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咿呀”的打開一個細縫,今晚他們這場既寒酸又低調的婚禮的惟一觀禮者小茹朝她揮揮手,小聲的說著,“小姐,真的沒人耶,呃!我再看一次好了!
奇怪,小姐怎么看來好失望啊?三更天了,意謂著龍王不會有任何動作了,蘇丹凝擰眉不解。真沒想到,她竟然這么順利的拜堂成親,哈鬼事也沒發生。唉。她輕嘆一聲。
心里怎么莫名的有些失落?怪怪的……她將頭上的鳳冠拿下放到桌上,再看著燃燒了一半的龍鳳花燭,腦海浮現的是端熙那張邪魅的俊臉。
不會吧?!難道她在期待什么?她忐忑的想著。
可是這幾天,不,該說是從她向他表明她絕不會去伺候他的那一晚開始,他就再也沒有去食堂,也沒來她的屋子,但就她所打聽到的消息是,他并未離開揚州,那為什么他不來找她了,是倦了、厭了,不想再跟她糾纏了?
還是,他又發現新獵物,沒空理她劉
要不,小茹已經幫她將這破屋子四周,甚至冒著跌斷脖子的危險,爬樓梯的到屋檐上去瞧了瞧,結果連個鬼影兒也沒有,也就是說,端熙沒再派任何人來守護她了。
按理,她應該高興的,可怎么,這心里就是不太舒坦,悶悶的?
“凝兒,可以睡了吧?我快累死了!比f知祥的聲音帶著沙啞的倦意,本想直接躺上床,但胸口纏緊的繃帶讓她呼吸困難,難受得很,在吐了口長氣后,干脆寬衣解帶起來,“受不了了,反正危機解除了,你也把衣服脫了,搞得這么多花招,還警告我一大堆,結果根本沒事嘛!”
萬知香說到這兒,忍不住的瞪了蘇丹凝這個損友一眼。
這凝兒要小茹帶了口信到臺兒莊找她,請她務必幫一個大忙,好擺脫龍王的糾纏,為了情義相挺嘛,她丟了封家書就逃家,但女扮男裝忙了好幾天了,什么事也沒發生,差點沒將她給累斃了。
蘇丹凝吐了一口長氣,歉然的道:“真抱歉,知香,可是當時我腦海里只想到你啊,何況!”她咬著下唇,“明兒一早,我們就離開揚州,我的新身份是有夫之婦,這附近的人都知曉了,這一路離去應該很順暢的!
她看著放在柜子上的一袋銀兩,那是老掌柜給她的工資及一點兒恭賀的禮金,謝謝她這段日子在食堂的幫忙,可為什么,她竟然有點兒舍不得離去……
[一路順暢,對,希望如此。”萬知香的話將她的思緒拉了回來。
蘇丹凝握著她的手,“謝謝你,對了,我去把小茹叫進來,大家都累了!睂⒛枪刹辉撚械牟簧醽G諸腦后,她轉身走出去,把小茹喚了進來。三個姑娘家神經緊繃了一整晚,這下子松懈下來了,小茹習慣性的伺候蘇丹凝褪下霞被紅袍,僅著中衣,但萬知香就麻煩了,為了扮男裝,束胸布條纏了一圈又一圈,蘇丹凝跟著幫忙,就在兩人專注的替萬知香拉下最后一圈布條時!
“砰”的一聲,那扇原本就不太牢固的木門突然被人一把推開,更可怕的是,她們等了大半夜的端熙竟然就出現在門口!
“聽說這里有人成親?不來鬧鬧洞房太可惜了!”
端熙雙手環胸的看著屋內。
萬知香一見到他,嚇呆了,小茹則是尖叫出聲,還是蘇丹凝的反應最快,她及時的抓起衣服包住好友幾近全裸的上半身,再一個閃身擋在她面前后,這才惡狠狠的瞪著黑眸中閃動著饒富興味眸光的端熙。
“出去!什么時間了還鬧什么洞房?!而且,你這是擅闖民宅!”
端熙挑起一道濃眉,煞有其事的將這貼了雙喜字兒的破屋巡看了一回,這才笑睨著她,“我身后大約有四、五十人要來吃喜酒、鬧洞房,你可以說這叫擅闖民宅,不過我們只是來沾沾喜氣而已!
