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間,元世祖仍向外征戰。
石昊天擁有一半大遼血統,因半遼半漢難以在遼人族群之間立足,所以石家兄妹皆由母親娘家帶大,也從母姓。
因不慣于征戰殺伐,所以有著一身高超武藝的他,放棄了從軍求取功名的機會而從商,在紹興建立黑鷹堡,主要經營的生意有酒、綢緞和錢莊。
他天生個性冷硬,板著臉的時刻多過笑的時候;他嫉惡如仇,故人聞“黑鷹”之名只有兩種表情,一即是興奮如見神明,另一就是色變如遇瘟神。
此刻他正驅著馬往黑鷹堡飛奔。
“堡主,這里有個奇怪的人。”韓特牧高聲喊道。
石昊天聞言,策馬旋了方向,準備一探究竟。
黑鷹堡位于山林之中,方圓百里之內向來無人敢擅入其中,又因地處險要,人跡罕至,會有人倒在此地實是怪事一件,所以他就更加想探個清楚。
當他驅著黑神駒停下來,只輕輕地縱身一躍,人已跳下馬背。這一刻,和一群家丁并肩而立,他這有北方血統的半個遼人就更顯得高壯。
掃了眼趴躺在地上的人,他冷聲問:“是死是活?”
眉峰深蹙、表情冷漠,沒有笑容的臉孔,讓人看了就升起一股敬畏之情,他的手下個個恭敬地退了開去。
韓特牧抬眼答:“還有一絲氣息!
“那就帶回黑鷹堡吧!”
來得較慢的魯智道一聽到他的命令,慌忙阻止道:“堡主,千萬使不得!這名男子來歷不明,若是飛虎派來的刺客,恐怕會為黑鷹堡帶來危機,所以,請堡主三思而后行。”
石昊天聽后一陣沉默。
他承認魯智道分析得十分有理,可是,如果放著眼前臥地的人在此不管,他恐怕不是被野獸分尸,就是冷死、餓死。
“帶回去吧!”他再度說道。
“可是——堡主,如果他真是刺客怎么好呢?”魯智道仍十分憂慮。
“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冷面孔下的石昊天仍有顆火熱的俠義心腸,喜好濟弱扶傾的他怎可能不理會暈倒路旁的病患!?
屈膝下身,他蹲至華紅身旁,把背對著他的華紅輕旋了個身,這一轉,他幾乎看傻了眼。
天呀!怎么一個男子生得如此眉清目秀?這輩子還沒任何女子能令他怦然心動,為何一名男子竟令他失常而且血脈債張?那細膩如嬰兒般的粉頰,是怎么也不該是個男子所擁有的呀!
他下意識地握緊拳,強壓抑下想碰觸“他”的沖動。
接著,他被自己的念頭嚇了一跳,因為太不正常,也太瘋狂了!他氣自己不該有如此邪惡念頭。
沒人瞧出他們主人的不對勁,替華紅把脈的韓特牧說:“此人的心脈正常,毫無中毒或受傷跡象!
“那為何他睡得如此深沉?”魯智道詢問。
石昊天再瞧了華紅一眼,他認為“他”穿得大單薄,連骨架也太細瘦,在這種冷颼颼的寒冬,“他”居然任其雪白肌膚曝露于外,不受風寒恐怕也難。
他的心又起了一陣騷動,看“他”單薄的身軀,他竟是一陣心疼不舍。
結果,他又被自己的不正常念頭嚇了一大跳!
真不明白今兒個為何凈做些不循正規之事!他可沒斷袖之癖呀!可怎么債張的血液直往胸口上沖?真是見鬼了!
“堡主,怎么處理他?”韓特牧把他的思維拉了回來。
很快地掃除那股惱人的情緒,石昊天再度把嚴肅掛上臉部,沉聲說:“還是先帶回堡里再打算吧!這種天氣若不管他,他八成明兒個就凍死了!”
“堡主……”魯智道仍想阻止。
石昊天舉起一只手制止道:“別說了!照我說的做!
“是。”主人都下令了,下屬自是恭敬從命,魯智道揮來兩名家丁說:“把他架上馬!
就在家丁上前來,并蹲下身要架起華紅時,石昊天橫伸出他強壯的臂膀阻止了家丁的動作。
他的舉動嚇得兩名家丁跌坐在地,呆愣地看他,卻又不敢吭上一聲。
“我來就行了!”石昊天沉聲道。
他受不了任何人碰“他”一下,即使“他”是個男子,他都無法忍受任何人碰觸到“他”那吹彈可破的雪白肌膚。
“堡主……”魯智道嚇得張口結舌。
看到屬下個個像看妖魔鬼怪的眼神盯著自己,石昊天才發覺自己的行徑不合常理,但說都說了,做也做了!他只得硬著頭皮將地上的“不速之客”橫抱上馬。
“怎會這樣?”老魯智道擔心得要命,他怕主子不知是不是出了問題?韓特牧只是笑著為主子開路,從方才他替那個不速之客把脈的感覺,他猜測那名不速之客應是名女子,他不敢冒犯!所以,一切只有等丫環來驗明正身,方能知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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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昊天分秒不離地守在華紅床側,對于他的衣不解帶,黑鷹堡上、下有點雞飛狗跳,個個擔心主子累垮了!
