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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氓俊娘子 page 12 作者:雷恩那
    “我句句屬實,實得不能再實!”

    “你干么大聲嚷嚷,還氣急敗壞?”

    “我嚷嚷?我大聲?我無辜遭誤解,還不許人替自個兒辯解嗎?!”

    “你先放開!”她雙足虛踢兩下。

    “你先聽我說——”

    “你放開!”

    “你聽我說!”

    “好啊,那你說!”

    “我說完了!”他理直氣壯得很。

    “嗄?!”

    于是穆容華瞬間覺悟了,兩人這是又陷入你來我往、一句快過一句卻無丁點意義的對話交鋒。而這種孩子氣的吵嘴方式,身為堂堂大商號主事的她,永遠只會任一個男人將自己扯進這令人昏頭昏腦的境地。

    方寸微酸微軟微痛,想想他說的,唔……看來她真誤會他了。

    原來他的“很歡喜又很喜歡”,是因為她替他“擋災”。

    “我聽明白了。你放開!

    那嗓音潤中帶清冷,游石珍入耳只覺心震凜然。

    暗暗磨牙,他頓了會兒才放人。

    結果說那么多,著急解釋,這女人只說她聽明白了。

    他老早就知她本性無賴,誤會人家都不必道歉,此時再次見識她無賴本色,真讓他氣得牙癢癢,想大人有大量揭過去,又覺心有不甘。

    他盯著她后腦勺腹緋,穆容華卻在站定后,轉身面對他。

    見他抿唇瞪人,她竟突然踮起腳、親吻他繃繃的嘴角。

    “游石珍,是我不好,對不起!彼職馊缣m!皠e惱了可好……”

    求饒的穆大少……游石珍牙癢癢、心癢癢,周身泛熱,尤其左胸之間,血氣洶涌滾燙。

    “唔……不行!”頭一甩!斑是發火!”

    “那當如何?”模樣似虛心求教。

    游石珍重重哼聲,雙臂盤胸!巴竽隳麓笊俣嫉煤拔摇绺纭,人前人后都要‘哥哥’。只有我這個‘哥哥’,僅此一家,別無分號!

    這會子換穆容華哼聲,但她哼得自然文雅許多,兩袖輕負身后。

    私下喊“哥哥”已夠教她臉紅耳熱,還人前呢,“廣豐號”的大小管事和伙計們若聽聞,她大少威嚴何存?

    當然不成!

    她不回應這強人所難的要求,卻再次親他,負于身后的雙袖主動環住男人硬頸,將高大的他拉近自己。

    有甜頭可嘗,九死都不放過!

    游石珍再次將她困在臂彎間,有力的唇舌試圖搶下戰場,但穆大少仍執著想掌控一切,如此你來我往,唇是槍舌是劍,盡管沒見紅也吮得對方舌肉和唇瓣發熱發麻,唾津濡濕嘴角和下顎。

    不過還是游石珍技高一籌。

    并非他吻功強過穆大少,而是他有本事一心二用。

    沉醉含吻女子秀唇,察覺到有人走近,他斂下的目光僅淡淡一掀。

    極快一瞥已確定來人不會構成威脅,所以,繼續親。

    但他還是貼著她的唇,頗有良心地告知——

    “穆大少如此主動、這般投入,嘿,我知道你耍啥把戲啊……”親親親。

    “對那個‘人前人后皆哥哥’的事,就想這么蒙混過去是吧?”舔舔吮吮。

    “……好……啊,我讓你朦,你想混過去,就來廝混,誰愛看誰來看,哥哥我不怕被看……”

    第4章(2)

    穆容華一心二用沒他強,但勝在悟性高。

    耳里甫撞入他的一字一句,她神識驟凜,原是揪緊他后領子的手倏地捧住他的臉一推,推開約拳頭大之距,雙眸猶透水霧凝住他。

    她見游石珍挑釁般挑眉露笑,瞬間便知……

    不好!

