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老爸要結婚了,而對象——”他的對象是誰?”對于這點,他必須問清楚。
而他的好友左承陽卻不給他面子,只肯給他一個迂回的答案。“不是你想的那一個。”
“見鬼了!你又知道我想的是哪一個?”
“你想的不就是現在躺在你身上的那個嗎?”左承陽毫不客氣地直接掀開安孝文的底牌。
他跟安孝文都是十幾年的朋友了,他知他甚深。
安孝文不是風流,卻有個壞習慣,就是喜歡搶他老爸的女人,只要他老爸看上的女人,安孝文可以不管環肥燕瘦,全部無條件的接收。
幸好安之年的品味夠好,跟他搭上線的女人不是名模,就是小有名氣的女明星,論長相、氣質,雖稱不上一等一,但還不至于差到哪里去,所以,時至今日,安孝文玩這樣的愛情游戲還算玩得心應手,沒有絲毫的勉強。
只是這一次,他父親來這招實在讓他措手不及。
“他不是很愛許莞嗎?”他還記得他父親在追許莞時曾許下的山盟海誓,那誓詞之惡心的,他聽了當天晚上就做噩夢。怎么?言猶在耳,他現在怎么會想換人愛了呢引真是寡廉鮮恥的男人!
安孝文對他父親是超級不屑的。
他用鼻子哼了哼,像是鼻子不通順,得了鼻竇炎似的。
左承陽難得看到好友這么孩子氣的表現,一抹笑仍掛在嘴邊,并提醒行安孝文,“你父親是很愛許莞沒錯,但別忘了,許莞現在就睡在你旁邊,當你的枕邊人!
“那又怎樣?”
“不怎么樣,只是,你父親恰好不習慣跟你共用一個女人,免得等許莞懷孕時,他搞不清楚自己要叫那孩子是兒子,還是孫子!”
“你叫他別介意,我每次做愛都有用保險套,所以,如果許莞懷孕,那鐵定是他的種!碧崞鹋、提起做愛,安孝文的態度從來不改其玩世不恭的痞子形象。
對于女人、對于性,之于他而言,那是生活上的必需品,一要便利、二要順手可丟,倒是保險套,唔——
“那女人叫什么名字?”他一邊拿保險套去丟,一邊問好友。
左承陽回答道:“她叫楊盈美!
“在哪工作?”
“奇林貨運!
“奇林貨運!”安孝文聽了愣了一下!霸趺床皇悄L貎骸⑴餍?”
“你爸換口味了!
“想必這新口味很獨特!
“你來了就知道!弊蟪嘘栃闹,如果安孝文看了楊盈美的資料后絕對會目瞪口呆,驚訝于他父親的轉變。
“你哪時候到?”左承陽問。
“你在哪?”
“我公司!
安孝文看了一下時間,這里離左承陽的公司不遠!拔沂昼姾蟮!
“這么快?”
“對,就這么快!卑残⑽摹翱ㄠ辍币宦晵斓羰謾C,隨手抽了條被單環在下半身,光著腳丫子跳下床,準備沖進浴室里梳洗。
他之所以急著行動并不是忠于自己對左承陽那個十分鐘后就到的承諾,他只是不愿意多停留在許莞的床上一分鐘。
許莞被他粗魯不文的動作給驚醒。
她星眸半睜,光裸的玉體活色生香地斜躺在床上,媚著嗓音問:“你要去哪?”她媚態使盡,就是想讓他回頭,再與她溫存一下。
誰曉得安孝文像是吃了十噸的冰塊似的,全身冷得像是急凍人。他口氣冷淡且簡潔的回答她,“去朋友那。”
“那……你哪時回來?”
“不回來了!
“不回來了?!”許莞一聽到這個答案,整個人像是吞了活氣九似的,所有的精神全都回籠,不再躺在床上佯裝自己像是沒骨頭的女人——軟趴趴的。
“你這是什么意思?”她尖著嗓音質問他。
安孝文早知道會有這種結果,但他依然不肯施舍一句甜言蜜語哄騙她,只是冷酷的告訴她一件事實!耙馑际俏覀儍蓚完了!
既然他父親已經不愛許莞了,那他當然就沒有必要再陪許莞玩這場愛情游戲。
“再見!
撂下一句道別的話語,安孝文將門“砰”的一聲關上,自己躲進浴室里梳洗、換裝,至于許莞嘛——
她哭、她鬧,安孝文全都充耳不聞,不當成一回事。
“不!你別走——”
盈美才走出電梯,就聽到有人凄厲的喊著,教人停下腳步。
她以為那人是在叫她,于是,盈美便停下來,想看看那人留住她究竟想干嘛?