“為什么你還不醒來?”石昊天自言自語著。
經由丫環證實,他已得知床上的“她”是個女子,這個消息一度令他松了口氣,想著至少自己是個正常男子。
但看著她雙目緊閉又不禁令他糾緊了心。
門外,石定睿和喜兒窺視著。
“你看我大哥是不是不正常?,”石定睿納悶地說:“真搞不懂他成天守著個不男不女的人干嘛?”
魯意喜瞪了他一眼,嗔道:“堡主大哥才不像你一樣呢!他一定是看上了那個與眾不同的姑娘了!”
“與眾不同?哈!你可真會形容,為何你不說她是怪物?”石定睿嘻笑問。
“呆頭鵝!”
根本不明白她在氣什么,石定睿很無辜地問:“你這又是生哪門子氣?我又沒惹你。”
他倆的對話雖小聲,但在靜無人聲的此刻就能輕易地引人注意。石昊天掉眼看向半趴在門旁的他們,冷聲問:“你們在外頭吵什么吵?”
“堡主大哥,對不起!”喜兒慌忙致歉。
石定睿二話不說就把她拉到自己身后,并說:“不關她的事,是我拉她來探看那姑娘醒了沒的——還有,魯大娘問要不要送吃的過來?”
喜兒暗自竊笑著。
想這石定睿每回老愛和她斗嘴,偏偏遇事或挨罵時,他又一個人把錯全扛了!也只有在此刻,她才會覺得,他或許有那么點在乎自己,但又不敢開口問。
“你們先下去休息吧!如果她醒了,我自會叫人送東西過來!笔惶炜粗采弦粍右膊粍拥募讶,眉不禁蹙了起來。
“堡主大哥,還是讓喜兒來照顧這姑娘吧!”
“不用了!這姑娘來歷不明,為防萬一,還是我自己來看著,你們全都下去!笔惶煸俣葥]手。
看當家的如此堅持,他們也不好再逗留,只好應聲退了下去。
石昊天再度把目光掉轉回華紅臉上,她的穿著令他好奇,想不出有哪個城是穿像她身上這衣裳的?更何況她還打著赤腳,在這個時代,女人可不許打赤腳的,她到底是何方人氏?為何會昏倒在他的私人土地上?
一大串的問題仍只存在一個大問號,他什么也得不到解答,而他也就那么看著她一夜至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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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飄云姑娘,你不可以到東廂房去!毕矁捍蟠檀痰負踝×死铒h云的去路。
“死丫頭,你這個下人也膽敢如此對本姑娘不敬,待我見到你們當家的,看他怎么修理你!”李飄雪跋扈又不可一世的驕傲狀。
喜兒只聳著肩,一副悉聽尊便但此刻我最大的表情。
她早看不慣李飄云的刁蠻任性,要不是石昊天賣她縣太爺老爹的薄面,她想進黑鷹堡,還門都沒有呢!
“什么事?”突然從另一扇門冒了出來的韓特牧問。
喜兒忙跳到他身旁說:“堡主大哥明明吩咐了不許任何人上東廂房去打擾他的,可是,飄云姑娘她硬要闖進去!
“飄云姑娘也是知書達禮的人,不會故意讓我們這些下人為難吧?”韓特牧皮笑肉不笑地問。
他這一招可算高哪!先捧人一場,讓人想翻臉又怕臉上無光,李飄云一時氣結,只好踩著三寸金鞋又蹬回西廂客房去。
“韓大哥,這招可真高哪!”喜兒頑皮地撐起大拇指說。
“別褒我了!我又不是定睿!表n特牧笑揄她一番。
“討厭,人家跟你說話,你干嘛又扯上那只呆頭鵝嘛!討厭啦!不理你了!我要去幫我娘弄中餐了!
喜兒嬌羞地往廚房方向跑,卻和石定睿撞了個滿懷,她又捶又打又埋怨地叫:“木頭人哪!干嘛擋我路?好疼哪!”
“哇!我這又是招誰惹誰了?是你先撞人,還惡人先告狀,韓大哥,你倒是來評評理呀!”石定睿怪叫著。
雖然喜兒打得他是不痛也不癢,但沒事被人冤枉,他可也覺得好生委屈的,太沒道理了嘛!
韓特牧笑看他們這對寶,只抱著一副看好戲的表情說著:“清官難斷家務事,兩位還是私下和解算了!”
