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爺酒家占地很廣,不但有個大舞池,還有現場的樂團演奏。舞池的四周是—組一組的沙發座位,每組座位之間是以及腰的隔板區隔著,沒有裝潢成包廂的用意其實是為了讓客人有更寬敞的視野。據聞這家酒家還有豪華包廂,不過不是任何客人都可以坐到包廂里的。
這家酒家經營這么久以來,從來沒有任何一個男人帶著女人來過,所以他們兩個特別引入注目。媽媽桑簡單地招呼一聲,便神色怪異地離開。
“好暗哦!”杜喜媛靠近駱亞洲的耳旁輕聲說道:“這種地方本來就是這個樣子!瘪榿喼拚笪W。
雖然他裝成老馬識途的樣子,其實他只是個中的菜鳥。
“是不是要在這種暗黃的燈光下,男人才有膽量對女人上下其手?”
“不管在什么樣的光線下,不是“每個男人”都會想對“任何女人”上下其手的!
“我不懂你所謂的“每個男人”和“任何女人”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們兩個是男人和女人中的例外;我不會對女人上下其手,而你則不會有男人想對你上下其手!
駱亞洲的嘲諷很意外的并沒有遭到杜喜媛的反擊,她只是張開嘴“哇”了一聲。
駱亞洲不再理杜喜媛,用眼光打量豪爺的環境。
“哇!”杜喜媛一聲又—聲。“哇!”
“你干什么老張大嘴哇哇的叫?”
駱亞洲詢問之際,杜喜媛又叫丁—聲!巴郏 比缓髮牙锏拇蟊嘲У镁o緊的。
“把你的背包交給我!”駱亞洲發覺些許不對勁。
問題不在杜喜媛,而是她那只過大的背包。仔細聽來,除了杜喜媛的聲音之外,好像還傳出小狗“汪、汪”
的叫聲。瞧!那背包還會動。
背包會動!駱亞洲腦筋一轉,大手一伸,將杜喜媛的背包懸空拎著,只見背包動得更為劇烈。
“這里面放的不會是帕奇拉吧?”
杜喜媛搶下背包并且輕輕擱置在地上,然后低下頭去假裝沒聽到什么。這時候,媽媽桑帶著兩名打扮艷麗的小姐走過來。
“哎喲,不好意思,讓兩位久等了。這—位是夢露,另一位是娜娜,特別轉臺來為你們服務的!眿寢屔Uf完,神色嚴謹地在兩個小姐耳邊交代了兩句,便藉故離開。
“不知這位帥哥怎么稱呼?”兩個小姐一左—右地依著駱亞洲身旁坐下,開始招呼的工作。
“來這個地方上班這么久,只看過男人結伴來喝酒,從來還沒見過男人帶著女人來這里的!苯凶髂饶鹊男〗憧┛┑匦χf道,整個人還順勢貼在駱亞洲胸膛。
夢露熟練地將桌上的XO打開,倒了三杯滿滿的,其中一杯送到駱亞洲的唇邊,用嬌媚的聲音說道:
“干杯!”接著率先一飲而盡。這就是臺灣的喝酒文化。
娜娜也舉起酒杯,發出嬌嗲要求駱亞洲替她擋酒。
“哎喲,人家不大會喝酒,幫我喝嘛!”
