁磿䜩G臉?要是沒人養豬,大家不就吃不到豬肉了?”
“呵呵,這話說得也是!本觾裳壅空康某蛑总S動著惡作劇的光芒。“我有些明白你家老爺為什么會娶你了……”
她攢著彎彎的眉心,沒好氣地說:“你說話就說話,不要一直靠過來!
“你怕什么?怕被我迷住嗎?”
“才不是,我家老爺比你好看多了。”招福先是昂起下巴,然后斜斜看著他,好像他是只惡心的蟲子!岸摇矣憛捘腥嗽谀樕夏ǚ郏植皇桥!币粋男人把臉涂得這么白,害她雞皮疙瘩都掉滿地了。
君公子胸膛劇烈震動,仰頭哈哈大笑。
“我沒有抹粉,不信你摸摸看。”誰教自己天生貴氣,一身細皮嫩肉的,難怪人家會誤會。
聽了,她有些不信,才要伸手去摸,接著又想到楚漠然的警告!安恍!我答應過老爺不能隨便碰別的男人,不然他會生氣的!
“不要緊的。”君公子蠱惑地笑覷她,就是想見識一下楚漠然是怎么生氣法,那可就好玩了。“我允許你摸,若他真的生氣,自有我擔待。”
“不行!”她用力搖頭。
“來!”他調戲似的執起招福的左手。“你摸摸看……”
招福瞪著被握住的手掌,想要縮回去,對方就是不肯放手,有些被惹火了!澳憧禳c放手!”要是讓老爺看到會誤會的,以為是她主動去摸人家。
“我真的越來越喜歡你了……”君公子有意無意的刺探她!安蝗缒銇碜鑫业呐,我住的房子可是比這兒還大上好幾百倍,將來天下的一切盡是屬于我的,到時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放手!”她真的生氣了。
“若是我不放呢?”他笑得邪惡。
“那我就……”對付這種敢隨便吃她豆腐的登徒子,招?墒遣粫蜌,于是就抬起右腳,用力地往他未著錦靴的左腳腳背上蹬了下去——
君公子慘叫一聲,疼得縮回輕薄的手掌,改抱著曲起的膝蓋。“你……你敢踩我的腳……”
趁他彎下腰的當口,招福又毫不優雅地撩起裙擺,用力地補上一腳,將他踹個四腳朝天。
“夫、夫、夫人……”管事心臟幾乎停止跳動,撲通地跪倒在地上,心想這下子真的完了,說不得還會被滿門抄斬。
拔尖的嗓音再度響起,沖過來扶著尊貴無比的主子,然后對著招福叱責!胺潘粒∧愫么蟮哪懽,居然敢踩太子殿下的腳……還、還……踹……”老太監驚訝到連氣都上不來了。
太子?招福一張小臉頓時也刷白了。
“殿下?”外頭的門神聽到屋內的騷動,迅速地沖了進來。
他大笑兩聲,雖然真的滿痛的,不過男子漢大丈夫,可不能輕易地表現出來,于是緩緩的直起身軀,邪邪地挑眉笑睨她。“你知道踩本太子這一腳、又踹一腿的下場嗎?難道你不怕被砍頭?”
“我……我才不怕!”招福挺了挺胸脯,勇氣可嘉地說。
似乎覺得還玩得不過癮。“只要你答應當本太子的女人,就饒了你這一次,如何?換作其他女子,可是求之不得,說不得還能坐上太子妃的位置,甚王將來的皇后娘娘。”
“你砍我的腦袋好了,我只愛我家老爺!”她紅著眼圈朝他怒叫,寧愿死也不會答應他。
邪氣的俊臉一沉。“那我連他的腦袋也一起砍!”
她信以為真,不禁握緊雙拳,氣得全身發抖!耙蝗俗鍪乱蝗水敚医^對不會讓你砍我家老爺的腦袋!”
“我是太子,想要誰死,誰就得死。”他好整以暇地說。
招福急怒攻心地掄起拳頭,不計后果地豁了出去,撲過去要打他,這可讓旁人全都給嚇壞了,沒想到她給天借了膽。
一旁目睹的老管事真的恨不得馬上昏死過去算了。
就在這當口,剛回府的楚漠然得知太子殿下突然駕到,而且還要招福去見他,于是沉著俊臉趕來,才跨進門檻就瞥見屋內一團混亂。
“這是在做什么?”
楚漠然沉聲怒斥正在追打太子的嬌小身影,更訝異的是他帶來的隨從居然沒有上前阻止,只是在旁邊干著急,想必是經過默許的,而這個被追著跑的太子似乎還玩得很開心,一點都不氣惱,反倒是楚漠然有些不悅,不喜歡有人逗弄他的女人,就算對方是太子也一樣。
她是屬于他一個人的!