“和他和解,門兒都沒有哩!”喜兒馬上翹高雙唇嘟嚷道。
“喜歡吵就讓你們吵吧!我要去替那位姑娘抓藥去了!”
韓特牧正想往外走,石定睿卻一把扯住他問:“那姑娘還沒醒嗎?到底是生了什么?她已睡了一天一夜了耶!”
韓特牧很無奈地搖頭道:“如果我知道是什么病就好了!她的心脈十分正常,可是就是不醒來,我也沒法子!薄翱墒潜ぶ鞔蟾绮怀、不喝、不睡的,也不是辦法呀!”
“所以你要想辦法讓他吃東西,看你的了!堡主最疼你和湘菱,可是湘菱到舅老爺家玩了!現在只有你能勸得動他了!”
經韓特牧一說,石定睿也忙贊同地附和道:“對啦!對啦!,只要你一撒嬌,大哥就沒轍了!你的哭功再一使,他包準乖乖吃上三大碗飯的!
“石定睿你什么意思呀!說我的哭功一使,你這不挑明說我愛哭嗎?”喜兒又要發飆了!
“不是嗎?我又沒說錯,小時候你是很愛哭的呀!”
瞧他倆又要大張旗鼓,韓特牧直搖頭嘆氣地走向大門方向,他只為自己訂了個律則,那即是——絕不要插手小倆口的斗嘴,否則吃虧在眼前。
“韓大哥怎么又走了?”喜兒已經忘了吵架一事。
“人家才懶得理你這急驚風呢!,”石定睿嘲揄道。
反正他相信喜兒的氣來得急、去得快,所以和她斗嘴他一點也不擔心的。
“石定睿你存心找麻煩是不是?”喜兒掄起拳頭就要打人。
石定睿哪還留在原地!?他“咻”地一聲飛上屋頂溜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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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大哥,你最近到底在忙些什么呢?我來你們堡里作客,你居然不聞不問,好過分哪!”
李飄云遇上石昊天,她哪肯放過人?全身只差沒黏貼到他身上去了!她故作嬌憨的嗲聲嗲氣,恐怕教人三天都會連作惡夢呢!
石昊天退了一大步,說:“李姑娘在黑鷹堡作客,自有人招呼你,需要什么你盡管吩咐下去,至于石某,實在有要事不便招呼姑娘,敬請見諒!”
“聽說你救回一個來歷不明的女人是不是?你的要事就是為了衣不解帶地照顧她,對不對?”李飄云咄咄逼人地問。
“石某不須對姑娘解釋我做的事!笔惶熨康爻料铝四。
這兩天,床上昏迷不醒的姑娘已教他亂了心神,他可沒多余心力再來應付這個刁蠻的小姐,偏偏她三天兩頭不請自來的,實在教人頭大。
看到李飄云又要貼上來,他輕旋了個身,李大千金她居然一個重心不穩栽倒在地,看她氣得雙頰通紅,古板又不善笑的石昊天也忍不住要偷笑起來。
“你還不扶我?”李飄云氣鼓鼓地嚷。
她說得倒十分理直氣壯又天經地義,可是正捧著一托盤食物的喜兒正巧也目睹這一幕,她趨上前來,把托盤遞給石昊天,還邊笑著說:“哎喲!這可不行呀!男女受授不親哪!還是喜兒我來扶大小姐吧!”說著,喜兒已一把拉起李飄云。
李飄云站直身,直勾勾地瞪著喜兒,卻只能拍拍屁股上的灰塵,生著悶氣,拿喜兒一點法子也沒有,誰教石昊天把家丁全寵上了天,沒個分寸又沒個大小,誰當家全搞不清楚了!
“堡主大哥要把東西吃完哦!”喜兒當李飄云不存在似的捱到石昊天身邊撒嬌地說:“是喜兒特地做的哦!”
“替我送飄云小姐回房!笔惶鞉吡死铒h云一眼又看向托盤的食物,話中有話地說。
喜兒明白了他言下之意,搞清了他這是交換條件,她忙點頭說:“當然沒問題,我會平平安安把飄云姑娘送回西廂房!
平平安安?石昊天禁不住要失笑,想這西廂離此也不過四十幾尺遠,哪用得著如此嚴重字眼!?但他只當看好戲就成了!反正他是沒多余心力去理會李縣太爺千金的。
“那就麻煩你了!”
“石大哥,等一等,我還有話要說呢!”李飄云不甘心就此作罷,急追上他說著。
“有什么事你告訴喜兒就成了!”
說完,他撇下李飄云,頭也不回地轉身朝他東廂的主臥房走去。
李飄云氣煞地瞪向喜兒道:“魯意喜,你這是存心跟我過不去是不?”