沒兩下工夫,駱亞洲已經兩杯黃湯下肚。而沒人搭理的杜喜媛用腳踢著放在地上的背包打發時間。
“帥哥,你怎么會帶著一個女人到這里呢?”夢露好奇地問道。
“呃,她是我朋友的妹妹,說想到這里上班,所以要我先帶她來見習—下。”駱亞洲隨口胡扯。
“她想到這里上班?”夢露眼光移到杜喜媛的身上。
不知道正受到眼光批判的杜喜媛,還像個傻大姐一樣的發愣。
露露用手拍打桌面,咯咯的笑聲由小轉大!八恍欣!又老又不靈活,我們林經理不會錄用她的。”
“老?!”杜喜媛只聽到這個字眼,還以為在說駱亞洲,再聽個清楚,原來說的是她,,她不敢置信地指著自已,這還是她頭一回被人批評為又老又不靈活。雖然她二十七歲的年齡已經不算年輕,但是憑她超級娃娃臉的外表,至今還常被人誤認為剛步出校門高中女生!拔夷睦锢狭?你們有哪—個比我年輕?”再怎么樣,也不該是這兩個粉抹得如銅墻鐵壁—般厚的女人來批評她。
“你說她不靈活還情有可原,但是她才二十出頭,怎么算是老呢?”駱亞洲試探地問道。眼前的兩個女人,不,或許該說是女生,雖然外表濃妝艷抹、成熟世故,但是說起話來總給人一股稚氣未脫的感覺,
尤其愛發笑的習慣,是高中女生才有的特質。
“二十出頭?哇!老女人嘍!想到我們這里上班大概要重新投胎才趕得及!闭Z畢,又是一陣咯咯的笑聲。
杜喜媛的臉氣成豬肝色,鼻子像快要出發的蒸氣火車,冒出大量的氣。駱亞洲注意到這一點,偷偷地擰一下杜喜媛放在桌下的手,示意她沉住氣。
“夢露,照你這么說,你和娜娜都還未滿二十歲嘍?”駱亞洲擰了一下夢露的臉,邪氣眼神加上挑逗的聲音,完全是花花公子的標準示范。
“當然沒有,我才十…”
夢露活還沒說完,—旁的娜娜趕緊斟了一杯酒送到駱亞洲面前搶白道:“討厭啦!怎么老是問人家的年齡,真正的紳士才不會問這種問題,該罰!”
“好!該罰!”駱亞洲一飲而盡。兩個女人發出崇拜的歡呼聲,一杯接著一杯的斟酒,找各種名目要駱亞洲喝下。
被冷落在—旁的杜喜媛愈看愈不是滋味。她好歹也是個消費者,為什么進來這么久,只喝到一杯檸檬水;再看看駱亞洲,快活得幾乎飄上了天。在這樣的溫柔鄉中,他八成已經忘了此行的最大目的了。
“誰過來喝完這杯酒,這張鈔票就是誰的!倍畔叉绿统鲆粡埱г筲n在空中抖動,她記得電視劇里的有錢人都是這樣的。
夢露和娜娜聞言,以閃電般速度伸手想搶下杜喜媛桌前的酒,兩個人都想賺到杜喜媛手中的千元大鈔。
“討厭!夢露,你去陪帥哥,小姐我來服務就好了。”
“不要啦!人家也想和小姐聊聊天!”兩個女人你爭我斗。
杜喜媛拿出一疊鈔票,大方地說道:“不用爭,人人有分!”她勝利地高舉酒杯,示威似的睨了駱亞洲—眼,開始當起散財童子。
***
“叩!叩!叩!叩叩!”
敲窗聲愈來愈急。駱亞洲睜開一只眼。天色已經大白,陽光刺眼地照進車窗里。他想移動雙手好擋住刺眼的陽光,卻發覺他的雙手動彈不得。
“好重!”不只是雙手,他整個人被重物給壓制住,想挪動身體都感到困難。
“先生,現在已經是白天了,請你們立刻離開這個地方,否則我可以以違反“社會秩序維護法”查辦。”
又好笑又好氣的警察對著醒來的駱亞洲說道。才說完,他發現車上的男人不是別人,正是自己的學長!皩Σ黄穑槍W長,我不知道是你!
“違反“社會秩序維護法”?”這個罪名將駱亞洲震得完全清醒。他這才發現,壓在他身上的不是別的,正是杜喜媛,而且她衣衫不整的。
警察搖搖頭,似笑非笑地又說:“學長,給你—個建議,下一次要在車上做這種事,最好買張反光紙貼著車窗,要不也掛件衣服,才不會春光外泄!
駱亞洲無奈地笑一笑!皩Σ黄穑瑢W弟。我們馬上離開!