語畢,他刻意退開,讓屋內的人瞧瞧門外的人,而在見到他們清一色都是男性臉孔后,小茹嚇得臉發白,萬知香倒是回了神,示意小茹將衣服撿起來給她,并要她移身幫忙擋住她,三兩下的將衣服全穿回來,只是包胸的布條是不得不放棄了,她一把將它們踢回床底下。
在這段時間,蘇丹凝自然是聽到了好友的穿衣聲,為了替好友爭取多一些時間,她深吸口氣,握緊拳頭好凝聚那一直在流失的勇氣,望著似乎洞悉了她心中怯懦的端熙,逼自己與他的目光對視久久后,才道:“很抱歉,我跟我家相公要睡了,何況,我們沒有宴客,請你把你帶來的客人全部帶走!
他點點頭,“也行,那你家相公總得來門口送個客,這才不失禮數!
“沒問題。”萬知香已準備好面對端熙,但為了掩飾胸部,她不得不雙手環胸的站到蘇丹凝的身邊,“娘子,我們就去送個客!
“呃!好啊。”蘇丹凝挑釁的看向他。
端熙的目光從她的臉上移到俊秀高瘦的萬知香身上,“看來你家相公比你大方多了,既然如此,就別掃大伙兒的興,讓我們鬧鬧洞房再走!”蘇丹凝臉色大變,“不!”
“你想怎么鬧?!”萬知香倒是冷靜,無畏的眼神瞪著他。
什么樣的人交什么樣的朋友!端熙的眼神露出贊賞之光。
“替新娘子把新郎剝光了,再大字型的捆綁在床上,然后,丟幾顆棗子在新郎官某些敏感部位上,蓋上被子,新娘子得鉆進被子里,把那幾顆棗子一顆顆的丟出被子外!
蘇丹凝臉色慘白,看著臉色同樣蒼白的好友,小茹已嚇到腿軟,隨時都可能跌坐地上。太、太可怕了!
看著笑得詭異的端熙,蘇丹凝下起逐客令,“我們才不給你們鬧洞房,我們累了,就是要睡了!
“沒錯。而且你們的方式太瘋狂了,恕萬某無法合作!比f知香也開口附和。
“也是,那么!”他壞壞一笑,“別說我不通人情,那就折衷,讓新郎官上半身打赤膊的扛著新娘子在門口跑個十圈,我們就走,這也才算鬧洞房!”
“好啊、好啊!”門外的人吆喝鼓噪的大笑叫好,“新郎、新娘不出來,我們就進去抓!”
蘇丹凝一看到那些人還真的要進來,她想也沒想的先沖過去,將門重新關上,再飛快的沖回端熙面前,繃著一張俏臉兒,踏起腳尖朝他咬牙低吼,“夠了!我們沒有必要娛樂你,請你跟那些人全部離開,我成親了,你堂堂一個一福親王非要落得騷擾有夫之婦的惡名嗎?”
“有夫之婦?!可是!”他濃眉一攏,故作一臉嚴肅,卻忍俊不住的又笑了出來,“你的丈夫是誰?難道是臺兒莊萬老太醫的小孫女萬知香嗎?”
什么?!蘇丹凝臉色刷地一白,小茹震驚的跌坐地上。
萬知香更是驚愕的瞪著他。該死,她早就懷疑過這不會是個好主意,龍王是何許人也?她十一、二歲時曾跟他有過一面之緣,光他一個冷峻眼神,她就明白自己得跟他保持安全距離。
端熙的唇角勾起一道彎弧,凝娣的雙眸始終定在蘇丹凝那雙充滿震懾跟驚嚇的翳水明眸上。這樣的眼神可真經典,若有可能,他還想珍藏呢!“你以為我為什么按兵不動,將計就計不是更妙?”他眸中的笑意更濃了,“你要怎么跟我談條件?還是不談?讓外面那些我一路從賭場、妓院招攬過來的男人闖進來鬧洞房?”
“卑鄙!”蘇丹凝氣得握拳,渾身發抖。
“錯了,這個機會可是你送給我的!哈哈哈……”
他笑得狂妄至極,她卻恨死自己了,因為,是她挖了個洞,讓自己跳下去的!
這算是沒有家當的悲哀嗎?
銀色夜色下,蘇丹凝連收拾包袱的動作都免了,只來得及將老掌柜給的那袋銀兩送給小茹,隨即兩手空空的坐上端熙的馬車,她將隨著他回淮安去,這就是他所謂的“條件說”。
原來,他早就探得消息,萬知祥乃是萬知香所扮,知香與她從小到大是無所不談的好友,一直到萬家在三年前搬到臺兒莊,兩人雖靠著書信聯系,但情誼始終未變。所以,對端熙而言,既然是兩個女人在玩辦家家酒,他當然讓她們玩一玩,再好好利用這從天上掉下來的機會。
千錯萬錯,就是她小看了龍王。
她原以為他會等到天亮再離開,但他卻安排了另一輛馬車連夜將小茹跟知香送走,好聽的說法是讓她“無后顧之憂”,然而她看得出來,他是迫不及待的要跟她獨處,因為他那雙狂妄的黑眸一直以勝利者的姿態在笑看著她!
