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火电竞app-中国知名电竞赛事平台

言情小說 >> 現代,臺灣,日本 >> 天才少女VS邪佞男子 >> 龍塔娃娃作者:蘭京 | 收藏本站
龍塔娃娃 第四章 作者:蘭京
    初識。

    起先他并沒有對她有所注意,只在鐘表廠商主辦的高爾夫友誼賽中見過。廠商為了籠絡消費金字塔頂層的VIP,開發新客源,常有這種專為名流貴客舉辦的娛樂活動。只是這回跨海辦到香港,加上觀光局熱情炒作,搞得熱熱鬧鬧。

    他是為佳士得秋季拍賣會赴港,被朋友拉來湊興。無妨。只是看到嬌麗的小女生,打球姿勢那么老練漂亮,但打濺起來的碎草總是飛得比小白球還高,他就好笑。

    簡直是來鋤草的。

    時裝秀場上見過她,PUB里也瞄到過,賭場里也有過她的身影出沒。只能說,廠商招待的玩樂行程,老套得令他想打瞌睡,走到哪都會碰到同一群人。而她的所在,總會引來男士們的親近與攀談,形成嘈雜的小蜂窩。

    但她現身在這場私人的小拍賣會中,他不得不矚目。

    這又不是什么知名的大拍賣會,也沒有積極宣傳,她怎會脫隊逛到這里來?

    精簡的小會場中,有路過附近商場的閑人,有假作行家的外行人,或附庸風雅的申產階級,收藏新手,以及沉潛低調的真正大買家。

    他很難將她歸類為哪一種人。以她這身典雅富麗的娃娃行頭,應該跟人在置地廣場CafeLandmark喝咖啡,或在名牌旗艦店里晃,為什么會獨自出現在這小地方?

    外行人不會知道,這場小拍賣會的三流拍品中,偶爾夾帶的幾件冷門畫作,才是真正交易的重頭戲。但賣方消極、買方冷淡,仿佛交易了可有可無的小作品。只有雙方心知肚明,這暗潮洶涌之下的金錢游戲。

    除非別具慧眼,否則識不出天價珍品——不過來歷有問題,只能冷處理。

    一開始,幾幅俗麗花俏的畫作,場內爭得興致勃勃,滿有個樣子的。一個多小時后,人們意興闌珊,稀疏離去,作品愈來愈不起眼,她也漸漸下耐煩。

    他本以為,她不耐煩的結果,就是走人,不料竟是搗蛋。

    他并不欣賞這番調皮,因為他看中的東西,就快送上拍賣臺。

    她總在畫作喊價近尾聲時,介入競購。原本就快成交的作品,給她出價追飆到近兩倍高,突然撒手不玩,讓買畫的人平白多付了大筆銀子。連續幾次惡搞下來,場面的買氣逐漸回溫,昏昏欲睡的人也都開始神采奕奕。

    原來她并不像他以為的那么嬌笨,精得很。若非絕佳的判斷力與敏銳性,她不會在這么漂亮的時機放棄喊價,讓對手成交,去當獲勝的冤大頭。

    班雅明在會場末排座位上冷睇拍賣臺,臺上拍賣官以眼神回應他:這位小姐并非他們布在臺下哄抬價格的暗樁。

    他當然知道,因為他們安排的暗樁,就坐在他身旁。

    “誰?”

    “臺灣寶豐的二小姐,宗曉惠。班,怎么辦?要處理嗎?”會不會壞了他們真正的大交易?

    “不要緊,讓她玩。”他精銳觀察到,她一定是在等什么,只是遲遲等不到,才拿旁人開刀解悶。

    班雅明閑適地撥打手機,坐在前排的執行長隨即默默接應。幾句交談,幾則簡訊暗暗傳遞,以作品撤拍為名,就調動了幾幅重要作品的次序。

    啊,這娃娃等的原來是這個!看她突然閃閃發亮的大眼,他差點笑出來。

    她如果身后再長只小尾巴,一定會興奮地搖搖搖,汪汪叫。

    拍賣作品“秋千”,現代寫實派,不是很討喜的題材。一群臟兮兮的礦場小孩搶著玩蕩秋千,陰沉暗淡,筆觸潑辣。

    不是什么精彩作品。

    她卻渴望地競價著,也展現了購買的誠意及實力;沒人愿意出那么愚蠢的高價跟她搶。

    除了班雅明以外。

    他狠狠地讓她學了一課,教她什么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以及,遇到失去競購理智的瘋狂娃娃,拍賣官會如何四兩撥千斤處置。