直到警察離開,他找到—點空隙,替杜喜媛拉好撩起一大半的短裙,將她的細肩帶由手臂上調回肩膀,然后輕輕地將她移到駕駛座旁的位置上。
“真糟糕,怎么會喝得那么醉?”他撐著頭,仔細地回想昨晚發生的事情。
“再來一杯!不醉不歸!”杜喜媛發出夢囈,并且粗魯地將大腿跨到駱亞洲的身上。
“想起來了!”杜喜媛的—句話讓駱亞洲完完全全想起來了。昨天晚上,杜喜媛瘋狂地和夢露及娜娜飄酒,連其他的小姐都紛紛轉臺,想要會會杜喜媛這個女凱子。杜喜媛沒幾杯就醉了,還直嚷著“再來—杯!不醉不歸!”,逼得駱亞洲不得不幫她擋酒,最后弄得兩個人都醉醺醺的。印象中好像帕奇拉還從背包中掙脫出來,杜喜媛甚至拿了幾張千元大鈔懸賞尋找帕奇拉,弄得一大堆小姐們為了賞金,在豪爺里大鬧一番,演出人狗追逐戰?偠灾蛲淼娜蝿崭臼且凰、一敗涂地!“我的頭好痛……”杜喜媛終于也醒過來,揉著太陽穴!疤炝亮?”
“天當然亮了!薄斑@床好窄,一點都不舒服!彼炝松鞈醒。
“真對不起,我沒有錢買更寬敞的車子,委屈你了,不過,可不可以請你高抬貴腳?”
“什么啦!”杜喜媛揉揉雙眼,看清楚自已的處境。
“我這是什么姿勢?羞死人了啦!”她從大咧咧的豪放女姿態很快改為無辜小可憐的姿態,整個人縮在座位上。
“不要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我比你還要慘!边@的確是駱亞洲出過的任務中,最慘不忍睹的—次。不但連要調查的人都沒見到,還喝得不省人事,尤其是一想到剛才不堪的情景全被學弟給看到,想必不出一個禮拜,全分局都會討論他這樁桃色新聞,接下來的事情他不敢再往下想,反正等這件案子結束,他一定要請長假避避風頭。
“你比我慘?喂,占便宜的可是你那,你說,剛才你有沒有看到?”
“看到什么?”駱亞洲當然知道杜喜媛意指什么,他眼前閃過—抹粉紅色,臉跟著紅起來。
“你臉紅了!你臉紅了!天啊!你看到我穿……”
杜喜媛大吼大叫,一副豁出去了的拼命狀。
駱亞洲只得任由杜喜媛對他又搖又晃、又捶又打的,幸好帕奇拉不知道從車上的哪個角落鉆了出來,跳到杜喜媛身上又舔又鉆的,這才讓杜喜媛停住手。
“帕奇拉?!帕奇拉……哇……”她又大哭特哭出聲。
***
“小隊長.我聽說你和—個辣妹在車上打得火熱。”
小池—接到駱亞洲的電話,關心的不是林錦福的事情,而是剛才傳人耳朵還熱騰騰的新八卦。
“喜媛,我聽說你和我們小隊長在車上打得火熱?”
在一旁的金鈴也正和杜喜媛通電話。
“沒有!”這兩個字是駱亞洲和杜喜媛共同的答復。
“那就算了。”喀的一聲,金鈴和小池同時掛上電話。
掛上電話后,駱亞洲和杜喜媛對看—眼,兩個人很有默契地不愿提起昨晚和早上發生的事,并且遠遠地對坐在喜媛辦公室兩端。
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帕奇拉口中咬著一個黑色的皮夾,在兩人之間穿梭來回,企圖喚起注意,“帕奇拉,你把嘴巴里的東西給我!瘪榿喼尴茸⒁獾脚疗胬炖锏臇|西。
聽到名字被叫喚,帕奇拉很乖巧地走到駱亞洲面前,并且將嘴里的皮夾放下,臥倒在地板上,露出整片肚皮和—對期盼的眼波,要駱亞洲幫它搔癢。
“乖,我看看這是什么!瘪榿喼抟皇謳团疗胬ΠW,一手拿起黑色的皮夾檢視一番。
皮夾里有幾張鈔票和信用卡,內層有—張身份證和一張學生證。學生證的主人是一個女學生,姓名是劉晴;而身份證則是另一個年齡較長,名叫江欣怡的女人所有。駱亞洲仔細地審視兩張證件的照片,發現這兩張證件的相同點。
“喜媛,你來看看這兩張證件上的女人是誰。”
杜喜媛拖著千斤重的腳步,慢慢地走到駱亞洲身邊,邊走口中還邊嘀咕著:
“大色狼,你認識的女人那么多,我才認識你一個月,怎么會知道你的紅顏知已是哪一個!彼笱艿啬闷鹕矸葑C看了—眼。
“啊!這就是昨晚那個夢露嘛!苯又帜闷饘W生證,驚訝地喊道:“這也是夢露!”
