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能這么說,帶槍投靠的人總是比較有談判資本,對吧?”林棟梁似笑非笑。
也就是說,他不僅想帶機密資料跳槽,還想把優秀人才一并帶走?
“你瘋了嗎?你可是跟公司簽了競業條款!這樣做不怕被告?”
“當然怕,不過這種事總有漏洞可以鉆,通常很難告成的,而且對方既然愿意重金禮聘,這些問題自然會幫忙解決!
“你……”丁茉莉瞪他,心思翻騰起伏。
“你會幫我,對吧?寶貝!绷謼澚悍湃崃松ひ,百般誘哄。
丁茉莉沒答應,但也沒拒絕,這件事牽連太大了,成王敗寇,是風險極高的賭注,她得仔細斟酌,為這個男人冒險,真的值得嗎?
只是當她心神不寧地回到辦公室,還沒理出一點頭緒,一個消息便猶如夏日的落雷,劈得她暈頭轉向。
“你說什么?!”她狠狠瞪著前來報信的小秘書!皥绦虚L帶他的前妻來公司了?”
“是、是啊!毙∶貢凰龔堁牢枳Φ姆磻獓樀蒙碜又蓖罂s!皠倓偽铱匆妶绦虚L帶著一個女人在公司內到處參觀,就問一個前輩姐姐那女人是誰,聽說是執行長的前妻!
“那他們現在人呢?”
“剛剛總廠長剛好過來公司拿資料,他們三人就一起去中庭花園喝咖啡了……”
丁茉莉花容失色,沒再聽小秘書說下去,憤然轉身就往電梯的方向走,高跟鞋在地面上敲出急迫的聲響。
要做的事太多,剩下的時間卻太少,陸宗岳恨不得將鐘心恬縮成一個迷你娃娃藏進口袋,天天帶在自己身邊。
所以當她說想來臺北看看冬冬上小學的情形,他立刻慫恿她跟自己一起來了,早上陪她到小學探望過冬冬,下午就半哄半騙地拉她進了公司。
他的股票都將留給她,身為公司未來最大的持股者,他希望她能先對公司有個大致的了解。
他帶她到各部門繞了一圈,介紹她認識部門主管,來到占了一整層樓的研發部時,負責迎接的是研發經理,身為部門最高主管的林棟梁人不在。
陸宗岳心知肚明,林棟梁和丁茉莉恐怕是以為自己今天不會進公司,兩人秘密幽會去了,當下也不多說,和研發經理寒暄幾句后就離開。
之后兩人巧遇過來公司拿資料的總廠長,知道他不急著回廠區,三人于是來到這棟辦公大樓二樓的中庭花園,邊喝咖啡邊閑聊。
如今已是初秋時節,天氣雖是晴朗,溫度卻不似夏天那樣炎熱,坐在白色傘篷下,欣賞周遭花團錦簇,微風徐徐吹來,別有一番閑情逸致。
總廠長劉平安今年六十多歲,從年輕時就一直跟在陸宗岳父親身邊,很自然地就把陸宗岳當成自己的子侄輩看待,他也很喜歡鐘心恬,當年就覺得她是個好女孩,溫柔賢慧,后來聽說兩個年輕人離婚了,心里不免暗暗可惜。
沒想到今天進公司竟正巧碰見這對離婚的夫妻在一起,他又是驚訝,又是高興,鐘心恬說要請他喝咖啡,他笑咪咪地答應了。
三人天南地北地聊了半個多小時,氣氛融洽,最后劉叔起身告辭,陸宗岳要鐘心恬先在花園等著,他親自送老人家下樓。
“劉叔,以后麻煩你多多照顧圓圓了。”他低聲說道。
“怎么?難道你想讓她來我工廠工作?不然要我怎么照顧她?”劉叔似笑非笑地睨他。
陸宗岳有些困窘。“我的意思是她以后如果有什么事,請劉叔以長輩的身分多幫幫她!
“她是個好女孩,她如果有事請我幫忙,我當然義不容辭!眲⑹孱D了頓。
“不過你呢?”
“我?”
“難道你自己不想幫她,不想照顧她嗎?”
