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主動吻上我
我發現
我已不知不覺為你牽掛
——高承鑫
之后的幾天,對于旅橙來說是一生中最美好的時光,她照例天天為高承鑫準備著“愛心水果盒”,時不時地還為他泡些水果茶、煮點綠豆湯。所不同的是,高承鑫都會和她一起分享這些,和她聊著家常。
惟一美中不足的是每次和高承鑫在一起時,她仍是丑態不斷,不是撞到桌子,就是把茶杯碰倒弄濕了文件,讓他真是又好氣又好笑。而那時她就會臉紅紅的,低著頭不愿看他那滿臉的笑容,也只有那時她覺得他的笑容是那么討厭!
他們之間的變化,同事們也都看在眼里,挪揄在嘴上,尤以同事甲、乙、丙、丁四人為最。
“小橙,恭喜你呀!”同事甲不是很真誠地笑著她。
“看不出小橙還很有手段嘛!怪不得那天老大摟著你……”同事乙不改那張超級損嘴。
“要好好把握。”同事丙一派長輩關懷晚輩的樣子。
“一切都還剛剛開始。”同事丁說著只有自己能懂的話。
不過,這一些小插曲一點都不能影響旅橙的好心情。每天晚上,她做夢都會笑哩——當然是夢到高承鑫的緣故。
又到了周末,旅橙在家里哼著歌,切著水果。因為給高承鑫做水果盒的關系,每日吃水果已成了一種習慣。
這時,電話聲響起。
會是高承鑫打來的嗎?她充滿了期待,雖然明知電話那端看不到,仍整了整衣服。
“我是旅橙,哪位?”她興奮地、甜甜地說。
“丫頭,是你嗎?”段江在電話那頭充滿懷疑,什么時候聽過橙橙這么甜這么柔地接電話了?
“原來是哥哥呀!彼宦犑嵌谓蜎]精打采了,沒有了聊天的心思,“有啥事。俊
“臭丫頭!你希望是誰?在等誰的電話呀?”段某人敏銳地察覺到她前后口氣的差異,開著玩笑,“不會是等高承鑫吧?”
Bingo!旅橙的臉又不爭氣地紅了,不過好在那頭看不到。
“可惡的壞哥哥,你又笑我!”她躲躲閃閃地不正面回答他。
“是嗎?我是壞哥哥?明天我要去阿承他們家,本來想叫你和我一塊去的,不過既然我是壞哥哥,那我就……”他逗著她。
“。∥艺f錯話了。帶我去嘛,好哥哥……”她轉得真快。
“那個啊……我考慮考慮……告訴我,你是不是等‘他’的電話?”段某人最喜歡捉弄這個可愛的表妹了。
“是啦是啦。”迫于惡勢力,旅橙只得承認,在心里小聲罵著,好可惡的表哥,“明天要帶我去呦!”
“噴噴,有進展!”段江不理會她的請求,“你和他進展怎么樣了?有沒有約會?”雖然他認為以他對高承鑫的了解,凡事講效率的高承鑫是不可能會和他那個傻丫頭約會的,但就忍不住想逗逗她。
“有啦有啦……”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哥!明天的事……”
“不會是真的吧?!”電話那端傳來下巴掉了的聲音,“丫頭,你是用了什么卑鄙手段讓他和你約會的?”
哼!他居然這么不相信她的魅力,真是好討厭呦!
“先答應明天早上九點半到我家樓下來接我,我就告訴你!”其實她可是很聰明的,只是偶爾會有些小迷糊罷了,當然這都是旅橙自己認為的。
“會討價還價了?小丫頭!倍谓{侃著,不過他真的是非常想知道原因,“好,我答應你,說吧!”
