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的指責令他一愣,隨即笑了!笇Σ黄穑俏沂ФY了,希望兩位別介意!
沈宇沒說話,內心產生的負面情緒不曉得是因為她毫無停頓的俐落否認還是因為眼前這男人問話里透露出的別有用意。
「好久不見了,想不到妳的個性還是跟以前一樣!剐毮樕軜贰!妇脛e重逢是有緣,能不能跟妳交換電話?」
她沒針對他的問題回答能或不能,只是老實說:「我不記得你了!挂饧凑l知道你是真是假。
小寶沒有生氣,反而又笑了起來!甘俏姨仆涣恕`,小學的時候,妳四百公尺測跑是我們全班第一名,所以每次都代表我們班在下課時下樓占位置,因為操場椰子樹下的那塊空地先搶先贏;妳很好動,所以沒體育課的日子都會在裙子里穿安全褲以免曝光。還有……」頓了頓,專注地注視她,笑道:「我為妳寫過好幾張悔過書。這樣說妳有印象了嗎?」
「……哦!顾谌却蛄科鹚,表情像是有點概念了!改闶悄莻小寶!
知道她想起來了,他笑得更開心。「正是!」
「你有沒有手機?我現在撥給你。」她拿著手機開始鍵入他念的那串號碼。
沈宇眼睜睜目睹這一幕,感覺自己的心情如同被巫婆投入煮鍋內的詭異材料,咕嚕嚕咕嚕嚕不停下沉,冒泡的渾濁湯汁使人難忍厭惡不快。
只因他記起自己到現在都還沒要到她的電話號碼。
*
「喂,原來妳不知道啊,其實小寶喜歡妳啦!」
即使對那個小寶的面貌跟全名都沒印象了,記憶卻還隱約保存著這句曾令自己相當訝異的話。
事到如今,她還是不懂男人表示喜歡的方式;蛘咴撜f,她不懂「喜歡」到底是怎么回事,也不懂當時的她曾做過些什么使自己能夠「被喜歡」。
若是以前,她不會對這種無關緊要的事有探索欲,但最近有些不同。
是因為沈宇吧。她也多少有所自覺,這男人在自己心中的定位越來越微妙。
即使他并不多話,但只要他在身邊,她的心情通常是愉快的;更奇妙的是,即使原本不愉快也會漸漸轉佳。那晚完全凈化自己心中余怒的,究竟是梔子花,抑或是送花的那個人?她想弄清楚。
為什么喜歡?為什么被喜歡?這種復雜課題似乎該請教有經驗的人比較好,但她直覺剔除了孟蘊生,因為她現在還不想見他。
那找誰諮詢好?她想了一整天,當他登門按鈴拜訪時還在想。
「這是我上次去日本時買的羊羹!顾f。
接過他送上的甜品,她心情忽然大好。「進來吧,一起吃!
他依言入屋,這次不像以往那般等她一人在廚房內張羅一切,而是毛遂自薦:「我來幫忙!挂驗橹魅烁腿说年P系太生硬,他今天特別不想體驗。
她也不反對,手上泡茶,嘴上指點:「盤子在左上碗柜,刀叉在右邊抽屜!
合作之下,沒一會兒工夫兩人就在桌邊坐定,開始享用下午茶。
只是,相較于她的專注品嘗,他顯得有些心神不寧。其實這情形自昨晚回家后就一直持續到現在,導致他完全無法致力于工作,滿腦子都是她跟她那位小學同學。
「昨天晚上……」妳碰到的那個老同學──話到嘴邊卻不知如何問出口才不奇怪,最后舌頭硬生生轉彎:「……的樂透中獎了嗎?」
「今晚才開獎。」
「嗯……」戰術失敗。他繼續食不知味。
嗶嗶嗶!驀地,幾聲尖音來自她放在手邊的手機,通知收到短訊。
她拿起手機看了一眼,又放回桌上。
「誰?」好像只是單純好奇隨口問問,其實明明厭惡這種管太寬的發問。
之所以迫切地想問、想知道,全都是因為介意──這種情緒真夠擾人。
「昨晚碰到的那個同學,他寄了一則笑話給我!顾е孀,狀似思考。
「什么笑話要想這么久?」聲音微有干澀。
「我是在想他為什么要寄笑話給我。我看起來憂郁嗎?」
「我想跟那個應該沒有直接關系!雇蝗挥X得她遲鈍一點也很好。
「因為我不記得我們交情那么好,雖然以前聽說他好像喜歡我!