原來自己對她有這么強的占有欲……
聽見聲音,招福滿臉驚喜的轉身,眼眶倏地又泛濕了,含著淚水奔了過去,緊緊的抱住他,怎么也不放。
“老爺……我不會讓他砍了你的腦袋,要砍就砍我……我會保護你……是他先摸我的手……不是我……我一直說不要……”
“我知道,別哭了……”雖然完全聽不懂她在說什么,楚漠然只能摟著她,輕聲安撫著,原來他也懂得如何哄女人,也因為她而破例。
“哈哈……”太子玩累了,回到座椅上,托腮看著他難得展露出百煉鋼化為繞指柔的模樣,隨身伺候的老太監連忙跪下來為他穿上錦靴。
“我只不過是跟她開個小玩笑,沒想到她會當真……倒是你娶進門的這個女人還真有趣,我滿欣賞她的!
楚漠然冷冷地斜睨。“太子的玩笑未免開得太過分了!
“你在意?”他還以為這世上不會有女人令楚漠然心動、在乎。
楚漠然俊眸倏瞇,不過還是先安撫快把他的腰給勒斷的小妻子。“招福,你先回房去。”
“不要!老爺,我不會讓他砍了你的腦袋,要砍就砍我的好了!”她哭叫著。“我不要老爺死……”
“他不會砍我的腦袋的,不信你問他!背灰娝@么急于護衛他,再冷硬的心也融化成了水。“太子殿下,我說的對吧?”
她一邊抽噎,一邊回頭,眼神滿足戒備地怒瞪著太子。
在楚漠然警告的瞪視之下,他只得清了清喉嚨!皼]錯,我是在跟你開玩笑的,再怎么說,你家老爺也算是我兄長,我怎么可能砍了他的腦袋。”
不過這話當然也只是哄哄她罷了,在皇室家族之中,所謂的兄弟只是有血緣關系,在必要的時候還是非舍棄不可。
“真的?”
“當然是真的。”太子努力扮誠懇。
“好,我就相信你一次!闭懈N宋亲樱檬直衬ㄈI水,往前一站,擋在楚漠然身前!耙悄愀因_我,我管你是不是太子,就算做鬼,也會陰魂不散地跟著你!
這個舉動讓楚漠然又好笑……又莫名的感動,只因為她想保護他,雖然自己根本就不需要。
太子邪魅的鳳眼一瞟。“你這是在威脅本太子?”
“沒錯!”
“你先回房去!”楚漠然知曉要拿捏住該有的分寸,平常交情再好,不管怎么說,對方的身分可是當朝太子,未來的儲君。
她還有些不放心地頻頻回頭,終于被管事送出門。
“你的女人雖然魯莽了些,不過很有勇氣,是個難得的好女人。”太子語帶戲謔地睇睨著在他對面坐下的男人。“可惜我身邊一直找不到像她這樣,對我無怨無尤、甘心情愿為我死的女人!
“太子想說什么?”楚漠然犀利地睇睨。
“她……是否改變了你的想法?”
楚漠然口氣一沉!拔也幻靼滋拥囊馑。”
“后宮之中,多的是比那更污穢骯臟的勾當,要是我像你一般看不開,在見多女人想出的可怕手段后,豈不是要變得憤世嫉俗了。所以,你別再一竿子打翻整船人,愛她可要信任她,免得將來后悔莫及!碧右馕渡铋L地說。
“太子似乎很閑?”居然管起他的家務事來了!澳悻F在該擔心的是,有多少人想把你從太子的位子上拉下來。”
太子舒展了下身軀!斑@種事又不是現在才有,擔心又有何用!
“太子沒事的話還是老老實實的待在宮里,別再到處亂跑,給敵人可乘之機,免得累了保護你的人!背徽卣f。
“喲!你現在可會替人著想了,什么時候心腸變得這么軟了?”太子忍不住調侃他。“有了心愛的女人就是不一樣。”
楚漠然冷眸一橫。“我是擔心萬一太子失勢,那么楚家莊可是也會跟著倒楣,我可不想祖宗傳下來的基業毀在自己手上!
“好,本太子會很小心的不讓人害死,坐穩這個位子,這樣總成了吧?”這些人凈是會嘮叨,真瞧不起他。
楚漠然壓根兒就不相信他口中的保證,只希望有人能管得動這個游戲人間、我行我素的太子。
“太子想住幾天都行,需要什么盡管跟管事說。”說完,便起身離去,急著回房安撫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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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福在房門口不斷地引頸眺望,生怕那個太子說話不算話了。
“夫人,你先坐下,奴婢幫你把頭發重新梳理一下……”
在兩名丫鬟的堅持之下,她才惴惴不安地坐在鏡臺前面,任由她們拿著象牙梳子,將長發綰了個髻,重新插上銀簪。
這時,外頭傳來了腳步聲,招福一下子就認出來,馬上從凳子上跳起來,就往外跑。
“老爺!”