“呵呵呵……我怎么會用什么卑鄙的手段呢……當然是我魅力無窮,所以他才想和我約會呀!哥,你的思想太邪惡了……連這么簡單的道理都不明白……”
“是——嗎?”段江的口氣充滿著懷疑。
“當然是這樣了!”旅橙氣鼓鼓的,“我要是會隨隨便便就告訴你是我主動吻承鑫的,我就不用活了,想拐我還早得很……”
啊——天。∷孀∽,懊惱得不得了,她竟然把這個都告訴他了。真是她聰明一世,糊涂一時。
聽到電話里傳來段江的笑聲,旅橙那種沮喪的感覺更深了,好想找塊豆腐撞死呀!
段江在那頭快笑到地上了,他這個妹妹還真是個寶?此綍r個性羞羞怯怯的,沒想到做出來的事這么厲害,呃……這么色,這么大膽。做了不要緊,竟然還蠢蠢呆呆地告訴他,天啊,真是太好笑了!
好不容易他才終于止住笑,身上的惡作劇因子又開始發酵,忍不住捉弄戀愛后IQ降為負數的旅橙。他懶洋洋地笑著,“噴噴,不知阿承有沒有被你嚇到?不過就算沒有,如果我把你從小到大做的那些好事他知道……嘿嘿嘿……”他讓她自行想象。
“……”一失言成千古恨哪!不過又想想,要是這個臭表哥把那些事告訴高承鑫,她就堅決否認好了,順便小小陷害他一下……嘿嘿嘿,她有點近墨者黑了。不,這叫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終于捉弄夠了,段江身上惟一的一點點兄妹之情起作用了,他換了話題,免得她到時又來個一夜未眠,上次的事高承鑫還特地打電話警告他哩!
“對了,丫頭,第一次去人家,別兩手空空的,要表現得有禮貌,知道嗎?”知道粗心的她常常會忽略這些細節,段江心細地提醒。
“好,知道了!甭贸嚷唤浶牡卮鹬。有禮貌,她一直都很有禮貌呀!送東西,什么好呢?
“那個……我要送什么東西好呢?”
“這個啊……高媽媽和高爸爸人都很好,不會在意你送什么的。不過,你可以挑一些別致的東西……我想想,上回你不是買了瓶90年代的法國紅酒嗎?高家人都很喜歡品酒的!
旅橙雖然酒量不好,但很喜歡買酒和藏酒,而且買的酒都很有品位。
“90年代的法國紅酒啊?好吧,我去找找看,謝謝哥!拜拜啦,我還要為明天準備準備呢!”她急著要為明天準備好衣裳,又想起段江的壞記性補充道,“別忘了明早九點半到我家樓下來接我喔。”
然后——“啪”,旅橙不等他回話就把電話掛了。
而電話那頭的段表哥看著被掛的電話,不由得笑了。真是個重色輕兄的蠢丫頭,從沒見她積極地爭取過什么,以前他還為她羞怯的個性發愁呢,沒想到一談起戀愛來,就變得這么大膽,呃……還這么好色!說起這個來真是挺丟臉的。或許哪天見到高承鑫去問問看,被強吻的滋味怎么樣。不過聽高惠馨說高承鑫練過跆拳道而且還挺厲害的,依他對高承鑫的了解,為了他這條“老命”著想,還是算了吧!
旅橙掛了電話,就搬著椅子來到酒柜前。說是酒柜是比較好聽的說法,其實從外表看那是個衣柜,本來的用途也是個衣柜,因為收藏的酒頗多,而她個性懶散,買回東西就隨便亂放,所以一瓶瓶的酒逐漸占據了原來放衣服的空間,現在變為一半是酒,一半是衣服了。
“真是的,我當初干嗎要把酒放在這么里面呀,而哥又干嗎非要這瓶不可……”她不高興地喃喃著,但手下的工作不停,費力地找著。
她渾然忘了之所以這么難找,是她總把東西亂放才會有這樣的成果。
電話鈴聲再次響起……
不理他!這么一大堆衣服擋著怎么找呀……好煩啊……這些衣服怎么會放在這么礙眼的地方呀……這個電話怎么還響啊……討厭!吵得她頭都痛了……
終于旅橙被吵得不耐煩了,起身,拿起電話,口氣惡劣地:“喂,哪位?”