“對,這兩個人都是夢露!瘪榿喼扌判臐M滿地認定。雖然兩張照片中的女人不論打扮和穿著都大大的不同,但是由眼神中還是可以辨認出這兩張照片是出自同一人。
“那這個夢露到底是劉晴還是江欣怡?”杜喜媛很興奮這個新發現。她早就希望自己有朝—日可以接觸這種推理、求證的案件,而不是每天過著尋人和跟蹤的生活,現在終于有這個機會,可以一圓她的夢想。
駱亞洲想了一會,才回答杜喜媛。
“我想,她應該是劉晴。不過,我們還是得去求證。”
“求證?不會又要到豪爺吧?”想到又要到豪爺酒家,杜喜媛有點意興闌珊。她今天翻開錢包才發現,昨天收到的五萬元活動費已經在昨晚被她揮霍殆盡。
為此她還暗自惱怒良久,又不敢在駱亞洲面前發作,怕他會藉機奚落她—番。
“我們兩個昨天在豪爺酒家鬧了一整夜,你以為我還好意思去嗎?”駱亞洲吐了口大氣!白甙,我們先按照身份證上的住址找起!
***
“林桑,我的身份證不見了!”夢露苦著一張臉。
忙著店務的林錦福趕緊把夢露帶到角落。
“怎么會弄丟呢?快點想一想丟到哪里去了!甭牭綁袈兜脑,—向堆著笑臉的林錦福也不禁露出焦躁的表情。
“哎啊,人家就是想不起來才來找你的!眽袈稈觊_林錦福。
“丟了多久?是不是上一次警察臨檢的時候弄丟的?如果被人撿走就糟了!绷皱\福愈說愈急。這幾天他的眼皮不時的跳動,一向柔順的老婆又經常和他為一點小事起爭執,他的精神狀況已經不大好了,現在夢露又丟出這樁難題。
“被撿走就算了嘛!林桑,你再幫我做一張啦。還有,我不要那種已婚的身份,還有名字太難聽的我也不要!
“你以為說做就做得出來嗎?也要找得到“大頭”才行。上一次你介紹進來的那個同學,我花了很久的時間,才找到一張適合她的!
“怎么會沒有人頭呢?上一次不是才進了一批?我不管啦!要是這幾天有警察臨檢,被查出什么的話,可不于我的事哦!
“那你就被當作是大陸妹捉走算了!绷皱\福敲了一下夢露的頭,接著走進他的辦公室,邊走還邊交代著:“身份證我過兩天再給你—張,在這之前要是有人問起你的身份,你就什么都不要說,盡量拖延!
***
“就是這里了。”駱亞洲停下車,拿著身份證和門牌上的地址比對—番。
“我立刻把江欣怡找出來!倍畔叉逻呎f邊跳下車,神速地狂按門鈴。
來應門的是個年約三十的婦人,她心懷戒懼地隔著一層鐵門望著兩個陌生人問道:“兩位有什么事情?”
駱亞洲不等杜喜媛說話,擋在她的前面,很快出示證件證明身份,然后簡短說明來意。
“我是警局偵二隊的小隊長駱亞洲,這位是我的同事,有點事情想請教江欣怡小姐,不知道她在不在
家?”婦人怔了一怔,神情緊張地回答:“我就是江欣怡,不知道有什么事情?”
“啊?”沒想到來開門的婦人就是江欣怡,駱亞洲和杜喜媛心中疑惑到了極點。為什么江欣怡本人和身份證上的女人會有這么大的差異?“請你看一看這張身份證,是不是你的?”駱亞洲將手中的身份證遞給自稱是江欣怡的婦人。
婦人看了兩眼,自己也覺得詫異。“這是我的身份證沒錯,不過這張身份證在三個月前就遺失了,我在那個時候就到附近的派出所報過案,這樣應該不會有問題吧?”婦人又看了看手中的身份證。
“這身份證上的照片也不是我的,怎么會這樣呢?”