    最后,作品落入班雅明之手。

    她只能黯然離去,回到她枯燥乏味的社交圈,繼續演她的富家千金樣板戲。幾天后,飯店柜臺卻將禮物送到她門前:那幅“秋千”。

    如果,這只是在香港的一段奇遇也就罷了,但她在臺北的某些正式場合也會看到他,他在某些特定報導中也會讀到她。

    是偶然,還是他們都在下意識地尋找彼此?

    “你并不是我會喜歡的類型!彼涞財噭涌Х取

    “你也不是我會喜歡的類型!彼恍嫉匮鄄浑x書,挑眉回嗆。

    “所以我們的關系是?”

    “不小心在北京同一桌吃飯的男士與女士!

    他靠入椅背,環胸蹺腳而笑!澳悴皇翘氐貫榱宋也棚w到北京吃飯的吧!

    “你不就是為了要我這樣而刻意發簡訊給我的嗎?”

    “你真是愈來愈惡劣了!眹K嘖嘖。

    “你也是,愈來愈討人厭!焙。

    “因為我老是看穿了某人的小把戲,所以慘遭某人嫌棄?”

    “某人沒在玩什么把戲,所以沒有什么看穿不看穿可言!

    他沒說什么,只漾著舒懶的笑意,觀賞她故作老成喝咖啡的小模樣。她的有樣學樣、凡事都跟著他翻版,也只能跟到這種程度了;她沒辦法像他那樣咽下黑咖啡,就狂加奶精和糖水。對他而言,那簡直叫甜度過高的兒童飲料。

    可是她很認真,令他心中的什么為之著迷。

    “娃娃,不需要為任何人改變你的打扮。”

    又來了。早跟他抗議過幾百遍,不要給她亂取綽號,他根本沒在聽。“我本來就沒在為任何人改變我的打扮!”

    “你一直在變。”他轉而深沉,垂眸點煙。

    她一時恍神,看著他抽煙的神秘模樣,怔怔凝睇。

    “不準學。”夾著煙的手指直指向她,悠悠警告。“我早已經戒掉了,你學這個也是白學。”

    “那為什么破戒?”

    “不為什么,只有今天。”

    “今天有什么事嗎?”所以破戒。

    他只靜靜深吸,在煙霧中瞇著俊魅的東方之眼,和這重新裝潢的北京老店氣韻一致,深瞅著,迷惑她幼嫩的靈魂。

    “今天是有一些事,”熱鬧的人聲,輕佻的爵士旋律,仿佛全被隔絕在他倆之外!拔倚枰煤孟胂!

    她也不問,一逕癡望。她也不是沒看過人抽煙,只是……她也不明白,平凡舉止,到了他身上就一切都變得不平凡。她沒有辦法不被吸引、不去探究。

    “你在美國念書的時候,是一個樣。剛回到臺灣工作時,是一個樣。換到父親公司里的清閑單位后,是一個樣。出外玩樂給別人看,又是一個樣!苯鼇砗退雒鏁r,老愛展現與她氣質不符的成熟路線,更是另一個樣。

    “你在調查我?”

    “不行嗎?”

    雙方都在淡漠挑釁,都在暗暗欣喜。眼前的對手,對他倆來說,都是新鮮的經驗。

    “誰教你出去玩樂時,要打扮成那種智障千金的德行?”處處要笨。

    “我同學教的!倍倚Ч浅:谩

    了你如果怕搶了你姐的光彩,有別的路線可走,不必靠吃喝玩樂來糟蹋自己!

    他信手翻閱她先前讀的雜志,隱隱莞爾。她愈來愈常不小心在他面前自露馬腳,疏于防備。她如果真要扮演沒腦袋的大小姐,就該多看垃圾書籍,而不是密切觀察《經濟學人》和《財星》透露的動向。

    班雅明知道姐姐的事?他知道多少?