而她一回頭,卻看到一個女人拉著一個男人,不停的求他留下來,別那么狠心的丟下她——
那女人甚至說,她愿意把她的一切全給他,只求他留下——
一切耶!
盈美心想,那個女的一定是很愛那個男的,要不然,她怎么肯把她所有的一切全給那個男的?
心是這么的想,盈美的腳步便不由自主地停下來,她看著那個女人,也看著那個男人。
那個女的身上還穿著睡衣,就是那種性感型的,布料少少的,還透明的像是什么都沒穿似的。
哇咧!一大早就看到這么養眼的鏡頭!
盈美趕緊用手捂著鼻子,深怕自己一個承受不住,當場血流如注,那就不好看了。
“你放手!”男主角講話了。
盈美趕緊閃到電梯旁逃生門的旁邊,蹲低身子,像個小偷似的,躲起來偷看這場戲。
“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很難看?”男人的聲音大得像是在打雷似的,而他的話又冷得像是一把箭,既傷人又不留情面。
這種負心的男人最要不得了,拐走女人的身跟心之后,就拍拍屁股走路,而女人一開口求他,他就說女人是如此的不干不脆,實在難看。
開什么玩笑!人都快讓他給甩了,那女人還能好看到哪里去?
沒良心的男人!盈美實在忍不住,不停的在心里直詛咒那個負心人。
這時,男人回頭了——正好轉向盈美的方向。
哇咧!帥、帥、帥!
這個人簡直是帥到沒有天理的地步,所以才有本錢傷害女人的感情。
盈美馬上將這男的“點痣做記號”,要自己記得以后若是見到這種型的男人,便要遠遠的躲開,省得自己也落得跟這個女的一樣,又哭又求的,仍然喚不回男人的心。
嘟嘟、嘟嘟、嘟——
盈美手表上的鬧鐘悄悄地響起。
她看了一下時間。
要命!她上班要遲到了,而她還在這里管別人的閑事!
盈美用手按住手表,企圖遮去聲響。
男人的頭轉向盈美的方向,盈美馬上往防火巷里藏。這時,也只有繞路避開那個邪惡的男人了。
盈美不走正門,改從防火巷鉆出去,她要上班去了。
為了趕時間,盈美破天荒的招手攔計程車,卻有個冒失鬼沒家教的跑來跟她搶同一輛計程車。
“先生,這車是我叫的!庇郎鷼獾囊死碚。
她頭一抬,卻看到一雙戲謔的目光。那眼神她很熟悉,因為,她剛剛躲在電梯轉角處看了一出戲,而那出戲里的男主角長得跟他一模一樣,不但有著俊美的外表,還有一雙會勾人心魂的眼睛。
邪惡!
撒旦!
盈美只差沒拿十字架貼在那男人的臉上。
而盈美臉上嫌棄的眼神,讓安孝文不禁拿正眼看她。
當安孝文一看到盈美的臉——他立刻笑了,還笑得邪里邪氣的。
她的臉是張美人的臉蛋沒錯,但就是身材太可怕了!斑@車子你坐不下。”他突如其來的冒出這么一句話來。
“什么?”盈美的腦筋還轉不過來。
安孝文咧嘴一笑,又說:“這車是裕隆的!
“啥?”盈美繼續目瞪口呆,不懂他為什么跟她說這些。
“你有八十公斤吧?”他目測的她體重,而且還夸大地猜測。
“嗄!”盈美臉色為之大變。
他、他、他……真是太失禮了!他怎么可以這么污辱她!
“我才六十五公斤!辈挪皇前耸!
盈美站出來為自己的身材辯駁,不讓他狗眼看人低,將人給看胖了。
然而,安孝文才不管她是八十還是六十哩!他只想早點甩開這個胖女人,好讓他能坐上這輛計程車趕去左承陽的公司。
于是他繼續惡毒的告訴她,“那就是你太矮了,所以,整個人看起來有八十公斤的錯覺!
他的眼中帶著輕蔑的神采,以極為污辱人的目光掃了盈美一眼,“簡而言之,你就是坐不下這輛車子!
安孝文要盈美趕快打退堂鼓,別跟他爭了!澳阕乱惠v吧!”安孝文手搭在門把上,便要開車門坐進去。
下一輛?!
下一輛在哪?