當然想的,只是……
陸宗岳不語,眼神掠過一抹陰郁。
劉叔誤會了他的沉默,嘆了口氣!澳銈兡贻p人的事,我一個老頭也不好多說什么,不過人在這世上,最難得的就是碰見一個有緣人,人家說‘百年修得共枕眠’,有些情分不是說丟就能丟的!
陸宗岳震了震,聽出劉叔話里的勸告,澀澀地苦笑。“我了解,劉叔,不是你想的那樣,你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圓圓的。”
“那就好。”劉叔贊許地拍了拍他的肩。“好了,不多說了,我工廠那邊還有個會要開,先走了!
目送劉叔上車離開,陸宗岳佇立原地出神半晌,這才轉身由一樓大廳的樓梯走回中庭花園,推開落地窗時,一道凌厲的巴掌聲正好劃破了空氣。
他一震,認清眼前的情景時,俊容陡然變色——
該死的丁茉莉,她竟敢甩圓圓耳光!
獨自留在中庭花園等待的鐘心恬沒想到自己會遇見丁茉莉,更沒想到對方一眼就認出自己是陸宗岳的前妻,趁他不在,冷言冷語地奚落她一頓,接著便盛氣凌人地甩了她一巴掌。
她怔忡地撫著火辣辣的臉頰,還來不及感覺到痛,陸宗岳人已經回來了,二話不說,也直接回敬丁茉莉一記耳光。
看得出他并未用力,但已足夠打碎丁茉莉囂張的氣勢。
“以后不準你招惹圓圓,不然我就是死了也不會放過你!”
好可怕!
看著他陰沉至極的臉色,不只丁茉莉整個人駭住了,鐘心恬也同樣不敢置信,這男人……即便在從前她惹他最生氣的時候,也不曾動手打過她,那次砸東西時碰傷她額頭還是個意外。
可他現在對丁茉莉卻能夠毫不憐香惜玉,是因為被這個背叛他的初戀情人傷透了心嗎?
想著,鐘心恬說不清漫上心頭的是什么樣的滋味,她定定看著陸宗岳,想從他臉上找出一絲傷痛或憤恨,可沒有,她看到的只有絕對的冰冷與怒意。
這怒意,明顯是為了她。
“宗岳,你打我?”丁茉莉仿佛也看出來了,神情極度受傷,尖聲嚷嚷!澳憔尤粸榱诉@個女人打我!”
“先動手打人的是你。”他漠然回應。“圓圓不是你能動的人,你最好記住這點!
“為什么不能動?”她火大。“陸宗岳,你居然在我面前袒護這個女人?你們該不會復合了吧?你說話啊!你是不是背著我劈腿?!”
她居然有臉這樣質問?
陸宗岳嘲諷地挑眉,眸光朝她淡淡一掃。
丁茉莉敏感地察覺到他眼里厭煩的情緒,就好像懶得跟她多說一句話似的,好像她是某種荒誕可悲的生物,他只想敬而遠之……
他居然這樣看她!他何曾用這樣的眼神看過她了?都是那女人害的……
丁茉莉恨恨地咬牙,一股說不出的委屈在心頭漫開,再也端不住高貴優雅的形象,轉身就朝鐘心恬怒吼。
“你這狐貍精!你究竟是用了什么手段騙宗岳回心轉意的?當年你是利用肚子里的寶寶威脅宗岳跟你結婚,這次呢?你是不是又趁他喝醉酒爬上他的床?你這賤女人……”
原本陸宗岳并不想多說的,可看著鐘心恬的臉色漸漸變得蒼白,他只覺胸臆一陣糾結,又急又痛。
“閉嘴!”
一聲嚴厲的喝叱,阻止了瀕臨歇斯底里的丁茉莉,她愣愣地望向陸宗岳。
他冷著臉,極力壓下心海翻騰的情緒。“茉莉,我早就告訴過你,當年的事是我自己的錯,我不該酒醉之后就跟別的女人上床,你如果要怪的話就怪我,不關圓圓的事!
丁茉莉聞言,陡然變臉。“你說不關她的事?當年你就袒護她,到現在還想繼續袒護!你不是那種喝醉酒就隨便跟女人上床的男人,肯定是她自己爬上你的床勾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