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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翔山莊 第四章 作者:蔚藍
    兩個大人,一群小孩在后山玩得不亦樂乎,挖洞、堆土塊、撿柴火,好不容易烤好了地瓜,大伙便開心地吃著香噴噴的地瓜。

    待大伙吃飽玩夠后,小孩們也全都一哄而散。

    若芽和白皓天收拾好殘局,也正想離開時,若芽突然大叫一聲:「慘了!

    「怎么了?」白皓天不明所以地看著她。

    「完蛋了,我玩得一身臟兮兮,爹看到了一定會很生氣!谷粞坎粩鄟砘仵獠,看著自己一身臟污,不禁眉頭深皺。

    「不過是衣服臟了,換一套不就得了!

    「你知道什么?爹最氣我不像個姑娘家,如果給他看到我這模樣,我不被他嘮叨個三五天不可。」若芽一想起她爹嘮叨的模樣,她的頭便覺得開始痛了起來。

    本以為拉著白皓天五起來,自己便省得動手,都怪自己一時貪玩,弄得一身臟兮兮的。

    「有了,我記得這附近有條小溪,只要我清干凈再回去,不就沒事了!

    白皓天聞言,不禁皺著眉看她。

    這丫頭老是語出驚人,現在可是大白天,雖說這地方極少人會來,但要是真給人碰上,那可怎么得了。

    「你在想什么?快把衣服脫下來給我。」

    「你說什么?」白皓天一臉不可置信,她竟叫他脫衣服。

    「我說把你的衣服脫下來給我!谷粞侩p手叉著腰,一字一字慢慢說道。

    「你搞錯了吧!是你得清洗,可不是我才對!

    「是我沒錯,可是總不能叫我就這樣下去洗吧。我總得先將我身上的衣服洗凈,你再替我將衣服烘干,在衣服還沒干之前,你的衣服得先借我穿才行!谷粞肯蛩忉尩。

    「可是」白皓天皺著眉,他感覺事情有那么一點不對勁,可又說不出哪里不對勁。

    「什么可是不可是,你不脫我就替你脫!谷粞咳齼上卤銓⑺耐庖陆o剝了下來。

    白皓天看著她的舉動,她簡直不把他當主子看待,哪有婢女對主子做出這種事來?

    「好了,你先升火準備替我烘衣服,我先去換衣服羅!」說完,若芽捧著他的衣服跑進樹林之中。

    白皓天只有苦笑的份。真不知道誰是主誰是仆?

    不過,他還是真的動手生火,這時若芽已換上他的衣物,且將她的衣服洗凈遞給他。

    「辛苦你了,現在,我要去洗身子了,你可得替我把風喔!」

    白皓天伸手接過她的衣物,看著自己的衣裳穿在她身上,心底那股異樣不禁又悄悄升了上來。

    他連忙壓下這股異樣的情愫,轉身背對頭上她,專心烘烤她的衣裳。

    聽著她的腳步聲越離越遠,他不禁輕嘆口氣。

    該如何是好?明知大哥鐘情于她,怎么自己還是不可自拔地喜歡上她。

    該怎么做,他才能阻止這情以珠彈雀繼續蔓延下去?