盈美站在這里都快十分鐘了,才招到這輛計程車,而這會兒這個不要臉的自大鬼,說話惡毒、沒禮貌也就罷了,他還妄想要她把車子讓他,哼!等下輩子吧他。
盈美一個使力,又把門給推回去,不讓安孝文坐。
“你坐下一輛!彼U指氣使的命令他,完全不管自己足足比別人矮了一個頭。
她人矮,但氣勢可不輸人。
盈美抬頭挺胸,兩個眼睛直勾勾的往安孝文的方向瞪過去。
“我都說你坐不下這輛了!彼研夭客Φ迷俪鰜硪仓皇嵌冈鏊逝值氖聦崳瑳]什么助益的。
“我聽你在放屁!庇郎筋^一回對個陌生人說臟話,但這真的不是她的錯,實在是這個男人太惡劣了
“我坐不下后面,我可以坐前面啊!”前頭副駕駛座的位置大,這會兒他總不會再說她坐不下了吧!
安孝文則逐漸失去了好耐性。
他口氣不佳地道:“小姐,我趕時間耶!”
“先生,我也趕時間耶!”盈美也學他,口氣一樣惡劣。這就叫做“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通常,別人若是敬她三分,她同樣回禮三分;但若是有人招惹到她,她必定加倍奉還。怎么?瞧他兩手擦在褲袋里,她就會怕嗎?
安孝文這下子真是遇到“番婆”了。若是以往,他還有余力去哄人,但他現在面對的是一個稱不上有姿色的女人,他連多說句話都嫌自己浪費口水。
“好吧!既然你不愿意讓我,那我們兩個就共搭一輛,這總行了吧?”安孝文見硬的不行,改以軟攻。
他撒下網,布下陷阱,改以好言相勸,但盈美才不領情。
“我才不要跟你搭同一輛車!彼彀湍敲磯模钜惠v車,只怕她的壽命會短少個十年左右。
“小姐,你以為你長得很美,我恨不得巴著你不放是嗎?我在趕時間耶!再這么耗下去,我今天都別做事了!卑残⑽目跉忸H為不耐煩!耙痪湓,你坐是不坐?”
“不——”盈美打算說她“不跟他坐”。
安孝文卻先她一步。“先告訴你喲!你別想我會把車子讓給你搭!彼愕膼喊岳碚摗
盈美看了看時間。
完了!她真的快遲到了,而她若再跟這個番王“魯”下去,只怕她這個月的全勤獎金就要斷送在這個大魔頭的手里了。
為了自己的全勤獎金,盈美不得不為五斗米折腰。
“好吧!我搭。”盈美彎身要坐進車子里。
“等一下。”安孝文忙著喊“就兜媽嗲”。
“你坐右邊,我坐左邊!卑残⑽谋仁之嬆_,忙者分配位置。
“為什么我要坐右邊?”
“因為司機坐左邊咩!我跟司機兩個人的重量加起來,剛好差不多等于你一個人的重量,這樣左右平均,才不會一邊重、一邊輕……”
“一邊重、一邊輕!”盈美聽到這種極端污辱人的話,臉色氣得發青。開什么玩笑,他雖長得比她“細瘦”,但他的個頭兒高,人雖不胖,卻結實有肉,一百八十好幾的身高一擺下來,就算沒個八十,也有七十,這個不要臉的男人竟然說什么他跟司機兩人加起來差不多抵她一個!
他到底當她是幾公斤啊!
她明明跟他說過,她只有六十五公斤,是六十五,不是一百、一百二,他是聾了,還是得了暫時性失憶癥啊?他有必要沒說兩句話就連損她好幾十句嗎?
盈美是個老實的性子,聽見有人罵人不帶臟字地調侃她,只能咬著牙、瞪著眼,卻好半天吐不出一句反駁的話,因為她是真的胖。她怕自己若真反駁,只怕這人又要說出更惡毒的話語來傷她。
而安孝文似乎是損人損上了癮,一張嘴又張又合地繼續污辱她的美。
他問:“你知道車子如果一邊重、一邊輕會怎樣嗎?”
他自問自答,“會翻車。”根本是存心想氣死盈美。
盈美緊握的手氣得直發抖,安孝文還很樂的繼續調侃道:“怎樣?我說了這么多,你還坐不坐?”
“坐!彼挪幌胱屗募橛嫷贸。
他想逼她把車子讓出來,哼!他等下輩子吧!