“呵呵,看來我電話打得不是時候……”可以聽見電話那端低沉的笑聲。
她要死了!竟然是高承鑫。
“啊,承鑫,對不起。我……我……我以為是……”她的口氣立刻轉了,又變為好溫柔好甜蜜的,心里飛快地想著要如何解釋,扭轉自己“惡婦”的形象,“那個……剛才老有人打錯電話……好煩……所以口氣不太好……對不起……”
完了,她好像越來越會說謊話了!都是表哥把她帶壞的——她推卸責任地想。
“沒關系!彼D了頓,“我剛剛想起件事忘了說,明天請你來我家,好不好?阿江也會來。”
他居然打電話邀請她去他家耶,她很高興地說:“好啊!
“那早上九點半我在你家樓下接你!彼竭吢冻鲆粋溫柔的微笑,從她的語氣他能猜想到她是多么興高采烈。
“謝謝喔,承鑫……啊……”她突然想起她早已要段江來接她,“對不起,那個……哥說他要來接我……”雖然很想和承鑫一起去,但為了日后不被段江罵成重色輕兄,只得含淚放棄了。
“呵呵,阿江來接你呀……”高承鑫何等聰明,想想便明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了,看來就算他不打這個電話,那個小妮子也會來的,她還真是不放過每一個有利的機會啊,好可愛呀。
“那明天見嘍。乖,早早睡個好覺,知道嗎?”他關心地叮囑。
“好。你也要好好休息呀!”她甜甜地說。
“晚安,我的洋娃娃!蹦锹曇羰悄菢拥、那樣沉、那樣好聽的,讓她心跳加速,怎么睡得著呢?
“晚安,拜拜!甭贸纫酪啦簧岬胤畔码娫,又開始陶醉起來。
陶醉了沒幾分鐘,電話鈴聲再次響起……
MyGod!難道今晚是什么特別的日子,所以大家不約而同地給她打電話?又是誰呢?好煩呀……
一拿起電話,還沒讓旅橙有機會惡聲惡氣一番,電話那頭就噼里啪啦地說起來。
“親愛的橙,是我啦!放假這么久,也不想著打個電話找我聚聚。明天早上九點半,我們在你家樓下等你,咱們去郊游!”來電話的正是她高中時的死黨——劉凝華,為人非常直爽,由這個電話可見一斑。
“親愛的華,我也很想你們!”放假后她家到承鑫那里打工了,每天忙著工作和——追男ABC計劃的實施,根本就忘了和好朋友聯系。她是很想和大家聚聚啦,可是……明天是去承鑫家耶,這么重要的事。
“可是……我打工的那間公司明天有件很重要的事情,真的沒有時間,下次咱們再約,好不好?”上天原諒她小小的謊盲、原諒她不得不重色輕友吧!不過,也沒錯啊,只是應該是她和她打工的那間公司的老板之間有件很重要的事情罷了,嘻嘻。
“這樣啊……”好遺憾的聲音,“只好下次了。要記得常和我們聯系呦!不多說了,我要趕著給其他人打電話了……”
就這樣,旅橙“重色輕友”地掛了電話,又開始繼續翻箱倒柜。
凡分鐘后——有了!她終于從衣柜、不,酒柜里的某個角落找出了這瓶90年代的法國紅酒,她伸手去拿,因為酒放在柜子的最上層的最里面,所以她夠不到。她踮起腳尖,還差一點點。她抬起一條腿,做了個單腿獨立的姿式,重新前傾,啊,夠到了!
