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是一場意外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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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樹越南菜館,在晚餐時刻高朋滿座。
這家店不大,桌位跟桌位間的空間也很狹隘,裝潢布置也相當普通,但是他們的菜肴非常好吃,也非常地道,會讓吃過的人還想再吃。
尤其是像孕婦這種口味處于非常時期的人,往往她們想吃什么,就非要吃到不可。
所以盡管“老樹”這地方只適合吃飯,不適合聊天,但她們就非要約在這里不可。
不過,這樣也好,瞧瞧這人聲鼎沸的,連說話聊天都很困難,如此一來她們就不會趁機想要挖她過去的八卦好滿足她們的好奇心。
邢凱艷跟藍琳要閑話家?梢,但是只要話題是關于她過去的婚姻或愛情的話,她一律左耳進右耳出,裝作沒聽到,自在地吃著她的晚餐。
邢凱艷跟藍琳都拿她沒輒,話題始終繞不到她那里,兩人只好彼此分享育兒經跟媽媽經,直到餐廳里高掛在柜臺前的電視播放著這么一則新聞——
電視畫面里是混亂的中正機場,瘋狂的歌迷影迷聚集在出境大廳,有的甚至還傷心到哭了……
然后畫面一轉,一輛頂級豪華的休旅車上下來一位高挺俊帥的男人,一身的黑,黑色亞曼尼襯衫、黑色復古款長褲,戴著黑墨鏡,嘴角掛著迷死人的笑容,讓他的影迷們個個尖叫不已。
他是權玄寬,韓國演藝圈的超級巨星,他甚至紅遍了全亞洲,許多中港臺三地知名的大導演都力邀他的演出。
廣告公司的女主管往前遞上一大束香水百合,感謝他這一趟前來拍攝廣告的辛苦,現在他即將離境,前往香港,多少臺灣的影歌迷都心碎了,只期望他能早日騰出檔期再度來臺。
他笑著跟廣告公司的女主管握手說謝謝,然后出其不意的向前給她一個小小的擁抱,現場的女影迷狂叫,而已經不惑之年的女主管竟然臉紅了,可見權玄寬的魅力果真無人能敵。
新聞SNG聯機持續了幾分鐘,直到權玄寬揮手跟他的影迷們說再見,消失在出境大廳里。
畫面回到了聯機女記者身上,女記者“歌功頌德”了權玄寬一番后,終于結束了這一則新聞。
不過新聞雖然結束了,卻換餐桌上的兩個女人開始熱切了起來。
“權玄寬笑起來真的好帥,好迷人喔,連我們這種已婚婦女都抗拒不了,更何況是那些十幾二十歲的小女生!毙蟿P艷如此說道。
藍琳贊同地猛點頭。“他不僅帥,戲也演得很棒,歌聲更是出乎意外的好,彷佛是個天生的藝人!
“對啊,他上一檔韓劇你有看嗎?他對女主角好深情喔,每次看到他柔情似水的眼神,我的心都跟著融化了!毙蟿P艷繼續評論。“我猜在現實生活中,他一定也是一個很深情的男人,要不然不可能會露出那般的神情。”
聽到這,金荷蓁終于從眼前的食物抬起螓首看了邢凱艷一眼,目光怪異,但很快的,她就又低下頭去,沒有任何意見。
倒是藍琳附和得很起勁!拔抑豢此莸捻n劇,因為我覺得他不是一個空有長相的演員,而是真的有實力。”
于是餐桌上形成一個有趣的畫面,跟金荷蓁坐在同一列的邢凱艷跟對面的藍琳持續討論贊頌著權玄寬,而金荷蓁卻是一直埋頭猛吃。
終于藍琳說話了,她搶下金荷蓁手中的筷子。
“你再繼續吃下去,我會懷疑其實懷孕的不是我們,而是你。真的有這么餓嗎?就算想回避話題也不必這樣,現在我跟凱艷談論的是完全跟我們不相干,八竿子也打不著的權玄寬,不是要試探挖掘關于你的過去,所以可不可以麻煩你說說話呢?”