    “當然,你讓自己愈多曝光在派對和八卦報導上,會讓你姐愈安心待在執行長的位置上。但是她走企業路線,你走娛樂路線,你以為她真會從此心上石頭落了地?”

    她的神色漸漸警戒,不動聲色。

    他說中了?墒撬α税胩,也不知道為什么不見改善的事,他怎會切得那么準?

    “才女和美女,你覺得你姐會走哪一條?”

    “才女!苯憬阋呀浭敲琅。

    “錯了!卑,明明就是個奶娃娃,還不準他這么叫她!八龝䞍蓚都要。不只要別人景仰她的美麗,更要別人佩服她的才氣。”

    所以,她的策略等于又在搶姐姐的鎂光燈了?

    “你與其聽你同學的,不如聽我的!

    “怎么做?”

    “談戀愛吧!睈矍榭梢愿g掉一個人的尊嚴、理性、雄心大志。

    “跟誰?”

    “你自己決定。”

    她倔強的凝望,有失落、有不滿。她原本預期他會導出的結論,結果并不像她所想的那樣。她不是不能自己決定,而是……

    “喂?”他微微抬手,算是向她致歉:接個電話。

    美麗的晶燦大眼,直瞅對坐的他和手機低醇的攀談,似乎他正當著她的面與其它女人勾搭,把她劃清在他的世界之外。

    她約略觀察出,他交游廣闊,感情生活想必多彩多姿。她追著他的行蹤時,偶爾會看到他身旁不同的女性出沒。都是一貫地成熟嫵媚,性格鮮明,而且才氣縱橫,不是空有美貌的便宜角色。

    她自己呢?

    奇怪,這倒是她人生中很少有的體驗。她居然會感到自卑?她也會沒自信、沒把握?可是,對于班雅明,她實在不曉得自己的勝算在哪里。

    隨便一瞄這間高檔餐廳內正窺視班雅明的女子,沒有一個姿色在她之下。那……她只能以才華取勝了?

    問題是,她干嘛要取勝?為什么一定要贏個什么作為保證?

    可惡,他算老幾?她干嘛要為他傷這個腦筋?

    沒來由的小小火氣,令她不爽地抽回他胡翻的雜志,塞回自己的提包里。她寧可把東西丟到垃圾桶去,也不想給他碰。

    走人!

    一只巨掌卻懶懶牽制住她的手腕,惹來她的狐疑。

    干嘛抓著她不放?

    他一面心不在焉地與夾在肩頰間的手機對談,一面垂眸專注地替她綁起袖口邊繁復垂掛的秀麗緞帶,鄭重而細膩地打出精致的蝴蝶結。替她系好了左腕,再換右腕。

    骨節分明的優雅大手,像鋼琴家一般靈動,又像魔術師一般神秘,令她怔怔看到出了神。

    “這樣才像娃娃該有的樣子!倍幌窳畠r的時髦女子。

    她愣愣地由自己袖口轉望向他,倏地被他不知何時開始的緊迫盯人懾到。他手機內的對話仍在持續,他的眼卻像獵鷹,大膽而張狂地覬覦,剝奪她原本天真無知的安全感。

    她想走,可是一時動不了。她明明有自主權離開,卻無能為力。

    第一次,她感到眼前的男子很可怕。

    “你不適合這種老氣橫秋的打扮!彼系氖謾C內隱約傳來急促喧嚷,他卻優哉游哉地牽起她一絲長長發綹,隔著桌面卷在指上玩!耙膊贿m合太幼稚的裝可愛!

    真是不可思議。她的微鬈長發看起來那么纖細柔順,實際接觸了才會發現,非常地嬌韌有個性。

    “你根本不懂你自己!

    “你為什么懂?”

    “你大可放膽去展現自己甜美的特質,才不辜負你的臉蛋!彼兆淼剞熥試艺Z,對她的問題恍若無聞!叭缓蠹由弦稽c點邪惡的性感,輕輕秀一下你的好身材。不需要暴露,你的肌膚就已經夠教男人瘋狂了!

    她不懂,但是深感難堪,好像自己突然什么都沒穿。

    “那樣,你相親的對象,才會完全傾倒在你的魅力之下!