哐——哐——
她還沒來及高興,就因為重心不穩摔倒在地,由于摔倒前一手緊緊抓著衣柜,所以連帶著衣柜一起傾倒下來。所有的酒——除了她另一手緊緊抱著的90年代的法國紅酒——都掉在地上,碎了。酒流出來,浸泡著衣服,整個屋里一片混亂,像發生了一場災難一樣。
天啊——她好可憐好可憐呦!旅橙自艾自憐地感嘆著,輕輕揉揉小屁股,好半晌才從地上爬起來,收拾殘局。
一直到夜里一點,她才清掃完一地的碎酒瓶、洗完衣柜里所有的衣服,累得像一條茍延殘喘的狗,然后趴在床上,沉沉睡去。
月光照進屋里,正照在桌上那瓶90年代的法國紅酒,這一切的“原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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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穿這個真的很奇怪嗎?”旅橙穿著破舊的運動衫、牛仔褲,戴著兩個深深黑眼圈,一瘸一拐地站在高家的門口,忐忑不安地問。
昨晚,她衣柜里所有的衣服都洗了,今天她好不容易才找出這件沒有“陣亡”在酒中的三年前的舊運動衫和破牛仔褲,勉強穿上。又因為睡得太晚,睡過了頭,讓段江在樓下等了半個多鐘頭。當段江看著穿運動衫的她,一瘸一拐地走著,就發了好一頓脾氣,也不管她如何解釋,就是板著一張臉——事實上,他是聽了她解釋后臉才變得更臭的。她悄悄后退一大步,擔心自己會被這個有暴力傾向的表哥掐死。
“過來!”看著她那小動作,段江更是生氣。本來嘛,第一次見高媽高爸,希望她能表現得成熟知禮一些,誰知她竟像故意氣他似的,穿著一身運動衫,上面還有一只懶洋洋可愛的貓咪!瞧瞧,這像二十歲的人嗎?看起來像只有十六歲似的,說她是高承鑫的女朋友,高媽高爸也不會相信。而當他讓她上樓去換衣服時,她竟告訴他她所有的衣服——除了身上穿的這件——都洗了還沒干!這也就罷了,他告訴自己要忍耐。她還火上澆油地埋怨他,說要不是他非要什么90年代的法國紅酒,她也不會弄翻衣柜。他真的要氣得吐血了,她不是沒喝酒嗎?怎么還會笨手笨腳的?
“小江,怎么在外面站著不進來?”一個非常漂亮的婦人出來,上前就給了段江一個大擁抱,“早早就聽見你的停車聲,怎么?不想來?你這個臭小子!”
段江怒氣沖沖的臉立刻變為滿臉笑容,變臉速度之快讓旅橙瞠目結舌。
然后,那名美麗的婦人打量一下旅橙,熱情地說:“這是你女朋友嗎?好可愛呀好漂亮呀!不過臭小子,你怎么誘拐這么小的女孩子。俊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不該帶她來!段江無奈地笑笑,摟著旅橙的肩為她介紹:“高媽媽,你別亂說話呀!傳出去別說我泡不到MM,讓我家二老知道,我就別想活了。這是我表妹,叫旅橙,別看她一張娃娃臉,今年可是二十的人了。”
“看不出你這個臭小子還有這么可愛的妹妹!怎么不早點帶過來讓高媽媽瞧瞧呢?”高媽媽熱情地拉住旅橙的手。
段江被高媽媽損了一下,也不生氣,這在高家可是常有的事。他露出一個詭異的笑,神秘地看著高媽媽說:“今天帶橙橙來可不是因為她是我妹妹,呵呵,我可是給阿承送女朋友過來哩!”
高媽媽露出驚訝的笑容,這下更是圍著旅橙左瞧瞧,右看看。旅橙羞怯的天性抬頭,一時手足無措。
段江看出了旅橙的尷尬,微微一笑,為她們繼續介紹:“橙橙,這是高媽媽。別驚訝,高媽媽看起來是很年輕啦,不過她現在都快六十的人了……”
沒等他說完,高媽媽就狠狠地送上一拳,憤憤地說:“臭小子,你說什么?你不知道女人的年齡是秘密,不能說的嗎?”