“嘖”、“嘖”,喜兒發出兩聲怪聲道:“姑娘這可真是欲加之罪哪!我喜兒只是黑鷹堡的下人,哪敢開罪你這大貴客!”
“你別逞一時口舌之快,小心哪一天我成了黑鷹堡夫人,看我容不容得下你!”
“哇!我好怕!我好怕哦!”喜兒俏皮地吐吐舌說:“等你當上再說吧!現在請你安分作個貴客,否則惹惱了我們當家的,你連客也作不成了!”她伸出手,做出了個“請”的動作。
李飄云再次慘敗,只得“咯噔”、“咯噔”地踱了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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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兒望著她的背影,哈哈笑道:“想當夫人?哈!下輩子怕也難嘍!”
華紅整整昏睡了一周,當她醒來,馬上被她看到的景致嚇了一大跳。
紙糊的窗、古代銅鏡,還有屏風隔開的更衣室,這……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不會是跑到中影文化城了吧?
她的眼再四下一瞄,沒半個人影,她下意識地看向被下的自己,衣服還完完整整的,這下她才松了口氣。
喜兒端著一盆水步進房間,正巧看華紅端坐在床上,她又驚又喜地又折了出去,還直嚷著:“她醒了!堡主大哥,她醒了!”
華紅正感到莫名其妙,急想叫住那個少女,誰知,不過半晌,那少女便帶了個魁梧大漢回到房間里來,那人很不客氣地沖到床旁,對她左看右瞧的,惹得華紅十分不高興。
“喂!你看夠了沒?”她瞪著他,又說:“沒人告訴你看小姐不要太露骨嗎?瞧你色迷迷的,也不怕‘脫窗’!
喜兒又好奇又小心翼翼地問:“什么是‘脫窗’?”
“你聽不懂脫窗?”華紅反問。
據她所知,現代人恐怕連七老八十的阿公、阿婆都知道脫窗的嘛!怎么還有這種非新新人類存在呢?
“你餓了吧?”石昊天打斷她們的對話,轉向喜兒交代著:“喜兒去準備點東西來給這位姑娘用!
“好的!
看到叫喜兒的少女一接令就溜得不見蹤影,華紅不禁輕呼了聲:“哇!你挺有威嚴的嘛!”
“你現在覺得怎樣?”石昊天答非所問。
“這是什么地方?”
“黑鷹堡!笔惶旌芎唵蔚卮鹬
“聽起來像是山寨名稱!比A紅直言不諱。
石昊天忡愣了半晌,錯愕地問:“你說什么?”
有沒有搞錯?她居然把他的山莊當成山寨?太離譜了吧!真是不知感恩的家伙。
“我這里是正派的山莊!彼陨鷼獾亟忉尅
“我又沒說你這里不正派,不過演戲也別太逼真了!這里到底是哪里呀?我要回家去了!”
“這里是黑鷹堡,姑娘家住何方?我可以讓人護送你回去,免得你一個姑娘家又暈倒在外,很危險的!
“喂!不是告訴你別演戲了嗎?現在是大白天,臺北安全得很,該不是你不想放人吧?我告訴你,我沒什么錢的,綁架我沒用的。”華紅緊張地說。
她的眼不時地偷瞄向四周,奇怪的是,若是在拍戲不也該有工作人員嗎?為何老半天,她只看到這個長得亂性格的男人?
性格?對哦!他長得倒十分適合當模特兒或者八點檔男主角,這一想,她忍不住說:“不要老演古裝戲哦!戴頭套容易成禿頭的!彼眯牡靥嵝训。
石昊天愈聽愈迷糊,甚至她說的話沒一句是他理解的,他忍不住蹙眉問:“你到底住在哪?”
“臺灣臺北。∧銌柕煤馨装V耶!”華紅噓了他一聲。
“臺灣臺北是什么地方?在哪個城?白吃又是什么?我吃東西向來都有付銀子,怎可能白吃?”
“天呀!”華紅猛拍了下額頭,怪叫道:“你到底是什么地方冒出來的?我可沒閑工夫和你耍嘴皮子呀!我還有警校的課要去上呢!”
華紅急急地想起身,結果卻被棉被絆倒,整個人往床底栽下來,還虧石昊天眼明手快,上前扶住了她,又把她安置回床上。
華紅羞得幾乎無地自容,這輩子她還沒這么丑過,居然該有的自救反應全忘了!真是奇哉怪哉!
“現在你一定全身無力吧?”石昊天笑問。
“你弄了什么給我吃?難怪我覺得全身軟趴趴的……”
石昊天一口截斷她的話說道:“你已經昏睡了七天七夜,這七天來,你只吃些流質的食物,當然會全身無力,這是很正常的呀!”
“你說什么?”華紅險些瞠出雙眼。
一個星期?她躺在這兒一星期!?這下慘了!她一定成了失蹤人口了!