聽到這樣的回答,駱亞洲的心底有了個譜。他很快地向婦人道了謝,拉著杜喜媛離開。
“現在事情總算是真相大白了!倍畔叉伦谲嚿,對著兩張證件看過來又看過去,愈看愈是得意,忍不住大笑出聲。
“真相大白?言之過早了吧。我們還不知道夢露的真正身份,就算知道了她的身份,也不一定表示她和這件案子有關!瘪榿喼薏灰詾槿坏貪娎渌。
“我的直覺告訴我,夢露一定和這件案子有關,而且破案之期不久矣。你想想看,上一次你們還不是靠我的直覺和精辟的推理,才能順利地救出許慧君。結果呢?我得到了什么,少得可憐的三千元破案獎金!真想不到你們局長這么小器!闭f來說去,杜喜媛還是對三干元的破案獎金耿耿于懷!霸僬f這次的案子也是因為我,你們才能找到夢露這條線索,雖然我還是征信界的新人,比起你們這些經驗老道的警察可毫不遜色。”
駱亞洲用眼尾瞟了瞟口沫橫飛的杜喜媛。“我真想不透世界上怎么會有這么自大、小器又愛記仇的女人,中國傳統婦女的美德在你身上—點都找不到!
“你這個恩將仇報的男人,居然用這么尖酸刻薄的話來說我,我看你除了逞口舌之快之外,也沒有別的長處了吧!”
“錯,我最不擅長的就是逞口舌之快,不過遇到門以為是的女人除外!瘪榿喼拚f的是實活,他鮮少和人作口頭上的爭執,不過最近好像特別頻繁。
“懶得和你爭吵!”說不過駱亞洲,杜喜媛雖然心里有氣,但秉持“君子報仇、三年不晚”的原則,她很快地轉變話題!拔覀儸F在趕緊到這個劉晴家里把夢露找出來,然后向她逼供,問她為什么隨便變造身份證?有沒有同黨?”杜喜媛信心滿滿地指示駱亞洲。
“采用了,我們回你的辦公室,我有些資料放在那里。只要查一查那些資料,就可以知道夢露和整件案子的關系!
有這么神的事?!杜喜媛微微牽動嘴角,奸佞一笑,心甲模似著等會駱亞洲跪地求她指引破案方向的可憐模樣。
***
駱亞洲將一大堆女生照片散布在桌上。
“我們仔細找—找有沒有夢露的照片!
杜喜媛不滿地撇撇嘴。說什么查資料,原來是一堆女人的照片。她百般無聊的地用手指撥弄照片,有—張沒一張地拿起又放下。
“杜喜媛,你可不可以認真一點找?”杜喜媛不以為然的態度讓駱亞洲不得不糾正她。
“我很認真啊。”杜喜媛還是—副吊兒郎當的模樣,然后隨手拿起其中兩張照片。“你看,我還買一送一哩!”
駱亞洲接過照片!皦袈逗湍饶龋!她們兩個都在這堆照片中?”
“別裝蒜了,我看你—定搜集很久了。哪,這—張!”杜喜媛又拿起其中一張照片。
“這一張也是豪爺酒家的酒女,她叫婷婷對不對?還有這一張,她是琪琪。這個叫米娜!倍畔叉轮稹暮俺稣掌信幕,然后不屑地望著駱亞洲!澳阏娴暮茏儜B,搜集這么多酒女的照片,是不是還記錄哪一位的服務最好?”
“你記得她們的名字?而且認得她們?”駱亞洲不敢相信。昨晚杜喜媛明明喝得爛醉,怎么還記得這么多名字?杜喜媛愈想愈氣。她不知道自己在氣些什么,不過,是駱亞洲拿出這些照片后,她才開始覺得有一股怒氣往上升,所以這氣—定要出在駱亞洲的身上才可以。她賭氣不開口,擺出一張臭臉。
“你又怎么了?一臉的不開心?,我們現在可以去找夢露了!瘪榿喼藓芸斓厥帐昂米郎系恼掌,然后拉起杜喜媛的手。
“要找你自己去找!”杜喜媛甩開駱亞洲的手。閃神中,她看到戴在駱亞洲無名指上的戒指!坝欣掀诺娜诉不自愛!”
“什么老婆?你在說什么?我們就快要找到關鍵了,你真的不去?”心急的駱亞洲搞不清楚為什么杜喜媛會在這個節骨眼上鬧別扭。
“不去!”杜喜媛覺得自己好委屈,駱亞洲的老婆更委屈;他連自己的老婆都不認了,心急地要去找酒家女飲酒作樂。杜喜媛將林錦福的案子忘得一干二凈,心里只想著駱亞洲無情無義的面孔。
“那我自己去!闭f完,駱亞洲橫著一張臉走出大門。
他一走,杜喜媛開始嚎啕大哭。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哭得這么傷心,大概是替駱亞洲的老婆可憐吧。
她這么自我解釋著。
電話聲轟隆作響,逼得杜喜媛不得不收拾起眼淚振作起精神,用最爽朗的聲音接聽。
“喂,喜媛征信社!