由于缺少睡眠而頭痛,接下來是如何發展的,旅橙已經模模糊糊了。沒想到這就是高媽媽,看起來這么年輕美麗還有些暴力傾向,好奇怪耶。高媽媽和表哥的關系很好,不知道高媽媽會不會喜歡她……
啊——好痛!段江在背后捏了旅橙一下,把她從神游中喚醒,她才發現不知何時她已是坐在一個有著夏威夷般熱情風格的客廳里。兩盆高大的、她叫不出名字的綠葉植物,大而柔軟得可以把人陷進去的淡黃色皮沙發,幾幅疑似野獸派的油畫,還有一架鋼琴。咦?他們剛才在說什么?為啥高媽媽滿臉笑容地看著她,而表哥則那么兇地用眼瞪她,她有做錯了什么嗎?
“橙橙,高媽媽和我正聊你那瓶90年代的法國紅酒呢!”段江危險而輕柔地提醒她。
“喔!甭贸冗@才想起要送給高媽媽的禮物,正被緊緊攥在手上,連忙把酒送上前,說道:“高媽媽,送給你,希望你喜歡!”
“真是瓶好酒!我真是很喜歡!备邒寢尳舆^酒,像孩子一般開心,“以前我就在電視上看過這個牌子的酒,可等我訂時卻賣完了,一直都覺得好遺憾呢!”
然后她拉著旅橙的手起身,熱情地說:“小承去接他姐姐了,一會兒才回來。我帶你去看看我這些年收藏的酒和酒瓶,都很不錯呢!”說著不等旅橙回答,便拉著她走了。
高媽媽帶旅橙來到一個大約十平米的可愛房間,里面只有三個書柜,剩下的兩面墻上釘滿了一個一個的格子,擺買了各式各樣的酒瓶。雖然旅橙也很喜歡藏酒,但從沒有一下子看過這么多,各個國家的特色名酒,各式各樣的酒瓶……高媽媽興高采烈地向她介紹,像遇到知己般。后來她才從談話中得知高媽媽祖上是造酒世家,在國外開了個酒廠,高媽媽還是其中的一個小股東呢!
等到她和高媽媽從房間出來時,大家已圍著餐桌坐好,就等著她們了。高承鑫旁邊坐著一個男子,不,是女子!只是那女子一頭像小男生的短發和臉上的英氣,容易讓人誤會她的性別。她大概就是承鑫的姐姐吧,她想。然后,高爸爸端著菜來了,看樣子這一頓豐盛的飯菜都是高爸爸做的。
“小橙,你怎么了?”高承鑫的眉擰了起來。
她昨晚還答應他要好好睡覺,今天就變得這么憔悴,讓他擔心不已。
“啊——我昨晚大掃除……”旅橙編著蹩腳的謊話,那滿臉通紅的樣子,讓熟知她的高承鑫一看就知道她沒有說實話。
“有什么事一會兒你們小兩口再說,現在先吃飯!倍谓局凹页蟛豢赏鈸P”的原則,把事情打混了過去。
恰巧高惠馨岔開了話題:“媽,你可出來了!又拉著我們的小客人去看你那堆酒瓶獻寶呀!”短發女子語帶埋怨地說,“您再這么熱情,人家以后都不敢來了!”
“怎么會?小橙兒可很喜歡品酒呢!我那堆寶貝只給識貨的人看呢,小惠你就算想看也沒你的分!”高媽媽拉著旅橙的手,讓她坐在與高承鑫對面的那個座位上,熱情地為她介紹:“來來來,認識一下。她就是小江的妹妹,也是小承的女朋友——小橙兒,很可愛,是不是?小橙兒,這個不肖女是我大女兒——小惠,這位是你高爸爸,手藝很不錯,要多一吃一點呦……”
在旅橙自我介紹后,高媽媽就堅持叫她“小橙兒”了,這么幼稚的稱呼,讓人聽了真是有夠丟臉的!旅橙頭低得快跑到桌子底下去了。不過還好,高承鑫被高媽媽叫做“小承”,而高惠馨被叫做“小惠”,而且一叫就是二十幾年,連段江都不能幸免,那才夠悲慘的呢!
