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話,已經進了房間,有人端了茶盤過來送茶。
但是許世昭卻笑了笑,“夫人不是說要出門,保羅只是不想打擾你而已!
她斜斜睨他一眼,唇角微揚,說出來的話虛虛實實,卻帶著三分笑,“原來儂這樣猜得透保羅的心思?”
許世昭不卑不亢,只一笑,“我們是朋友!
其實她這樣說了幾句話,倒不得不死心,若是元哲,斷不會這樣跟她說話。
于是便應了保羅,要他約時間跟竹幫的人談,自己便帶著何云回古艾園去,卻不成想,半路上卻遇到了熟人。
要問是誰,自然是顧容錦,也只有他,才做得出半路擋住她車子的惡行。
其實這個顧容錦,雖說如今已經跟她已經交手了好多次,但是奇怪得很,每次見她,居然都是和顏悅色的,倒真是好風度,特別沉得住氣。
只好停下了車,她落下窗子,看著顧容錦,“怎么?難道顧少有事要和我談?”
“自從古爺葬禮之后,我已經有段時間沒有見到夫人了。”顧容錦微微一笑。
“多勞顧少掛念!彼嗷刂恍,心中卻不免自嘲,若是這街上的人知道車里坐的是她和顧容錦,只怕有多少人也都跟嚇跑了。
“夫人似乎清瘦了一點,不過氣色倒好了許多!鳖櫲蒎\似乎并沒有要走的意思,依舊擋著她的路。
“若是顧氏的地盤多分兩塊給我們古堂,只怕我的氣色會更好,如何?不知道顧少愿不愿意割愛?”她略一挑眉,帶上幾分笑意看他。
“夫人真是愛說笑話,雖然咱們私交甚好,但是顧氏和古堂都不是咱們能自己拿主意的地方是不是?”他卻如此這般回她一句,說完后還要對她一笑。
“私交甚好?”她頗玩味地重復他剛才說過的話。
“難道不是?”顧容錦笑起來的樣子看起來極是彬彬有禮,“對了,我聽說夫人要出門?”
“是誰說的?”她嫣然對他,“顧少怕是收錯了消息吧?”
“怎么會?”顧容錦聽她那樣一說,便一笑開口,“只是我剛才才看到古堂的人堵了幾輛車在那里,難道跟古夫人沒關系?”
“古堂那么大,難道所有的事情都要跟我有關系?”她在窗子上伸指扣了一下,紅唇微微一彎,漾出一抹淺笑,“不好意思,不知道顧少愿不愿意給我讓下路,好讓我回去?”
顧容錦仿佛這才想起來自己還堵著她的路,似真似假地歉然一笑,“實在抱歉,耽誤了夫人的時間。”
“那倒沒什么!彼⑽P眉,笑得同樣很假。
“古夫人!鳖櫲蒎\突然開口。
“何事?”她挑眉,報之一笑。
“若是夫人下次出門再遇到這樣的狀況,需要幫忙的話,可以隨時找我。”他微笑,極之溫文爾雅,若不是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如何,怕是連她都要給騙過了。
于是她便也笑了,“如此,就多謝顧少了!
兩輛車子便相錯而行,錯身而過的時候,她還看到顧容錦對她笑了一笑,于是忍不住皺眉。
這男人真是莫名其妙。
何云察覺到她皺眉的樣子,勸她:“夫人,何必跟這人一般見識?”
她卻還是覺得煩躁,后來想了想,跟何云說:“對了,你幫我去查一查許世昭的底細!
何云的眼神有些閃爍,頓了一下才應了一聲:“知道了,我立即去查!