她就是要坐,但,“我坐前面!彼挪桓莻爛人坐在一起。
“不行!”安孝文想都不想的否決她的提議,她要坐就得跟他肩并著肩的坐在后座。
“為什么?”
“因為我怕前面太重,會翻車!彼σ饕鞯睦^續污辱盈美。
盈美只能咬牙切齒地要自己冷靜,千萬別跟他一般見識。
她是好是壞、是美是丑都不關他的事,她不需要因為他的一句話而覺得心情低落。
盈美退開一旁,讓安孝文先坐進去——因為,他怕翻車,要坐左側,所以她只得讓他先坐進車里。
盈美沒想到安孝文一坐進車里,就把她撞開,她冷不防地被撞到一旁,他則找機會趕緊把車門關上,還口氣惡劣地要司機趕快按下中控鎖鎖門。
“快快快!別讓那個女的進來,她噸位那么大,你不怕她坐壞你的車子嗎?”
安孝文像是怕盈美沒聽到似的,吼得像是在打雷。
司機一驚慌,真的依照安孝文的話做,真用中控鎖把門給鎖了,讓盈美進不來。
安孝文笑得像是偷腥的貓。
“快!忠孝東路,我趕時間!卑残⑽慕淮ヌ幒螅愫谜韵镜淖谲噧,看著外頭氣得快要冒火的盈美。
他也不知自己是打哪兒來的惡作劇因子,竟然這么幼稚的想跟她開玩笑。安孝文回過身,朝著那個目瞪口呆,似乎還不怎么敢相信剛剛究竟發生什么事的盈美大力揮手道:
“再見!
然后——他坐著計程車揚長而去。
他與她漸行漸遠,但他咧著嘴笑的得意模樣一直存在于盈美的腦子里,久久揮之不去。
事實上,盈美是嚇傻了、氣傻了。
她簡直不敢相信,這個世界上怎么會有那么惡劣的人呢?
他真的把她給撞下車了耶!而且,還是用他的屁股耶!
“不會吧?!”當安孝文看到他父親新歡的資料之后,臉色變得一片慘綠。
“沒那么慘吧!”左承陽把征信社的公文袋從安孝文手中接過去。
這資料他先前就看過一遍了,那時候,他只覺得楊盈美差只差在身材有些走樣,但——好吧!就算她人胖了些,不是個美人模樣,可是,孝文也沒必要擺出一副被鬼打到的驚嚇表情,活像那個楊盈美是個大妖怪似的。
“你不懂,我見過她。”安孝文沒力地吐出真相。
“真的!在哪?什么時候的事?”
“就在今天早上,許莞的住處。”現在他有點后悔自己的惡作劇了。
“她也住那?!”
“不知道,我只知道今天早上我車子拋錨,于是跟她搶計程車!
“你跟她搶計程車?”這是怎么回事?他怎么有聽沒有懂?
“嗯!而且還是我搶贏。”
“這不像是你的作風。”對于女人,安孝文雖做不來有禮紳士的那一套,但最起碼的尊重他還是有的。
而跟女人家搶東西,安孝文這還是頭一遭。
“你用什么方式搶贏計程車的?”左承陽很好奇。
“我用屁股撞開她,讓她跌個四腳朝天!
“什么?”用屁股撞人,而且,還讓她跌個四腳朝天!“這很惡劣耶!”安孝文這么做,實在堪稱是惡霸行為。
“我知道!倍,他做的惡劣事還不只如此!拔疫嬉皮笑臉的嘲笑她胖,把她貶得跟一頭豬沒什么兩樣。”安孝文全招了,他這不是在懺悔,而是在回憶自己做過什么。
人說知已知彼,才能百戰百勝,他不能連自己做過什么都還搞不清楚就上戰場打仗。
一聽完安孝文的所做所為之后,左承陽立刻搖頭嘆息!拔铱茨氵是放棄吧!”
“放棄什么?”
“放棄把這女人把上手呀!”左承陽的手指點著放在桌上的照片。照片上的女孩有一張圓敦敦的臉,活像是和善的笑彌勒。
唉!這女孩縱使脾氣再好,也不可能愛上一個把自己貶得一文不值的男人吧!
但,安孝文卻不這么想。
“我才不放棄!
“不放棄?不放棄,難道你真要去碰釘子才甘心啊?!嘿!你該不會以為你把人家貶得那么慘,她還會喜歡上你,愿意跟你有一腿吧?!”
安孝文露齒一笑。
嗯!他的確是有此打算。
“這資料我拿走了!彼趕著去奇林貨運應征工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