    該將她調走嗎?當初他在不知不覺中說她在自己身邊當侍女,誰知道越與她相片,她就越是吸引了自己全部的注意力。

    真要將她調走的話,他又是那般不舍。

    算了,就讓這事順其自然吧!伊人此刻心屬于誰,仍是個未知數,他又何必自尋煩惱。

    柳靜棠帶著她心愛的寵物在后山之中逛著,突然她看見獨自一人走在后山的若芽。

    她亦步亦趨地跟她來到溪旁,只見她小心翼翼地看著四周,在確定沒人之后,她才解開身上的衣裳走入溪中,完全沒發覺一旁凝視她的柳靜棠。

    柳靜棠發現她脫下的衣物,竟是白皓天今早所著的衣裳,心中的憤恨忽地炙熱。

    身旁的寵物感覺到她的異樣,發出低嗚聲,似是在詢問著她。

    柳靜棠蹲下身輕撫它,一雙眼仍是盯著溪中的若芽。

    若芽渾然不覺她的存在,心中想的卻是有著白皓天一切。

    她也不明白自己為何如此信任他,不怕他心豐歹念,對自己做出不軌的事來。

    或許是因為他那雙冷峻卻清澄的眼,還有他那顆潛藏在冷漠外表下善良的心。

    不知何故,她就是知道,他雖不愛說話,但他確實是個磊落的漢子。

    解開腰上的束縛,若芽優閑地掬水洗滌,臉上不覺露出幸福滿足的笑。

    這笑容全數落入柳靜棠眼中,心中那道恨意更深,她用力拍向她身旁的寵物,將她心中恨意毫無保留傳遞給它。

    善解人意的它,露出尖銳的利牙,朝天一陣狂吼,疾步撲向溪中的若芽。

    若芽聞聲轉頭,見以一頭兇狠的狼朝她撲來,她驚聲尖叫,一聲接著一聲,引得樹林中鳥群驚起。

    狼牙卻是毫不留情地咬上她的右手臂。

    白皓天心下一驚,丟下手中衣物,他奔向聲音來處,他心中驚怕莫名,怕她遭到不測。

    撥開樹叢,他看見的竟是一頭狼正在攻擊若芽,他飛身一躍,一掌打中狼軀,那狼一聲低嗚,接著便倒地不起。

    白皓天眼明手快地接住若芽癱軟的身子,雪白的肌膚已是皮開肉綻,令他無比心疼。

    抱著僅著肚兜的她上岸,若芽已痛得昏了過去,白皓天忙將岸上他的衣裳蓋在她身上。

    他低頭審視她的傷,發現她臂上被狼牙咬得鮮血淋漓。

    他扯開自己身上的單衣,細心為她包扎、止血,心痛的神情在他臉上表露無遺,只可惜昏迷的若芽沒能看見,倒是不遠處的柳靜棠看得一清二楚。

    她也心痛,為什么他能如此溫柔地對待她?為什么他不曾以這樣的神情對待他們姊妹?

    她不懂,她和珂柔有什么地方比不上那丫頭?

    她恨,她不容許任何人奪走她的希望。

    原只想傷害她也就罷了,但在看過白皓天的舉動后,她深深明白,只要沈若芽存在的一天,白皓天就永遠不可能發現她和珂柔的好。

    所以,別怪她心狠手辣,她得想個法子,使沈若芽永遠消失。

    白皓天快速處理她的傷口,讓她穿上自己的衣裳,抱著她來到火堆旁,拿起她的衣物,熄了火,他悄悄由后門進入莊內,小心避開莊里巡邏的守衛,回到他的居處。

    他倆這副模樣怎么也不能教人看見。

    他將她安頓在床上,立即步至櫥柜中取出傷藥,再她身邊,再次將她身上衣裳除下,仔細為她療傷敷藥。

    凝脂般雪白的肌膚再次呈現眼前,他不由得心疼萬分,怪自己沒能早些救她脫離狼爪。

    包扎好她的傷口,白皓天靜靜地凝視她的容顏。

    往后,他將如何面對她?在他和她有了這般親密的關系之后。

    柳靜棠哀凄地看著地上的狼尸,她蹲下身,輕輕撫摸它那逐漸冰冷的身軀。

    當它還是幼狼的時候,受了傷奄奄一息,教閑逛的她發現,她費了好大的功夫才救回了它的性命,且與它培養出深厚的感情后,它便是她訴說心底話的唯一對象。

    很多話她不能同別人說,就連珂柔也是一樣。

    而它總睜著那雙靈活的大眼望著她,依偎在她身旁,使得孤獨的她得到些許安慰。

    它的存在,沒有任何人知道,而今她間接害死了它。

    這時,柳靜棠再也忍不住,黑白大眼終于滴下了淚珠。

    她輕輕抱起它,走向森林深處。

    若芽悠悠轉醒,身上的痛使她想起方才驚心動魄的一幕,那銳利的狼牙和利,撕心裂肺的痛使得她再次驚叫出聲。

    白皓天即時捂住她的嘴。「別怕,沒事了!

    若芽那雙眼仍充滿了恐懼,白皓天見狀,不由自主地將她擁入懷中,輕輕拍撫她的背!竸e怕,有我豐,我澮讓你再受到任何傷害。」

    若芽原本顫抖的身子在聽見他的話后,漸漸平靜下來,在他寬闊溫暖的懷中,她感到無比安全。

    白皓天輕輕推開她若芽心中竟感到一股失落感。

    只見他從懷中拿出一瓶小藥罐,倒出一顆藥丸送到她口中,若芽也沒多想,張口便將之吞下。

    殊不知上垣藥丸乃由一位名醫精心煉制而成,由于他和白莊主交情好,遂送了他十顆,白莊主和夫人各自保留三顆,其余四顆便由他和白云天擁有兩顆,這藥丸不僅能治百毒,更能治百病,其珍貴可以見得。

    「肚子餓了吧,來,喝點熱粥!拱尊┨鞆淖郎吓跗鹬嘧谒砼浴

    若芽才想伸手接過,卻被他出聲阻止。

    「你身上有傷,我來喂你吃!