!他持叉的手瞬間僵在半空中。
「我實在不懂!顾殖了计饋。「喜歡和被喜歡到底是怎么回事?」
「……」果然深奧。
眼看他無言以對,她喃喃道:「或許等下該打電話問問他,研究一下。」
什么?!「與其口頭研究,不如實地去喜歡一個人。」話沖口而出。
還來不及后悔,就聽她說:「好啊!
居然這么容易。他開始覺得腦袋像歷經臺風的街道一樣混亂。或許跟她溝通最好的辦法就是發射直球,管它是不是一去不回──
「那,妳可以考慮我看看!箖刃牡男澳罱K于由口具體化。
她的反應是抬頭望他,想了好幾秒,又是輕描淡寫的同一句:「好啊。」
……而且是強度臺風!笂呏牢业囊馑紗幔俊
「如果是有其它弦外之音就不知道了!
就怕是她多想了弦外之音!杆浴绻撬部梢?」那個小寶。
啵啵啵,這次巫婆湯冒的是酸泡。
「不,你比較理想。」
他該為她的回答感到欣喜,然而深思后卻可悲地發現,他唯一想得出的優勢似乎只有自己的身材符合她的喜好。那么他到底哪里理想?
「嗯,你的主意真好!顾较朐接X得。「的確,只要去喜歡一個人就能知道那個人為什么被喜歡了。」這下兩個問題并成一個了!付夷銘摑M好喜歡的!
末句關于自己的評價使他心臟猛地一跳。「為什么?」
「因為我現在好像已經有點喜歡你了。」
磅!那種感覺彷佛毫無預警地被外太空飛來的隕右K中腦門,一陣暈眩。
臺風警報解除,清澈無云的藍天上飛來一只悠然自在的鳥,快樂地引吭高歌。
嘎嘎嘎、嘎嘎嘎……不知為何,那居然是只烏鴉。
而更超乎常理的是,他竟覺得那聲音美妙無比。
*
因為莫名疲倦,他睡了一個長長的午覺。
夢里,他一直在騎腳踏車。忽然間,有另一輛腳踏車從自己身畔呼嘯而過,那騎士的背影十分熟悉。她回過頭來看他一眼,那一眼足以讓他確認她的身分。
「有問題追上來再說。」留下這么一句話,她瀟灑離去。
前方那熟悉的背影漸漸變小、漸漸變小……
等等!他想開口喚住她,卻失去聲音,只能加快腳下的速度,拚命騎拚命騎──卻到她消失不見才赫然驚覺自己騎的根本是輛無法前行的健身腳踏車!
夢在這里中斷,因為他驚醒了。明明是這么荒唐可笑的夢,卻使他滿背冷汗。
怎么回事?他按著額頭,腦袋還是亂烘烘的。
接著,他開始認真思考,自己到底想追上去干什么?他有什么問題想問?
大概是想問下午她說過的話究竟是不是真的吧。
因為在那之后,她的表現與先前全然無異,彷佛他們只是剛剛敲定一筆尋常生意,然后在三點半時因為她要出門工作所以他離開回家。
算了。決定不再多想,他下床到浴室用冷水洗把臉冷靜一下。
叮咚!門鈴忽然響了。
走近門邊,窺視孔里,是那個適才出現在自己「惡夢」中的女人。
手在門把上停了兩秒,他打開門。
「嗨,吃過晚餐沒?」她問。
晚餐?他回頭一看壁鐘,才訝異發現已經七點了。「還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