“喜媛姊姊,我們小隊長在不在你身邊?”金鈴用充滿陽光味道的聲音問道。
“不在!”—提到駱亞洲,杜喜媛就—肚子火。
“不在?別假仙了,我打了電話到他家,沒人接聽。知道嗎?你和他的事情已經傳遍整個警局,只不過警局的那些人都不知道女主角是何方神圣,只有我和小池知道內幕。你們不是在車上那個……嘻……嘻……”金鈴發出猥瑣的笑聲。
杜喜媛懶得回活,也懶得追問金鈴那陣猥瑣的笑聲代表些什么。
“怎么不說話?才過了一個晚上,難不成你就被我們小隊長傳染“語言障礙癥”了?”說完,又是—陣猥瑣的笑聲。
“語言障礙癥”?那個駱亞洲會有語言障礙癥?!他應該有“多語癥”才對吧!杜喜媛嗤笑。她和駱亞洲認識一個多月以來,可完全沒感覺到他有什么“語言障礙癥”。
“我就覺得奇怪,怎么你和小隊長會愈來愈像了,還有為什么那個一向以辦公室為家的小隊長會跟著我和小池沒事混到你那兒去,現在答案揭曉,原來你們一直暗渡陳倉,難怪!難怪!”
神經病!誰會和那種人相像!杜喜媛嗤之以鼻地想著,再也不要和這些警察有任何的牽扯了。
“哎,其實我也太沒神經了,想當初我們小隊長為了阻止李皇對你不利,還偷偷地跟蹤、保護你,想盡辦法要把你騙到花蓮去,我就應該看出他對你有意了。
真是太大意了,居然到現在才想起來。不過我很好奇,我們隊長是說些什么話才打動你的?他平時像個悶葫蘆,和你在—起時大概也不會說甜言蜜言吧?”
杜喜媛愈聽愈模糊,索性掛上電話。
***
在同時……
“小隊長,你真的和杜喜媛在車上……”小池支支吾吾的不敢明問。
“沒有!”駱亞洲以一貫的回答方式回話。說完,索性掛斷電話,反正小池一定是要問無聊的八卦問題。
他順手拿起車上的礦泉水灌人口中。不知怎么著,最近的他特別容易覺得口渴,礦泉水已經成為他車上的必備用物。
明明是想直奔豪爺酒家找出夢露,一走出喜媛征信社卻又覺得意興闌珊。駱亞洲又灌了幾口水,沒兩下,一瓶礦泉水已經都裝在他的肚子里。
“奇怪,以前我從來沒有這么會喝水的?”他自問自答!笆遣皇巧耸裁床?”駱亞洲仔細地回想自己這陣子的生活作息有沒有什么明顯的變化。
他的手機電話再度響起。
“小隊長,你知不知道你和杜喜媛的事情已經傳遍整個警局了?我和金鈴身為你的直屬下屬,卻是最后才知道這件事情的人,實在是很沒有面子。求求你告訴我事情的真相,好不好?”
“池金山,讓我提醒你,你現在應該忙著監聽林錦福家中的每—通電話,不是打電話來問我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要是你再打來,我保證從今天起,你和金鈴的休假會大大的減少!”
“啊!小隊長,你以前只會說兩個字:“閉嘴”的!毙〕剡特地學駱亞洲平時的語調。
“哇,現在一下子多了這么多話,果然和杜喜媛愈來愈像了。原來愛情真的會改變—個人!”說完,小池自動掛掉電話,丟下一堆謎團給駱亞洲。
“我變了嗎?”駱亞洲由后照鏡看著自己!拔液投畔叉掠鷣碛?”
他想起和杜喜媛第一次見面時,還有后來每一次的交談……似乎有件比林錦福的案件更重要的事情等著他弄清楚,而這件事情的關鍵人正是杜喜媛。
一個大回旋,駱亞洲將車子掉頭,朝喜媛征信社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