    猝來的電殛,驚醒她的迷惘,本能性地速速揮開他的手。

    他怎么會知道相親的事?這根本沒公開,是雙方家長私下的安排。他是從哪得到的消息?

    她正要追逼,他卻轉而跟手機那方交涉,似乎激戰已近尾聲,就等主帥下令。

    她討厭他這樣,一邊忙正事,一邊順道處理她的雞毛蒜皮小問題,太不把她放眼里了。更可恨的是,她竟窩囊地甘愿等在這里,被他狡獪的話語句句牽制。

    她也不想這樣?墒,她想知道……

    手機合上的同時,只見他散漫的冷傲,好像成功不過是理所當然的事。

    “成交了?”

    他挑眉一望。“我和對方談得這么明顯嗎?”

    “是你自己在我面前根本不遮掩吧。”

    他笑得好溫暖,仿佛寵得快將她融化,令她陣腳大亂。

    “你為什么不太常親自出席拍賣會?”總是委托他人以電話競標。

    “有人要的是出名,有人要的是炫耀,而我要的是東西。”除此之外,謝絕任何關注和千擾。

    “那在香港的時候,你為什么會親自出馬?”

    “我也很好奇,你為什么會出現在那里!焙。

    “我們那批凱子貴婦團里,早有一大堆曠男怨女在偷偷注意你!”

    “我想要你!

    她突然接不上話,被他淡淡的一句冷吟怔住,思路混亂卻腦袋空白。

    架在煙灰缸上的香煙,被他緩緩支回指間。垂眸深吸時,卻神情凌厲,眉頭皺出了微微的情緒,宛若有什么不滿意。

    我想要你。

    這話該怎么理解?是廣義的,還是狹義?他們之間的若有似無,又該如何處理?要就此明朗化嗎?可是……

    “你的家人那樣耍弄你,耍得還不夠嗎?”連自己的婚姻也隨他們去?

    不要這樣說,也不要這樣看她。

    “天才的可悲不在于理解的速度比別人快、應用的范圍比別人廣、處理的能力比別人強。真正的可悲在于這些你與生俱來的天分和努力,竟然莫名其妙成為別人判你刑的罪名!

    不要隨便講她的事!講得好像……

    “你要是真的夠狠,就不該把執行長的位置讓給你姐姐。你要是真的夠笨,就去嫁你父母幫你安排的大少爺好了。”偏偏她是這么地聰明,總會不經意地一句拂掠他心底,觸到了他深處的什么,卻毫無自覺。雖然沒有必要防備她,又不能不防備。

    “我根本還沒有回應相親的事!彼膊辉摳劦眠@么深。

    “你并不打算拒絕。”

    “你怎么知道?”

    “否則你不用逃出來,追著我跑!

    差一點,她又要被他一棋將倒。“在逃的應該是你吧!

    “我的四處游走是因為工作!

    “也可能是你故意選這種工作,好四處游走!

    哎……他苦笑,垂眼一撣煙灰。這娃娃,真是機伶得不可愛。

    “所以,我只是在一相情愿了?”

    “我只是覺得你說那種話,好像專門玩弄別人的騙子。”

    “被我騙又何妨?”起碼他不曾偽裝他很善良可靠。

    “你曾經對誰誠實過嗎?”

    他輕蔑地吞云吐霧,還她一片朦朧!罢\實的代價太高!

    “我不值得你付嗎?”

    這雙大眼實在太透徹,毫無防備到令他不忍再施展手段。但是這不忍只在瞬間,靈魂深處隱匿的本性,比這薄弱的疼惜更強悍狂野,已匍匐在跟前。

    “娃娃,沒有人能要求我誠實,但至少我可以很認真地給你想要的!

    “你怎么會知道我想要什么?”

    “我怎么會不知道?”