金荷蓁愣了愣,對于藍琳的抗議只能在心里頭苦笑。
權玄寬就是她的過去,不過她們并不知道。
她聳聳肩!拔也恢涝撜f些什么,我不喜歡權玄寬。”這是實話。
“不可能!”邢凱艷跟藍琳異口同聲。“你沒看過他演的韓劇跟電影?染聽過他唱的歌?”怎么可能?
有,她看過也聽過,甚至他曾經在她的耳邊唱了一整晚的情歌,不過,那些都已經過去了,她都遺忘了。
“天。∧氵是個女人嗎?”
“不對、不對,我記得你很愛看電視,下了班一回家不是看電視,就是看書,你怎么可能會沒看過權玄寬所演的韓。俊
因為她都會刻意跳過啊。
“我不喜歡看愛情劇,愛來愛去卻又痛苦的愛情只會讓人覺得好笑。”
邢凱艷跟藍琳互覷了彼此一眼,了然于心。
她們同時感到心疼,金荷蓁那一段不愿意談起的婚姻,肯定帶給她很大的傷害,讓她從此對于愛情完全心死。
也許她們兩個不該再打著關心的旗幟,拼命挖她一直想埋葬的過去。
邢凱艷突然說:“唉呀,吃完飯后我們去看電影好不好?”
“好啊,最近有一部迪斯尼出品的動畫片,好像很好看耶!彼{琳率先贊同。
金荷蓁一臉狐疑地盯著兩位孕婦。“不好吧,你們該早一點回家休息,要不然你們的老公會擔心的。”
詹騰欣跟長谷川徹可是對懷孕的老婆大人小心翼翼地呵護著,就深怕她們有一絲絲的不舒服跟疲倦。
“沒關系,看動畫片開懷大笑,這也算是胎教吧,我老公他不會介意的。”說完,邢凱艷便打電話給她親愛的老公,藍琳也跟著打了電話。
現在是怎么一回事?金荷蓁頗為苦惱。
算了,孕婦最大,她只好作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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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權玄寬離開臺灣的三天后,金荷蓁總算稍稍聳乍見到他的驚駭當中平復了。
而且邢凱艷跟藍琳也不知道吃錯什么藥,竟然不再挖她的秘密了。
總而言之,她又恢復了跟以往一樣的平靜生活,工作忙歸忙,但下班后,她就窩在自己的小天地里,看看電視、看看書,偶爾煮一頓豐盛的晚餐搞賞自己。
她不需要愛情,也不需要婚姻,那只會讓她更寂寞而已。
就算她只是一個人,她也會過得很好的。
像今天,在回家前她特地到大賣場補了一些家用品,也順便買了一些菜,準備自己下廚。
走出捷運站后,發現天空開始飄下綿綿細雨,她沒手可撐傘,只能加快步伐趕回公寓。
她低著頭注意路況,卻在公寓前被一個頭戴棒球帽,卻刻意壓低帽沿的高大男子給擋了下來。
金荷蓁嚇了好大一跳,下意識地趕忙退開,沒想到對方卻伸出手來抓住了她,她發出尖叫,用手上的購物袋擊向他。
對方被她擊中腹部,發出悶哼,但他仍然沒有放開手。
金荷蓁只好掄起另一只購物袋繼續攻擊他。
“蓁蓁,住手,是我、是我……”對方連忙出聲,以防被打得更慘。
剎時聽見韓語,金荷蓁著實愣了好一會兒,住了手。
權玄寬趁這時機,連忙拿掉棒球帽,雙手鉗住金荷蓁的手臂說:“蓁蓁,是我,別怕!
金荷蓁是真的傻眼了,一張小嘴開了老半天,她懷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肯定是的,要不然權玄寬怎么會出現在臺北,出現在這里,出現在她眼前……
她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
不敢相信。
但他真的就在她的眼前,不是幻影,沒有消失。
“你……你……怎么會在這里?”她問。
以他目前走紅的程度,行程肯定被排得滿滿的,三天前他離開臺灣的新聞里不是說他正要前往香港宣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