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羅!”
是女人的聲音,聽起來明快爽朗。
“……齊靈犀呢?”她的手開始發顫,拜托,告訴她只是個朋友。
“喔,他正在洗澡,有急事嗎?這是國際電話喔,不好意思,他現在人在香港!
深呼吸……一定要深呼吸。
“安娜?“她戰戰兢兢的喊出了這個名字。
“咦?我是……你是誰?為什么會知道我?“
下一秒鐘,蕭采楓握在手上的手機,直接就往房間的墻角摔了出去。
狂亂的長嘯聲傳出,她不停的尖叫,像是想把滿腹的怒意全給喊出來似的。
只是她沒能尖叫太久,因為腹部的疼痛,讓她不得不捧著肚子,癱軟在床上。
“采楓小姐!”端著熱巧克力進來的小蜜見狀不由得慌亂的叫嚷著,“來人啊!快點!”
江管家飛快沖了進來,見到縮在床上、臉色發白的蕭采楓正捧著肚子,冷汗直冒。
“好痛哦!”她痛苦的喊著。
比較年長的女傭上前探視,發現蕭采楓在發抖。
“叫救護車還是醫生?”女傭看向江管家,他們有家庭醫生,近著呢。
江管家看著喊疼的蕭采楓,發現有一絲紅色的渦流,從她的腿上順滑而下。
“救護車……”他發傻的說著,下一刻失控的大吼,“快點!叫救護車!”
***
廣播聲此起彼落,拉著行李的人們像是想要飛奔回溫暖的家似的,腳步匆忙。頭等艙步出一行人,一個嬌艷的女人走在活動步道上,有些疲累的扭著頸子。
“好累哦,我根本沒睡多少小時!彼性诜鰴谏希螒{步道慢速前進。
“辛苦了!饼R靈犀也是一臉倦容。
安娜輕輕瞥了他一眼,婀娜的趴在扶手上,她今天穿的是細肩帶的深V領大紅連身洋裝,豐滿的臉部隨便一移動都是誘人風光,走在外頭的人不由得緩下腳步,被那胸前的深溝給分了心。
“我真是太失望了,我以為我們說好的!彼媛峨y受,有些悲傷的回過頭去。“當年不是說,三十歲如果都沒有想定下來的伴侶,我們就結婚!
“我已經找到了。”他溫柔的笑著,“憑你的魅力,你也能找到的!
安娜淺笑著,神情若有所思,“靈犀,你有沒有想過……或許我一直把你當做唯一讓我定下的伴侶?”
齊靈犀凝視著她不語,安娜是難得的才貌雙全,她的敏銳度與手腕,向來讓不少男人都相形失色;正是如此,他們在大學時就一拍即合,他甚至樂意投資她創辦的公司,與她共同合作。
遇見蕭采楓之前,他不認為自己會重視哪一個女人,除了安娜外,沒有人能夠讓他愿意分心去照顧,因為她是唯一能配得上他的女人,所以他們做了個約定:到了三十歲,若雙方都沒有遇上合意的對象,他們就結婚。
但是,采楓出現了,她跟安娜截然不同,但是卻比她更能讓他心動。
心動,才是動心的象征、愛情的萌發。
“你在香港拒絕我時,我很驚訝!彼焓掷^他的領帶,“甚至連共浴都不愿意,感覺我已經沒有吸引力了!
“親愛的,別懷疑你的魅力,我正在節欲當中,必須克制自己。”齊靈犀失聲而笑,要是跟安娜太親近,只怕一不小心又會沉醉在她美好的肉體當中。
“節欲?你不知道會悶出病來嗎?”安娜不可思議的皺了眉。
對!安娜最貼心,她都知道他會悶出病來!
問題是家里那個什么都沒經驗的女人,看了一堆書后,義正辭嚴的告訴他:在生產之前,他們完全不能有任何性行為!
有沒有搞錯啊!都有了四個月以后才在跟他談這個,之前最危險的時候哪天休過兵?
“她懷孕了!彼吐晫Π材刃急ㄐ缘南ⅰ
安娜瞪圓了眼,不可思議的看著齊靈犀——那個女人懷孕了?
不可能!齊靈犀的防護措施一向完善,他說過最討厭有人拿孩子來要脅他,要能游戲人間,就要小心亂橫生枝節。
沒有保險套時,他甚至會要她帶著,以防萬一。
“計劃生育?”她發現自己好難克制怒火。
“怎么可能,那是意外!”
“你沒戴套子就跟她上床?”安娜氣憤的低語著:“你那天喝醉了嗎?你明明說沒防護就不能做的!”
“我沒醉……我只是,一時的意亂情迷!彼D了一頓,趕緊更正,“我就是對她難以自拔!
“那女人應該要注意吧?”她忍下極怒的心情,“我只是為你好,說不定那不是你的孩子或是……”
“安娜,她不是那種女人!
“哪種女人?”聞言,安娜只有更加的忿忿不平。
“她只是一般的女孩,不是刻意投懷送抱的類型。”他說著,想起蕭采楓的身影,不自覺的笑了起來,“是我追求她的,我沒料想能跟她有進一步的關系,但是那晚我們兩個都火熱到失去理智了!
他知道蕭采楓之于他的獨一無二,或許這就是當他聽見她懷孕時,卻不慌亂的原因吧!
“的確很不像你!”她幽幽的說著。
“她從醫院出來后,我就跟她求婚了。”齊靈犀像是在與摯交分享這一切的心動體驗,但是他卻沒有察覺,這個摯交對他的愛,并不亞于蕭采楓。
所以安娜沉默了,聽見齊靈犀跟一個半路殺出來的女人求婚時,她能體會到那瘋狂的愛戀。
即使過去他們年少無知時,靈犀也沒有這樣狂野的感情,他們之間是理智的,在床上可以使出渾身解數,但是誰都沒有迷失過自己。
在香港時,他們一起去看太平山華麗繽紛的夜景,他卻親口跟她說,那夜景如畫,有個女人希望他能在太平山山頂向她求婚,而他打算完成那女人的愿望。
求婚……她夢寐以求的場景,她的夢想落在“三十歲的協議”,而靈犀卻要圓那個女人的夢想。
那個女人明明就毫無特色,容貌與身材皆遜色于她,更甭提商業手腕與機智——只是個開征信社的女人而已!
對!她調查過了,她怎么可能會忽視齊靈犀許久未給她電話的原因。
通過了海關,他們兩個一同去提行李,安娜不再多說什么!澳阋苯踊毓締?”領到行李時,她這么問著。
“不,我要回家,我想趕快見她!饼R靈犀忍不住跟安娜吐苦水,“你能想像嗎?我出差七天,這女人一通電話都沒有!”
安娜挑起一抹笑,一通電話都沒有?怎么會!就有一通。
那通是她接的,那時她借討論議程為名進到他的房間,趁靈犀洗澡時褪去了所有衣物,全裸躺在床上等著他,然后他的手機響起,她回應了蕭采楓的電話,再刪掉通話紀錄,佯裝一切沒事。
齊靈犀出了浴室后,見著她的裸露體不為所動,要她回去房里,接著嚴正的告訴她,他有未婚妻了。
她不是等著男人臨幸的可悲女人,立刻套上睡袍,大方的說了聲恭喜,回到自己房間;親耳聽到齊靈犀承認蕭采楓的地位,她就知道,不能再等待了!
安娜親切的跟齊靈犀擁吻道別,各自坐上自個的私人轎車,她在車上冷冷一笑,從皮包里拿出一個深紅色的絨布戒盒。
那是一枚三克拉的鉆戒,她帶著笑容,戴上了她的無名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