沒幾天,何云便把查到的結果告訴了她,說這個許世昭似乎之前是乘船去了美國,以勞力為生,后來遇到保羅,因為偶然間救過保羅一次,所以跟保羅的關系很好,他人又極聰明,因此保羅在被她找到之后,知道自己要繼承古堂,便邀他來上海做事。
“那之前呢?”她忍不住問何云。
“查不到!焙卧茡u了搖頭。
“算了。”她嘆了口氣。
只是不死心罷了,一直不愿意相信他不是元哲而已。
擁有那樣相似的眉眼,想不讓她認錯都很難,只是他卻不是元哲。
“夫人?”何云的擔心顯而易見,“我知道你怨恨古爺做的那事,但是……”
“不要說了!彼龘]了下手,上樓去了。
原本以為今天便可以離開古艾園這個鎖住了她八年青春的地方,但是沒想到,不過是一點點小小的意外,卻還是逼得她主動回到了這里。
其實她知道的,她回來——并不僅僅是因為那所謂的小小的意外,古千城讓她習慣了自己的身份,習慣了古艾園,也習慣了古堂,而她,似乎除了這里,別的地方,根本沒什么可去的。
第一年的時候,她滿心痛恨怨憤,想著要離開這里。
第二年的時候,她還是這樣想。
第三年、第四年、第五年……
不知不覺間,過得這樣快,她曾經以為,她熬不到這一天就會死去,可是不是的,她現在都還是好好的。
于是這么長的時間里,她所丟失的,幾乎連自己都搞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了。
第10章(1)
跟竹幫的人約了四天后在外灘古堂地盤下的碼頭見面,于是這兩日便暫時無事,剛好常去的綢緞鋪子里進了新貨,并且跟她打了電話,問她要不要送貨過去給她看看,她左右無事,于是便說不用了,讓何云載了她親自去跑了一趟。
綢緞鋪子的老板姓董,一張圓圓的胖臉,做旗袍的手藝很好,看到她來,立即就笑著迎了過去。其實要說這董老板,也跟古堂有著七拐八繞的關系,他手藝又好,所以古千城還在的時候,她但凡添制新衣,幾乎都是從這個董老板這里拿貨,于是日子一久,這董老板背靠大樹好乘涼,越發精乖了。
她穿衣服素來不喜歡雜色,所以董老板帶她看的,全部都是純色,指了一幅湖色的料子跟她笑著說:“夫人,這幅料子好是好,倒是太素凈了,所以我統共也沒拿多少,也不知道夫人喜歡不喜歡!
她看了一眼,“無妨,董老板,你做生意這么多年,適合不適合,那還不是一眼就看清楚的了?”
這話說得董老板滿足地笑了起來,“其實說真的,也不是我自夸,這么多年生意下來,倒還真的能看得出來,F在滿大街的都是‘云裳’的時裝,但是說到夫人你,還是穿旗袍最好看,我做了那么多年旗袍,也就在給夫人做衣服的時候,感覺到每一件都那么順順當當的。”
她笑了,“董老板是越來越會說話了,我都有點不敢當了。”
正說著話,卻聽到前廳有人喧嘩起來,原來因為她來,所以董老板便叫人把他這次的貨都拿到了后面給她挑選,前面那女客找不到合適的衣料,因此一生氣便說:“這就是所謂的老店?連塊好一點的布料都拿不出來,還開什么店?干脆我找人拆了它得了!”
跟那位女客一同來的女孩子只好拼命地要她小聲一點,“二姐,你不要這么說嘛!
“那讓我怎么說?”說話聲卻又比剛才的更大了一點。
她聽了覺得好笑,便走過去看,就見那嚷著要拆了董老板的女客也不過二十多歲,頭發燙得極其蓬松,但是一張臉卻是美艷的,雖然稍顯俗世了一點,可到底是個美女,白的皮膚,雙眼皮,大眼睛,可是穿的衣服卻讓人大跌眼睛,因為那是一套男人的西裝,但是她個子高,好歹也撐了起來,乍一看,似乎還挺順眼。她移了目光去看旁邊一直拉著這西裝女的女孩子,這一眼看過去,卻笑了起來,原來是熟人,于是便走了過去,“顧煙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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