“不成,我要回家才行!”她硬撐著下床。
“你還是先吃些東西再說吧!你現在身體還很虛弱!笔惶煊职阉磯夯卮采。
這個單純得要命的接觸,卻讓兩人同時驚得跳開,華紅雙頰紅撲撲的,石昊天卻覺彷若被電觸擊似的麻酥酥。
“那我可不可以借個電話?”
“電話?”
“拜托!你不會告訴我你連電話是什么也不知吧?”她的心愈來愈不安,她不明白自己到底跑到哪來了?
“我是真的不知道。”石昊天十分無奈地搖頭道。
“天啊!我到底是在哪里?,”華紅忍不往仰天哀嚎。
石昊天的注意力轉移至托了一盤食物進來的魯意喜,他示意喜兒把食物擺上桌后又叫她退出房間,他才轉身對華紅說:“你還是先吃些東西吧!”
“你叫什么名字?”
“石昊天!笔惶炱鹕泶蚬饕镜匦辛藗禮,說:“待會兒我會叫人幫你送熱水過來的!
不等她回過神,石昊天已經退出了房間。
華紅一臉錯愕,她不知道自己是還沒睡醒?或是撞了邪?她用力捏了自己一把,發現疼痛來得真真實實,她不禁喃喃自語:“天呀!我一定是撞邪了!”
她決定要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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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了!不好了!”魯意喜一路直嚷嚷著沖進會議大廳。
廳堂中的所有人,包括石昊天、石定睿還有喜兒的爹魯智道和韓特牧以及眾家丁全把視線調至慌慌張張沖進來的小不點。
魯智道很不悅地瞪向他的寶貝女兒問:“你在搞什么?不懂得開會時大堂是不許進來的嗎?”
“不……”喜兒喘得上氣不接下氣地說:“不……”
石定睿一見苗頭不對,馬上護起小喜兒說:“魯大叔,您別罵她,您一罵她更急得說不好話!
“二主人,你別護她,她愈來愈沒規矩了!最好請堡主用家法修理、修理她!濒斨堑揽梢稽c也不放松或徇私情。
“大哥,千萬不要,喜兒是個女娃,她挨不了打的。”石定睿當然急了!,他可不想見喜兒被打得皮開肉綻的,那可會要她命的,所以,說什么他都要護著她才行!
“好了!沒那么嚴重,你們別一言一語地你來我往,讓喜兒說話吧!”石昊天笑道。
“不好了!那姑娘打壞了后門……”
“什么?”石昊天直從椅中跳了起來,驚喝一聲。
“她突然說要走,后門的阿福不讓路,她一腳就把門踢開了!好厲害呀!現在院里家丁全上前去圍人,可是全被她摔得七葷八素的,好厲害呀!”喜兒形容之中,露出了十足崇拜的表情。
一群人全聽傻了!只有石昊天一人還清醒,在聽完話后,立刻沖出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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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傷害人,你們快閃開哪!”華紅揮動手,很努力地想說服跌坐在地的一群人,但每個人仍不怕死似的又圍成一個半圓,擋在通往后門的出路前。
華紅氣得直跳腳,道:“你們閃哪!不管你們是拍戲或者是綁架,你們快閃啦!我不想傷人的!
“這是在干什么?”石昊天冷聲喝問。
一群家丁聞聲全立成一直線,個個挺直背桿待命著,只有華紅不知死活地逼近他,并用蓮花細指一戮,冷哼道:“是不是你叫人看緊我?我不是說了!綁架我沒用的,我老爸早就去云游四海了!你們要脅不到人的,還是趁早放了我,免得白費力氣、浪費米糧!
石昊天根本不理她,他一眼看向那已成廢木板的門扇和那個個鼻青臉腫的家丁,他愣住了!
他是知道他的家丁并非個個皆有功夫,但高頭大馬的多得是,而她一個弱女子能讓他們個個掛彩?未免太夸張了吧?而她說話的口氣可真像吃了一把大蒜——夠嗆的。
“喂!你到底讓我不讓我走呀?”
“當然……”
“那我走了!”華紅大喜望外地轉身。
誰知石昊天才“咻”地一聲就飛擋在她面前,似笑非笑地說:“你打壞我的門,又打傷我的人,還讓我照顧你七天,這些帳怎么算?你怎能說走就走呢?”
聽他算一算,還挺有道理的,可偏她身上沒帶半毛錢,有誰睡覺還會帶一把錢?又不是守財奴。而她全身上下只穿了恐怕連兩仟元都不到的休閑服,想賠償只怕是“人肉咸咸”哦
“我沒帶錢,不過我可以回去拿,我不會偷溜,要不我寫住址給你,或者你派個人跟我回去收……”愈想愈不對,她大叫:“不對呀!我怎會在這?我記得我明明在家,對了!七彩石,對!就是七彩石……”她伸手探向胸前,但那里根本沒有七彩石。
“原來你是為七彩石來的!笔惶彀l出一聲冷笑。
“你也知道七彩石?太好了!它在哪?”