    她不自覺地偏著小腦袋瓜,持續著兩人之間的凝望。沒有人曾經這樣和她談話,很輕松地就能應對上。不用啰哩叭唆地解釋,也不用喋喋不休地冗長迂回。他既沒有像別人那樣嫌她說話總是沒頭沒尾、思路跳太快,也沒有像別人那樣對她的無心之語過度敏感而翻臉。

    人的心思太復雜,超越她數理邏輯所能處理的范圍。她覺得自己的想法很簡單,別人卻視她這種簡單為傲慢,因為她所想的對世人而言,太不簡單。

    她的輕而易舉,竟成為別人的沉重負擔。

    可是,跟班雅明在一起,她覺得好舒服。漸漸地,養成一種依賴。

    這樣不好,她對他幾乎一無所知。

    餐后,他們一如往常,各自分飛。他往東京,她往臺北。下一次同桌吃飯,不知會在何時何地。

    “班雅明的身分不難查啊!彼傈h在喧囂的奢華夜店笑嚷!八麄兗沂窃诿绹惴康禺a的,只是到了這批第三代的轉投資,有的起有的落。像他們在娛樂媒體方面的慘痛虧損,就只能靠生化科技那部分扳回顏面。”

    喔,原來他是那一家的公子哥兒,在華人圈里也算小有名氣。好無聊,還以為他會是哪條黑街打斗起家的神秘浪子。

    “班雅明自己就是走醫科的路,能掌握的人脈自然不在話下!倍夷晷浇o得漂亮,福利又大方,有錢不吝大家一起賺!爸皇撬@幾年沒在決策核心里,也很少在FamilyAssemble露面,幾乎可以說是淡出家族企業了。我覺得他不是沒野心,而是夠聰明,自有一套退場機制。”

    她茫然癱坐包廂內的大沙發,夜燈閃亂璀璨,她心頭卻空空的。

    也許,不知道還比較好,可以保留一些她對他的幻想。對于現實的浮華世界,她已經膩了,再精彩的人生她也提不起勁。

    “你為什么要調查他?”

    “生意往來!

    是嗎?小惠居然也開始對生化科技有興趣。

    “班雅明醫學院畢業后,本來要直攻生化博士,可是好像跟著指導教授參與亞洲醫學講座時!”

    “夠了,我沒興趣!焙韧昃凭突丶宜X去。

    “你還真難伺候!彼傈h哀嘆,雙手一插西褲口袋,一副好死不如賴活狀,深陷沙發內。“我也想象班雅明那樣,溜得一干二凈,管他什么家族企業烏拉屁。說好聽是什么企業接班人,可是每次開會我都只想叫那幫老臣去死,等他們全死光了我才能做事。”

    “他們死光了又怎樣?”她沒力地搗著冰桶玩!爸灰阍诩依锏氖聵I底下,就永遠都是爸媽心中的小孩,他們根本不可能充分授權給你!

    “小惠你爸卻很大膽放手,讓你去做!

    “你想被揍嗎?”她閑吟。

    “好啦好啦!闭故滞督怠!案菏欠攀肿屇憬憬闳プ觥2贿^我想,宗伯伯心里一定比誰都嘔,因為他屬意的接班人就是你!

    “沒人會把執行長的位置交到二十幾歲的小丫頭手里!

    “宗伯伯就會,是你自己逃走了!辈抛屗惚还吧蠄绦虚L寶座。

    煩死了。最近干嘛老是有人指控她逃逸?

    “小惠,我想自己成立一間工作室,要不要卡個位?”

    “等兩岸三通以后再說。”拜。

    “我是說真的啦。”他苦苦追逼!拔页胱约寒斃习宓恼f。你不想參加沒關系,但是幫我說服可可跟孔佩他們那幫人加入。他們都只聽你的……”

    魔音傳腦,被她悍然隔在車門外。油門一踩,揚長而去。

    與其耗在夜店瞎混,還不如回家看盤,研究報表。而且今天是……

    “回來了?”

    到家上樓之際,回廊深處的低吟,怔住她在黑暗中偷偷摸摸的勢子。

    “不過來陪我喝一杯?”

    她也不是不愿意在深夜和爸爸一起小酌,談天說地,就像以前那樣。只不過……

    爸爸的書房總是暖暖的,靜靜的,柔和的燈光像壁爐般散發金黃。笨拙龐大的圣伯納犬,總會興奮地自爸爸沙發前的毯子上奔來,要她跟它玩,向她撒賴。

    “生日快樂!