馬車達達前行,寬敞的車內有軟墊、枕子、被子、矮桌。
端熙舒舒服服的靠躺在軟軟的枕墊上,側著身子,目光炯然的看著直挺挺端坐在他對面的蘇丹凝,她嚴肅的表情與那張精致的美人臉實在很不搭,卻特別吸引他凝眸而視。
“你終究還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雖然你找來的友人的確很有膽識!
是!她明白他指的是什么,知香在上馬車前竟還威脅端熙要他好好善待她,不然,她肯定跟他沒完沒了!哼,這回算她栽了,技不如人嘛。“是我不夠大膽、不夠聰明,應該真的叫一個男人跟我成——”
端熙威嚇的冷眸突然射向她,她竟屈服在那兩道冷光下,自動的閉上嘴巴。
“你以為是男人,他的下場就會比萬知香所受的驚嚇少?”她未免太單純了!
他話里的冷酷令她頭皮發麻,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背脊。是啊,她怎么會那么天真的以為如果今晚的新郎是個貨真價實的男人——不!她想都不敢想。
他凝娣著她眸中的懼意,笑了起來,“這一回合,你輸了,下次要挑戰我時,可得再想仔細些!
他還期待?!她聰明的在心中嘀咕,但她可沒他的好心情,笑不出來。
端熙突地從馬車窗口看出去,“到了。”
“到了?”她跟著他的視線看,外面仍是一片漆黑。到哪里了?
馬車的確停下來了,簾子被打開,端熙率先步下馬車,她跟著下車,這才看到不遠處有一艘美麗畫舫就停在運河旁。
他看了她一眼,“跟上來!
能不跟嗎?她瞪他一眼,在前方索先跟亞克的掌燈下,上了畫舫。半晌后,燈火通明的畫舫緩緩行駛在運河上,蘇丹凝跟端熙坐在一桌豐盛的夜宵前,“吃一點,吃完就先去睡一覺!
他口氣算很好,因為是贏家吧!
她不悅的看著自在的吃起東西的他,這一桌熱騰騰的好菜可以說是他們才剛坐定就開始送上桌的。[一切都在你的算計內,是不?”
“是!彼敛豢蜌獾幕卮穑忠贿厭读说啦说剿肜。
蘇丹凝咬咬牙。天啊,是她愚蠢,自以為什么好計謀,卻忘了自己面對的敵人是誰,她真是恨死自己了!
他又挾了一塊肉到她碗里,“別懊惱,快吃吧!
“我不想吃!彼挠行那槌?再想到沒多久,她就要被他給吃了,她!她粉臉突然漲紅。
像是洞悉了她的想法,端熙勾起嘴角一笑,“放心吧,今晚你很安全,當然,如果你不吃一些,再乖乖的去睡一覺,那我也不介意!”
他的話尚未說完,遲遲不肯端起碗筷的蘇丹凝已經迅速拿起碗吃了起來。他調侃一笑,“真可惜,我還希望你繼續堅持下去!”她低頭不予理會,想也知道那張俊美無儔的臉上有多得意,但她還沒做好準備,她這一步棋準備許久,期待許久,沒想到反而造成了眼前這等困境,說白了,她簡直是把自己送進虎口。
窩囊!愚蠢!白癡!這碗飯她吃得真是“火”。
流動的月光在運河上鄰鄰波動,稍后被安置在畫舫一間雅室的蘇丹凝躺在軟榻上,也不知是肝火上升還是吃得太急太多,竟然暈船了。
她忍著身體的不適,蜷縮著身子,卻無法抑制難受的逸出呻吟。
一條冰涼的毛巾貼放在她冒汗的額頭上,她痛苦的微微張開眼睛,不意竟看到端熙那張俊美的臉。
“坐起來,吃下這顆藥丸,你會舒服些。”
身體的不適令她無力抗拒,她乖乖的在他的幫助下起身,喝了水吃下藥后,又乖乖的躺回床榻,沒想到,他也上了床,將她擁入懷中。
她該抗拒的,但她太不舒服了,而他看著她的眼神是如此的溫柔,他的懷抱莫名的令她感到安穩,這船似乎不再晃了,她貪婪的汲取他身上干凈的氣息,漸漸的進入夢鄉。
奮戰數日,命運還是把她帶來這里。蘇丹凝忐忑又悲哀的抬頭看了眼在金色陽光下顯得更加耀武揚威的匾額——福親王府。
端熙停下腳步,回頭看她,長臂一伸,強勢的擁著她步上石階,她卻僵硬著身子,四處打量好忽視這親密動作所帶給她的羞恥與不安。
“不急,日后,你多得是時間可以好好的看看這里!彼麥厝嵝Φ。
她當然知道,這里就是她的囚牢,一個金碧輝煌、困住她一生的囚牢。
多悲哀,從另一個角度來看,她似乎已步上她娘的后塵。
但是,回想這幾天,他對她的溫柔體貼,她可以期待嗎?尤其是她暈船那日,在他懷中醒來,對上的就是他那溫柔凝娣的眼眸,此刻想起,她都還悸動不已,她跟娘的際遇會不一樣吧?會吧?