“七彩石乃是我石家的傳家寶,你要它做什么?”
“你家的傳家寶?別開玩笑了!那是我朋友的奶奶給她的,我朋友特地送來給我。你的傳家寶?瞎掰也稍打個草稿好不好呀!”
“到底是誰派你來的?如果你從實招來,我還可以放你一條生路,否則休怪我不客氣!
江湖上任誰都知道石家富可敵國,而七彩石更是開啟礦山大門的鑰匙,向來是不離他身的,顯然這女子真的來意不善。
可惜!
怪了!可惜什么!?他的心那莫名的失落感好重,壓得他快喘不過氣來,是怎么一回事呢?
看他發呆出了神,華紅十分不悅地說:“你到底把我捉來這做什么?我只不過是個普通的老百姓,抓我恐怕得不到什么錢的。”
“你到底在胡說些什么?”石昊天不耐煩地叫吼。
這一陣騷動引來所有人,除了黑鷹堡的人之外,當然還有那個不請自來的縣太爺千金李飄云。
這會兒,她也忍不住參一腳道:“石大哥,我看你是引賊入室哦!搞不好她偷帶走石家的什么寶石之類的呢!”
“臭三八,你少含血噴人哦!我華紅才不干下三濫的勾當呢!”華紅氣呼呼地罵道。
有道是有仇必報,更何況有損聲譽之事,她可就更不可能裝聾作啞了;而且,她討厭那抹了一臉像唱國劇的三八女人,夠惡心的。
“別吵了!”石昊天出聲遏止道:“如果你不能說出合理的解釋,我就不能再把你當客人了!特牧。”他喚著他身后的人。
韓特牧聞聲上前應著:“在!
“把華姑娘關進地牢!
“這……”
韓特牧還在猶豫不決,華紅卻已發飆地沖到石昊天面前,氣憤難平地指責著:“你憑什么關我進地牢?現在可是民主法治時代,你怎可私設地牢?你這可是犯了刑法的,喂!你聽懂了沒?”
石昊天實在十分心煩,他是心煩著他一點也聽不懂她說的是哪一國話,而更心煩的是,她居然枉顧他堡主的尊嚴,對他又戮又罵,讓他在家丁面前站不住腳。
“特牧……”他再使了一個眼色。
韓特牧再不敢遲疑,他把還掙扎著的華紅拖向地牢方向去了!
“這樣好嗎?”石定睿忽而擔心地問。
說正格的,他覺得那叫華紅的挺有趣,至少他還沒看過他大哥被個女人氣得吹胡子瞪眼睛的,而她做到了!這不是很有趣嗎?可是他也明白不能說,如果還想長命百歲的話,他還是三緘其口的好!
“早該關進地牢的,也許她心懷不軌……”整件事最樂的就屬李飄云,但沒人埋她,大伙全在她把話說完前,一哄而散了!“喂……”她只有氣得跳腳的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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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連三餐,喜兒端著一盤飯菜進地牢又托著完整的飯菜走出地牢,每一次都令石昊天看得心疼,也更氣她的倨傲。
“這樣下去,華姑娘會生病的。”
每一次喜兒走出地牢都說同樣的話。
石昊天也每回都回以同樣生硬的話道:“那是她自找的!
但每一句他皆說得言不由衷,每一字說在口中,卻猶如刀割在心,他不明白自己這是中了什么邪來著!
“堡主。”韓特牧笑喚。
連下盤棋,石昊天也都在發愣,這可是從不曾發生過的,他的親信全看得一清二楚,他的眼光老溜轉向地牢方向去。
“堡主!表n特牧再度喚著。
石昊天回過神來,愣問:“什么事?”
“將了你的帥了!”
“啊!?”石昊天這才看向棋盤。
果真,他的帥已后退無路、前無救兵了!
“我輸了!”他搖頭淡笑道。
“不是爺輸,是爺心有旁騖。”韓特牧明眼觀察。
“我?”石昊天不承認地說:“是我技不如你,哪是什么心有旁騖?別瞎猜了!”
“華姑娘……”
石昊天馬上打斷他的話,說:“別為她求情,若她不說出她找七彩石是受誰指使,我是不會放她出來的!
“也許她說的話是真的!”
不可能。
“她說的話不是很奇怪?”
“那倒是,我一句都聽不懂!笔惶熨澩攸c頭道。
“地牢實在不適合關個姑娘!
“你也見識到她的蠻力了!如果不關地牢,恐怕會讓她逃了或傷到其他人的。”石昊天看向韓特牧突地問:“怎么你直替她說好話呢?”
“也沒什么,只是覺得她不像壞人!