    正要倒酒的父親,回頭一瞥小女兒尷尬又倔強遞來的禮盒,緩緩放下干邑白蘭地,在她面前優雅拆解精巧的包裝。

    點雪茄專用的BlazerTorch。

    秀逸的臉上漾出淡淡喜悅。只有她,最懂得把禮送進他心坎里。

    “今天晚上喝點別的!彼y得亮出甘醇強烈的威上忌,允許她小嘗成人的口感。

    她馬上開心地去收藏架上挑雪茄。既然爸爸選威士忌,就要配濃郁飽滿的Cohiba。

    強銳有力的火刀,在她悠游自得的操控下,替爸爸噴燒出漂亮的雪茄頭,這是她最喜歡玩的游戲之一。

    他們低聲閑聊著,輕輕笑語,談論要是自家飯店里也設一間雪茄BAR,要怎么規畫、怎么命名、怎樣的格局、怎樣的品味路線。

    “桌數不要多,但雪茄收藏量不可少。”她殷殷指導。

    “我會希望隱密一點!

    “好啊,那就設在頂樓的景觀餐廳。吧臺可以提供各種酒類配搭,還有夜景可以欣賞。不需要很大的空間,最好窄窄的,像一道雪茄走廊,但是觀景用的玻璃一定要大,要挑直。”

    “聽起來不錯,是我喜歡的感覺!

    “還有啊,我們可以提供——”

    “你們在談什么?”

    姐姐披著睡袍、佇立書房門口的身影,立刻冷卻父女倆的有說有笑,陷入沉寂。沉寂中有隱隱的無奈,與現實的疏離。

    快樂的時光結束了,大家各自收束。

    “我們只是在聊雪茄!备赣H閉眸輕輕吸煙,徐徐嘆息。

    “我怎么好像聽到你們在談景觀餐廳的事?”壓抑的焦慮,擠出僵硬的笑意。“你們想要變更我對主題餐廳的規畫嗎?”

    小惠正要急急辯白,就被父親淡漠截斷。

    “去睡吧,小惠!

    書房內父女對談的角色,當場撤換?偸沁@樣,愛她的人無法任由她獨占。她只能離去,讓父親和姐姐商談。

    夢境總是太短暫。

    她才剛沮喪回房,媽立刻殺來喋喋不休:別再增加你姐姐的壓力、她已經很努力,也正慢慢上軌道、別再跟你姐姐爭寵搶風頭、手心手背都是肉、你們兩個爸媽都疼、不要再惡搞你姐姐、她開不起玩笑、她很認真只是太脆弱、她需要的是被肯定、你要多體諒而不是拼命挑撥、你姐夠可憐的了……

    沒完沒了的叨念,令她厭煩,索性一摔房門,音響大開,轟得整座宅邸嗡嗡響。才入睡的人們紛紛醒來,弟弟一馬當先殺來開罵。不管家中發生什么大小事,元兇一定就是她!

    “宗曉惠,你給我出來!”

    門板外,弟弟憤恨狂捶,咒罵不斷,混亂逐漸蔓延。門板內,音樂震天價響,她獨自一人痛哭抽搐。

    她又沒干嘛,為什么要這樣對她?

    驚天動地的旋律如同災難,化為怒潮,洶涌襲來,絕不放過她。門板上的拍打與撞擊聲加增,震耳欲聾的樂曲淹溺了她的心碎哭泣。

    受了委屈,誰來疼惜?

    “出來!宗曉惠你出來!”

    她氣惱地朝門板胡亂摔書,摔完書本摔雜志、摔皮包、摔擺飾,凡是她拿得起來的她統統往門板砸去。

    最后一個要摔的就是她自己!不往門板摔,往她房間的三樓窗口外摔!

    大家統統去死!

    被砸在門板上的書本雜志內散出一封薄信,飄落在門前一堆雜物上。信封上沒有署名,只有一筆心形圖案。

    淚眼迷蒙,不解地好奇拾起拆閱。

    往布拉格的機票。

    怎么會夾在書里?又是夾在她亂丟的哪一本書里?什么時候放進去的?而且日期就在最近。是她的東西嗎?

    翻到信封背面,一行字跡,寂靜更甚此刻門里門外的瘋狂吵雜。默默地,精準有力地,攫住這顆小小的心!

    我等你。

(快捷鍵:←)上一章  龍塔娃娃  下一章(快捷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