高惠馨一聽旅橙是她那個木頭弟弟的女朋友,立刻多看了兩眼,害得旅橙臉更紅了、頭更低了。
“你是阿承的女朋友啊,以后阿承如果欺負你就告訴大姐呦!”高惠馨轉向旅橙,“真沒想到阿江那人會有你這么可愛的妹妹……”
對于高家兩個女人的熱情,高承鑫在一旁靜靜地坐著沒有插嘴。在這個家呆了二十多年,受益最深的就是懂得“沉默是金”的深刻含義。
“喂、喂、喂,怎么可以這么說?。『猛础倍谓粷M地抗議著,被高惠馨在桌下狠狠地踢了一腳。
“對了,今天我和小惠一人做了一道菜,你嘗嘗看誰做的好吃?”高媽媽趁段江和高惠馨惡斗之機,端了兩盤黑糊糊的菜讓旅橙品嘗。
高家的女人都不擅長下廚,可偏偏又對廚技狂熱不已,兩人總喜歡一爭長短。每回高家有客人來,她們都會各做一道菜,非要來客嘗嘗是誰做得好。如果說高媽媽做得好,高惠馨就一定要來客再細細嘗一嘗;如果說高惠馨做得好,高媽媽就一定要來客再細細品一品。最后無論做出什么樣的選擇,都會被逼著把兩盤菜吃完。當年段江就沒少吃苦頭。
一時間,旅橙發現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到她身上,尤其是高媽媽和惠馨姐雖然極力收斂急切維持滿臉笑容,但仍是——好可怕呦!看來不吃是不行了。她盡可能少地各夾了點菜放進嘴里,不敢細細分辨味道,強忍著吞了下去。一股惡心感涌上來,好半天她才使自己沒吐出來。
“都很喜歡呀,高媽媽和惠馨姐的菜都很好吃呢!”嗚,好可怕的東西,可是除了這么說,她還有別的選擇嗎?
不提嘗菜的事,這對母女對人是很熱情的。她覺得他們真是非常有趣的一家人,高惠馨像高媽媽——她們有著無限的熱情,彼此喜歡逗嘴;高承鑫則更像高爸爸,斯文不太愛說話。之前聽高媽媽談起客廳的布局,她才知道那兩盆熱帶植物是高爸爸養的,仿意大利沙發是高媽媽喜歡的,幾幅野獸振的畫作是高惠馨的收藏,而那架鋼琴則是高承鑫以前常玩的——據高媽媽說他在初中時鋼琴就達到八級的水平了,好厲害!
“是嗎?”高惠馨不甘心得到這樣的答案,“要不要再嘗嘗看?”
還要吃那些菜?旅橙本來憔悴的臉色更蒼白了。
一直保持沉默的高承鑫不忍旅橙再受苦,開口了:“吃飯吧!爸做了這么好的菜,再說下去就涼了!
“是啊是啊,高爸爸的手藝真是越來越好,我光是聞著就食欲大開了!”段江也幫腔,“嘿嘿……要不我先開動好了!”
于是,一頓溫馨的午飯開動了。高媽媽時不時和高惠馨逗逗嘴,和高爸爸聊聊天,再對段江練練嗓子;段江在高家沒有一點不自在,常常使高媽媽一陣陣地笑個不停;而高承鑫和旅橙的目光偶爾在空中相遇,旅橙臉紅紅的,食不知味。
“小橙兒,原來你在小承那里打工呀!”高媽媽正和段江聊著,突然轉向旅橙問道,“小承對你還好嗎?”