    “……大、大容?!”遲疑且驚駭的喚聲從身后傳來。

    會這么喚她的,只有穆氏族中幾位較有往來的長輩。

    仍有些不確定似,她徐慢回身,待定睛瞧清不遠處的幾道身影,氤氳雙眸驀地驚亮,瞠得瞳仁兒圓滾滾。

    竟是幾名熟面孔的平野聚落村民,男女老幼皆有,大伙兒全瞠目結舌,瞬也不瞬直瞅著,當中還有……竟還有……

    “叔父……”

    看著被村民們簇擁在中間、表情較她還震驚的中年男子,穆容華吶吶喚出。

    半個月后——

    江南之北、江北之南,這座位在一江南北交界處、繁華大城城郊外的“廣廈莊”,既有與大城通連的便利性,亦保有鄉野的間適寧靜,確實是世家族老們養生安樂的歸所。

    然,常是日子過得太安逸,居安忘危,以為凡事皆握于掌中,如今太平日子里突然投落一顆大石,石子掀起大浪,識時務的就該躲那風頭浪尖,靜待大浪歸平,無奈偏有活得太滋潤的人,總想頂著頭撞上。

    這秋收時節,莊子外的沃野上有許多農忙的男女,年紀大些的孩童也下田幫忙收成。而少了大哥哥、大姐姐帶頭鬧,沒賴在牛背上的小小孩兒們便在田埂上玩耍,有時追著汪汪叫的大黃狗跑,有時追得公雞咯咯驚叫,有時又鬧得大白鵝嘎嘎亂啼。

    穆容華斂眸去聽,雜七雜八的聲浪陣陣朝來,豐實到令她淡然嘴角勾揚一抹。

    她喜歡入耳的農稼曲,還有童稚的嬉鬧笑嚷。

    緩緩張眸,眸線淡淡環了半圈,莊子的男女與孩童在外邊忙碌與玩耍,莊子里安養的穆氏長輩們正如青天大老爺升堂,四位已屆高齡的叔公由自家長子、也就是她的叔父們陪同,在這“廣廈莊”的正廳大堂“聯合會審”她穆容華。

    倘若真對簿公堂,也還有她這個“被告”自辯的余地,眼前這陣仗卻是完全拿族中長輩的身分壓她。

    穆家的叔公、叔父們你一言、我一句,有斥責,有譏諷,亦不忘好言相勸,黑臉、白臉扮得歡快,哪肯聽她說話?

    如此甚好,任他們東南西北風吹過幾輪,總有吹累的時候,她能等。

    原想在“浣清小筑”待過整個秋季,和心愛的人在一起,多陪陪姥姥,多得一些清閑時候,不料事與愿違。

    坐著聽長輩們叨念,坐久了,聽多了,神識都飄浮了,忽覺眼前一切荒謬好笑……好好的平野聚落不待,怎來到這兒挨罵?

    噢,是了,是為了十一族弟穆行謹。

    行謹是她五房叔父穆知信的獨子。

    當日她與珍二在平野聚落的溪畔鬧那么一幕,五房叔父剛巧尋來,后來才知叔父是細問了關外“廣豐號”貨棧的伙計和護衛們,且還走了一趟珍二位在關外的馬場,因她的“私奔大業”起于關外,叔父好一番功夫旁敲側擊又推敲斟酌,才確定她往南邊走。

    至于她可能落腳何處?姥姥行醫的“浣清小筑”便在叔父所列出的單子上。

    叔父甫至平野聚落,已先拜會過她家姥姥,并將前來的目的告知。

    姥姥知情后,遂請村民們幫忙帶路,領著叔父來溪畔候她,結果……

    她雖未公開表示自己是女兒身,亦不再刻意隱瞞,平野聚落的百姓們見一身仍作男子裝扮的她被珍二摟在臂彎里纏吻,這些日子的猜測和狐疑目光想必都已得出解答。

    族中長輩忽現平野聚落,私奔的她被尋得。

    她愣怔著還來不及害羞,已聽叔父沉聲急道——

    “行謹失蹤。你必須出面!

    行謹赴了一場江南商宴,那宴席地點是在一艘建有兩層方樓的華美舫船上。

    據隨行的穆家小廝后來所道,自家主子宴席到一半已打算離去,似是與宴會主人話不投機,但舫船不靠岸,想走也走不了——

    “那位很貴氣的宴會主人就沖著咱們家十一爺冷冷笑,還說要走請便,船不靠岸,你就給我游上岸……十一爺氣得臉色發白,當場離開宴席,他說要在甲板上站

    會兒,小的就陪他站,后來小的有些尿急,心想快去快回,于是就繞到另一端船尾朝江里小解,豈知……豈知回到船首甲板,便不見十一爺,整艘船都不見他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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