石昊天朗聲笑揄道:“壞人又不把‘壞’字寫在臉上,我看你是同情她是女人吧?”
“也許,就當是了!”韓特牧不多加否認。
“放心吧!我不會讓人用私刑的,不過放了她是萬不可能的!笔惶焖闶墙o了承諾,他起身說:“今天棋就下到這,你替我去巡視一下錢莊,聽說王霸借了筆錢想賴帳,你去弄清楚原因,如果真是飛虎在給他撐腰,把人帶回來見我!
“是!
“讓定睿陪你走一趟!彼俣冉淮螅娃D身向屋內去。
“好。”韓特牧在他身后頷首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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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紅被關進地牢的第三天,喜兒匆勿跑來敲石昊天的房門,當門才一打開,她便急急地說:“壞了!壞了!”說得沒頭沒腦的。
石昊天笑看這個像自家妹子的丫頭問:“什么壞了?你慢點說呀!”
“地牢門壞了!”
“又怎么了?”他大吃一驚。
“華姑娘很生氣……”
“我知道!彼c頭答。
任誰都相信,被關在地牢,冷颼颼的北風在吹,沒有人會高興的,但他不相信她真力大如牛地可踢毀堅固的地牢木柱。
“她真的很生氣,結果她把木柱給踢斷了!”
“天呀!”他這下百分之百相信了!
“她說要見堡主大哥您,非見不可,她現在……”
“大廳?”
喜兒這回猛點頭,代替答話。
“好吧!我去見她!
說著,他已跨步出房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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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廳此刻又是圍了一堆人,但在石昊天到達,并一聲令下,全數家丁一哄而散,只留著少數幾位要員。
石昊天先走向他的龍頭座,俯看四下,他沉聲問:“你要見我?”他將目光投注到華紅身上。
“沒錯,我要見你這個無法無天的狂徒!比A紅連餓了三天,卻還氣力十足地指著他說道。
每個人全把目光投向這個不知死活的華紅。天底下,除了皇親國戚,恐怕只有她敢如此對黑鷹堡主大不敬,可是他們再把目光偷瞄向他們主子……
怪的是他居然在笑耶!
這簡直是天大的新聞!
華紅瞪了他們一眼問:“你們干嘛個個像見鬼似的?”
他們全數回以一個傻癡癡的笑,反正這場戲誰都不方便搶詞,一個是龍頭老大,一個又是嗆得要命的姑娘,誰敢開口,誰就準是不要命了!
“說說你想見我是為了什么吧!”石昊天再度開口。
“你再不放我走,我就上警局告你妨礙自由,絕對讓你吃上幾年官司,你不信就試看看!”
“警局是干什么的?”幾乎是眾人同聲問。
“瘋了!”華紅嗤了一聲,才答:“笨哪!當然是保護人民權益的地方,舉凡作奸犯科……”一想不對,她忙吼道:“我又不是來上課的!這里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呀?”
“黑鷹堡!庇质钱惪谕暻彝{。
華紅差點暈倒,她氣得快吐血了!
“好吧!好吧!你們開條件吧!要錢?多少?如果我付得出來就付吧!快放我走就行了!”她十分泄氣地說著。
“你說的錢大概是銀兩吧!?”石昊天蹙眉問。
他實在愈來愈懷疑華紅的來處?而同樣的,他也愈來愈感好奇了。
“都什么年代了!還說‘銀兩’,我知道‘銀兩’二字只在買賣收據上,人家才蓋上‘貨銀兩訖’,其它時候,可沒人還說這老掉牙的詞!
“可是我們確實全這么說呀!城里頭也沒人跟你說同樣的話!
“騙誰呀!想誆我,又不是古代王朝……”
“現在的確是王朝,雖才改朝換代,但仍是王朝!
“你說什么!?”華紅大驚失色。
“現在的皇帝是奇渥溫忽必烈,你以為誰在當政?”石昊天嗤笑她不懂似的。
“不對!不對!現在應該是民國八十五年,我記得我睡著那天是六月五日,沒錯呀!是八十五年六月五日才對的,一定是你誆我的!