    若芽想了下,只得點點頭。

    此刻的她,真的無法自己動手。

    白皓天緦地吹涼了粥,一口一口送進她嘴里。

    若芽心中感觸良多,卻理不出頭緒。

    「幸好,傷口雖深,卻無傷及筋脈、骨骼,算是不幸中之大幸,只要好好休養幾天,傷口很快便能恢復!拱尊┨炷酋揪o的眉,還有那雙泛著心疼的眼,讓若芽清楚的明白,他是真的關心她。

    「謝謝你!购韧炅酥,若芽誠摯地道出心中謝意,白皓天只是輕輕一笑,將碗擱至桌上。

    「這事別告訴我爹好嗎?我不希望他為我擔心!

    「我明白!拱尊┨熳诖惭乜粗!改愕膫枰欢螘r間才能完全恢復,身上恐怕會留下疤痕,不過,你別擔心,我會替你想辦法!

    若芽一想起他已看過自己的身子,不禁羞紅了臉,低垂著頭。

    怎么辦?自己的身體已教他全數看了云,教她以后該以何種面目面對他?

    「你放心,我會負起這個責任,待爹娘回莊,我會向他倆稟明我想娶你,相信他們不會反對才是!

    若芽心中一痛,她抬頭注視他。「不,這事只有你我知道,只要你不講,我不說,便沒人知道,所以只要你我當這事沒發生過,就什么總是也沒有!

    她不想他因責任而娶她,她更不想要這樣的婚姻。

    白皓天迎視她的目光,好一會兒,他才淡淡說道:「如果這是你所希望的,我會照辦。」

    若芽聞言心痛更劇,她不明白這情緒從何而來,她該高興他的全力配合才是,為什么她卻有種想哭的沖動?

    「休息吧!」白皓天扶她躺下,看著她閉上眼,他這才轉身離開。

    接下來的幾天,白皓天好不容易從名醫手中得到珍貴的藥膏及藥丸,這才使得若牙身上的傷勢好了大半。

    在這兩天之中,白皓天除了照顧她之外,還得替她應付沈老爹異樣眼光,他不愧是若芽的爹,女兒的神情、舉止與以往不同,他完全看在眼里,不過,若芽可也不是省油的燈,她和白皓天默契下足地擋開他所有的總是,以致他雖心存疑惑,倒也不曾真的找過他們麻煩。

    最難搞定就屬白云天,他殷勤地想接近她,白皓天只得使盡各種理由格開他,白天的心情可想而知。

    也多虧他替她諸多掩飾,眾人全沒發現她隱藏在衣服下的傷。

    只除了柳靜棠,她冷眼看著白皓天為她所做的一切。

    今天一早,白皓天不著痕跡地扶著她來到后花園,雖說她已能自由行為,可他就是不放心她一個人。

    正當兩人在賞蓮時,一個仆人匆匆忙忙跑來。

    「二少爺,不好了,張大媽的孩子死了!

    「今天一早,張大媽便發現小文不見,莊里的人也全四處幫她尋找小文的下落,沒想到,方才汪總管便在后山樹林中發現小文的尸體。」

    「小文是怎么死的?」白皓天一臉凝重。

    這事不簡單,原本他以為若芽遭狼攻擊純屬意外,但當他回到現場勘察時,卻發現有人早將狼尸帶走,現在,小文竟在莊外發生意外。這一連串的事件,是否有著關聯。

    「小文他是被干身體的血而死的!

    「啊!?」若芽掩嘴輕呼,臉色倏地慘白。

    她記得小文,他是個活潑可愛的小孩,他才不過七八歲,竟然會遭到這樣殘酷的對待。

    「快帶我去看看。」

    「我也要去!谷粞烤o咬住唇,怕自己會哭出來。

    「不,你留在這兒,有什么事我回來再告訴你!拱尊┨煲娝荒槕K白,加上她有傷在身,他不想再讓她受到刺激。

    「不,我也要去。」若芽一臉堅決。

    白皓天深知她的脾性,只得帶她一同前往。

    蒼郁樹林之中,莊里所有的人全圍在小文小小的身軀旁,大伙全是一臉哀凄。

    張大媽正撫著小文的尸體痛哭失聲,白云天則蹲在小文身旁,檢視小文身上的傷口。

    白皓天排開人群,小心地護衛著若芽,不讓人群碰到她的身軀。

    「大哥,情況如何?」白皓天與若芽站在他身側問道。

    「小文是被吸干血液而亡,這情形就像十一年前吸血狂魔所為,只是,這吸血狂魔早就補爹和柳伯伯所誅滅,沒理由會再發生!拱自铺彀欀,猜不透這其中原因。

    「看來,有人正練著這套至邪魔功,需食小孩精血方可練成!拱尊┨齑竽懲茰y。

    「大少爺、二少爺,你們一定要為我家小孩報仇啊!」張大媽抱住白云天的腿,不斷地哭泣,那模樣教人不覺鼻頭一酸。

    若芽默默看著小文蒼白鐵青的臉,眼淚也隨之滾滾下。

    她實在很難相信,前幾天才和她一起玩得這么高興的小文,如今卻只是冷冰冰的尸體,這教人如何接受。

    沈老爹走近她身邊,一把擁著她,他知道女兒心腸軟,最看不得人家受苦。

    「爹,我不相信這是真的。」若芽將臉埋在沈老爹胸前啜泣。

    「唉!生死有命!股蚶系荒車@氣道。

    「張大媽,你放心,我一定會抓到兇手,給你一個交代。」白云天扶起她,囑人帶她回房休息。

    「大哥,莊里守備似乎有待加強!拱尊┨炜戳说厣闲∥囊谎,看到這情形,他不容許兇手再繼續作惡,他決心抓住兇手不可。

    「汪總管,吩咐下去,全面加強戒備。」

    「是!