“是啊,有啥事盡管說,我會為你扁他的!”高惠馨這時也插進來一腿,說話的內容充滿著血腥暴力色彩。
“承鑫對我很好啦……”旅橙還沒說完,就被高媽媽打斷了。
“好到什么程度呀?”高媽媽曖昧地沖旅橙一笑,而高惠馨則是滿臉好奇地看著她。
旅橙覺得自己好像一只小綿羊,正面對著兩只大灰狼。高媽媽的話是什么意思呢?“好”還有什么“程度”嗎?她可憐兮兮地向高承鑫看去。
“沒那回事,你們不要想歪了。”高承鑫接收到旅橙求助的目光,淡淡地開口了。
他了解他的母親和姐姐,她們兩人聯手,有把圣人逼瘋的本事,根本就是吃人不吐骨頭。他輕輕嘆口氣,或許不該請旅橙來,她的氣色真是太不好了。他擔心地想,不知她昨晚到底在做什么,把自己身體搞得那么差。
高承鑫的話把高媽媽和高惠馨的注意力轉到了他身上,兩人的眼光像x光似的盯著他不放,想看出個究竟。高承鑫不動聲色,好像一點都沒有受到他們困擾似的悠閑自得地吃著飯菜。
旅橙舒了口氣,終于能放松下來吃口飯了。她感激地向高承鑫望去,他真是個體貼的好人,多虧他在。
高媽媽知道從高承鑫那里得不到什么“內幕消息”了,于是,腦筋一轉,計上心頭。
“小橙兒,一會兒你幫小承洗碗好嗎?小承笨手笨腳的,你知道,一個男人做起家事總不如我們女人……”高媽媽一臉為難地對旅橙說。
才怪!高家一向是男人做家事,高家的女人才笨手笨腳哩!高承鑫淡淡地掃了高媽媽一眼,看得她心虛地低下頭。
“好啊,沒問題!甭贸群芨吲d能和高承鑫獨處,而且還能避開可怕的——呃,是熱情的高家母女。
“小橙兒,你真是好心!”高媽媽的奸計得逞,好不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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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橙,昨天我不是讓你好好休息嗎?為什么把自己弄得這么糟?”高承鑫一臉嚴肅地看著旅橙。
“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昨晚我不小心把所有的酒都摔了,酒把衣服都弄臟了,我要清掃和洗衣服,就睡得晚了……”她語無倫次地解釋著。
也虧了高承鑫厲害,竟能從她毫無頭緒的話里了解了個大概。
“怎么這么大了,還是不懂得照顧自己?你看你,臉色這么不好,進屋睡一下吧!”他心疼地說。
“沒事啦,我可以刷碗呢!”她希望能在他面前改變自己笨手笨腳的壞印象。
高承鑫無可奈何地看著旅橙搶過水池里的碗。忽然,他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勁,然后,一扭頭,發現廚房門口偷聽的三個人。
“承鑫,我昨天不小心告訴哥我們在電影院我強吻……”她想向他說她失言的事,卻被他用一個STOP的手勢打斷。
“現在什么都不用說,以后再說!遍T外有那幾個偷聽者,怎么能告訴他們兩人的甜蜜情事呀?!
“承鑫,我知道我不該那么說,可是……啊……”
旅橙急著向他解釋,一個失手,正在刷的一個精美瓷盤就這樣碎了。
“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真是對不起……”她有點欲哭無淚了,瞧瞧她做了些什么?!天啊,她惹的亂子還不夠多嗎?難道這些天都是她的黑煞日?
“沒關系,一個盤子而已,有什么話以后再說!彼`笑著,這是高媽媽和高惠馨最喜歡的一套餐具,壞了也好!讓外面那些偷聽者吃點苦頭,誰讓他們要設計偷聽的?
“我……我平時刷碗很利落的,從沒……”
她一心急,又失手毀掉了一個盤子。
他看了看,微笑,真是很好!兩個了,夠外面的人心疼的。只是這個小妮子一臉的自責,讓他于心不忍?僧斨蝗和德犝叩拿,他又不能說什么安慰她的話,可惡!
“對不起……對不起……”
第三個盤子又毀了,旅橙呆呆地看著第三個被她毀掉的盤子,已是說不出話來。
他仿佛聽到外面傳來心碎的聲音了,再次微笑。不過,可憐的小橙,不忍她再過度自責,也為了他媽媽、姐姐的那些無辜的盤子著想,還是讓外面那群偷聽者現形吧!