“現在去哪里?”瞧他一路擁著她,腳步未停,對兩旁恭恭敬敬、彎腰行禮的家仆丫鬟視而未見,他顯然有目的。
“現在當然得伺候我,這一場捉迷藏玩得夠久了。”不再讓她有機會玩花樣,為免夜長夢多,他要她馬上成為他的人。
“什……什么?!”腳步一個跟槍,她差點沒摔一跤,好在他動作快,及時撐著她的腰,讓她幾乎是貼著他!不,是被他抱在身上,腳根本碰不到地。她吶吶的看著近在咫尺的他,“大……大……大……白……天……”這頂上的太陽多大!
端熙邪惡的睨視著她,“放心,我們可以多戰幾個回合,就到晚上了。”
她粉臉瞬間爆紅。這個心術不正的男人,她、她、她哪是這個意思?
“放開,很難看。”她困窘而堅持的以雙手握拳的推拒。
他卻刻意將她緊擁在懷里,凝娣著她又羞又氣的粉臉,他頭一回愿意承認自己的個性中真有極惡劣的一面,因為,他真是愛煞了她此刻的表情。忽地,一道略急的腳步聲在他身后響起,他不得不放開她,她立即退后,刻意離他三步,引來他一個嘲弄的笑容。王府的老總管姜威快步的從曲橋走來,精明而穩重的視線迅速的看了蘇丹凝那張新面孔一眼,隨即拱手快步走向主子,小小聲的對他說了些話。
蘇丹凝只見到他臉色微微一變,但馬上恢復原來神情。
他回頭朝她一笑,“正好給你多一點時間做準備,你隨便去走走吧,我差人去備些溫水,屆時!”
端熙的話刻意拉長沒說破,卻以眼神暗示他將會做的邪惡事,就算她不懂,但他的眼神太具侵略性,還是讓她臉紅心跳,蘇丹凝來不及反應,他已經將她扣到懷中,俯身狂妄的強取一吻,壓根不管這四周有他兩名間隔了五步遠的門神侍衛,還有總管及其它奴仆。
她驚愕的瞪大明眸,他徑自火熱且狂妄的索吻,一直到她輕喘不休就要無法呼吸時,他這才笑著、滿足的放開她誘人的紅唇,而那雙熱烈的黑眸仍緊緊的誘惑著她的靈魂,雙手攬著她癱軟的身子!罢痉了嗎?”
“哈?”她腦子還有些混沌。端熙勾起嘴角一笑,以只有她聽得到的音量說:“你難得有這么迷糊可愛的時刻,這時候拐上床該有多好?”
說是這么說,他仍放開她,轉身離去。
他這一走,蘇丹凝才傻愣愣的反應過來,尷尬的看了眼站在四周掃地做事的奴仆,她慌亂低頭,氣呼呼的抹了紅唇一下?蓯,他真把她當成花樓里的姑娘,隨意輕浮,竟然還說她迷糊可愛……
但怎么辦呢?她并不討厭他的吻,甚至是喜愛的,就連他的贊美,在短暫的氣憤后,她其實也是歡喜的,可以嗎?可以喜歡他嗎?
天啊!她突然臉紅心跳起來。她在胡思亂想些什么?
去走走吧,但要到哪里走走?這么大的地方——
她刻意與端熙離開的反方向走去,本意是想離讓她心緒變得繁雜的龍王再遠一點,卻見迎面而來的一群鶯鶯燕燕,個個天香國色,她的心也跟著一沉。這就是美人宮里的美人吧?