    芙蓉居里,柳珂柔下一臉擔心地看著前來找她聊天的柳靜棠。

    「姊,你怎么了?臉色怎么這么難看?」柳珂柔看著柳靜棠一臉蒼白。

    「沒什么,大概是昨晚沒睡好,待會兒我回房歇一會兒就沒事了。」柳靜棠摸摸自己的臉,不自在地笑道。

    「小姐,不好了!瓜銉杭奔泵γε苓M芙蓉居。

    「什么事慌慌張張?」

    「小文死了!瓜銉赫f著便紅了眼,雖說她和小文并不是委熟,但畢竟他小小年紀便夭折,實在是很可憐。

    「怎么會發生這種事?」柳珂柔臉色倏地慘白,一旁的柳靜棠臉色更是難看。

    「聽說他是被吸干了血而死!

    「啊!」柳珂柔輕聲驚呼。

    「小姐,你別怕,大少爺已經下令全面戒備,相信不會有事才是!

    「但愿如此。」

    「一定沒事的,過去莊里守備太過松懈,才會教人偷偷跑進來,上次一個小孩還偷跑進來偷地瓜,這次又發生了這事,相信莊里所有的人應該會有所警惕,小心防衛莊里的安全才是!

    「珂柔,你好好休息,別再去想這些煩心的事。」柳靜棠扶著她躺上床。

    「姊姊,你也回去休息吧!你的臉色越來越差!

    「嗯!沽o棠點點頭,轉向一旁的香兒說道:「好好照顧小姐!

    「香兒知道!

    柳靜棠這才起身回房。

    關上蘭心居的房門,柳靜棠臉色灰敗地癱坐在地。

    她連忙運氣調息,只見她額上豆大的汗珠不斷。

    漸漸地,她臉色由鐵青轉為紅潤。

    她伸手拭去額頭上的汗,再從懷中拿出一本破舊的書冊,那上頭赫然是「陰赤爪」三個大字。

    此書是她小時自父親遺物中得來,她曾聽父親說過,陰赤爪乃武林絕學之一,練此功者必須無半點雜念,方可練成絕學,反之,心神不一者易走火入魔,萬劫不復。

    她的父親柳義雄,十一年前好不容易殺了吸血狂魔,奪得此秘笈,原本想毀了它,但還來不及實現便含恨而終,遺留下娘、她和珂柔,不久后,理因極度思念父親,以致抑郁而終。

    從那個時候開始,她便下定決心,要好好保護珂柔,她得讓自己變強,只是,白莊主夫婦不愿教她習武,只想讓她在平安穩定的生活中成長。

    他們根本不了解她,她想以自身的力量保護珂柔和自己,而不是任自己生長在他人羽翼之下,世事難料,唯有自己才是最可靠的。

    所以,她只有選擇偷偷練習陰赤爪,反正沒人知道,她父親根本來不及燒毀這本書,而是落在她手上。從小,她便認真習武、識字,她明白,只要她專心練武,心無旁騖,是絕不會走火入魔,吸血狂魔就量因為心豐邪念,以致走火入魔,須食小孩精血方能抑制體內經脈錯亂,崩潰發狂而死。

    這許多年來,她咬牙苦練,倒也讓她習成五成陰赤爪功,雖還不及武林高手十分之一,但已不容小覷,她滿心以為自己能練成這絕世神功,沒想到沈若芽的出現,擾亂了她極力維持的心境,于是她不可避免地走火入魔。

    她不想殺人的,真的不想。

    可是,她控制不住自己一顆嗜血的心,因她無法忍受經脈錯亂的痛苦。

    昨晚,她極力運功調息體內那股蠢蠢欲動的氣,卻效果不佳。

    這時,她再也無法控制,她舉步踏出屋外,想出莊找尋小孩供她吸血。

    在西側傭人房外,見到外出小解的小文,她一時忍受不住,抓起小文便往后山樹林中跑,小文就這樣被她吸干了血而死。待她體內騷動平息,她悔恨不已,卻無法彌補這滔天大禍。

    她仰天痛哭失聲,誰能幫她脫離這魔障?

    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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