他悄悄走到廚房門口,猛地拉開門,然后——滿意地聽到三個重物落地的聲音。
“。,你又長胖了吧?壓在我身上好重呀……”被高媽媽壓在身下的高惠馨喊著。
“這話該我說吧?惠姐,我是最底層的勞苦大眾哪!”被高媽媽和高惠馨壓在最底層的段江嚷著。
“誰胖?”高媽媽不滿地說,隨手拿起一旁的鍋,使之和高惠馨、段江的腦袋做了一次“親密”接觸(非常公平,兩人各挨了重重一下),才慢慢悠悠地起來。好不容易一身狼狽的三個人起來了,發現高承鑫站在那里,冷冷地看著他們,看得他們全身發毛,一動不敢動,像做錯事的小孩子一樣。
“啊——高媽媽,對不起!啊——好痛……”旅橙看到高媽媽,先是驚訝,等再想起她闖下的禍事,連忙想處理那些摔毀的碎片,卻不小心被碎片弄傷了手指,劃出一道大大的口子,立刻流出血來。嗚……她好可憐,出了這么多丑,又好痛……
不過,這一聲驚呼解救了被“罰站”的三個人。
“小承,你快帶小橙兒去包扎一下,這里留給我們整理……”這回,高媽媽可不是認錯后好心想給小兩口創造機會,而是準備召開“三人會議”。
不用高媽媽說,高承鑫已在旅橙一聲驚呼后,沖到她身邊,然后摟著她上樓去了。
“這才像我的弟弟嘛!有個性!”高惠馨吹了聲口哨,一臉自豪地說,忘了剛才是誰把她瞪得傻傻的。
“阿承真是夠狡猾的……”段江猜測高承鑫早就發現他們在偷聽了。
高媽媽看著離去的兩人,遲遲才露出一抹笑容,自言自語:“原來是好到這種程度。我那三個瓷盤——也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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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鑫,這真沒什么的……啊……好痛啊……”高承鑫不理旅橙的抗議,拿出一個大大的醫藥箱,用酒精棉在傷口上消毒,換來旅橙可憐兮兮的驚呼。
“下次要小心,知道嗎?”知道外面沒有人,他放心地卸下那副一號面孔,溫柔而又心疼地看著她說。
“那你不生氣了?”旅橙小心翼翼的,問著她失言告訴段江她強吻他的事,可憐兮兮地看著他。
“不了,你這讓人擔心的丫頭呀!不過,下不為例!碧熘浪撋裁礆,他根本沒弄明白她在說什么,不過不這么說,誰知道她會再闖出多少禍,讓自己受多少苦。
“承鑫,你好好喔……我保證不會再犯了……啊……好痛……輕一點啦……”趁著她不注意,他繼續用酒精為她輕洗傷口,惹來她又一聲痛呼。
“好了,我給你包扎一下。”他拿出紗布。
旅橙看著他那專注的眼神,堅毅的下巴,性感的嘴唇,忍不住輕而快地吻了上去,然后快速離開,開心地笑了。
“你這丫頭!”高承鑫給她包扎完后,輕輕地捧起她的臉,印上了一個纏綿的熱吻,讓兩人一時忘了何時何地。
等旅橙腦子清醒后,才為時已晚地想起,好像他倆之間僅有的三次親吻都是她主動的耶!
好——丟——臉——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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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承鑫帶旅橙上藥時,三人也不閑著,熱火朝天地進行“廚房會議”。三人一致認為高承鑫和旅橙需要別人來推他們一把,于是三人決定要“日行一善”,促成好事。
目標確定了,剩下的就是該怎么做了。
“我看就這樣吧……”高媽媽出謀劃策。
“這……這太蠢了吧?”段江怎么也不相信高媽媽會想到這樣的餿主意。
“這能行嗎?”高惠馨也充滿著懷疑。
高媽媽拿鍋子一人敲了一下,然后——統一意見了!
“姜還是老的辣,信我者——永生!”高媽媽高呼。
段江和高惠馨趴在地上,相視一個苦笑。
這時,正在屋里上藥的高承鑫和旅橙雙雙忍不住打了寒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