“你是新來的?”后宮的美人們,由端熙最寵愛的雪娘帶頭,來見見新加入的姊妹。
蘇丹凝看著帶頭的絕色大美人,她妖而不媚,珠翠環繞,如一朵綻放的玫瑰。
而在她打量她的同時,雪娘跟其它姊妹們也是將她從頭打量到腳,由于她特別的嬌小纖細,那巴掌大的臉蛋就顯得更為精致,粉雕細琢的,美得似不小心落入凡間的仙子。
雪娘咽下妒意,一一向她介紹所有居住在美人宮的美人,但也對一直沉默不語的蘇丹凝愈來愈火大。自從得知端熙至揚州蘇府看蘇丹凝一事后,她私下砸銀子找人替她注意后續發展,看福親王府未來的當家主母是否真是這女人?
也因此,在兩人大半夜的在揚州上了畫舫后,就已有人快馬加鞭的為她送來消息,還向她一一道來端熙是花費多少心思才將蘇丹凝帶回來的。
這點,更令她不悅。沒錯,她是黃花大閨女,那又如何?就可以在龍王面前拿喬?而現在,她是以什么身份進來的她還搞不清楚?
一張絕麗臉龐上沒有任何表情,是看不起她們?“蘇丹凝,我警告你,在這里有這里的生存法則!毖┠锩蚓o了唇瓣,憋著一肚子怒火,“日后看到我們,要叫‘姊姊’,還有,要天天請安,龍王有好的賞賜要記得分享,當然,不聽話、不安份,就是刻意惹事,屆時我們會怎么‘招待’你!”
她威嚇的話還沒說完,蘇丹凝繃著一張臉道:“你們不惹我,我也不會惹你們。”
雪娘半瞇起眼睛,“這么快就恃寵而驕了?!”
“錯了,有能耐,你們去做恃寵而驕的人吧!但我不會在乎、不會妒忌!
她語氣平靜,但她心里卻好憤怒,龍王已有這么多年輕貌美的美女,還不滿足,就不知道在多久以后,她會跟她們站在一起,冷眼的看著另一個新美人?
而她,何其愚蠢,竟還想著他對自己的溫柔,想著自己能否喜歡他?
雪娘怔怔的看著她,此時已完全沒了氣勢,出身富家千金的蘇丹凝一繃起俏臉,就有股天生威儀,令她們頓時矮人一截。她咬著下唇,試著扳回劣勢,“說得可真大方,還是知道我們是來自青樓的妓女,所以看不起我們,是嗎?”
“不是,從踏進王府的那一刻,我就再也看不起我自己了!
眾女一愣,突然無話可說,只能看著她神情落寞的往另一邊走去。
殊不知,這一幕幕,都透過第三人,在稍后一字不漏的傳達到端熙耳里。
“她看不起自己……”這句話讓他咀嚼再三。
虧他從姜威那里得知雪娘率多名美人前來迎接他時,他還刻意讓蘇丹凝單獨去面對她們,想隔岸瞧瞧最吸引他的這只蝶兒會如何應付那些帶著針的蜜蜂,沒想到她竟隔空狠狠射了他一支無形的箭。
詭異的,他發現自己竟然在笑,還笑得挺開心的,應該說是,她并沒有讓他失望。
“她往哪兒走?”
“藏書樓!
難得,女子愛書的沒幾人,更甭提在藏書樓前還有一楝陳列了一堆價值連城的金銀珠寶、古董、字畫等珍品的古物房,而她居然只往書堆里鉆?
他闊步前行,索先跟亞克隨即跟上,他頭也不回的道:“做你們的事去!
兩名門神緊急煞住步伐,看著主子腳步輕快的朝藏書樓走去。此時,蘇丹凝的確是被上萬卷書包圍著。她爹不愛讀書,更覺得文人無用,所
以在買書上極為小氣,可瞧瞧——她詫異的眨了眼,看這層層迭迭的上萬冊書籍。
端熙到底是附庸風雅,還是本身真的學問過人?
“這里收集的圖書至少有數萬卷吧?”她喃喃低語,仰頭一一看著,一邊在心中數著,有天文、地理、醫藥、植物、歷法、算數……那上面是?