華紅拒絕相信,可是她愈來愈害怕。事實上,她醒來至今,沒見過任何穿便服的人,也沒看過任何人卸下過古裝頭套;她害怕他們說的是事實。
一旦他們說的是事實,那等于表示她超越了時空,一想至此,她失聲驚叫:“我不要——”
她的驚叫嚇壞了四周的人,連石昊天也立了起來。
“現在真的是元朝?”華紅小心翼翼地問。
她滿心祈求著一切是夢,但當她看到石昊天很認真地點頭的那刻,她再也撐不住疲累及恐慌和饑餓而昏眩了過去。
四下起了一陣騷動,卻沒人敢動她,直至石昊天跨大步上前抱起她,并交代一聲:“請大夫。”
一群人才一哄而散,各忙各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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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昊天一臉擔憂地望著臉色蒼白的華紅,他的心又沒來由地抽疼著;他很想拒絕相信她并不屬于這個世界,但一想到她說的字字句句以及做的種種事情,他知道事實即是事實,他無法自欺欺人的。
“她是因為過度饑餓以及驚嚇才會昏倒的,只要調養幾天就沒事了!”把脈的大夫說的當時,還開著藥方子。
“大夫,她真的沒事嗎?”石昊天仍不放心地問。
“石堡主,我老杜不敢對您打誑語的,這姑娘確實沒事。”
“那好吧!我讓小木跟您去取藥。”
“好的!贝蠓蚬Ь吹赝肆顺鋈。
“喜兒,待會兒你先弄點吃的過來,小木拿藥回來時,你吩咐春菊去熬!
“哦!好的,堡主大哥還有其它事嗎?”
“沒事了!你先去忙吧!”
華紅住的房間是捱著正房的一間,也就是石昊天的隔壁房間,前些日子石家下人已知他們主人待華姑娘如上賓,即使她進了地牢成囚,每個人依然對她成為堡主夫人十分看好,所以此刻每個人一見到喜兒走出廂房,全擁上來詢問著:“喜兒姑娘,那華姑娘沒事吧?”
“大夫說沒事!
“那就好,我們全擔心死了!”春菊說。
喜兒好笑地問:“你擔個什么心呢?”
“還不是怕縣太爺千金成了堡主夫人,到時,咱們全有苦頭吃了!所以,還是讓堡主看上華姑娘好些!贝合阏f。
“你又知道了!”
“堡主瞧華姑娘的眼神好關心哪!”
“小心哪天真是惡人當道,你說的話全被記進去了!”春菊偷瞄到一角竊聽的李飄云仆婢故意說:“有人哪!人家明明不要,硬是要貼上來,皮可真厚哪!”
“得了!得了!別嚼了!主人吩咐咱們做事去了!”喜兒出聲驅散了眾丫環們,自個兒走到李飄云丫環面前說:“不要再偷偷摸摸,否則我就用黑鷹堡家法治你,就算你是客人的丫頭也不許的,知道嗎?”
李飄云丫環嚇得連連稱是后,飛也似的逃回西廂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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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昊天接過喜兒手中的托盤,堅持自己喂華紅吃東西,看得喜兒好生羨慕,她想著石定睿若有堡主大哥一半溫柔就好了!
喜兒!喜兒!你發什么呆?”石昊天把托盤遞著,卻見喜兒久久不上前來接,他只好逕自起身把東西置放到桌上。
喜兒這才回過神,連聲致歉著。
“算了!你去看看春菊藥熬好了沒?”
“您還是要自己照顧華姑娘嗎?”
“有什么不對?”
喜兒怯怯地笑問:“斗膽問堡主大哥一件事好嗎?”
“問。∧闶裁磿r候這么客氣過?”石昊天取笑道。
“堡主大哥是不是喜歡華姑娘?”
“你怎會這么問?”石昊天裝傻地反問。
“因為堡主大哥看華姑娘的眼神很溫柔呀!”
“胡說!”石昊天輕斥一聲道:“去忙吧!別胡思亂想的!
“堡主大哥……”喜兒還沒有離去的意思。
“還有什么事?”
他拿這個似妹妹的丫頭真的沒轍,就好像他拿自個兒的妹妹湘菱同樣沒轍。
“堡主大哥千萬別娶飄云姑娘當老婆!
“我說過我要娶她當老婆嗎?”他反問。
“可是她這么以為呀!”
“她以為可不代表我要啊!所以,你可以放心,我沒打算和她成親,她也不會成為你的堡主大嫂!
喜兒聽得大喜,忙又問:“那華姑娘呢?”
石昊天睨著喜兒丫頭皮笑肉不笑地說:“丫頭,你問太多了哦!該去工作了吧?”
喜兒也知道她的話該打住了!所以,她打起躬作起揖地說:“遵命!”
說完,一溜煙就不見了!
石昊天望著喜兒消失的背影,搖頭嘆氣了好半晌,才回過頭來看向床上的人兒;而華紅雙目依舊緊閉。
如此刁嗆的你到底來自何方?
望著她,他深深一嘆!
早醒來的華紅,被他那輕嘆勾動心底那根細弦,她不明白那分悸動所為何來?她很想張眼望他,但又沒有勇氣,所以只得偷偷地把這個發現藏進心底。
難道天意如此?她想著。
她的遠行是被艾靜料中了!但也未免太遠了!遠到這個離她的年代七百多年的朝代來,她如何回去是個大問題,回不回得去又是更大的問題……
忍不住,她在心底一聲低嘆!
想著——七彩石,全是你惹的禍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