甫進房門的楚漠然兩手背在身后,覷著飛奔而來的嬌小身影,臉上凈是擔憂和關懷,讓他胸口倏地發緊。
兩只小手不停地撫摸他的臉龐和頸項,確定頭還連在脖子上,整個完好無缺,才稍稍吁了口氣!袄蠣敍]事吧?太子沒有為難你吧?要是有,我這就去找他理論……”
他深吸了一口氣,身軀因招福的觸摸而繃緊、火熱。為什么會這樣?他又不是沒碰過她?
“我沒事。”楚漠然硬擠出聲音。
聞言,小臉這才綻出一抹燦爛的笑顏,放下壓在心頭上的大石。
“太好了,要是他真要砍了老爺的腦袋,那我會去跟他拚命,既然他是太子,怎么可以說話不算數呢,那可是不行,會被天下人恥笑的,這樣的人可沒資格當皇帝……我……嗯……”
喋喋不休的紅潤小口被狠狠地封住,堵住后頭的話語。
為何要這么愛他?這讓他變得好脆弱……也好貪心……想要從她身上得到更多……
一股不知從何而來的怒氣伴隨著欲望,讓他想……更用力的抱她……
他好氣,都是她的錯!
楚漠然用力地吮咬著她的嘴兒,手掌拚命的將她往身上揉,恨不得讓彼此更貼近、更密不可分。
兩名丫鬟恰巧從內室出來,全都紅了臉,不敢多看一眼,很快地往房門口走去,并順手把房門帶上。
她們還是頭一回見到主子如此熱情狂野的一面。
“老爺……”招福覺得自己化成了水,快要站立不住了。
接住下滑的嬌小身子,喑啞地問:“愛我嗎?”
“老爺……明明知道……”招福咬著下唇,連吐出的嗓音都因被挑起的欲求而微微顫抖著。
“我要你說出來!”他滿意地凝視她動情的暈紅小臉。
“愛……我好愛老爺……”
他早已知道答案,旋即占有只屬于他的秘境。
好喜歡老爺這樣疼她……
真不害臊啊……
想必老爺也是喜愛她的……
“啊……”男性粗吼也從齒縫中迸出,怎么都要不夠,好想緊緊的抓住什么。
那東西到底是什么?
為什么夜夜寵愛,就是厭倦不了她?
而守在房外的丫鬟可不敢偷聽,只能站到遠一點的廊下,等著主子的叫喚,再進屋伺候。
“你們站在這兒做什么?”
這句話讓兩人偏過頭,瞅見從另一端裊裊行來的李蕓娘,話是跟在她身邊的婢女問的。
兩個丫鬟福了下身!笆|姨娘!”
李蕓娘高傲的“嗯”了一聲!胺蛉嗽诶镱^嗎?進去通報一聲。”
“呃……夫人是在里頭沒錯,不過老爺也在!逼渲幸蝗苏f。
“老爺回來了?”她臉上露出喜色,想到自己已經多久沒見到他了。“這樣也好,還愣在這兒做什么?還不快點進去通報?”
她們互相看對方一眼,誰敢在這個節骨眼上進去打攪,豈不是想找死。
“蕓姨娘還是晚一點再來……不,還是明兒個再來找夫人,老爺和夫人這會兒……正忙著,不太方便。”另一個人含蓄地解釋。
待她聽懂話中隱含的意思,嬌美的臉上先是錯愕,接著全被滿滿的嫉妒給占據了,不知道也就算了,可是這會兒知曉有另一個女人在這扇門的后面承受著寵愛,而自己卻只能孤伶伶的站在外頭,教人情何以堪。
“你說老爺和夫人他們正在……可是這會兒天都還沒黑呢。”李蕓娘身邊的婢女護主心切,她可是從李府帶過來伺候小姐的!罢媸浅珊误w統!
“真想不到老爺這么疼夫人……啊!奴婢沒那個意思!迸氯菒乐髯,另一個婢女趕忙捂住嘴巴。
李蕓娘好恨,恨不得現在就沖進去,劃花那個女人的臉,甚至一刀殺了她……
不!這樣還不能消她心頭之恨!
“蕓姨娘還是先回去吧!眱擅诀弑凰膳碌哪樕o嚇著了,有種見到專門吃人的鬼魅的錯覺。
她睇著那扇還亮著燭火的門扉,咬緊牙關,才慢慢恢復原先美麗高貴的模樣!拔颐鲀簜再來見夫人!
等著吧!
下一個哭的人絕不會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