她好奇的踞起腳尖,伸直了手,努力的從排列整齊的書架上抽出一本,沒想到這一抽卻將兩旁的書也抽掉下來,好在她閃得夠快,沒被那幾本書打到,不過,一看到掉落在地上翻開的書頁,怎么女人沒穿衣服?她好奇的蹲下身來翻看——
“天!”她粉臉兒爆紅,這幾本書竟然是圖文并茂的情色書籍,她急急的撿起,四處看了看,總算找到放在角落的一個梯子,連忙走過去搬過來,再站上去,將書本一一塞回,可也不知怎么的,最后一本是怎么塞也擠不進去,偏偏這時又聽到遠處有腳步聲傳來。
“你在里面嗎?凝兒?”
她臉色嚇得一白,天啊,是端熙!她愈急著要將那本書塞回去愈塞不回去,還不停的頻頻回頭,就在看到門被打開后,她心兒一急,胡亂的要塞書,哪知一個沒站穩,書沒塞進去,人倒是摔下來了。
“噢"”她屁股好疼。
端熙走進來,不解的在她身邊蹲下,接著,邪魅一笑,看著掉在她身旁的書。
“原來你對這類書籍特別有興趣呀!”
她順著他的視線看向那本書,這才發現翻開的這一頁更是露骨,是一張女上男下的淫蕩圖,她急急的將它闔上,吶吶道:“我才不是!是、是不小心掉下來了,就!你想做什么?”她瞪著他突然傾近的俊臉,不由自主的吞咽了一口口水。
他伸手執起了她的下顎,“當然做書上的事!彼牧怂募t唇一下,“走吧!
“可、可我想!再、再!”她結結巴巴的,腦袋是一片空白。
他邪氣一笑,“參考書中內容?我教你比較快!
天!蘇丹凝粉臉兒滾燙得就要冒出煙來。她、她哪是那個意思?但端熙已經拉著她走出去,直接步往他所住的南天園,接著,他將她交給兩名丫鬟,再由她們伺候她沐浴更衣,為她換上一身肚兜薄紗。
還真像花樓里的妓女!蘇丹凝打量著鏡中的自己,忍不住自嘲。
兩名丫鬟隨即領著她走到一個豪華富麗的房間后,隨即轉身出去。
她深吸口氣。什么叫舉步維艱?她此時有很深的感觸。
走了進去,映入眼里的就是一張鋪了紫色床單的大床,而赤裸著上半身的端熙就斜躺在床上,從他發上微濕,還有室內一股淡淡香味判斷,他也洗過澡了。
“過來!”他聲音瘠痙的喚她。
她看著他黑眸里的灼燙火焰,顫抖著雙腳走過去。
他笑了起來,“母獅子原來也會害怕!
“誰害怕了?”她逼自己大步走到床邊,沒想到這男人一伸手就將她拉到了床上,又一個轉身就將她壓到身下,右手粗魯一撕,她身上薄薄布料的撕裂聲響起,她顫抖的抿著唇兒,卻也不由自主的輕喘起來。他的大手拉開了肚兜帶子,以令人受不了的緩慢速度緩緩拉下,羞澀難當的她只能緊緊的閉上眼睛,接受這個酷刑。
“張開眼睛!彼f。
“我!我不要。”
“張開!”
蘇丹凝吞咽了一口口水,這才勇敢的張開雙眼,卻見他灼灼黑眸竟直視著她胸前白潤的酥軟,再俯身吻。
天!她羞慚的別開了臉,感覺到他以舌邪惡的吸吮挑逗——
她渾身滾燙顫抖,一直到他的唇離開后,才松了口氣,他卻開始往上朝她的鎖骨、脖頸、下顎,一路輕啄到她紅艷的唇,再狂霸的占有。
而這樣的親密纏綿已令她失了魂,腦袋一片空白,忘了自己是誰,只能顫抖、呻吟、無助的陷入陌生的情欲狂潮中。
端熙的探索尚未結束。
他熾熱的需求緩緩移到她身上最柔軟的一處,幾近著迷的凝娣著身下意亂情迷、渾身泛著誘人粉紅光澤的完美胴體,再回到她那張動人的臉,他俯身吻住她的櫻唇,同一時間,身子一挺!
蘇丹凝驚愕的瞪大了眼,隨即痛楚難當的想推開他,但他的唇惡劣的纏著她的唇舌不放,他的手扣住了她想抵抗的雙拳,強迫她跟著他一起經由情欲浪潮所帶起的澎湃浪花,一次又一次的,直到她的神情變了,直到她的身體不再緊繃,直到層層迭迭的快感將她的所有感覺淹沒了,他才放開手,讓自己沉溺在波濤洶涌的情欲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